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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美人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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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走了,刘洋将灯芯又往上挑了挑,灯更加亮了,但外面刮起了风,脚灯差点儿熄灭,刘洋起身往油里加了点什么东西,油灯的火苗窜了起来,也许是要照亮她去天国的路吧。 

  田纳身上的白布也被风掀起来了,刘洋盖好了布,把椅子移过来,背对着门,面对田纳,用身子为田纳挡风。刘洋看着田纳,又哭了。他后悔自己来瀑布湾,他认为自己在瀑布湾出现是田纳跳瀑布潭的直接原因。刘洋有点哭出声了,他已里说:“田纳,当初有些事你为什么不对我讲实话?我当初要是知道你是瀑布湾的,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田纳,毛主席讲过,一个人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改正错误。田纳你不是早就已经重新做人了吗?我跟你做过保证,保证不会讲你的过去,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没把我当你亲哥,没把我当你的心上人……贵宾楼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伤害了你,是我……”想到这里,刘洋一下跪在田纳的尸体旁,双手使劲打自己的头部,“田纳,那次是我不好,我刘洋不是男人,我自私……” 

  刘洋确实也有说不出的难处,他生在山沟,长在山沟,从小就养成了大山的性格,不善吹牛,不会拍马,不会跑关系,因此至今还是助理记者。那次刘洋不愿与田纳在一起,也就是因为刘洋不愿意失去他在群众心目中的那个“正高”。 

  刘洋是助理记者,但群众都为他抱不平,说他比那些正高的水平都高,当然也有人说刘洋清高,劝他低低头,送点礼,赶紧评个记者就能长工资、分房。关系弄顺了,什么到高。 

  正高领导一句话,就是正高了,住房一百五十平米,出差都能坐飞机,坐软卧。 
  但刘洋还是我行我素,除了清高真的是一无所有,仍然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人生哲学,坚持自己的活法和原则。 
  人们都说刘洋的心胸开阔,活得洒脱,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不潇洒又能怎么样呢?刘洋的不在乎都是装出来的,但他坚信一条:身正不怕影子歪。 

  刘洋越想越伤心,越觉得对不起田纳,政治的高峰是用战争解决,那么爱情的高峰呢?爱情到了疯狂的地步,不就是上床做爱了吗?他深深地后悔自己在贵宾楼的表现,伤了田纳的自尊。 

  刘洋一天没吃没喝,他和陈凯从顶天庙下来,又从湾外一起抬田纳回来,衣服被雨淋湿又干了,他已感觉疲乏得要救下去了。他起身看陈凯回来没有,可是外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刘洋真的顶不住了,他闭目养神,好明日最后始田纳一次。他刚闭上眼,陈凯回来了,他问:“借到了吗?” 
  “晦,借是借到了,是白的。我跑了十多家,家家都是白的,有做了都快十年的也没刷漆。瀑布湾的姑娘全嫁到外面了,瀑布湾的女婿们有权有势的多得很,可他妈的没一个想着瀑布湾的!” 

  “是啊,穷在城里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点不假,但湾里谁家的妹子快十八了,多远的人都会知道。” 
  刘洋有意转移话题说:“一天了,你还没吃饭吧对”我在张大伯家吃了个傍白薯。“陈凯反问刘洋,”你还没吃吧。” 
  “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我那儿还有冷饭,吃一碗吧。” 
  陈凯让几个青年人守在田纳身边,他拉刘洋去吃饭。 
  刘洋吃了一碗凉饭,陈凯说:“你在我床上躺一会儿,我在椅子上靠会儿。” 
  “还是你在床上吧,你可不能垮,瀑布湾的担子全落在你一个人肩上了。我也睡不惯别人的床,我去给田纳的脚灯加油去。”刘洋说着起身就走。 
  “我加过了,还是你在床上。你是客人,在床上睡不着总比坐在椅子上舒服。” 
  “不,我算什么客人,我虽四十多年没来,但总归我还算是瀑布湾人。说实在的,我对不起瀑布湾,对不起田纳。” 
  陈凯说:“我总觉得对不起王二腊同志,她对湾里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和牺牲,让她睡一副白水棺木走,我他妈算个什么村长?” 
  刘洋不再接他的话,内心感到无比惭愧。陈凯一个外乡人,自己家住平原,却来到瀑布湾带领乡亲们致富。田纳一个姑娘,为了改变家乡的穷面貌,她……刘洋觉得自己无比渺小,是个忘了自己故乡的人。刘洋推开门站在屋外。将手伸出去,说:“陈凯,雨停了。”陈凯说:“我回来时,就见小了。” 

