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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6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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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性格形成与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他甫出生便被送入了诚国公府,以皇孙之尊抱养给了别人。有父有母,却不得相认。

元鸿畴父妇对他不薄,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明白个中的感触——不是亲生,永远都不一样。少了一层血缘的牵绊,养父母之情更多的仅仅只是恩情,并没有那种血连着血,筋连着筋的天性相依。

他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夜醉秦淮。那女人只是益德太子的一个庶妃,丧事办得并不隆重,但世人也唏嘘,道元小公爷放荡不羁,孝道皆无。

益德太子亡故,举朝皆哀,国丧之礼。

他不得不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是当朝太子爷。

然而,棺材中躺着的人是他亲生父亲,他给了他生命,他却只能向他执臣子之礼。那一夜,他无法再去宿花醉柳,但并没有像其他臣工那般悲悲切切,他只是冷眼看着赵绵泽披麻带孝,恸痛哀切,也看着赵绵洹跪在棺前,毫无感觉地重重磕头,心却在滴血。

父母皆亡,他却终生也喊不出一声“爹娘”。

无人知晓那种切肤之痛。

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原本是姓赵的。

很多人也已经忘了,生他者,并未养他,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经历。可他自己,并没有忘。

这般环境下成长的元祐,不懂得爱,也不需要爱。爱是个什么东西?是歌舞优伶的脱衣一笑?还是名门淑媛的含情羞涩?他不屑于这样的爱。

可不屑、不理、不懂,并不能抹去他缺爱的事实。

无人不缺爱,固执如他,骨子里一样会孤独。

哪怕站在千万人中,哪怕身边美人环绕,他的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世界,仅他一人。

他从来不觉得乌仁潇潇与别的姑娘有何不同。除了脾气大一点,个性一点,比中原女子多了一丝敢爱敢恨的直率,并无不同。但因为她的存在,他的生活里,添了一个与往常不同的目标——找到她,羞辱她,让她后悔整了他。

向来空洞麻木的人生,有了她的存在,充实了。

因为那一份执着的恨意,他的日子也多了期望。

从京师到辽东,从辽东到漠北,从漠北再到京师,辗转数年,种种纠缠,她的影子慢慢映入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对她有恨,有怨,有恼,有怒,唯除再没有孤独。

他承认,报复她的日子,他是快活的。

可他的快活,停留在了紫金山那一夜的大风雪中。他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身相许,但他们却真真实实的做了一夜的夫妻。那晚的她,身着大红喜服,在白雪上妖娆成精,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过的,他要对她负责,要娶她,只要他亲自去求洪泰爷,他会同意的。

可等他一觉醒来,风云突变。

她入了宫,成了赵绵泽的皇妃。

像被一个闷雷重重敲中了脑袋,他茫然不知所措。

后来他无数次回忆那一夜,总是清晰地记得乌仁曾经问过他的那一句,“元祐,你是不是爱我?打心眼儿里爱的那种?”

他当时为何不答?他不想骗她,因为他也不知。

一直迷离在光怪陆离的世道,他哪知啥叫爱?可等他策马奔到皇城,看着那一扇永远禁锢着她身心的朱漆大门,他却发现心痛得那样厉害。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心中,那个叫孤寂的东西又回来了……

不仅如此,还添了无边无际的暗淡。

每一次从山海关到北平府,他只会探听她的消息。

她成了赵绵泽的宠妃,她怀上了赵绵泽的孩儿,她与赵绵泽的孩儿流产了,她病了,缠绵病榻数月未起,在毓秀宫中几乎足不出户……

他心急如焚,万里河山,隔断了她的消息,却割不断他破碎的梦……终归,他是要回去的。

“这仗打了快要两年了……”元祐低声喃喃,“何时能破京师……她还等着我,嗝……等着我去娶她……亲口说一声爱……爱的……是爱的……”

像个中了邪的疯子似的,元祐喝得有点多,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那摇摇欲坠的样儿,好几次都差点从凳子滑到地上。

若夏初七是清醒的,或许还能规劝他几句。

可失恋人碰上失意人,两个人都醉得不行。

夏初七扯着嘴巴“嘿嘿”笑着,重重拍他的脑袋。

“傻叉,元祐,傻叉……”

“是,我傻,我傻叉啊……”

