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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2004年精粹 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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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首先是一个现实,我特别反对作家在作品里过于介入,其实你有这个态度或者没有态度,其实对小说都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电影《手机》播出后,现在北京拿手机的人都不再说开会了(笑),好多人看完电影以后骂,说刘震云真是孙子,其实开会这是一最好的借口,现在不能用了。

  记者:这说明作家也是可以干预生活的。刘震云:其实先有电影后有小说,是特别好的事情,你站在一个好的台阶上,反而可以把小说写得更好。而且电影在托小说走,这么好的事情,本来你小说就1万本,被1万人阅读,那有电影或者电视剧了,小说可能就是10万本,就可能会有10万读者,增加了作家的物质收入,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为什么我们要装出清高的样子拒绝呢?好多人批评这样不对,是因为他们连剧本都写不好,他们没有这个才华,他们只会往小说里加水。排在前十名的中国作家,有多少人跟影视剧没有关系?他们的知名度跟他们的作品改编成影视有极大关系,这是一个现实。

  作为我个人来说,电影电视剧就不会对我的小说有影响。不会有什么伤害。

  记者:但是,在文学界有一种观念,人们总觉得作家去写剧本,或者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对小说是会形成伤害的。

  刘震云:我特别讨厌这样的说法。小说的文字已经是定型了的,它改编成电影与小说本身无关,这是两码事,电影是不会伤害小说的,而且经过好的改编之后,电影可以让小说再插上另一双翅膀,飞向更广阔的领域。

  有些作家当初都是对影视怀着仰视的心情,但回过头来又对根据自己作品改编的影视作品十分不屑,大声斥责其把文学改得一团糟。作品是你自己的,你要是不屑,可以不让他们改呀,权利在你手中。

  而且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说真正好的小说是给少数人看的,我觉得这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世界上的优秀小说哪个不是声名远播,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红楼梦》你能说不是好的小说?到现在还有人认为,搞影视的人没文化,写东西的人才有文化,我觉得这也是不对的。其实很多优秀的导演、演员都是“人尖”,他们都很有思想和才华。

  商业性与独立

  记者:就《手机》来说,不正是电影帮助了小说吗?创下你的书最畅销记录?

  刘震云:这些天我面对这样的问题,以前人们老觉得作家写完书,你的话都在书里,你就闭嘴吧。但是现在生活和时代变了。本来写完《手机》我以为就没事儿了。但出版社的金丽红告诉我,你得上集去卖瓜了。现在出版的书那么多,你自己不吆喝没有人知道,酒好还怕巷子深呢。

  如果中国所有作家的书不是卖掉两万册,而是都只能卖2000册的话,文学就离死不远了。而且我现在的生活来源,全部靠自己写作。作为一个作家,靠自己自食其力,我觉得很光彩。

  记者:你不是一直在《农民日报》工作吗?刘震云:我现在还挂在《农民日报》,但是好多年我不拿单位的工资,不拿奖金。我原来在那拿工资是当编辑,有具体的工作量的。自从我当编委(这是个虚职)以后,我主动提出,不再从报社拿一分钱。我现在去报社,顶多就是去拿信件。

  记者:自从你在电影《甲方乙方》里演一失恋青年以后,有人批评你,又一个有责任感很有批判精神的作家开始堕落了。

  刘震云:我不是那种要坚持什么,不妥协的人,我也不是那种帮别人指出道路的作家,好多作家都愿意为此做代言人,应该怎么活着,要有追求,怎样活着才有意义,我觉得那是上帝的事。我不是那样的作家。我认为,你要引导别人的话,你就应该首先自食其力,以身作则。

  记者:你现在一条腿站在了影视圈里,而且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你又跟着剧组全国跑,因此有人说你作秀。

  刘震云;他们不作秀吗?他们批判很虚伪的,我觉得像我这样通过商业,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特别光彩,通过自己的努力,自食其力,这是本质的区别。生活和时代变了,商业是个好东西,让你不依附任何东西。

