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梢哉庋蛋伞！ 〕孪耗阕约夯崾笔笨炭桃馐兜秸庵衷鹑温穑俊 ⌒艹ざ涸谛睦锸贾兆白拧！ ⌒艹ざ匦禄氐礁咧懈炊粒疵囟潦椋鲂牡诙昕既≈氐愦笱В叱鋈ィ叱龃遄叱稣馄恋兀ネ瓿勺约核绺旱氖姑！ �2004年6月，熊长东果然不辱家庭使命，第二次参加高考，考取哈尔滨商业大学土木专业。 像他这样，一个来自艾滋病家庭的学生考上大学，在他们这个村子是唯一的。在他们村读高中的学生已经不多，到他考上大学时，这个村几十年来走出的大学生也只有三四个。 熊长东的父亲别提多高兴了，他认为，家里几辈子也没上过大学，儿子考上了。 他第二次得到了哈尔滨商业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陈晓楠：你觉得他上大学能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吗？ 熊父：改变不了。这个东西也并不一定是考上大学就改变自己家庭的命运。农村有句土话“能自己扒顿饭碗、弄碗饭吃，这就行了”。 陈晓楠：现在这个学费，因为通知书上都写着呢，学费你们怎么打算呢？ 熊父：学费想办法给他借啊。俺这个庄，基本上我都连票券还有现钱，刨了50％，（也）借票券。借遍了。你现在真凑不齐，还得想办法借。真借不来，想办法贷款也得上。现在是你的义务，对不对？他只要愿意上，他考上了（就）是你的义务，你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上。
第一部分2003艾滋村的唯一大学生（2）…（图）
因为家里的境况，2003年熊长东没有能够上大学，他的父母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儿子的未来是老两口心中最大的心病。虽然家里还欠着两万多元的外债，境况比去年也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但熊长东的父母说“这一次不管想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让孩子走进大学的校门”。父母的执著让熊长东坚定了一定要走出去的决心，走出这片土地，走出“艾滋村”是他最强烈的愿望。 熊长东说，因为心理压力很大，所以这次其实考得并不理想，离他的目标武汉大学还是有一定差距，他说，可能是他太想考好了，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肩上。 其实，对于改变命运这样的说法，父子二人有着不同的定义：熊长东认为，要靠他自己来拯救全家；他父亲则坚持认为，只要能把儿子送出去，让他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就已经足矣，他并不期望熊长东能够拯救全家人，改变全家人的命运，他甚至也没有期望日后熊长东能回到这一片土地。 总之，“走出去”这三个字是一家人不断在念的咒语。不过，如果真的走出这一片地方，“来自艾滋村”也许或多或少还是在熊长东身上会留下一些什么符号。问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说“其实没有好好想过”。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熊长东并不曾真正离开过这片土地，他可能也真的是无法想象外面的人会给这个村子里的人会下什么样的定义。 陈晓楠：你会告诉同学们、老师们你是来自这样一个地方？来自这样一个村子吗？ 熊长东：会告诉他们的，但是我们家庭的情况恐怕不会说。 陈晓楠：但是对于来自外界的人来讲，可能来自这样一个村子，来自这样一片地方，可能就会有一些人感到害怕？ 熊长东：可能会有吧。但是你来自于哪儿，那是无法改变的，那是事实。 陈晓楠：你怎么看待你生活的这一片土地？你怎么看待你生活的这个村子和这个镇子？ 熊长东：毕竟在这村里生活一二十年了，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自己理想（是）不在这个村子，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这个村子！ 陈晓楠：走出去是你最大的理想？ 熊长东：嗯。 陈晓楠：好多人都以自己的家乡为荣，对你来讲，会不会在这点上有特别复杂的那种心理？ 熊长东：有。一般相比吧，好像自己的家乡带着一种背景吧，不能与他们的家乡相比，自己心中那份感情只能藏在心里吧。 陈晓楠：还是会有那一份感情？ 熊长东：是。 陈晓楠：你不会从心里觉得这个家乡好像带给你一些负担？如果说严重一点甚至耻辱？ 熊长东：没有那个感觉。一个贫穷的土地吧，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话，应该能够能为家乡做点什么吧，应该来改变一点自己家乡的状况。 陈晓楠：但是你想走出去？走出去和改变自己的家乡之间是种什么的关系？ 熊长东：我感觉到这并不矛盾。 陈晓楠：你最想改变的是什么？ 熊长东：最想改变的可能就是家庭的情况吧。毕竟是贫穷，养了我们几辈子了，感觉到自己应该改变了。 陈晓楠：你怎么看待他们？怎么看待你父母亲这一辈人？ 熊长东：对他们我不感到有什么埋怨的，他们也为我们这一代吧，做出了他们应有的、几乎也是他们所有的了，连身体、连自己的全身都可以贡献。
