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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评论集及序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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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兮,乃知遭命之将至”。这两句诗是所谓赋而比的。怨诗《楚调示庞主
簿邓治中》末云:“慷慨独悲歌,钟期信为贤”,“钟期”明指庞邓,意谓
只有你们懂得我,不必引古诗为解。《答庞参军诗序》,“杨公所叹,岂惟
常悲”;李公焕注,“杨公,杨朱也”。本书引《淮南子》杨子哭歧路故事,
但未申其“义”。按《文选》有晋孙楚《征西官属送于陟阳侯作》诗,起四
句云:“晨风飘歧路,零雨被秋草。倾城远追送,饯我千里道”;这里的“歧
路”只是各自东西的歧路,而不是那“可以南可以北”的了。可见这时候“歧
路”一词,已有了新的引申义;渊明所用便是这个新义。“杨公所叹”只是
“歧路”的代语,“叹”字的意思是不着重的。《和郭主簿》诗第一末云:
“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本书解云:“遥遥望白云”即“富贵非吾愿,
帝乡不可期”也①。这原是何焯的话,富贵二语见《归去来辞》。但怀古与白
云或帝乡究竟怎样关联呢?按《庄子?天地》篇,“华封人谓尧曰:‘失圣
人鹑居而彀饮,鸟行而无章。天下有道,与物皆昌。千岁厌世,去而上仙。
乘彼白云,至于帝乡。三患莫至,身无常殃,则何辱之有!”《怀古》也许
怀的是这种乘白云至帝乡的古圣人。又第二末云:“检素不获展,厌厌竟良
月”,本书所解甚曲。“检素”即简素,就是书信;“检素不获展”就是接
不着你的信。《饮酒》诗第十三“规规一何愚”,引《庄子?秋水》“适适
然惊,规规然自失也”,不切,不如引下文“子乃规规然而求之以察,索之
以辩。”《止酒》诗每句藏一“止”字,当系俳谐体。以前及当时诸作,虽
无可供参考,但宋以后此等诗体大盛,建除、数名、县名、姓名、药名、卦
名之类,不一而足,必有所受之。逆推而上,此体当早已存在,但现存的只
《止酒》一首,便觉得莫名其妙了。本书引《庄子》“惟止能止众止”颇切;
但此体源流未说及。
古先生有《陶靖节诗笺》,于民国十五年印行,已经很详尽。丁福保先
生《陶渊明诗注》引用极多。《定本》又加了好些材料,删改处也有;虽然
所删的有时并不应删,就如《停云》诗“搔首延伫”一句,原引《诗经?静
女》“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和阮籍《咏怀》“感时兴思,企首延伫”,《定
本》却将阮籍诗一条删去了。我们知道陶渊明常用阮诗,他那句话兼用《静
女》及《咏怀》或从《静女》及《咏怀》脱胎,是很可能的;古先生这条注
④ 卷三,十三页。
⑤ 卷四,六页。
⑥ 原作《小雅》误。
① 卷二,十三页。
实在很切合。《定本》所改却有好的,如《饮酒》诗第十八的注便是(详上
文)。《诗笺》中四言诗注未用十分力,《定本》这一卷里却几乎加了篇幅
一半。
什么是宋诗的精华——评石遗老人(陈衍)评点《宋诗精华录》
(商务印书馆出版)
本书仿严羽高棅的办法,分宋诗为初盛中晚四期,每期的诗为一卷。第
一卷选诗三十九家,一百十七首,其中近体九十六首。第二卷选诗十八家,
二百三十九首,其中近体一百六十四首。第三卷选诗三十二家,二百十二首,
其中近体一百八十六首。第四卷选诗四十家,一百二十二首,其中近体一百
零二首。全书共选诗一百二十九家,六百九十首,其中近体五百四十八首,
占百分之七十九强,可见本书重心所在。《自序》云:
如近贤之祧唐宗宋,祈响徐仲车、薛浪语诸家,在八音率多土木,甚且有土木而无丝竹
金革。焉得命为“律和声”“八音克谐”哉!故本鄙见以录宋诗,窃谓宋诗精华乃在此而不在