  “明日是个好天气!”刘洋说完朝村里大屋那边望,田纳的尸体就放在大屋,大屋原先是生产队的仓库,叫仓库其实还没放过粮食。据说刘洋的父亲刘革命当年养伤就住在那里,他还在那屋开过好几次党的会议,刘洋也是在那屋里出生的,他们一家最后离开瀑布湾也是从这间大屋走的。这间大屋是陈凯来湾里后收抬出来当会议室的,但很少开会,很多时间是在这里读报。陈凯读,大家听。自田纳回来后干脆叫学习室,学知识、学文化。她和陈凯当老师,一周学六个晚上,并规定,不管多忙不能间断,实在有事间断了也要想法补上。 

  大屋离陈凯的屋相隔虽说不足一百米,但大屋和陈凯的屋不是门对门。在陈凯这边只能看见大屋的背面,大屋全部融在黑暗里了。刘洋用手电照,但什么也看不见,他说:“陈凯,现在有风,田纳的脚灯会不会吹灭了?我去看着。” 

  “走,我也去。” 
  脚灯果然灭了,刘洋急忙划火柴重新点上,说:“田纳,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么大的风。”刘洋将风掀开的白布重新盖好,见到田纳那张苍白的脸,看到她装着两张照片的小金盒,内心感到惭愧,他又一次双腿跪地,想起了田纳在贵宾楼时对他讲过的话:“你是我的恩人,现在我发了财,可给你什么你都不要。作为女人我只有把我的身子奉献给你,也许这能算得上一个女人对一个高尚男人的一点点感激吧。”刘洋也想起了当时对田纳说过的爱她的话,他又一次偷偷地落泪。 

  陈凯过来扶起刘洋说:“人已经死了,伤心也活不过来了。记者,回去睡一会儿吧。” 
  刘洋到了陈凯的屋,刚躺下一会儿,马副乡长就来了。 
  马副乡长问陈凯丧事的安排情况,听了介绍,他对陈凯的安排不大满意。他说现在天气不是太热,晚一天出葬关系不大,一定要想办法弄到好棺材。这时,陈凯派到城里买鞭炮和纸钱的回来了,做寿衣的布也买回来了。马乡长让陈凯派两个小伙连夜去请裁缝,他自己带两个小伙子出湾弄棺木去了。马乡长临走前,对刘洋说:“等葬事办完了,我要给你汇报一些关于西乡的情况。” 



















第二十章



  刘洋问:“马副乡长能借到棺木吗?” 
  “我也说不好,应该能借来吧。他是副乡长,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干部!” 
  乡亲们对田纳睡什么样的棺材走也都很关心。人死了,睡的棺木如何,在章州地区特别是在西乡是很讲究的,因为它代表地位和富有的程度。人生一世,死了睡一副好的棺木走算是最后的一次享受。 

  棺木也叫棺材。在章州、西乡一带,不同的场合叫法不同,有的地方叫棺材天刚亮,陈凯派两名男青年、三名妇女在自己湾里买米买肉买菜,搭棚子做饭,让出力的人集中吃公饭。另外安排五个男劳力抬石头准备垒坟用,他和刘洋去选坟地。下午,马副乡长请几个人把棺材抬回来了,是副梓木棺材。西乡一带一般棺材多用质轻且有香味的杉木做成,但有权势、有地位的人都睡碎木棺材显示高贵。这副棺材是马副乡长在别的乡里一位陈师傅家借来的。陈师傅的儿子陈作林在章州一家省企业当总经理。他为他的父母一人做了一副高档次的排木棺材,做好已经三年了,先后刷过九次漆,黑亮华贵。本来,陈师傅的老伴不愿意借,但马副乡长介绍田纳的情况之后,陈师傅说:“一个年轻人把自己的几千万元无偿捐给家乡搞建设,不要任何回报,而今的社会哪儿去找?借给她睡我们高兴!”他又转过险去对老伴说:“你才五十多岁,是睡床的时候,睡棺材还早着呐!”陈师傅的老伴笑着说:“那就让他们抬走吧,这么早就放在家里也占地方。” 

