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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吸血鬼作者:安妮·赖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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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夏天,空气却潮湿而有寒意。我又想到给克劳迪娅的娃娃。那个娃娃在哪里?多年
以来克劳迪娅一直玩那个布娃娃。突然,我看见自己在四处寻找那个娃娃,执拗地而又
毫无意义地,就像一个人在噩梦中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不停地碰到打不开的门或
关不上的抽屉,一遍一遍地挣扎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中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努力都
显得那样绝望,为什么猛然看见一把搭着披肩的椅子会引起头脑里极度的恐惧。
    “我站在教堂里。一个女人走出忏悔室,从那排着长队等待着的人们身边经过。本
该进去的下一个男人没有动;我的眼睛——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很敏锐,看见了这一
切,于是我转过去看着他。他正瞧着我。我赶快转过身背对着他,听见他走进了忏悔室,
关上了门。我沿着教堂里的走道走着,然后,更多地是由于精疲力竭,而不是要认罪,
找到一排空的座位坐下。我几乎要按照老习惯屈膝跪拜了,头脑中几乎和任何凡人一样
混乱不安。我闭眼片刻,试图驱除所有的思绪。我对自己说,只听只看。于是凭借这种
意志的作用,我的神志又从痛苦的折磨中恢复过来。在昏暗里,我听见四周全是低低的
祈祷声、玫瑰念珠的轻微拨动声,以及跪在耶稣受难像前的女人的轻柔叹息声。从那一
排排木椅的海洋里散发出老鼠的气味。有一只老鼠在圣坛附近的什么地方活动着,另有
一只老鼠在侧面圣母马利亚那巨大的木雕祭坛里。金烛台在圣坛上熠熠发光;一朵盛开
的白菊花忽然从花茎处折断,浓密的花瓣上水珠晶莹闪亮,一种带酸味的香气从20只花
瓶中,从正面、侧面的圣坛里,从圣母、基督和圣徒的塑像上散发出来。我注视着那些
塑像,忽然被那些无生命的侧面像、瞪视的眼睛、空空的双手和凝固的衣服褶皱完全迷
惑住了。接着,我的身体猛烈抽动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手放在前一排的椅背上。
这里是无生命形式、葬礼塑像和石头天使的一块墓地。我抬起头,看见自己在一个最清
晰的幻像中,走上圣坛的台阶,打开那小小的、不可侵犯的圣柜,将怪异的双手伸向那
神圣的圣杯,取出基督的圣体,把白色的圣饼撒满在地毯上,然后从那些神圣的圣饼上
踏过,在圣坛前走来走去,将圣餐授予尘土。现在我从座位上起身,站在那里看着那幻
像。我完全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上帝并不生活在这个教堂里;那些雕像只不过是赋予虚空以形象而已。在这个教
堂里,我才是超自然的力量。这个屋顶之下,我是唯一有知觉的超自然个体。孤独。孤
独到要发疯的地步。在我的幻觉里,大教堂崩塌了,圣徒们一个接一个地坍倒。老鼠吃
掉了圣餐,并在坛基上搭窝。一只孤单的耗子,长着巨大的尾巴,站在那里扒拉啮噬着
破烂的圣坛布慢,直到烛台倒下,滚到黏土覆盖的石板地上。而我依然站立着,毫发未
损。我没有死——我突然把手伸向圣母像那石膏做的手,看着它在我的手中断裂。于是
我将那只手在我的手掌中捻碎,以拇指的压力把它变成粉末。
    “突然间,透过废墟,从那扇开启的门看过去,我可以看到四周都是荒原,甚至连
那大河也已冻结住,填满了船只朽烂的残骸。这时,在这些废墟之上走来了一队送葬的
行列,一群脸色苍白的白人男女,双目放光、黑衣飘动的妖魔,本轮载着棺材辘辘前行,
老鼠在断裂变形的大理石雕像间来回疾走,送葬的行列行进着,于是我可以看见克劳迪
娅也在其中,黑色薄面纱后的眼睛瞪视着前方,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紧紧扣住一本黑封皮
祈祷书,另一只手放在她身边向前移动着的棺材上。而我又极度恐怖地看见,棺材当中,
玻璃面罩之下,躺着莱斯特的骷髅,那皱褶的皮肤现在已紧紧嵌入他的骨架,眼睛只是
两个黑洞,金发飘散在白缎之上。
