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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飞龙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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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君重道:“惭愧的,那是一股无法捉摸的神秘力量,我们费尽了心机,一直无法找出头绪,似是有一神秘的力量,主宰着很多江湖高手,在那神秘力量的驱使之下,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葛元宏怔了一怔,道:“马坛主可否说清楚一些,在下等听不太明白。”
    马君重道:“老朽既然说了,自然要掬诚奉告。忠义侠府被袭,只不过是事情的起端。五年以来,江湖上发生了不少门派覆亡的大事!那是在江湖上从未有过的事情,几十个门派被完全灭绝,另有十几个门户,在一次袭击之下,闹得十伤八九,虽未完全灭绝,但也难再有重振之力……”
    刘文升似是被触动到恐怖回忆,不由自主的接道:“可怕啊!可怕。”
    言来神色惊惧,若似余悸犹存。
    马君重也有着凛凛然神情,道:“我们无法查出原因,也无法找出那些主使的人。”
    葛元宏道:“那是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了?”
    马君重道:“正因为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才使有着不可思议之感。”
    葛元宏道:“愿闻其详?”
    马君重道:“当年忠义侠府被袭之时,葛少侠是否留在府中?”
    葛元宏道:“留在府中。”
    马君重道:“见过那些施袭之人么?”
    葛元宏道:“在下是亲身经历,记忆之深,毕生难忘。”
    马君重道:“葛少侠看到些什么?”
    葛元宏道:“很多很多的人。那一夜阴云弥空,大雾漫天,在下等无法瞧出有多少人,但却可感觉是很多的人。”
    马君重道:“只见到这些么?”
    葛元宏道:“他们脸上都蒙着黑纱,掩去了本来的面目,布置似很周到,但彼此的连络,却又似是不够严密。”
    马君重道:“可怕的是,他们一次比一次计划得周详,一次比一次连络的严密,所以,有很多门派,在他们一次袭击之下,就完全覆亡,永绝江湖。”
    葛元宏道:“在下想不明白,他们这样做法用心何在呢?”
    马君重道:“如是有人能知晓他们的用心何在,那就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了。”
    葛元宏道:“这么说来,仍然是全无头绪了?”
    马君重道:“有!在我们多方追查之下,终于找出了几个参与袭击那些门派的人。”
    葛元宏精神一振,道:“能找出他们,剥茧抽丝的追下去,那就不难找出他们的主脑人物了。”
    马君重摇摇头,道:“那些人既非江湖上凶恶之徒,且都是稍有侠名的人物,如非我们搜到的证据明确,实无法想到他们做出那等暗袭故友的事……”
    葛元宏听得一愣,急急道:“暗袭故友?是怎么回事?”
    马君重道:“是不是全然如此,马某不敢妄言,至少我们查出的两档事件中,情势如此。”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意形门被袭全派覆亡,我们在现场中捡到了一支太阳针,那是泰山太阳堡,太阳叟的独门暗器,太阳叟和意形门的掌门董铁城,不但是极为知己的朋友,而且经常来往,对意形门中的情势,熟悉得很,在他带路之下,意形门中的布置、实力,全为敌方所悉,才有一举被袭,门户覆亡的恶运。”
    葛元宏道:“一枚太阳针独门暗器,也不能断定太阳叟参与其事,因为暗器之物,别人也可以仿制。”
    马君重道:“骤听起来,确然有理,不过,就老朽所知,数十年来,从无江湖上人,仿制太阳堡的独门暗器,那太阳针是一种构造极为灵巧,奇毒淬练的暗器,独门暗器,必有独门手法,才能够使用。”
    葛元宏沉吟了一阵,道:“太阳叟出卖故友,难道不怕为武林同道唾骂么?”
    马君重叹道:“太阳叟在武林中享誉数十年之久,又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也极少和武林人物结怨,是一位极为武林同道尊敬的人物?因此,初时,我们也是不敢相信,但经过多方求证之后,太阳叟确实有着极大的嫌疑。”
    葛元宏道:“贵教没有派人去问那太阳叟么?”
    马君重道:“没有,太阳堡在武林中虽未开门立派,但太阳堡的实力,绝不在很多的门派之下,本教未能确切的证明,实不愿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葛元宏道:“那枚太阳针观在何处?”