彼也。
开宗明义,便以近体为主。所谓“宋诗精华在此而不在彼”,可以就音律而
言,也可以就宋诗全体而言。照前说,老人的意见似乎和傅玉露相近;傅氏
为张景星等《宋诗百一钞》(《宋诗别裁》)作序,有云:“宫商协畅,何
贵乎腐木湿鼓!”不过傅氏就宋诗论宋诗,老人却要矫近贤之弊,用意各不
相同罢了。照后一说,便有可商榷处。从前翁方纲选宋人七律,以为宋人七
律登峰造极。本书所录七绝最多,七律次之;多选七律,也许与翁氏见解相
同。多选七绝,却是老人的创举。他说过:
今人习于沈归愚先生各别裁集之说,以为七言绝句必如王龙标、李供奉一路,方为正宗;
以老杜绝句在盛唐为独创一格,变体也。? 。沈归愚墨守明人议论故耳。(《石遗室诗话》,
商务本,卷三,八页。)
老人此说,也有所本。近人是宋湘,老人已自言之(即在引文中,文繁,从
略)。再远还有叶燮,他在《原诗》中说:
杜七绝轮囷奇矫,不可名状,在杜集中另是一格,宋人大概学之。宋人七绝,大约学杜
者十六七,学商隐者十三四。
又说:
宋人七绝,种族各别,然出奇入幽,不可端倪处,竟有轶驾唐人者。若必曰唐,曰供奉,
曰龙标以律之,则失之矣。
看了这些话,老人的多选七绝也就不足怪了。
可是若说宋诗精华专在近体,古体又怎样呢?王士桢古诗选录五古以选
体为主,唐代只收陈、李、韦、柳而不收杜,似乎还是明人见解。七古却以
为自杜以后,尽态极妍,蔚为大国,所收直到元代的虞集、吴渊颖为止。可
是所选的诗似乎偏重妥帖敷愉一种,排奡者颇少。这是《宋诗钞?序》所谓
“近唐调”者。选宋人七古而求其“近唐调”,那么,选也可,不选也可。
但是宋人古体的长处似乎别有所在,所谓“妥帖”“排奡”,大概得之。五
七古多如此,而七古尤然。这自然从杜韩出,但五言回旋之地太少,不及七
言能尽其所长,所以七古比五古为胜。我们可以说这些诗都在散文化,或说
“以文为诗。”不过诗的意义,似乎不该一成不变,当跟着作品的变化而渐
渐扩展。“温柔敦厚”固是诗,“沉着痛快”也是诗。《宋诗钞》似乎只选
后一种,致为翁方纲所诋。他在《石洲诗话》中说,《宋诗钞》所选古诗实
足见宋诗真面目,虽然不免有粗犷的。石遗老人论古诗,重在结想“高妙”
(《诗话》十二页)。本书所选,侧重在立意新妙,合于所论。但工于形容,
工于用事,工于组织,都是宋人古体诗长处,似乎也难抹煞不论。宋人近体
自“江西派”以来,有意讲求句律,也许较古体精进些;可是古体也能发挥
光大,自辟门户,若以精华专归近体,似乎不是公平的议论。我想老人论古
诗语,原依白石《诗说》立言,并非盱衡全局。至于选录宋诗,原是偏主近
体之音律谐畅者,以矫时贤之弊;古体篇幅太繁,若面面顾到,怕将成为庞
然巨帙,所以只从结想“高妙”者着手。序中“精华”云云,想是只就近体
说,一时兴到,未及深思,便成歧义了。
本书分期,颇为妥帖自然。向来论宋诗的,已经约略有此界画,老人不
过水到渠成,代为拈出罢了。至于选录标准,可于评点及圈点中见出。本书
评点扼要,于标示宗旨和指导初学,都甚方便。大抵首重吐属大方。此事关
系修养,不尽在诗功深浅上。如评钱惟演《对竹思鹤》云:“有身分,是第
一流人语。”(一?一)陈与义《次韵乐文卿北园》云:“五六濡染大笔,
百读不厌。”(三?一)苏轼《和子由踏青》云:“不甚高妙景物,名大家
能写得恰如分际,小名家则非雅事不肯落笔矣。”(二?二○)这都说的是
胸襟广阔,能见其大。又评黄鲁直《宿旧彭泽怀陶令》云:“古人命名,未
尝非用意有在。但专就名字上着笔,终近小巧。”(二?二三)《题竹石牧
牛》云:“用太白《独漉篇》调甚妙,但须少加以理耳。”(二?二六)按
此处语太简略,其详见《诗话》十七(一页),以为如诗语“何其厚于竹而
厚于石”,未免巧而伤理了。又评陈师道《妾薄命》云:“二诗比拟,终嫌
不伦。”(二?二九)《放歌行》第一首云:“终嫌炫玉。”(二?三○)
所谓“不伦”,当是说得太亲昵,失了身分之意。又评乐雷发《送丁少卿自
桂帅移镇西蜀》云:“如用‘瑞露’等字,终嫌小方。”又评文同《此君庵》
云:“谚所谓‘巧言不如直道’,这是墨守明人议论的所不敢说的。”老人
不甚喜欢禅语。评饶节云:“诗多禅语,非浅尝者比,然兹所不录。”(三?八)
