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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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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些杞人忧夭的味道:“你这种脑筋动出来,要遭天忌的!”

    “这也不足为奇!我并没有害人的心思,为啥遭夭之忌?”

    “那么,犯不犯法呢?”张胖子自觉这话说得太率直,赶紧又解释:“老兄,我实在因为这个法子太好了。俗语说的是:好事多磨!深怕其中有办不通的地方,有点不大放心。”

    “你这话问得不错的。犯法的事,我们不能做,不过,朝廷的王法是有板有眼的东西,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这就是守法。他没有说,我们就可以照我们自己的意思做。隐匿罪犯的财产,固然犯法,但要论法,我们也有一句话说:人家来存款的时候,额头上没有写着字:我是长毛。化名来存,哪个晓得他的身分?”

    “其实我们晓得的。良心上总说不过去!”

    “老张,老张!”胡雪岩喝口酒,又感叹,又欢喜他说:“我没有看错人,你本性厚道,实在不错,然而要讲到良心,生意人的良心,就只有对主顾来讲,公平交易,老少无欺,就是我们的良心。至于对朝廷,要做官的讲良心。这实在也跟做生意跟主顾讲良心是一样的道理,‘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朝廷是文武官儿的主顾,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不能不讲良心。在我们就可以不讲了。”

    “不讲良心讲啥?”

    “讲法,对朝廷守法,就是对朝廷讲良心。”

    张胖子点点头,喝着酒沉思,好一会才欣然开口:“老胡,我算是想通了。多少年来我就弄不懂,士农工商,为啥没有汗士、好农、好工,只有好商?可见得做生意的人的良心,别有讲究,不过要怎么个讲究,我想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对朝廷守法、对主顾讲公平,就是讲良心,就不是好商!“

    “一点不错!老实说一句,做生意的守朝廷的法,做官的对朝廷有良心,一定天下太平。再说一句:只要做官的对朝廷讲良心,做生意的就不敢不守法。如果做官的对朝廷没有良心,要我们来对朝廷讲良心,未免迂腐。”

    “嗯,嗯,你这句话,再让我来想一想。”张胖子一面想,一面说:“譬如,有长毛被抓住了,抄家,做官的抹煞良心,侵吞这个人的财产,那就是不讲良心。如果我们讲良心呢?长毛化名来存款,说是应该充公的款子,我们不能收。结果呢?白白便宜赃官,仍旧让他侵吞了。对!”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光是做生意的对朝廷讲良心,没有用处。我们只要守法就够了!”

    “老张啊!”胡雪岩也欣然引杯,“这样才算是真正想通。”

    这一顿酒吃得非常痛快,最后是张胖子抢着做的东。分手之时,胡雪岩特别关照,他要趁眷属未到上海来的这两天,将饯庄和阿洋的事安排好,因为全家重聚,他打算好好陪一陪老母,那时什么紧要的大事都得搁下来。

    张胖子诺诺连声。一回到家先跟妻子商议,那爿小杂货店如何收束?他妻子倒也是有些见识的,听了丈夫的话,又高兴,又伤感,走进卧房,开箱子取出一个棉纸包,打开来给张胖子看,是一只不甚值钱的银镶风藤锡子。

    做丈夫的莫名其妙,这只镯子与所谈的事有何相干?而张大太却是要从这上头谈一件往事,“这只镯子是雪岩的!就在这只锅子上,我看出他要发达。”她说,“这还是他没有遇到王抚台的时候的话。那时他钱庄里的饭碗敲破了,日子很难过,有一天来跟我说,他有个好朋友从金华到杭州来谋事,病在客栈里,房饭钱已经欠了半个月,还要请医生看病,没有五两银子不能过门,问我能不能帮他一个忙?我看雪岩虽然落魄,那副神气不象倒霉的样子,一件竹布长衫,虽然退了色,也打过补钉,照洋浆洗得蛮挺括,见得他家小也是贤慧能帮男人的。就为了这一点,我‘嗯顿’都不打一个,借了五两银子给他。”

    “咦!”张胖子大感兴趣,“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倒没听你说过,钱,后来还你没有?”

    “你不要打岔,听我说!”张太太说:“当时雪岩对我说:‘现在我境况不好。这五两银子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不过我一定会还。,说老实话,我肯借给他,自然也不打算他一时会还,所以我说:”不要紧!