  记者:商业是不是会影响你的独立性。比如你以前很少为人写序的,但是,这几年你先后给吴小莉、崔永元、冯小刚等人写了序。

  刘震云:写这样的文章花不了一天工夫。生活确实变化了,生活拧巴,人也拧巴,两个拧巴拧到一起,就特别麻烦,现在这个社会特别承认这样既定的事实。一旦形成事实的话,他就承认存在是合理的。

  中国的知识分子什么时候有过独立精神了?当然这有非常深刻的文化和历史原因,因为中国知识分子历来就是一个社会的附庸,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在解释别人,他们只知道书本上别人教给他的那些知识,而且不知道这些知识是对还是错,他们掌握这些知识意味着自己特别有文化,但他们忽略了文化和学到知识是两回事儿。

  记者:和《故乡面和花朵》、《一腔废话》一样,《手机》也是一个说话的故事,不同的是,大家都能够听懂你的话了。

  刘震云:那是因为我在《手机》里讲的都是家常话。我以前的作品,不管是《一地鸡毛》,还是《一腔废话》、《故乡面和花朵》,它们特别重视人外在的东西,政治的、经济的、意识形态的,包括人文道德的这些东西。

  比如写《一地鸡毛》,在那个小说里我展现的是大家身边的日常生活,叙述上用的语言也是人平时说话的正常语言,由于它的节奏比较快,所以大家都觉得好看。

  到《故乡面和花朵》,遇到的最大的障碍,大家都说看不懂。其实我觉得大家应该能看懂啊,因为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每天都在胡思乱想啊,大概要占到整个时间的95%,而具体做的事情只占5%的时间,怎么会看不懂这个小说呢?

  《一腔废话》也是这样,我专注的是人脑子里所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增加了跳跃性和语言的流动速度,这与平时大家的阅读习惯不一样,另外一个可能是我在语速上也存在问题,太密集了,大家读的时候不习惯。

  记者:从《一腔废话》开始,你开始变得幽默了,甚至很贫,不再像以前苦口婆心、正义凛然、严肃庄重———

  刘震云:这是对我的误读。这就跟抽烟一样,它不是我一个人在抽啊,很多人在抽,有人在抽红塔山,有人抽古巴烟,我可能抽的是中南海。摩罗说过,中国是一个喜剧社会,刘震云是一个特别坚持喜剧精神的作家,他没有一部作品里面不充满喜剧精神的,无非他用的是貌似庄严的口气在叙述喜剧的事。这个人写出来的东西深沉,但是他采取的写作态度特别不深沉。

  我原来是写庄严喜剧小说的,比如我的《故乡天下黄花》、《故乡面和花朵》,差不多都是这样,连《温故1942》也是采用喜剧的态度在写的一个小说。

  记者:《故乡面和花朵》写了八年,《一腔废话》20万字又写了三年,《手机》写了一年。这么长的时间,才写了三部作品,你怎么看待写作、时间和市场的关系?

  刘震云:够了,对一个职业作家来说,他的下一部作品应该和上一部作品不一样,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然后留下作品。职业作家要对这个语种和这个语种的想象力负责,对这个民族的想象力有一种归纳和引导。

  写作就像是一个海,当我游了六公里之后,我身上穿的衣服被海水浸泡之后,它的重量已经超过我的体重,游泳就非常艰难,我在写作的过程就是在游泳的过程中把外衣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到了《手机》里,我觉得我脱得已经只剩下背心和裤头,游起泳来比较自由,到了一个自然的状态,到了自由王国的状态。我想《手机》里的第三部分有可能成为我今后写作的一个新的增长点。

  《温故1942》

  记者:听冯小刚说,随着形势的变化,《温故1942》的电影有可能启动了。

  刘震云:有这可能吗?我不知道。从现在看,这个剧本已经比较成熟了,如果拍出来的话肯定是一个波澜壮阔震撼人心的心灵史。这不是一个形容,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写作能力,而是因为1942年这个事情本身就具备这种质量。

  记者:这个小说采用的是调查体写的,它是怎么诞生的呢?

