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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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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唱的是:工农工农,我们都是弟兄…… 
   
  三十八营营长李强阵亡于1938年的忻口之战。当他被抬下阵地时已陷入深度昏迷。弥留之际他说了一个词,一个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词:红鸟。 
   
  原载《芒种》2007年第1期 
  原刊责编王霆 
  本刊责编王虹艳 
   
  作者简介 
   钟晶晶,女。辽宁海城人。西北大学历史系毕业。曾任记者、编辑多年,2001年起从事自由写作,现居北京。曾出版长篇小说《昆阳血骑》《李陵》《黄羊堡故事》,小说集《战争童谣》《你不能读懂我的梦》。小说《战争童谣》获1997-1998年度《解放军文艺》奖;《我的左手》入选200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 
  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 


 
  。
  。46:35
  


陈家桥 


  刘自坤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同分到一所大学教书,他们之间的交情理应是深厚的,不过我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印象中,他对这位老刘同志始终是有成见的。至于为何,父亲也讲不明白。当然,老刘先生我自小就认识,本来对他不曾注意,父亲的同学有一大帮,他们时常聚会,他们的小孩与我年龄相仿的,便会串着到处玩,而至于老刘,因为他先前没有孩子,所以在家庭交往方面就差了点。老刘是位大学老师,应该不愁找不到媳妇,但不知为何老刘就是没有老婆,我们年岁小时不太注意,上学之后就意识到老刘没有孩子就不用操心小孩上学的事,正好落个清闲。然而老刘终归是老刘,像他这样的人,即使你认为自己想不起他,对他倒无所谓,但说到底他可是个不容被忽视的人。就拿他不结婚这点来说,父亲每每对母亲说起,便有些生气,说这个老刘终究还是要讨个老婆的好。在我上中学时,父母以及他们那一帮朋友总是在私下里提起老刘便皱眉,老刘是个老大难了。老刘跟父亲不仅是同学,在解放前,他俩还有过短暂的革命生涯。在四九年以前,据我父亲讲,老刘跟他一起在贵州一带活动,当时他们加入了一个行动队,具体的职责由地下党负责,那时大部队还没南下,他们干的是杀土匪的事,但真正的目标是在于瓦解国民党的一些动摇人士。父亲和老刘,那时很年轻,但斗争经验丰富。父亲和老刘吃饭喝酒时倘若讲到在贵州干革命的经历,老刘多半是随声附和,父亲责怪老刘对红色记忆不珍惜。老刘跟父亲不一样,他才不管什么可贵的革命经历,他对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特别在意。父亲是搞哲学的,老刘也是搞哲学的,父亲主攻的是实证主义,而老刘据说是搞黑格尔研究的,我直到上了大学那些年开始接触哲学,才明白老刘和父亲他们当时确实学识不浅。我听过父亲讲课,在课上很认真,我便联想到老刘讲课时的表现,每问起父亲,父亲总是摇头,说你刘叔他讲课几乎是瞎扯,从来不跟学生认真地上大纲,尽讲他那些读书笔记。父亲这么一说,我开始有些喜欢老刘,但这时我已上大学,老刘和父亲都已老了许多,不像我少时,他们那时的生活现在我回忆起来觉得我看不惯老刘是不对的。老刘是四川人,这在昆城特别普遍,因为除了南下的干部,四川移居到云南的人特别多,当然老刘也应该算是南下的干部,因为在他上大学之前,他和父亲都是从贵州闹革命入了党的,像他们这样又红又专的调干生在解放初是十分得意的,即使现在我父亲若提起往事还是乐此不疲,若讲到什么贪官污吏,父亲总说要是他在贵州那阵子,他就掏枪把他们毙了。不过老刘没有父亲那么极端,老刘很少表态,在我记事以来,老刘永远是平静的,也许他也是乐呵呵的,不过我始终没有记住而已。