    等你有了还我。,他就从膀子上持下这只风藤镯子,交到我手里:“镯子连一两银子都不值,不能算押头,不过这只锡于是我娘的东西,我看得很贵重。

    这样子做,是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掉还人家的钱,,我不肯要,他一定不肯收回,就摆了下来。“

    “这不象雪岩的为人,他说了话一定算数的。”

    “你以为镯子摆在我这里,就是他没有还我那五两银子?不是的!老早就还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他脱运交运,王抚台放到浙江来做官,没有多少时候的事。”

    “那么镯子怎么还在你千里呢?”

    “这就是雪岩做人,本能不服他的道理。当时他送来一个红封套,里头五两银子银票,另外送了四色水礼。我拿镯子还他,他不肯收,他说:”现在的五两银子决不是当时的五两银子,他欠我的情,还没有报。这只镯子留在我这里,要我有啥为难的时候去找他,等帮过我一个忙,镯子才肯收回。

    我想,他娘现在带金带翠,也不在乎一只风藤镯子,无所谓的享了,所以我就留了下来。那次他帮你一个大忙,我带了四样礼去看他,特为去送镯子。

    他又不肯收。“

    “这是啥道理?”张胖子越感兴味,“我倒要听听他又是怎么一套说法?”

    “他说,他帮你的忙,是为了同行的义气,再说男人在外头的生意,不关太大的事,所以他欠我的情,不能‘划帐’,镯子叫我仍旧收着,他将来总要替我做件称心满意的事,才算补报了我的情。”

    “话倒也有道理。雪岩这个人够味道就在这种地方,明明帮你的忙,还要叫你心里舒但。闲话少说,我们倒商量商量看,这爿杂货店怎么样交出去?”张胖子皱着眉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欠欠人的帐目,鸡零狗碎的,清理起来,着实好有几天头痛。”

    “头痛,为啥要头痛?人欠欠人都有帐目的,连店址带货色‘一脚踢’,我们‘推位让国’都交了给人家,拍拍身子走路,还不轻松?”

    张胖子大喜,“对!还是你有决断。”他说,“明天雪岩问我盘这爿店要多少钱?我就说,我是一千六百块洋钱下本,仍旧算一千六百块好了。”

    这套说法完全符合张太大的想法。三、四年的经营,就这片刻间决定割舍,夫妇俩都无留恋之意。因为对“老本行”毕竟有根深蒂固的感情在,而且又是跟胡雪岩在一起。相形之下,这爿小杂货店就不是“鸡肋”,而是“敝展”了。

    七一早起身,张胖子还保持着多年的习惯,提着乌笼上茶店,有时候经过魏老板那里,因为同行的缘故,也打个招呼。魏老板克勤克俭,从来不上茶店,但张胖子这天非邀他去吃茶不可,因为做媒的事,当着阿巧不便谈。

    踏进店堂,开门见山道明来意,魏老板颇有突然之感,因而便有辞谢之意,就在这时候,阿巧替她父亲来送早点,一碗豆腐浆,一团渠米饭,看到张老板甜甜地招呼:“张伯伯早!点心吃过没有?”

    张胖子不即回答,将她从头看到脚,真有点相亲的味道,看得阿巧有些发窘。但客人还未答话,不便掉身而去,只有将头扭了开去,避开张胖子那双盯住了看的眼睛。

    “阿巧!”张胖子问道,“你今年儿岁?”

    “十七。”

    “生日当然是三月初三。时辰呢?”

    这下惊了阿巧!一早上门,来问生辰八字,不是替自己做媒是做啥?这样转着念头,立刻想到阿洋,也立刻就着慌了!“ 哪个要你来做啥断命的媒?”

    她在心中自语,急急地奔到后面,寻着她母亲问道:“张胖子一早跑来为啥?”

    “哪个张胖子?”

    “还有哪个?不就是同行冤家的张胖子?”

    “他来了?我不晓得啊!”