第一部分2003艾滋村的唯一大学生（3）…（图）
就在一家人想方设法为熊长东四处借钱的时候，家里修了无数次的老屋倒塌了。说起房子，熊长东的父母总是轻描淡写。跟我们谈得更多的还是熊长东的大学，似乎他们觉得现在有没有房子住并不重要，筹到钱让儿子上学，这才是家里头等的大事。熊长东的父亲笑着跟我们说，他们已经借到一千多元钱了！ 房子塌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给儿子筹钱上学的时候。对于房子，他们就准备盖，也没这笔钱。他们现在在村里邻居那儿住。这个邻居去外面打工了。尽管不是自己的家，他们也不知会住多久。 现在，儿子在上大学期间，盖起这房子的希望更加渺茫。 面对儿子上了大学和老房塌了这两件事，他们倍感矛盾……
第一部分2003艾滋村的唯一大学生（4）…（图）
陈晓楠：在去艾滋村之前，我们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准备着去接触一个沉重压抑的家庭，我们准备着去和一些已经绝望的人们谈话。但是，这些在熊长东的家里我们完全没有找到。在回来的路上，我发现，我的脑海里留下的竟然全是他们的笑容。是的，他们始终是在笑着的：熊长东总是羞涩地笑；他的老父亲始终爽朗地笑着；有时候因为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就笑笑掩饰一下不好意思；而说到为儿子骄傲的时候，那可真是开心的笑，笑得眼睛眯成细细的线，笑得连掉了牙齿都看得一清二楚。从河南回来很久之后，这个艾滋病人的笑容，这张老父亲的面孔仍然不断地在我眼前出现。熊长东说，好像有什么报纸上说到2008年治愈艾滋病的药就会研究出来了，他们全家一定能等到那一天。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有些虔诚。我丝毫不想和他讨论这种说法的科学性，因为我知道，人是靠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活下去，并且好好的活下去的，哪怕那是绝望中升出的一点点希望。而在这里，家中的两个男子汉倒下去了，住了20年的房子也倒下去了，可是熊长东，这个18岁的小伙子，升起了这个五口之家全部的希望。
第一部分老 兵（1）…（图）
仵德厚 1910年，生于陕西省三原县小商人家庭； 1926年，考入陕西三原师范学校，后投笔从戎成为西北军——士兵； 1938年…1945年，八年抗战，台儿庄战役和武汉保卫战——抗日英雄； 1948年7月，国民党30军27师少将师长守卫太原——将军； 1949年4月，被中国人民解放军俘获，被判有期徒刑10年——俘虏； 1949年…1959年，在山原省太原市第一监狱服刑——囚犯； 1959年…1975年，被指定在太原砖厂就业——工人； 1976年，获释，陕西省径阳县龙泉镇雒仵村——农民，抗日战争台儿庄战役幸存的唯一指挥官。 陈晓楠：您在画面当中看到的，就是我们今天故事的主人公，陕西省径阳县龙泉镇雒仵村的一位94岁的老人，一个普通的中国农民。每天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他会准时出现在村口，低头漫步而行，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在这两个小时当中，到底在沉思些什么，在回忆些什么，可是人们总觉得他有点与众不同。其实有关他的猜测非常多。有人说他曾经是个抗日英雄，有人说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有人说他曾经长时间被劳改，不过更多的人认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农民。人们就在老人每天这样的缓缓而行当中猜测着，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有向旁人提起，也没有人真的敢去问他，这94年，是怎样的一段人生。 