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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十导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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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的价值冲突。进而,旭仔实际上既放弃了苏丽珍,也抛弃了咪咪;既背叛了养母,也背弃了生母。旭仔抛弃了一切社会/情感关系,而选择了身份/心灵的自由;抛弃了现实生活,而选择了理想的飞翔结果使自己成了一只永远无法落地的“无脚鸟”阿飞其实并非流氓的别名,而是一代青年渴望飞翔的象征。也许他生来就是一只无脚鸟,也许,就像他后来所醒悟到的那样,这只无脚鸟还没有飞翔就已经死去。阿飞的“正传”故事,只不过是一次走向死亡之路的梦境中的飞翔。阿飞一生唯一的实证,是他和苏丽珍的“一分钟爱情”,而他却用了无数的一分钟对这段爱情实施自由的背叛;直至死亡来临,才终于醒悟那一分钟的生命意义何等重大。然而,这一醒悟,却已成了对自由、甚至对生命本身的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嘲弄。在王家卫的故事中,自由非但没有成为幸福的陪伴,反而成了幸福的对立物。    
    《旺角卡门》中的华仔,在《阿飞正传》中成了一个警察,然后又成了一名海员。在这个新的故事中,他成了旭仔的陪伴,而不是反衬。与旭仔相比,其间的差异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不同的只是,他没有渴望飞翔,只是渴望漂流;最后他也没有死,而是活了下来。而他漂流的代价,同样是错失了苏丽珍的电话,永远错失了与现实社会生活及其正常幸福人生的最后一次联系。在王家卫电影中,苏丽珍包括张曼玉所扮演的所有角色永远是传统价值、平凡生活、深挚爱情、宁静心灵及其幸福渴望的象征;而她的男友则常常是些地道的另类。


《中国电影十导演》 一王家卫:浮游人生(2)(图)

  如前所述,《东邪西毒》的故事假借了武侠形式,其实只不过是让旭仔扮演剑客经纪人,换了一个名字,叫做西毒欧阳锋;而让苏丽珍穿上古装,虽然深爱着欧阳锋,但最后却嫁给了其兄,从而变成了心上人的嫂子。在这部以古装武侠类型包装的影片中,主人公所面临的人生选择还是一样:要自由自在的飞翔,还是要幸福的相爱?等到明白“沙漠的另一边还是沙漠”的时候,家乡的绿洲,已经成了情人的墓地。如果说《东邪西毒》对自由/幸福的矛盾主题有所拓展,那就是揭露了欧阳锋逃离背弃的姿态,只不过是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也就是所谓“要想不被别人拒绝,必须首先拒绝别人”。因此,把心灵世界的矛盾,刻画到一个更深的层次。  西毒是这样,东邪也是这样。更好的例子,应当还是王家卫虚构的那个姑苏慕容氏的公主慕容燕/慕容嫣,情感与理智的矛盾,自由与幸福的冲突,干脆用人格分裂的形式凸显出来:一时想要杀死情人、保护自我,一时却又想要杀死自我、保护情人。最后,干脆将情人与自我的矛盾及其历史一概抹煞,变成了独孤求败形影相吊,求胜不能。《东邪西毒》中唯一的亮色,是让年轻的洪七带着老婆闯荡江湖,有可能爱情、事业双丰收,自由、幸福两不误。值得注意的是,洪七之所以如此、之所以能够如此,恰恰因为他本性/头脑简单。对西毒、东邪等〃复杂〃的心灵而言,难说不是一种隔河景色。  上述三部影片共有一个逃离故地、寻找自由,最后不得其所的叙事主题。如前所述,这很容易被读解成“九七”来临之前香港移民潮的心理折射,但这仅仅是这些影片的一个层面。影片更深的一个层面,是现代都市人对现实生存环境的心理上的逃离,自由与幸福似乎总是存在于他乡。而影片的最深处,则是对此世人生的根本惶惑,自由的梦想也不过是浮游人生中的一种自我安慰,理想的彼岸不过是虚无的别名。


