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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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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里面抽了一张捏在手上,微抬了眸子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眼珠一转,随口掐了个:“张娟。”
  红票子递到了我跟前,“拿去买些吃的东西回来,另外再去药店买一点伤药和感冒药。”我看他的目光肃然起敬,原来流浪汉也是有土豪的。接过了红票子,转身要去提行李,只听后面男人说:“你把行李带走了,我怎么知道你还会回来?”
  脸瞬间涨成通红,这。。。。。。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跺跺脚,丢下行李就大步而迈,只听闲淡而清平的声音在空中回旋:“我叫盛世尧。”
  思绪拉回眼前,脑中盘旋着那三个字:盛世尧,名字。。。。。。很大气,就是出现在一个流浪汉身上,有些令我对不上号。不过龙生九子,都还各有所不同呢,谁还能拦着别人起名呀。
  就拿我的名字来说,还是出自一首宋词里的句子——江燕话归成晓别,水花红减似春休。取其中“成晓”两字,听着很诗意,但我这人完全没那情怀。
  摇摇头,撇去杂念,把东西买全了就赶紧回程。回到原来地方,那盛世尧还是保持原来的坐姿,靠在墙角里。刚才我把这四周察看了下,这地方是街道后的一处空地,房子也是待拆迁的,故而没有住人。
  我蹲在一处边咬馒头边问:“你是要在这里一直呆着到腿好吗?”其实我更想问他一天给我多少酬劳,眼前问题还是现实点为好,毕竟我不想一直困顿在这里。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反问:“你有更好的去处?”
  我一听心头一振,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尽量让脸上挂起微笑,声音也放软了道:“我看你的腿受伤了嘛,想着不如找个旅馆躺下来养伤,怎么都比现在要强吧。”人在困顿中最缺的就是money,而这个盛世尧有那么一打子红票子,至少可以安顿半个月以上吧。
  哪知他说:“没有证件,哪家旅馆敢收?”
  “啊?你的也丢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行走在外,无证可真是件糟心的事。我不太死心的提议:“要不去试试小旅馆?”这年头敢顶风作案的商家,还是有的。。。。。。吧。
  但盛世尧却不再理我,径自用伤药涂着手臂上的伤。
  基本上我已经有了大概的底,昨晚上黑灯瞎火的,看着他像是被殴打成重伤,其实伤势远没有表面来得那么严重。除了右腿可能骨折外,其他的应该都是皮外伤,也就是说,当时我拖动他时,很可能他是没有昏迷的。
  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薄薄的唇,与脑中的某张脸重合。。。。。。


 5。周通(1)