    “ ‘娘!”阿巧扯着她的衣服说:“张胖子不晓得啥心思,又问生日,又问时辰。我……”她顿一顿足说:“我是不嫁的!用不着啥人来罗嚏。”

    这一说,做母亲的倒是精神上振,不晓得张胖子替女儿做的媒,是个何等样人?当时便说:“你先不要乱:等我来问问看。”

    发觉母亲是颇感兴趣的神气,阿巧非常失望,也很着急。她心里在想,此身已有所属,母亲是知道的,平时对阿祥的言语态度,隐隐然视之为“半子”,那就不但知道自己属意于什么人,而且这个人也是她所中意的。既然如此,何必又去“问问看?”岂不是不明事理的老糊涂了!

    苦的是心里这番话说不出口,也无法用任何暗示提醒她。情急之下,只有撒娇,拉住她母亲的衣服下放。

    “不要去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啥好问的。”

    “间问也不要紧。你这样子做啥?”

    母女俩拉拉扯扯,僵持着,也因循着,而魏老板却因为情面难却,接受了张胖子的邀请,在外面提高了声音喊:“阿巧娘!你出来看店,我跟张老板吃茶去了。”

    这一下阿巧更为着急。原意是想母亲拿父亲叫进来,关照一句:如果张胖子来做媒,不要理他。不想要紧话未曾说清楚白白耽误了工夫。如今一起去吃茶,当然是说媒,婚事虽说父母之命,而父亲可以做七分主,如果在茶店里糊里糊涂听信了张胖子的花言巧语,那就是一辈子不甘心的恨事。

    念头风驰电掣般快,转到此处,阿巧脱口喊道:“爹!你请进来,娘有要紧话说。”

    魏老板听这一说,便回了进来,他妻子间他:“张胖于是不是来替阿巧做媒?”

    魏老板还未答话,阿巧接口:“哪个要他来做啥媒?我是不嫁的。”

    “咦!”魏老板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真有些莫名其妙了,“你们怎么想到这上头去了?”

    阿巧耳朵灵,心思快,立刻喜滋滋地问道:“那么,他来做啥呢?”

    “他说要跟我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他妻子问道:“店里不好谈?”

    “我也是这么说。他说他一早起来一定要吃茶,不然没有精神。我就陪他去吃一回也不要紧。”

    “好,好!”阿巧推一推她父亲,“你老人家请!不过,只好谈生意,不好谈别的。”

    这一去去了两个钟头还不回来,阿巧心里有些嘀咕,叫小徒弟到张胖子每天必到的那家茶店里去悄悄探望。须臾回转,张胖子跟魏老板都不在那里。

    这就显得可疑了。等到日中,依然不见魏老板的影子,母女俩等了好半天等不回来,只有先吃午饭。刚扶起筷子,魏老板回来了,满脸红光,也满脸的笑容。

    阿巧又是欣慰又是怨,“到哪里去了?”她埋怨着:“吃饭也不回来!”

    “张胖子请我吃酒,这顿酒吃得开心。”

    “啥开心?生意谈成功了?”阿巧问:“是啥生意?”

    “不但谈生意,还谈了别样。是件大事!”魏老板坐下来笑道:“你们猜得不错,张胖子是来替我们女儿做媒的。”

    听到这里,阿巧手足发冷,一下扑到她母亲肩上,浑身抖个不住。

    魏老板夫妇俩无不既惊且诧!问她是怎么回事,却又似不肯明说,只勉强坐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她父亲。

    到底知女莫若母,毕竟猜中了她的心事,急急向丈夫说:“张胖子做媒,你不要乱答应人家。”

    “为啥不答应?”

    “你答应人家了!是怎么样的人家,新郎官什么样子?”

    “新郎官什么样子,何用我说?你们天天看见的。”

    提到每天看到的人,第一个想起的是间壁水果店的小伙计润生,做事巴结,生得也还体面,他有一手“绝技”,客人上门买只生梨要削皮,润生手舞那把平头薄背的水果刀,旋转如飞,眼睛一霎的工夫,削得干干净争,梨皮成一长条。阿巧最爱看他这手功夫,他也最爱看阿巧含笑凝视的神情,有一次看得出神失了手,自己削掉一小节指头,一条街上传为笑谈。以此话柄为嫌,阿巧从此总是避着他,但彼此紧邻,无法不天天见面,润生颇得东家的器重,当然是可能来求婚的。

    第二个想起的是对面香蜡店的小开。生得倒是一表人才、而且门当户对,可惜终年揭不得帽子,因为是个痢痢。阿巧想起来就腻味,赶紧抛开再想。

    这一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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