老刘不跟父亲比,父亲因为积极努力,该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在大学里颇有威望,而老刘我行我素,没什么名堂,不过据讲他哲学功底很深,他自诩只有少数人能读懂康德,他便是其中之一。父亲和老刘他们聚会很多,他们年轻时老刘光棍落个自在,还让有些人称羡,等别人的孩子都大了,这时发现老刘其实很可怜,一个人,在大学里,学生永远流来流去,而老刘孤身一人,又是个四川人,没有亲戚在本城,众人就开始同情他了。老刘穿衣一般很单薄,他身材瘦,很少生病,总是骑着一辆破单车,有时他戴帽子挡风,有时他穿茄克,把衬衫扣得很整齐,老刘有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漠的光。 
  我和我妻子结婚之后,住的地方离父亲教书的云大并不远。父亲已经退休。他的学生遍布全国,父亲却孤孤单单。他始终对自己的学术成就不满意,离开了教职岗位,意识到他这一辈子在专业方向上走得太有限,几乎还没把几个重要的命题弄明白,就已经从一线教师的队伍中退下来了。父亲没有申请到博导,而他同期的那些同学,有几个到了北大北师的都成了博导,有了博士点,这些哲学教授多少可以弄点东西出来,父亲却没有。于是父亲开始特别注重生活,当然他注重生活的方式也是值得怀疑的,他对花鸟虫鱼提不起兴趣,也很少到公园去溜达,父亲菜做得不错,只是血压高,不能多吃,对烹调的兴趣就变得牵强,但他会做饭给我们吃。于是我和我妻子有了孩子之后,便又回到父母身边吃饭,我们只是晚上吃一顿,正因为去吃晚饭,便又有机会了解到父亲现在的生活以及他所说的那些轶事。父亲说的关于刘自坤的事几次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一天,父亲喝了杯红酒,忽然问我,你是不是还记得你刘叔叔,就是读黑格尔的那个四川人?我说,我记得,刘叔是个光棍嘛,我们常想起他呢,每想到他,都觉得他好。父亲叹了口气,说,也好,你能这么看你刘叔,说明你心肠好。不过他的事,不提也罢。父亲的话让我有些担心。我连忙打听刘叔的情况,原来父亲前两天才跟刘自坤他们聚过,这次聚会是他退休之后的第一次,刘自坤虽然也退了休,但因为他执于跟校方交涉,后来还是让他发挥余热,跑到学报去当哲学版的编辑了。不过老刘的事情并不在这些方面,他这次聚会是骑自行车来的,还带着个孩子。大家一看,傻了眼,以为老刘在哪捡了个孩子,于是问老刘,老刘一开始不答,后来吃饭,老刘给小家伙夹菜,小家伙叫他爸,这时大家更奇怪了,便追问老刘。不过,父亲他们都认为老刘是抱养了一个孩子,这老刘死活不跟大家说实情,不过他也没讲不是抱养的。同学中有几个女的,她们对老刘印象不好,觉得他故作清高,一辈子不近女色似的。老刘一边给小家伙弄菜,一边跟父亲讲他最近的读书体会,他说到了一位匈牙利哲学家,父亲说他对这个人的研究不多,父亲的兴趣还是在那小孩子身上。那些女同学以及几个当官的同学分别走了,老刘、父亲,还有一位岳叔叔等几个人坐在那拼酒,父亲血压高,喝红的,老刘酒量好,喝白的,他瘦,头发干枯,眼睛腊黄,穿一双黄球鞋,裤脚是卷着的,父亲喝红酒都有些醉了,老刘还是没事。他那小孩吃饱了,坐到沙发上,弄他的玩具。老刘回头瞥了一眼他的儿子,对我父亲说,老张,告诉你这是我亲儿子呢。亲儿子?父亲问。老刘说,是啊,亲儿子,我自己生的。老刘笑,还有一位同学也笑,都说老刘你讲酒话,你一个老头子哪能生儿子。老刘又喝了一杯酒,吃了块回锅肉,油在他嘴角滋滋地泛着,他的脸满是红光,不过不亮,反倒是腊红的,暗暗的。老刘小声地说,是我跟一个女人生的。女人?父亲大吃一惊。你哪来女人?结婚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老刘笑了笑,又喝口酒。父亲说到这,忙摆摆手说,你们都想不到你刘叔叔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你们说他跟哪个生的?我妻子在我旁边瞪着眼睛,我儿子坐在我父亲腿上,父亲拍了拍我儿子的头,对我们说,那小家伙跟小兵差不多高,只是像老刘太瘦,唉。父亲叹气。原来,老刘和那个疯子生的,父亲告诉我们,那个疯子,就是曾经在一二一大街,天桥下边的那个经常光着身子,浑身泥巴的女疯子,你刘叔就是跟她生的孩子。那个疯子,我们都知道,好多年了,一直在天桥下边,几乎每两三天都要碰到一次,有时她在嘿嘿地笑,有时坐在地上,有时靠着墙,有时她在数数,因为凡是在这条街经过的人,几乎都见过她,所以父亲这么一说,反倒一下子把人击得有些慌了,怎么刘叔会跟一个疯女人生孩子呢?父亲说,要不是他昨天骑车带孩子来,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刘叔居然有了老婆孩子。 