“聪明,你就是傻!”夏初七呵呵笑个不停,肚子也灌了不少酒,那白皙的脸蛋儿,仿若涂了一抹胭脂,泛着粉嫩的色泽。酒精烧了她的脑袋,她也变得支支吾吾,声音带了哭腔。

“可是……表哥……我比你更傻。呜……更傻……”

低低喃喃着,她借着酒意,索性怯哭起来。

“我连皇后都不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帮他生孩子,随他去北平……他起兵造反,我便跟着他造反。他缺什么,我便帮什么。他肚子饿了,我便洗手做羹汤,他上阵打仗,我便去做医官……”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哑巴丫头,一个处处与我做对的丫头,他竟赌气不理我,骂我小心眼,说我无理取闹……呵呵呵,如今丫头都比我重要了……你说若是来日他当真做了皇帝,我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呃……爱的,我是爱的……”元小公爷的回答,牛马牛不相及,分明就没有与她在一个次元。

朦胧的醉眼眯了眯,夏初七看着元祐,重重推他。

“表哥,你说……皇帝可不可以只得一妇?”

元祐吃力地抬起头来,傻呵呵的看着她笑,“你,你傻了?傻啦吧叽,做皇帝,怎能只有一个妇人?这天下是他的,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不管他爱不爱,都要占有,都是他的,别人的也是他的……”

大抵想到了赵绵泽对乌仁潇潇,元祐语气里满是怨念……可分明还是不在夏初七的频道上。

但偏生夏初七每一个字都看明白了。

假戏真做,这句话真真儿的击中了她的心脏。

“是啊,最是无情乃帝王……赵十九又怎能例外?这江山,打来何益?抢来何用?……哈哈……我傻,也傻啊……喝吧,喝醉了就不傻了……表哥,我敬你!”

“喝喝……”

她大着舌头,元祐也大着舌头。

她涨红了脸,元祐也涨红着脸,比她更醉。

他大声道:“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打过泉城,杀了兰子安那狗娘养的……杀入京师去……把她抢回来……抢回来。告诉她,是爱的,爱的……”

“……”夏初七半眯着眼,摇头晃脑,似是醉得整个人都错位了,突然怪异地咯咯笑着指他,“哈哈,兰子安?泉城?嗝,表哥,你傻,你真傻……”

“是,我傻,打泉城……入京师……”

两个人分明在鸡同鸭讲。

夏初七歪着身子,“砰”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

撑着凳子,她伸长脖子看元祐,“打兰子安做甚?你可晓得,兰子安是谁的人……谁的人?哈哈哈……傻啊,你们都傻,都被赵十九玩在股掌之中……”

元祐低头,提她胳膊,“起,起来说。”

“我不起来!”赌气似的甩他手,夏初七索性坐在了地上,“邬,邬成坤三十万大军,兵,兵败北平……兰子安数次对晋军围而不攻……赵十九为何打了耿三友那么多次……打得他落花流水,兰子安还能保存实力?……哈哈哈……傻子,你傻,赵绵泽比你更傻……他怎会是赵十九的对手?哈哈……做皇帝……赵十九要做皇帝喽……”

一个人醉醺醺的念叨着,她又去抓桌子上的酒。

元祐摇了摇头,像是被她说得清醒了几分。

左右看了看,他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嗓子。

“楚七……你小点声,胡,胡说八道什么?”

“滚!懒怠理你。”夏初七拍开他的手,不耐烦的吼吼,“你以为我,我说着玩的?傻得很,你们都傻得很……”

元祐眯着眼,“当真?”

夏初七诡异一笑,“嘘”地竖起手指。

“军中机密,不,不要外传……”

“哦……”元祐敲着自己的头,想了想,又指着她发笑,“你喝多了,一定喝多了。”

“姑奶奶没喝多……你才多……”

“我多……是我多……你也多……来,再多一个……”

酒坛被他两个碰得“嘭嘭”作响。

外面檐下的牛角灯随着夜风在摇晃,树木也迎着北风的节奏在呼呼的摆动。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窗根儿下面,隐隐有一个黑影快速地掠了出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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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如花锦先拜谢了。

第330章刺激

临近午夜,雕花楼食客都散了。

除了二楼夏初七与元祐那间雅包,到处都已熄灯。

那个黑影从窗棂外面绕过,跳入院子,便借助院中高大的树荫遮掩,悄无声息地靠近矮墙,纵身一跳,兔子似的翻过半人高的围墙,快速隐入黑暗的深巷之中。

“咀……”

鸟鸣似的哨声,响在黑夜,略有凄意,也引人注意。

哨声过后,深巷的黑暗尽头慢吞吞走来一人。

粗布的衣裳,头戴斗笠,与沧州城中游荡的游侠没有区别。

“鱼入江湖。”

“趁水和泥!”