《中国电影十导演》 一王家卫:青春孤独

    自由的另一面就是孤独。孤独不仅是自由的前提,更是自由的结果。接下来的三部影片,直接讲述20世纪90年代的现代人生,孤独的主题自然得到了更深刻的呈现。《重庆森林》中影像变形,《堕落天使》中行为变态,《春光乍泄》中情感变性,凸现的只有刻骨铭心并让人发痴发狂的孤独感受。    
    《重庆森林》中的众生,与《东邪西毒》中沙漠上的过客,其生命境遇、生存状态并无二致。如有不同,那也不过是城市森林中的孤独游魂,心灵更加恍惚,命运似乎也更加吊诡:当今世界天涯比邻,但擦身而过者却又咫尺天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她/6个小时之后她爱上了别人”爱我者我不爱她,我爱者又总是爱上别人。独孤求败套上金发、戴上墨镜、穿上风衣,成了女毒枭,在都市丛林中挣扎求存,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层层伪装。衣着的变形是她对自我孤独的掩饰,结果却反而使得她的孤独自我显得更加突出鲜明。而警察223的爱情,其实不过是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婚恋故事的蓄意仿制品,愚人节的分手当是对所有聪明人无情的嘲弄。无论他想借电话、借传呼或是直接与人交流;无论他使用粤语、英语、日语或是国语,结果总是一样,他的心事,无人愿意费神倾听。    
    警察663的故事,使得现代人疑惑迷思和孤独宿命的主题变得更加简明:快餐有多种选择,男女的爱情则有如快餐;选择的自由变成了陷阱,自我的空间却又变成了别人的航空港。丰富的单调和拥挤的孤独,使得人生的定位失去坐标;而行动的快捷和资讯的爆炸,反而使得心灵的交流几无可能。情感与精神的迷津无人能够指点,飞翔或降落的梦想最终只能寄托于一张地址不明的机票。《重庆森林》的叙事更加大胆“离谱”,几位主人公的故事互不相关,这“不相关”不仅是现实关系的描述,更是心灵状态的写意。    
    《重庆森林》中的警察223,在《堕落天使》中变成了囚犯223,使得这两部影片有了一种神秘的联系。后者的情节、人物乃至电影影像都变得更加怪异,人物的行为也明显地变态。223因吃多了凤梨罐头而变成了哑巴,彻底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却仍在不断寻求与人擦身而过及其与人作心灵交流的机会,而且号称搞得头破血流也不在乎。这位失语者的心语是如此的丰富,只要出场就会独自喋喋不休;但他与别人的交往却总是让别人痛苦不堪,他自己也同样内心泣血。他的自由的人生选择和追求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想与人倾心交流,结果却是一场又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唯一的人生支柱是父子亲情,但父亲终于去世,留下的只是一段恍惚的录影,自己终于长大,并且从此彻底孤独。    
    与《重庆森林》不同的是,《堕落天使》的下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不再是另一个警察,而是一个杀手。杀手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是一切由别人安排,并且工作拍档之间不能有情。这份自由的代价,是要忘却过去、远离社会、抛弃正常的人生欲望和生活方式,一旦想要自己为自己做出一个决定,有情的拍档就会成为无情的死神。自由实际上已经贬值,甚至彻底变质了。另一方面,即使在工作拍档之间,语言业已成了多余,或不如说已经失效,现代化的传真设备彻底异化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性质。即使是要谢绝一次约会,也要通过钱币,点唱别人的歌声,传达〃忘记他〃的信息。于是,冷酷无情的杀手经纪人,只能吸吻“他”吸过的烟头,自慰,然后痛哭;“忘记他”的方式,就是让对方去死,让自己彻底孤独而且绝望,然后去追求“一分钟的温暖”。    
    《堕落天使》的另一个不同点,是进一步扩大了表现视野,而且将其中的人物做进一步〃无名化〃处理。影片中的失恋女郎、金发女郎等人的夸张变态的言行举止,无非内心孤独压抑的写照。影片中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传达出“天使堕落”的信息,传达出人间世界中孤独游魂的恍惚和感伤。    
    《春光乍泄》的同性恋题材引起了一些就事论事的争议,在这一层面上,作者故意如此,是要对自由做出自己的诠释。表达对自由的理解,当然包括对性自由,以及同性恋自由的理解和同情。在更深的层面上,仍是对人生自由及其情感幸福的双重质疑:《春光乍泄》的故事,实际上是一个“同志不同心”的故事。与前几部影片不同,《春光乍泄》集中笔墨,描写一对同性恋人的两人世界,黎耀辉与何宝荣一起从香港出走,一同寻访他乡的瀑布,并无其他不相干因素的干扰,但这两位主人公还是没有在这段行程中一直相伴到底。最后到达瀑布/目的地时,只有黎耀辉孤身一人。影片中的迷路与争辩,自然也就有了象征性的含义。    
    影片是从“不如重新开始”一说开始的,黎耀辉说这话对他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所谓“春光乍泄”,指的就是重新开始那一刻的性情喜悦。但每一次重新开始,结局似乎总是一样,春光乍泄之后就是夏日炎炎,然后是秋风落叶,最后是冬天严寒,然后又是“不如重新开始”。《春光乍泄》讲述了主人公之间失落、欲望、期待、拯救、挣扎、折磨、分手、重聚、再分手的过程,灵魂的孤独却在此过程中层层深入、层层递进。黎耀辉偷偷扣下对方护照的细节,是影片中最真实最具象征性的一幕,这一做法只能使对方的身份变得非法和暧昧,但却不能留下对方的身体,更不能留下对方的灵魂。说到底,他们都是孤独的游魂,结伴同行,不过是一相情愿的心灵幻想,如春光乍泄。    
    《春光乍泄》中的黎耀辉去了瀑布,小张去了天尽头,结果还是“去过了,就该回头了”。说穿了就是:这世界虽有他乡,这人生却没有“彼岸”。无论走到哪里,人总是无法摆脱孤独漂泊的宿命。看起来,这是对“出走主题”的否定之否定,应该具有积极的人生意义;然而〃无处可逃〃的处境,实际上把游魂的孤独写到了极至。