  “张娟?”
  暗哑的嗓音拉回我偏离的思绪,只是脑子还停顿在刚才的空间,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又唤了声:“张娟?”我迟钝了两个拍子,才意识到他是在喊我。
  顿时觉得很窘,随口掐了个名字,居然连自个都差点给忘记了。忙出声回应:“什么事?”
  “你送这封信去和平街118号,给一个叫周通的人。”
  “咦?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那不早说,害我以为接下来每晚都得睡在这个破地方。实在是墙面上那个大大的“拆”字,看着慎人,真怕那屋子不牢靠倒下来,那就呜呼哀哉了。
  盛世尧神色很淡,扫掠而来的目光也无波澜,“别多问,把信送到后,如果周通在,他会随你一起过来的。后面自有我来安排。”
  我点点头,起身接过他手中的信,上面就极普通的用圆珠笔写着“周通”两字。他见我不即刻动身,蹙着眉问:“怎么还不去?”我愁思着要怎么开口,此去那和平街也不知道远不远的,兜里只揣了刚才买早餐和药剩下的几十块钱,万一来回打车钱不够怎么办?
  哪想我的心思都浮于了脸上,被对方窥了去,只听他淡声道:“从这里到和平街一共就三站路,你用走得最多半小时,坐公车也只要一块钱。早上给你的一百块,应该还没用完的吧,办好这件事,回来的路上带个盒饭给我,到时我会支付你今天的酬劳。”
  我一听酬劳两字,立即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厚着脸皮问:“每天你会支付我多少酬劳?”
  盛世尧默了默,抬眸直视着我,“每天我会给你两百块,其中包括全天的食用消费,由你来掌控,多下来的就是你的酬劳。”
  心中盘算了下,这个数目还可以,等于一天我能拿一百块钱,这要不了几天就能凑足回程的车票了。至于身份证件,总能找到办法的,晚点可去问问补办临时身份证要怎么弄。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揣上那封信,去找那周通。等到坐上公车后,猛然想起个事,既然这盛世尧在此处有认识的人,为啥不直接打电话,反而还用这最原始的通讯方式?要知道这互联的年代,还写信的人,基本可以说是没有了。
  不过转念一想,没准是有地址有人名,没电话呢?也没准是这盛世尧就有这怪癖?
  三站路很快就到了,我下车看了看路旁竖的牌子,正是和平街。确认了下方向,就开始一家家找过去,可是在找到116号时,路到头了。往前转弯就变成了是解放路,门牌号码重新排列,朝对面马路看,也不是接着117号而排。奇怪,这117号与118号上哪去了?
  走进116号那户询问,户主却说他们这和平街一直就只到116号,也没听过一个叫周通的人。我不由犯难了,难道是盛世尧给错我地址了?不是和平街?
  回去找他细问不切实际,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那解放路也走了个遍,发现这条路更短,只到90几号就到尽头了。又再走回和平街,但凡有8的门牌号,都敲门进去问。我怕那盛世尧口齿不清,把门牌号码给报错了。
  果不其然,询问到18号时,户主听我问起周通,面色剧变。我一看有眉目,立即报上自己的来意,哪知对方一把揪住我胳膊,怒声问:“快说,你把小通藏哪了?”


 6。周通(2)

  一下被问懵了,这不是我来找那个周通吗?怎么变成我把人给藏了?只听对方道:“在三天前,小通被一陌生女人从幼儿园接走,至今都还没找到,那个陌生女人一定是你!”
  “这这这。。。。。。你搞错啦,我找的是一个叫周通的男人,不是什么小孩,我也是受人委托来寻人的,你看,我这还有一封信呢。”
  手上一空,那信封被对方抽了过去,封口一撕,就开了信拿出了里面的纸。等中年男人展开白纸后,只看了一眼就暴怒出声:“还敢狡辩?你这上面分明写着‘和平街18号周通’,罪证确凿,跟我去派出所!”
  什么?我惊疑地去看那纸上的字,果然整个一张白纸,只有一行字,清清楚楚写着:和平街18号周通。浑身血液凝固住,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被那盛世尧给陷害了!
  中年男人面露凶色揪着我要去派出所,我一想自己身份证没有,要是去到派出所,那就更有理说不清了。急中生智,高喝一声:“等等!想要知道周通在哪就跟我来,要是闹到派出所,那就别怪我同伴无情!”
  许是我的气势把对方给震住了,只见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一会才阴鹜地开口让我带路。我心道既然你盛世尧摆我一道,那就大家都别好过,怎么着也得把他给拉下水。
  原路返回,没再坐公车,那中年男人自己有开一辆面包车。我坐在车上很是忐忑,不是良心发现觉得这么祸害别人不好,而是怕那盛世尧不在那位置了。我仔细想了下,他拿一封这么样的信给我,摆明了是给我下套,难道还等着我回头去兴师问罪?
  我现在都怀疑他那腿是不是真受伤了,没准我转身一走,他就立即起来走人了。这么做的目的,我左思右想只有一种可能,他觊觎我那行李箱,没准这盛世尧是个高级老千。
  之前有意在我面前亮了那一打红票子,让我先入为主认定此人不会为财,先下了我的戒心。随后又摆出高姿态,差遣我办事,且报出给我准确的酬劳数目。这样就彻底卸下了我的心防,老实巴交地听了他的话去给那什么“周通”送信。
  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眼下我最主要的是如何摆脱这中年男人。朝车窗外看了看,跳车的几率实在太小了,而且这里在闹市区,就是逃也逃不了。三站路的路程本就很短,在我还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前,面包车已经停在了我说的拆迁楼后方。
  无奈只能下车走在前面带路,募的眼睛一亮,竟然远远看见我那深蓝色的行李箱还在,再往前走一些,已可以看到拆迁楼的角落。出乎我意料的,盛世尧居然没走!他依然坐靠在那个位置,垂着头,看不清脸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就是说,我刚才的推断不成立了,盛世尧并非要霸占我箱子?那他为何诳我去送信,又陷害我成那什么拐骗犯?也不管其它,走到那边就扬起手指指向盛世尧,对身后的中年男人道:“那,他是我的同伙,你们家周通被他藏起来了,你找他问吧。”
  原本埋着头的盛世尧闻声抬起了头,幽眸扫过来,直接略过我,注目在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我来回看两人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以中年男人暴怒的脾气,应该立即冲上前揪人质问啊,而我打的算盘就是乘他与盛世尧纠缠之际,悄悄提了箱子迅速逃走。
  可他们这么个对望是什么意思?