一人问,一人答。二人对过暗号,慢慢走近。

他们对视一眼,摊开了手心。

两只手上托着一模一样的鲤鱼哨子,闪着玉质的微光。

从雕花楼出来的黑瘦男子,急声道,“传言陛下,兰子安已降晋逆。”

“消息可靠?”那斗笠男似有吃惊。

“可靠!”黑瘦男子点头,强调,“千真万确,七小姐亲口所言。”

“七小姐?”斗笠男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黑瘦男勾勾手,两个人头碰着头,小声低语着。

这时,深巷的墙边突地传来一道窸窣声。

斗笠男一惊,拔刀侧身,逼近过去,“谁在那里?”

除了墙上一道顽童贴的门神纸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没有人回答他。

斗笠男与瘦子互望一眼,一人蹲身,一人踩上他的背,就要攀上高墙查看究竟,黑暗里却“喵”了一声。一只大黑猫从墙头落下,屁滚尿滚的从他肩膀踩过,像是受到惊吓般,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

夏初七今晚喝得确实不少。但俗话说“酒醉心明白”,究竟她特种兵出身,这更是必要的素质。

从雕花楼头重脚轻回营时,她身子软得几乎整个儿倚在元祐的身上,一步一摇,踉跄不已,看得营房守卫心惊胆战,生怕她与晋王矛盾扩大,火烧到他们的身上。

元祐比她喝得还要多,比她醉得更厉害。

但小公爷到底醉卧酒场多年,比她耐酒性更强。

营门口,晴岚拿着斗篷快步迎了上来。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歪歪倒倒地走着,夏初七没听见她说什么,大声唱着,“如果说你真的要走,把我的钱先还给我,留在身上也不能用,我可以把它藏起来……”

“……这,这到底怎的了?”晴岚听她胡言乱语,急得想哭。

夏初七嘻嘻笑着,倒过去挥开她相扶的手,唱得更快乐了,“什么先欠一欠,只是随便说说。你欠我多少钱,你也说不出口……”

“姑奶姐,别唱了。”晴岚叹气,“你没看爷的脸……快黑成锅底了。”看夏初七烂醉如泥,唱得颠三倒四,晴岚心疼地拿衣裳裹紧她的身子,把她扶过来靠在自己身上,“真是作了孽了。”

晴岚刚感叹完,怀里就空了。

只见元祐一把将夏初七扯了过去,风流眼满是深情。

“是真的……我喜欢你的,我爱你,爱的……”

“……”晴岚看着一本正经示爱的元祐,不知原委,简直要急疯了。

“这是都醉了啊?银袖,还有你们几个,站着做甚?快来帮忙扶着啊?”

几个小心翼翼观望的侍卫,生怕听了不该听的会倒霉,先前不敢上来,看晴岚急得发火了,这才涌过来强行把元祐架开,扶了他回去。晴岚松了一口气,与银袖两个一左一右架着夏初七,往她房里走。

“唉,这是喝了多少?”

夏初七听不见,眼前一阵发花,只顾着唱,“……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你爱我哪一点?你也说不出口。你欠了我的钱,却想要抛弃我……你说你缺德不?啦啦啦啦啦……”

“还唱,还唱?姑奶奶,你要闯大祸了!”

晴岚扶着她,走得香汗淋漓,都恨不得给她跪了。可夏初七难得失态的醉一回,醉生梦死也好,借酒装疯也好,反正酒醉后大唱大闹嘶吼的放松状态,能够发泄情绪,她半醉半醒地一路高唱《爱的初体验》,鬼哭狼嚎的吼歌,响彻了整个晋军大营,闹了个乌烟瘴气。

整个晋军营地都晓得,晋王妃受了刺激,快要疯魔了。

但赵樽营里却灯火未亮,似是无动于衷,没有出来安慰。

如此,人人都觉得……晋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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