  刘震云:与钱钢有关,他是我的好朋友,1990年的时候,他当时要搞一本《20世纪末中华民族百年灾害史》,仅仅因为我是河南人,就把1942年派给我了,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大的事。

  当我真正深入到1942年的时候,就到图书馆里把过去的报纸,所有写1942年的书,涉及到1942年河南旱灾的资料都找来。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回到还幸存的1942年的人中间去,这些人就是我的乡亲,这时候给我最大的震动就是他们都忘了,觉得不是一个多么大的事。

  1942年,日本人进攻河南的时候,蒋介石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就把3000万受灾河南人这个包袱甩给日本人,你占领这个区域你要让这些人活下去啊。但日本人聪明,发现了,大兵压境,停住不走了。但飞机又轰炸,这让蒋介石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是占还是不占?政治真空中这些老百姓就这么给饿死了。这个时候你感到心里会受到特别大的冲击。

  记者:它又是怎么成为电影的呢?

  刘震云:《温故1942》历经磨难,包括创作的时候,原来小说是调查类型的,当时我和冯小刚商量,开过座谈会,当时反对的声音占到95%,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开完会之后,在中午太阳非常的毒,冯老师把我拉到树凉荫的地方跟我说,这个不可能可以变成可能的,然后我们就用最笨的办法进行60年之后的再一次调查,到了河南、山西、陕西,又到了重庆、开罗,最后发现确实可以成为一个波澜壮阔和震撼的民族心灵史。

  记者:你说这个小说也是一个喜剧。

  刘震云:是大悲剧,也是大喜剧。我们这个民族特别容易遗忘,过去发生的事情,忘得特别快。1942年死的300万人,你现在问他们后代没有一个人知道,连当事人都忘了,把这些事情全部地忘了。

  如果只是把《温故1942》写成一个苦难史,那它绝对不是民族的心灵史。民族还有另一种表达的方式:一个人倒地了,后面一个灾民从这儿过,把前头人裤子“叭”一扒,拿着刀子就割肉,一割肉一疼倒地的人又活过来了,说“我还成”,那人马上说:“你不成了。”嘣,割下来。就说,面对这个东西的话他出来的是另外一种东西。这东西我觉得,可能就是真正的喜剧核心。我们的民族面对任何时候基本采取的都是这样一种乐观的排解方式。

  众说纷纭刘震云

  王蒙:《手机》是一部非常有趣的小说,写得非常生活化。震云是非常有特色的作家,他爱琢磨事,老在那琢磨,他有一个很好的创意和理念。比如《手机》如果往深琢磨,甚至觉得这个小说有点微言大义的味道。因为现代的小说是非常时尚的,而嘲笑现代性是比现代性更时尚的时尚。在刘震云的小说里,把手机写得如此淋漓尽致,又能够有所嘲笑和批判,这样和各种高明的、独树一帜的思潮和思想都能够联系起来。

  我也喜欢他写农村,我认为刘震云的一大长处还是写农村,所以,这部书里很大一部分写吕桂花、写严朱氏,他写农村,写生活在城市里现代环境这样的农民的灵魂,写得特别的好。我记不清是谁说的,好像不是刘震云说的,有一位年轻作家说的,说“你们写农民不必到农村去,就是您楼上楼下、前边后边、跟你打电话讲电话的其实都是农民”,他们也可能是教授、专家。他写的严守一、费墨都有这种农民的影子。所以,为什么他写的作品容易被人接受,就是生活气息。这种生活气息,包括他写的《一地鸡毛》等等,和那一批东西都一样的。当然,他也有一些特别撒欢的、大发奇想的作品,包括《故乡面和花朵》。我看报纸上说他“返璞归真”了,如果这么小年纪就返璞归真了,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幼稚,因为我这么大年纪还没有返璞归真呢。所以,我又觉得他的《手机》是非常生活、非常有思想的作品。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有一种嘲笑,对人性的一种嘲笑,有一种对农民的嘲笑,有一种对人际关系的嘲笑,这个嘲笑里面,有一点点——我绝对没有恶意——有一点点坏水儿。

  我想应该怎么形容他,我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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