又评苏轼《百步洪》云:“坡公喜以禅语作达,数见无味。此诗就眼前篙眼
指点出,真非钝根人所及矣。”(二?一四)老人能够领略非浅尝的禅语而
不喜东坡以禅语作达,大约也是觉得他太以此自炫了。至于不选饶节禅语之
作,或因禅太多而诗太少之故。不过禅学影响于诗甚大,有人说黄山谷的新
境界全是禅学本领。这层似尚值得详论。大方不但指思想,也指才力。书中
评严羽云:“沧浪有诗话,论诗甚高,以禅为喻。而所造不过如此。专宗王
孟者,囿于思想,短于才力也。”(四?六)老人论诗,所以不主一格。他
说过:“知同体之善,忘异量之美,皆未尝出此。”(《诗话》十二,一页)
评秦观《春日五首》之一云:“遗山讥‘有情’二语为‘女郎诗’。诗者,
劳人思妇公共之言,岂能有雅颂而无国风,绝不许女郎作诗耶?”(二?三
三)
大方而外,真挚与兴趣也是本书选录的标准。评苏舜钦《哭曼卿》云:
“归来句是实在沉痛语”(一?一一)。评梅尧臣《悼亡》之三云:“情之
所钟,不免质言,虽过当,无伤也。”(一?一三)《殇小女穪穪》之二云:
“末十字苦情写得出”(一?一六)。评黄鲁直《次韵吴宣义三径怀友》云:
“末四句沉痛”(二?二四)。《次韵文潜》云:“沉痛语一二敌人千百”
(二?二八)。评陈师道《妾薄命》之一云:“沉痛语,可以长接顾长康之
于桓宣武”(二?二九)。评陆游《沈氏小园》等作云:“古今断肠之作,
无如此前后三首者”(三?二八)。这都是真挚之作。语不真挚而入选者也
有,那必是别有可取处。评王安石《寄阙下诸父兄兼示平甫兄弟》云:“虽
非由衷之言,而说来故自动听”(二?四)。黄鲁直《次韵子瞻武昌西山》
云:“并子瞻于次山,付诸一慨,此时境地同也。”(二?二五)评尤袤《送
吴待制守襄阳》云:“酬应之作,然三四六语有分寸”(三?一三)都可见。
评黄鲁直《题伯时画严子陵钓滩》云:“此兴到语耳。”(二?二五)《病
起荆江亭即事》十首之一云:“兴会之作”(二?二六)。老人并不特别看
重伫兴之作,《诗话》三有评说(四页),所以此二诗评语也只轻描淡写出
之。但于蔡襄、欧阳修、苏轼、陆游梦中四诗(一?六;一?九;二?一一;
三?二七),却极端推重,以为“如有神助”,甚至说“四诗之高妙为四君
生平所未曾有。”(三?二七)欧作确奇,而一句一意,没有多少组织的工
夫。陆作贴切便利,“自然”可喜。苏作可称“兴会”。蔡作句奇意不奇。
老人推许似乎太过了些。这和他论王安石诗,以“柳叶鸣蜩暗绿”二首压卷
(二?六),同是难解。又评穆修《贵侯园》云:“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一?八)孔武仲《瓜步阻风》云:“第二句甚趣。”(二?三七)杨万里
《题钟家村石崖》云:“末七字使人失笑。”(三?二一)诗杂诙谐,杜甫
晚年作品实开风气(胡适之先生《白话文学史》说)。宋人颇会学他,老人
也赏识这一种的。
自来论诗文,都重模拟。死的模拟,所谓画死人坐像,不足重;重在能
变化,能以故为新,所谓脱胎换骨的便是。本书评语往往指出诗句蓝本;其
按而不断者都是能变化的。这种评语不但有助于诗的多义,兼能指点初学的
人。有时也指出死模拟的句子,告诉人不可学。评陈师道《赠欧阳叔弼》云:
“末二句学杜而得其皮者,切不可学”(三?三○至三一)。但评陈与义《再
登岳阳楼感赋》云:“五六学杜而得其骨者”(三?二)。得皮是死,得骨
便活了,避熟就生也是活法,也是变。评苏舜钦《中秋夜吴江亭上对月怀前
宰张子野及寄君谟蔡大》云:“望月怀人语数见不鲜矣,此作颇能避熟就生。”
(一?一一)变化其实也是创新;纯粹的创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评王安石
《壬辰寒食》云,“起十字无穷生清新。”(二?四)苏轼《题西林壁》云:
“此诗有新思想,似未经人道过。”(二?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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