    马君重沉吟了一阵,道:“由老朽收藏。”
    谭家麒突然接口说道:“还有一档子事,也和太阳叟有关么?”
    马君重道:“完全无关,那是铁旗门覆亡的际遇,我们也查出了一点眉目,铁旗门被袭之日,也是由铁旗门主最好的一个朋友玉面神箫王伯芳带路施袭。”
    刘文升怔了一怔,道:“不可能吧?”
    马君重道:“本教中为求证此事,由区区和几位故友,易容改装,夜进王府,但王伯芳却避不相见,我们不能杀人,也不能亮出名号,只好又退了出来,不过,就我们探听所知,王伯芳确曾涉嫌其事,而且铁旗门覆亡之后,王伯芳就未再在江湖上出现过,闭门谢客,任何至亲好友,一概拒绝来往了……”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本门也为此事,接得一次警告,敝教主曾下令不许本教再查此事了。”
    葛元宏道:“以后呢?”
    马君重道:“没有以后了,敝教主既然下令不许我等查问此事,敝教中人,自是不便再问了。”
    葛元宏道:“排教在江湖之上,也是一大门户,什么人敢对贵教警告?”
    马君重双目凝注在葛元宏的脸了,瞧了一阵,笑道:“葛少侠,你不用施激将法,别说区区确然不知何人警告,就算知道了,这也是本门中的隐秘,区区也不会说出来。”
    葛元宏道:“这么说来,马坛主对江湖中事,不愿多问了。”
    马君重哈哈一笑,道:“葛少侠,人死留名,雁过留声,这一点,我很明白,就我马某个人而论,确有挺身而出,为武林一尽心力的用心,不过,我马某仍是排教中人,只是一个坛主的身份,我不能个人意气用事,替排教找来麻烦,再说,我已经说了不少内情,已足够诸位着手了,马某人出口之言,自是不能否认,但诸位如若能替马某想想,最好别把我牵入其中。”
    葛元宏站起身子,抱拳一揖,道:“多谢马坛主的指教,葛某感激不尽,深夜打扰,极感不安,在下等就此别过。”
    马君重道:“诸位行程匆忙,马某不留诸位了。”
    葛元宏目光转到刘文升的脸上,道:“老前辈如若不愿卷入这次漩涡,就请留在舟上,和故友多叙一下,我们兄弟,先走一步。”
    刘文升道:“慢着,如非贵兄弟出手搭救,刘某这条命,早已难保,目下武林中局势纷杂,前所未见,不但中原道上充满着诡异神秘,蛮方异族亦要入主中原,老朽年过半百,镖局子也已歇业,诸位年少有为,挺身而出,铁肩担正义,但诸位缺少江湖历练,老朽愿作一识途老马,追随诸位,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后人留下一点去思。”
    葛元宏道:“难得老前辈有此一番用心,晚辈得蒙指点,亦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马君重耸然动容,道:“诸位的慷慨豪情,马某人亦受感动,诸位去后,马某当晋谒教主,如能解去排教中坛主一职,当以个人之身,随诸位之后……”
    刘文升微微一笑,接道:“以马兄见识之博,如肯全力相助,不难在短期之内,查出江湖上近年中的离奇事件。”
    马君重道:“唉!但不知敝教主是否会允许我马某离开排教。”
    刘文升道:“贵教主深明大义,或者可以允马兄所请。”
    马君重道:“如得赐准,马某自会寻找诸位,诸位好走,马某不送了。”
十三、不白之冤
    葛元宏离开巨舟,乘坐小船登岸。
    葛元宏道:“老前辈,王伯芳居住之地,离此有多少行程?”
    刘文升道:“不足三百里,兼程紧赶,一日一夜,大概可以到了。”
    葛元宏道:“好!咱们先去会过王伯芳再回头赶来襄阳,赴那南荒孟千山十日之约。”
    刘文升道:“连夜动身么?”
    葛元宏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几人兼程而进,第二天太阳下山时分,已到了王伯芳居住的“箫园”。
    这是一座孤立在一座浅山下的庄院,翠竹作墙,用地甚广,一座高大的门楼,“萧园”两个金字匾牌。
    刘文升望望天色,道:“咱们夜晚混进去呢?还是投帖求见?”