    “队伍停了下来。哀悼者走了开去,悄无声息地坐到灰尘遍布的教堂座位上。克劳
迪娅拿著书转过身来,打开它,把面纱从脸上掀起,一面用手翻动书页,一面将眼光落
定在我身上。‘如今你在这个尘世上被诅咒。’她低语道。她的低语在废墟上回荡着。
‘如今你受到大地的诅咒,她已张开她的大嘴要从你的手里接收你弟弟的血。当你归入
地下,她也不会赐予你她的力量。你将会成为地下一个逃亡的灵、流浪的魂……杀死你
的任何人,都将会受到七倍的报复。’
    “我冲着她大声叫喊,尖声高叫。这种尖叫从我的身体深处穿透出来,像某种强劲
翻动的黑暗力量,从我的双唇间迸发,令我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旋转摇晃。送葬的人们发
出一种可怕的叹息,愈来愈响,越来越近。我转身看见他们全拥在我周围,把我逼进了
通道,逼向棺材。于是我只好转过身以保持平衡,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放在了棺材上面。
而且我站在那里盯着的,不是莱斯特的骸骨,而是我弟弟的尸首。一种静谧感徐徐降落,
就像降下了一道面纱,遮住了一切,在它无声的包裹下,一切都消失了形状。那里躺着
我的弟弟,金发、年轻,与活着时一样甜蜜,那份真实与温暖,在过了这么多年后,我
是绝不可能那样记起他的模样的。他是如此完美地被重造了,每一个细节都很完美。他
的金发从前额捋向后面,双目阖起,像睡着一般,光洁平滑的手指在胸前握着十字架,
嘴唇是那么粉嫩红润、丝般柔和,令我几乎不忍相看,也不忍触摸。正当我伸出手想去
碰触他柔软的皮肤时,眼前的幻像消失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星期六晚上的大教堂里,静止的空气中有种浓浓的蜡烛味。受
难像前的女人已经离开了,黑暗集结而来——从我背后、侧面,现在又从我的上方,慢
慢地包抄过来。一个穿黑色修士法衣的男孩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拿着一只有着长长的镀
金杆的灭烛器,将那小小的漏斗按在蜡烛上,一个一个,又一个。我呆怔怔地坐在那里,
他瞥了我一眼,又调转目光,像是不愿去打扰一个沉浸在祈祷中的人。当他移到下一个
烛台时,我感到一只手放在了我肩上。
    “这两个人能走得离我这么近而没有被我听见,甚至没有被我注意到,这使我身体
内部的某个地方告诉我有危险,但是我不在乎。这时我抬起头,看见一个头发灰白的神
父。‘你想忏悔吗?’他问道,‘我要锁教堂门了。’他在厚厚的镜片后面眯起眼睛。
现在唯一的光线来自于圣徒像前燃烧的一排排小红玻璃蜡烛;暗影在高高耸立的墙壁上
跳动着。‘你内心有烦扰,对吗?我能帮助你吗?’
    “‘太晚了,太晚了。’我低声向他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向后退开让
道,显然还没有发觉我外表上有任何令他警觉的地方,还温和地宽慰我道:‘不,时间
还早。你想进忏悔室来吗?’
    “有几秒钟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我禁不住笑了笑。而后我就决定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是甚至当我跟随他走下通道、穿行在走廊的阴影中时,我还是知道这会毫无意义,这
只是发疯罢了。不过,我还是在木制小间里跪下,双手交叠放在祈祷台上,而他在隔壁
的小间里,拉开小窗,让我看见他模糊的侧面轮廓。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起手划了
一个十字,然后开始述说。‘为我祈祷吧,神父,因为我曾犯过罪,长期以来频繁地犯
罪,以至于我不知道怎样去改变,或者怎样在上帝面前忏悔我所做过的一切。’
    “‘孩子,上帝的宽恕是无限的,’他轻声对我说道。‘用你知道的最好的方式告
诉他,要诚心诚意。’
    “‘谋杀,神父,一连串的死亡。两夜前死在杰克逊广场的那个女人,是我杀了她,
在她之前还有成千上万的其他人。一夜一两个,神父,有70年了。我一直出没在新奥尔
良的街道上,像死神一样,为了自己的生存猎食人的性命。我是不死的,神父,是不灭
的,但也是被诅咒的,就像被上帝放在地狱里的天使。我是一个吸血鬼。’
    “神父转过身来。‘这是什么?是你的一种游戏吗?一种玩笑?你竟拿一个老人开
心!’他说道。他啪的一声把滑板关上了。我迅速打开门走出来,看见他站在那儿。
‘年轻人,你对上帝有一点儿敬畏吗?你知道读神意味着什么吗?’他怒视着我。我靠