 7。周通(3)

  盛世尧的目光回转到我身上,眉眼间似藏了深意,就在我心底发毛时,见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红票子道:“拿去,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我怔愣住,看看那票子,再看看他,迟疑地问:“真要给我?可是。。。。。。我没找到周通啊。”也不对,人是没找到,但信送到了,还把周通的家人给带来了,就是中间出了点“问题”。
  哪知他轻描淡写道:“谁说你没找到的?站你身后的不就是?”
  啊?我僵硬地扭转身,只见原本怒意涔涔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此时脸上堆起了笑容,“嘿,我就是周通,刚才冒犯美女了。”
  我顿时傻眼!不太相信地追问:“你真的是周通?”
  中年男人嘴咧得很开,浓眉大眼中多了痞子气,“如假包换,姓周名通。”
  这回我是气到头顶冒烟,整个身体抖如筛子,颤着声问:“那你为什么还胡说八道,说什么周通是你儿子,被陌生女人从幼儿园给带走?还要扭我到派出所去,你这分明是在耍人!”
  这周通被我骂了也不解释,就一直乐呵呵地看着我,想想不对,这事归根结底是在盛世尧身上。转身走到他跟前,怒道:“是不是你故意的?给我报了个118号的门牌号码,那和平街我找了两遍,都没找到118号,这个周通根本就是住在18号的。还有那封信。。。。。。”
  我倏然止口,混沌的思维劈入一道清明。盛世尧给我的地址是“和平街118号”,而他信中写的却是“和平街18号周通”,也就是说他其实是知道确切地址的,如果不是口误,那就是有意。当时他只让我去送信,并没有说送信之后要怎样,是因为他根本就料到,信送到会有这一出,而周通也会跟过来。
  深呼吸再深呼吸,拼命把心底那窜火焰给压下去,等能稍稍冷静的时候,我直视着盛世尧的眼睛问:“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到这时我若还看不出来,是他一手布了局在试探我的话,那我成晓真是头猪了。
  很明显,从周通到这处一改之前的凶态又默声不语来看,盛世尧应该掌主控权。
  因为我的目光没离开过他眼神半秒,所以可看到那幽深的眸中似敛过讶异,转而瞬逝,他的唇角微扬,漫不经心道:“既然决定雇佣你,总得检测下助手的智商吧。”
  七窍生烟,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合着我还不够格受他雇佣,需要经过考验来着?就在我想翻脸走人时,盛世尧凌人的目光又出现了,明明就只是淡淡地看着你,可是就好像有一把把小刀往你脸上刮,带着刺疼。
  老实说,心里很是发怵。若是我不知好歹翻脸,那现在就算盛世尧腿不方便,旁边也有个身形魁梧的周通在,怎么着都是我吃亏。所以我只能僵立在原地,进退不得。
  幸而盛世尧在盯我看了几秒后移开了目光,恢复了原来淡漠的神色说:“酬劳还要吗?”台阶给了,我不顺坡而下就是傻子了,连忙扬声道:“要,当然要!”那么辛苦找地方送信,还被吓个半死,不拿酬劳是傻子。
  走上前去接他手中的红票子,不防指尖与他相触,我的手颤了下,不怪我反应如此大,而是他的手指凉如冰。看向他的目光微带了同情,男人体虚到这种程度,还是少有啊。
  恰好盛世尧抬头看向我,视线在空中交汇,我连忙转开目光,若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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