我们到了村子，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仵德厚的家。他站在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我们，但对我们的到访似乎没有多大兴趣，而且对我们的问候也显得非常冷漠。当他的亲人秦韵十足地在他耳边大声重复着我们的问候时，我们得到了他的第一个回答：“耳背！” 陈晓楠：在小院里初次见到老人，他给我们的第一个回答就是耳背，完全听不清。说实话，当时我们心里一惊，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完全无法交流。我们很担心这个采访到底还能不能做得成，而且看起来，对我们的到访，老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于是，我们最终只好大着胆子，也是大着声音，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听说，您曾经是个将军。我猜想我们即便是大着声音，可能对老人听起来，也是那么的遥远，可是他分明还是抓住了那两个字，那就是，将军。因为我看见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种非常特殊的神采，他甚至一下子兴奋起来，赶快让他的儿女给我们搬来了小板凳。于是，我们就这样在他的小院子里坐着，聊了起来。当老人真的陷入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完全不用我们发问，老人的回忆已经是一泻千里。
第一部分老 兵（2）…（图）
1910年，仵德厚出生于陕西三原县一个小商人家庭。1926年因军阀混战，仵德厚的父亲破产，靠捡破烂维持一家生计。刚考入陕西三原师范学校的仵德厚投笔从戎，成为西北军一名普通的士兵，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
第一部分抗日英雄（1）…（图）
仵德厚戎马半生，打过军阀，打过蒋介石，也打过共产党，历经大小数百次战斗，但让他最为难忘的还是八年抗战，而其中又以台儿庄战役、武汉保卫战最为艰苦，也最为惨烈。 从1937年12月起，华北、华中的日军分南北两线沿津浦铁路和台（儿庄）潍（县）公路进犯徐州外围地区。1938年3月初，日军为打通津浦线，连接华北、华中战场，派遣第5师团和第10师团分两路进犯台儿庄。 台儿庄位于津浦路台（儿庄）枣（庄）支线及台潍公路交叉点，扼运河咽喉，是徐州的门户。 1938年3月23日，台儿庄战役打响。当天晚上，日军已经冲进台儿庄，占领了台儿庄的西北城区，实际已经进驻台儿庄城里了。仵德厚所在的30师奉命增援台儿庄。 94岁的仵德厚说起66年前那场战役的每个细节，一点都不含糊。 仵德厚：到了3月23那一天晚上，敌人已经冲进台儿庄，在台儿庄的西北城区，占领了台儿庄城里了。那一天晚上，天薄暮的时候，快黑的时候，就派我们30师增援台儿庄。这时候得了命令，我部署了以后，当时就挑了敢死队，挑了40人，冲进城去了。杀声，枪炮声，炸弹声，震耳欲聋。那个时候敌人也喊，自己人也喊，每进一个地方都要跟敌人血战，有时候院子里面没院墙，敌人就撂个手榴弹，撂个手榴弹还没炸呢，（我们）马上拾起手榴弹，又撂过去，把敌人炸得那边没有声。
第一部分抗日英雄（2）…（图）
仵德厚已经完全让自己置身在台儿庄战役里了，虽然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但他的手还是不由的变成撂手榴弹的姿势。 陈晓楠：在那个宁静的小山村，身后还不时有羊群悠然走过，说实话，一时间我们还无法完全回到那个战火硝烟的年代，也一时间无法把眼前这个有点羸弱的老人，想象成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士兵，虽然他的描述已经让他自己分外激动。仵德厚给我们看了这样一张照片，这也是他自己保留的唯一一张在那个年代穿军装的照片，这张照片好像让我们突然和那个年代发生了某种关系，也仿佛间一下子走入了某种情境。这就是当年的仵德厚，一个高大威武、英姿飒爽的军人。仵德厚的这张当年穿军装的照片，我们接触了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在这几天里，仵德厚已经打了几通的电话，连连地嘱咐我们，一定要保存好，而且最终一定要寄还给他，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一个纪念，也是他最为看重的一个纪念。 这40名敢死队战士手抡大片刀，腰束手榴弹。仵德厚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