近了他,慢慢地,非常缓慢,而他起先只是紧盯着我,怒不可遏。但后来,他迷惑了,
向后退了一步。教堂里空旷无人,一片黑暗,保管圣器的人已经走了,蜡烛只在远处的
圣坛上投下惨白的光。它们在他的灰发和脸孔周围制造了一个柔和的、如金线编织成的
光环。‘那么就不再有仁慈了!’我对他说道,突然用我的双手钳住他的双肩,用一种
不可思议的力量紧扣住他,使他不能指望移动,紧靠在我的脸下面。他的嘴因恐惧而大
张着。‘你看见我是什么了吧!为什么,如果上帝存在的话,他要容许我的存在!’我
对他说道,‘你还谈论什么亵渎神圣!’他将指甲掐陷进我的双手,试图挣扎出来,弥
撒书掉到了地上,玫瑰念珠在法衣的折缝里哗啦直响。他或许也曾经和活过来的雕像打
斗过。我咧开嘴,让他看我的犬牙。‘他为什么容许我活在世上?’我说道。他脸上的
种种表情,恐惧、轻蔑和愤恨激怒了我。在他脸上我看见了所有我曾在巴贝特脸上见过
的仇恨,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放开我,魔鬼!’透着纯粹的人类的恐慌。
    “我放开他,用一种邪恶的满足眼光看着他跌跌撞撞,像用犁在雪地中翻耕一样,
穿过中间的走道。随即我跟在他后面,迅捷异常,转眼间便伸出双臂把他抱住,我的斗
篷将他掷入了黑暗,他的腿还在乱蹬着。他在诅咒我,呼唤着圣坛上的上帝。而后我抓
住他,就在领圣餐栏杆前的台阶上,把他拖过来面对着我,将利齿插入了他的脖颈。”
    吸血鬼停止了叙述。
    在这之前的某个时候,男孩原准备点一支烟。但他现在坐在那儿,一只手拿着火柴,
另一只手拿着烟,像一个商店的人像模型,愣愣地看着吸血鬼。吸血鬼正看着地板。他
忽然转过脸,把火柴盒从男孩手中拿过来,擦着了火柴,伸出去给男孩,男孩俯身凑上
去点烟。他吸了一口,然后很快又把烟吐出来,打开瓶盖,深深地喝了一大口酒,眼睛
始终没有离开吸血鬼。
    他又一次耐心等着,直到吸血鬼准备好重新开始。
    “童年时对欧洲的印象我已不记得了。甚至连来美国的旅行也不记得了,真的。我
出生在那儿这一点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是那里有一种控制我的力量,就像法国施加
在她的殖民地上的力量一样强大。我说法语、读法文,我记得我还等待有关大革命的报
道,还读报道拿破仑胜利的巴黎报纸。我还记得法国把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时我的愤怒。
我不知道那个曾经是不免一死的法国人在我的身体里面居住了多久。到这时他已经一去
杳渺了,真的,但是我心中还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要去看看欧洲、去了解它,这冲动不仅
仅来自于读过的文学、哲学作品,而且也来自于比其他美国人更深切、更强烈的欧洲渊
源的感受。我是一个克里奥耳人,想看看一切是从哪儿开始的。
    “因此现在我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一方面。把衣橱和皮箱里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丢在
一边,而我只需要很少的东西,真的。大多数物品都可以留在镇上的房子里,我确信自
己迟早是要回到那儿的,只要把我的财产搬到另一幢相似的房子中去,然后在新奥尔良
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我无法设想我会永远离开这里。不会的。但是我将我的心、我的
思想都倾注给了欧洲。
    “如果我想就可以看看整个世界的想法第一次渗透进我心里。就像克劳迪娅所说的
那样,我是自由的。
    “同时,她制订了一个计划。她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主意,我们必须先去欧洲的中心,
在那儿吸血鬼似乎最普遍。她确信我们在那儿可以发现某些可以给我们以启示的东西,
解释我们的来历。但是她好像更加期盼答案之外的东西:一个她同类的社团。她反复地
提到这个,‘我的同类’,用一种不一样的语调说着,而我是不会那样说的。她让我感
受到把我们彼此分开的那道鸿沟。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最初年月里,我曾经以为她像莱斯
特,秉承了他杀戮的天性,尽管在其他每一件事上她都分享了我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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