《中国电影十导演》 一王家卫:逝水年华(图)

  要对《花样年华》一片做单独的阐释,原因是它的风格与以前的影片有明显的不同。不仅影像镜头变得优雅稳重,叙事的主题也变得深沉含蓄,仅仅是女主人公的那数十套花色图案不同的旗袍,就把花样年华时光流逝的伤情意绪点染得如泣如诉。有人言“如果说,《春光乍泄》是一首断电时写的现代诗,凌乱耀眼精彩;《花样年华》就是一首古诗,势如流水绵绵不绝”46,这不无道理。  出走是王家卫电影中的一个常用的情节元素,如前所述,这一主题源于影片中人飞翔的欲望和对彼岸的向往。《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也从香港出走到新加坡,不同的是,他的出走并非对理想的追寻,而是对现实处境的逃避。这种逃避主要不是因为主人公的性格懦弱,而是基于作者努力营造的60年代香港社会环境氛围的无形压力,因为影片的主人公已经各有家室,而且人到中年影片的作者王家卫本人显然也有了中年人的沧桑心态。以前的影片主题是追寻自由,但得不到幸福;这部《花样年华》的主题却是渴望幸福,却不得自由。  《花样年华》的主人公不得自由,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最表层的原因,当然是社会环境的限制,这不光是指60年代的婚姻道德观念,也是指华人世界中常有的飞短流长。女主人公的出入进退,都在房东邻里有意无意的“监视”之中;进而还有或善或恶的劝导训诫。  更深刻的原因,则是男女主人公心灵的不自由,这又分成几个层次。一,是两位主人公之间“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自我期许或道德约定,应对了外在社会的舆论环境说到底,世间众生大多不过是环境的产物;二,是女主人公的人生选择,虽不说是嫁鸡随鸡、嫁犬随犬,但至少是想修复旧帆、而不想另造新篷,所以,即使周慕云有两张船票,苏丽珍也不会随之前往传统不仅是外在的风俗仪轨,更是内在的价值观念及其心理积淀;三,这就造成了男女主人公之间同情但不同心,或同心但不同道,两情相悦却不能两心相通自主的选择既是个人存在的证明,也是个人孤独的因由;四,男主人公有行动的自由,但也一样缺乏心灵的自由,他的孤独的心事,只能对他乡的废墟树洞言说正所谓: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于是,这个“怀旧”的故事,就无意之间重现了半个多世纪之前中国大导演费穆经典影片《小城之春》典雅含蓄的艺术神采,将一个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悲伤故事,演化成“发乎情,止乎礼”的东方美学玄妙境界。似乎当真如大诗人普希金所言,过去了的一切,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然而即使如此,“花样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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