  不过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搞西方哲学退休下来的父亲,除了跟他在社科院工作的那个曾带过的研究生经常讨论问题之外,便对老刘产生了兴趣。不过,父亲并不轻松,这一点我母亲从侧面跟我说过许多次,父亲总是想办法给老刘送东西,都是生活用品,比如小床,凳子,比如一些儿童玩具,因为老刘临老有了儿子,父亲格外关照,但老刘却不领情。父亲那个在社科院当院长的学生很可能要调到省政府出任副省长,这位学生跟省委书记经常碰头,商量建设文化大省的要务。父亲甚至跟我说过他想动用这个学生的行政关系,帮老刘一些忙,比如让老刘的那个小家伙能上省政府机关幼儿园,老刘不给父亲台阶下,而且还讥讽父亲学了一辈子哲学,退休以后居然跟在当官的屁股后面混。父亲生气归生气,但毕竟两人在贵州干过革命,在云大也是同系的教授,始终跟老刘保持往来。因此,老刘的情况,通过父亲不厌其烦的讲述,我和我妻子知道不少,而且因为老刘往往如此特殊,我自己便有了很大的兴趣。 
  老刘的那个疯女人,我认识,其实不仅认识,应该说曾经还刻意留心地观察过。说来话长,那时我参加工作不久,时常在一二一大街那边步行去买书,每次从书店返回,经过省歌舞团,在东陆园那个门口,几乎都要碰到一个女生,很凄苦地站在那儿,挎着一只黄色的帆布包,她人长得很有棱角,时间长了,自然很注意,想来她该是我的师妹,不过我从云大毕业已经快十年了,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她模样大方,性格倔,这从她眉宇间能看出来,说实话,那时常在东陆园门口望见她,一方面觉得她脑子不太正常,另一方面却也因为她有些美。后来我跟一个大学同学在百惠商场边上的小巷子见到她。她正踩在两块红砖上,另两个女生在她旁边,三个人在嘿嘿地笑。那次我同学跟我说,你别看那个穿黑衣服的姑娘美,其实她苦着呢。苦什么?我问。他说,还是那方面的事。我没有深问。但同学告诉我这个女生其实早就毕了业,由于没有拿到毕业证书,便始终没有离开云大,在学生宿舍搭了个铺,没人能赶得走她,她要等毕业证书。同学这么一说,让我对这女生有了印象,后来我很少从东陆园过,因为我的住房调整到书林街那边去了,但一二一大街还是必经之路,这位女生见到的次数就少了,但脑子里还是很有印象。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二一大街天桥下边,再次突然见到她时,她已经被许多人围着,捏着一只水壶,正在往身上浇水,原来她赤身裸体,浑身漆黑,当时我并没有把她认出来,站着跟其他人一样看了很久,我是从她眼睛觉察出,她就是那个女生,不过她已经彻底疯了,这让我很震惊,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至于老刘是什么时候注意上这个女生的,我想也许也在大致相同的时候,她那时很快就成为一个很有名的疯子了。不过这个女生疯之后,几乎每天都出现在一二一大街天桥下边。我每每骑车经过,已经基本上不去注意她了。看到她,也跟看到摆地摊的女人一样,或者像卖报亭的女人一样,以前有过的一些特别的印象都慢慢淡化了,后来虽然能见到,但是丝毫不会去联想过去她那执拗的模样了。父亲后来对我说,老刘跟那个修鞋匠很熟,都是四川人,而修鞋匠是跟这个疯子最熟的一个人,因为鞋匠的摊位上有几块橡胶皮,女疯子时常坐在上边。她光着身体,难免要引起一些事端,鞋匠帮过她不少。 
  鞋匠跟老刘不仅是四川老乡,而且熟。父亲后来才了解到鞋匠是老刘从四川介绍过来的,老刘让他在天桥下边支了摊子,而且这个鞋匠以前不会补鞋,是四川江油的一个小混混,到了昆城来,老刘把他业余时间练就的那些补鞋手艺教给了他,还给他买了电烙铁,买了补鞋机。鞋匠和老刘的关系非同一般,鞋匠对老刘很崇拜。老刘对女疯子日甚一日的好感,鞋匠都是清楚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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