    葛元宏道:“晚辈之意是不用投帖,也不用暗中入庄,咱们明着进去,想法子逼他现身相见。”
    刘文升道:“这等进入的方法也好。”
    行近大门,牵动门铃。
    这“萧园”虽大,但建筑的房屋,并不太多,前后左右,都是花园,想来玉面神箫王伯芳,是一位极爱花木的雅人,这等人物,又怎会出卖朋友呢?
    葛元宏忖思之间,木门呀然而开。
    一个二十左右黑衣劲装少年,当门而立。
    葛元宏一抱拳,道:“在下葛元宏,求见玉面神箫王伯芳,劳请兄台通禀一声。”
    黑衣少年脸色冷肃,打量了葛元宏、刘文升等一眼道:“园主不在。”蓬然一声,关上大门。
    葛元宏低声说道:“刘老前辈,王伯芳拒不见客,咱们求见无望,只有冲进去了。”
    刘文升道:“目下似乎只有如此了,但咱们也不能太失礼数。”
    葛元宏点点头,高声说道:“兄台既是不肯通报,拒人于千里之外,别怪葛某失礼了。”
    暗运内功,右掌疾挥,击在木门之上。
    葛元宏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掌力到处,震断了门拴。
    木门呀然而开。
    那黑衣少年,人已回头,走出了两丈多远,闻声止步,回头望去,葛元宏等已大步行了过来。
    他脸上是一片愕然之色,似是对葛元宏等破门而入的举动,大感意外。
    就在他错愕之间,葛元宏已然行近两侧。
    葛元宏笑一笑,道:“老兄不肯代我等通报,说不得咱们只好破门进来了。”
    黑衣少年道:“你们的胆子不小。”
    陆小珞突然接口说道:“如是我们胆子不够大,怎敢破门而入。”
    郭文章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已经进来了,那就很难再出去,兄台还是替我们通报的好。”
    谭家麒道:“箫园的大门,既然挡不住我们,那已说明了一件事,见不着王伯芳,我们不会离开的。”
    那黑衣少年本要发作,但被陆小珞等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他没有了主意,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文升微微一笑,道:“老弟,你是王伯芳的什么人?”
    黑衣少年冷冷说道:“这个用不着你管!”
    刘文升哈哈一笑道:“玉面神箫王伯芳,在江湖上极负盛名,俗语说的好,没有三丈三,怎敢上梁山,老朽不愿你闹一个灰头土脸,再说此事你也作不了主,烦你老弟的驾,还是去通报一声,见不见,是王伯芳的事情!”
    黑衣少年虽然忍下未曾出手,但心中的气忿,仍然形诸于神色之间,冷冷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他不在园中。”
    陆小珞道:“王伯芳不见客,我就烧光他这‘萧园’中的花树,我瞧他出不出来。”
    黑衣少年道:“你烧烧试试看。”
    陆小珞道:“我有何不敢。”探手取出火折子。
    刘文升拦住了陆小珞,道:“老弟,使不得。”
    目光转到那黑衣少年身上,接道:“这位兄弟,目下的局势,很明显,你已经无法作得主了,我刘某人在江湖上走了几十年,岂能叫人在眼睛里揉下砂子,你要三思。”
    那黑衣少年挡在路中,不言不动,似是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件事。
    这是一条宽不及三尺的小径,用白色碎石铺成,两边都是花圃。
    郭文章突然侧身向前一步,道:“朋友,你心中大约是不太服气,是么。”
    黑衣少年道:“是又怎样?”
    郭文章回顾刘文升一眼,道:“老前辈,咱们不能和他对耗下去。”
    伸出右手,缓缓向黑衣少年推去。
    黑衣少年道:“你要动手。”
    右手疾翻而起,扣向郭文章的腕穴。
    郭文章笑道:“小心了。”右手一翻,由慢而快,五指转动之间,反而扣住了黑衣少年的右腕脉穴。
    他学的蛇形武功,以刁钻见长,五指翻转如电,又快又准,黑衣少年来拿住对方腕脉,却反被郭文章扣住了穴道,顿觉半身麻木,全身劲力消失。
    郭文章笑一笑道:“劳请弟台带路了。”
    牵着黑衣少年,直向大厅行去。
    直到此刻,黑衣少年才明白遇上了从未遇到的高手,心中又惊,又怒,但腕穴被拿,纵有发作之心,却无发作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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