  陈凯见到马副乡长借来的梓木棺材,心里轻松许多,否则,他这个瀑布湾的村长至死都忏悔不完。吃过晚饭,陈凯找来两条板凳,把樟木棺材放到凳子上。几个婶儿为田纳洗脸擦身子,换好新做的寿衣。胸罩和高跟鞋是她自己带回来的,正好是一次都没用的,只不过胸围大了一些。陈婶将系扣处加长了一些。脚也肥了,陈婶儿将鞋口剪开,穿上后还像那么回事。由于天气不是很热,田纳肚子里没喝过多少水,加上刘洋找来田纳的化妆品和陈婶一起帮田纳简单地化了妆,完全掩盖了发青的脸色。田纳躺在棺材里,看上去不像个死人,而是像一个操劳几日几夜没睡觉,躺在那里休息的样子。 

  一切就绪,村里的乡亲们正式到大屋来祭奠田纳。在西乡,在瀑布湾,一般吊丧都是至亲好友,或者是那一片的长者和声誉威望极高的人。单从田纳的年龄看,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离吊丧这种待遇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的,但田纳在瀑布湾人的心目中,已经不能用一句德高望重来形容了,她们把田纳看成是自家和瀑布湾的思人。因此,吊丧是乡亲们自发的要求,老人们的要求更加强烈。按习俗,吊丧者首先在门外燃放鞭炮以示到来,此时,死者的直系亲属的同辈或者后辈赶到门外跪地叩头以示迎接。但田纳家已经没有其他直系亲属了,那么谁来迎接吊丧者呢?陈凯与马副乡长为难了,他们研究来研究去,这个人就是研究不出来。刘洋说:“你们别为难了,就我吧。”刘洋摆了三条理由:第一,他的父亲受伤后进湾养伤转移出湾,田纳的爷爷都抬过刘革命,这是恩情;第二,他刘洋和田纳的母亲曾被双方父亲指腹为婚;第三,他们曾是恋人…… 

  湾里的乡亲们开始来吊丧,每家每户都是全家一起来的。离屋还有几十米,就放一千响的鞭炮。刘洋到门口跪地迎接吊丧者。一进屋不论男女老少,都扑过去抓到田纳睡的棺材前伤心地哭,在所有的哭声中,刘洋听清了几句话,是怨田纳不该走。吊丧的除了自己湾里的乡亲们之外,汪家台村见过田纳的乡亲们,也都来了。 

  十点出丧。九点开始,乡亲们又怀着悲痛的心情陆续来到棺材边看一眼田纳,作永久的告别。第一批是学生,学校今天放假一天,马老师把学生排成整齐的队伍分几批依次来到棺材旁鞠躬默哀,有的学生忍不住悲痛哭出了声,说:“二腊姐姐,你给我们盖了新学校,还没看到我们考试的成绩你就走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二腊姐姐了……” 

  九点四十分,文水生点燃一万响的鞭炮,鞭炮声震天,惊得树上的鸟儿四处飞审。乡亲们知道要盖棺了,屋里屋外的人顿时如潮水般地涌向田纳的棺材,将针棺材盖的八个壮汉挤到一边。她们人挨人人挤人把整个棺材围在中间,她们悲痛欲绝地哭喊着,不准盖棺材盖子。八个壮汉把悲痛欲绝的乡亲们劝开,其中六个人迅速手拉手把继续往棺材上扑的人隔开,另外两个人闪电般地将棺材盖好,紧接着举起斧头用八个大铁钉子将棺材钉死。刘洋看到这种场面,他强忍悲痛,心如刀绞,差点儿晕倒。陈凯在旁边急忙扶了他一把。 

  马副乡长忍着悲痛,泪流满面的文水生又拿来两万响的鞭炮在屋里点燃。乡亲们急忙闪开,随着一声:“起——”,八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腰一直,胸一挺,将漆黑的大样木棺材抬出灵堂。棺材后又是一片乡亲们悲痛欲绝的哭声。瀑布湾男女老少组成的长长的队伍跟在抬灵柩的后边。 

  送田纳安葬完毕,年纪大的乡亲们都陆续回家,但青年人看陈凯和刘洋不走,他们也不走。刘洋让陈凯劝他们回家,他自己在山坡上采野花。陈凯和青年们也跟着采花,最后将田纳的坟周围全部插满了鲜花,使整座新坟像技艺高超的园艺工人精心布置的一处花坛。刘洋又一次在坟前双腿跪地,哭着说:“田纳,你哥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你说的事我一定办到,田——纳,你安息吧!”刘洋的头磕在地下长久不起。 

  陈凯过来抱住刘洋的腰,说:“刘记者,起来咱们走吧! 
  你两天没吃饭了,你会饿坏身子的。“陈凯抱住刘洋使劲让他站起来,刘洋又一次哭着说:“田纳,是我刘洋对不起你啊!” 
  刘洋和陈凯是在张大伯家吃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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