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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教宗徒弟以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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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卿摩挲着下巴,蹙眉道:“也就是说,源头很可能不是在此地,而是在帝都?”

麦危点点头:“我花了的时间,检查大黑的尸身,它的晶核确实被污染了,但是奇怪的是,污染的痕迹和染上兽瘟的异兽极为不同,不是那种黑色,而是浅灰色,而且有兽瘟的晶核会随着污染程度加深,晶核逐渐被腐蚀而碎片化,最后完全蚀尽,异兽也因此死亡,但是大黑的晶核完全没有腐蚀的迹象,它死去后,晶核竟然还可以被正常利用。”

“换言之,它的情况与兽瘟有着本质的区别,那根本不是兽瘟!”

房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叶少卿道:“会长是怀疑,黑狼是遭遇了某种不为人所知的歹毒神术?甚至有可能是针对您或您的女儿的一次谋杀?”

“非常有可能!”麦危咬牙切齿地重重点头,良久,又道,“若是如此,虽然排除爆发大规模兽瘟的可能,但是以传染性来看,情况同样恶劣,不,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可能更加糟糕。我要马上启程返回帝都,向中央教廷和皇帝陛下汇报这件事。”

叶少卿没有发表意见,作为一名人微言轻的小祭司,这种大事自有上面的人去烦恼。

麦危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斟酌着语气问道:“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阁下的父亲不知担任何职?”

叶少卿沉默一会,道:“其实,我不记得我父亲是谁了。”

“不记得?”麦危愕然,他昨晚已经有了诸多猜测,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种答案。

“是的,在我有记忆开始,就呆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也没有亲人。”叶少卿目光悠远,茫然中带着些许忧郁,活像一个打小被到山沟沟里跟家人失散多年的拐儿童,麦危和管家慈爱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爱。

“竟然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麦危关切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住在偏僻的小城里,体内怎么会有圣光存在呢?恕我直言,这几十年来被神圣权杖赐福觉醒的孩子,全部都是帝都里名望贵族的后辈,从没听说还有流落在外的呀。”

权杖赐福?叶少卿撇了撇嘴,那根权杖就在他脑袋里呢,口中却装傻到底:“我也不知道,自然就有了。”

“难道……”麦危热切地注视着他,双眼里闪烁着时而激动时而疑惑的光芒,想了半天也没有定论。

叶少卿眼神微微闪动,突然问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会长,你最近有没有听说教廷抓了什么通缉犯的传闻?他们被抓起来之后通常会怎么样?”

“通缉犯?”麦危疑惑地皱了皱眉,“如果被裁决庭的人抓到,审判之后会依据裁决行刑。你问这个干嘛?”

“那,异兽呢?”

麦危道:“如果是被判定破坏性极大的危险异兽,大概当场就处死了吧。”

叶少卿一惊之下差点打翻了水杯,一股凉意从后脑陡然窜上来。

麦危讶异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事。”叶少卿垂下眼睑,指尖无端发冷。

麦危笑了笑道:“如果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好歹我也挂着个会长的名头,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多谢。”小叽蹲在桌子底下抱住主人的腿,叶少卿拍拍它的脑袋,将心底的担忧收敛得严严实实。

“对了,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麦危舒展眉头,朝管家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笼子提进来,上面蒙着一层黑布,完全遮挡了光线。

“这是?”叶少卿奇怪地打量一阵,以他的感知力竟也被黑布隔绝在外,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您的恩情,我和可可难报万一,可惜这次我是陪女儿出来狩猎散心的,手边没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前几天我在狩猎场亲手捕捉的一只异兽,赠与阁下,聊表心意。等回到帝都,还请过门一叙。”

在麦危的示意下,管家将黑布缓缓掀起,露出一个精致的半圆形鸟笼,里面安静地蹲着一只毛色火红的小雀,羽毛层次不齐,其貌不扬,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珠,警惕地盯着笼子外的陌生人。

麦危道:“这只鸟外形上像普通的红雀,但奇怪的是,在我的精神力感知下,发现血统并不是红雀,它的晶核体积虽小,散发的精神力却异常强大,我想它的父母很可能是两种不同属别的鸟类结合,诞生了这只变异的小家伙,一般情况下,不同属别的异兽结合是很难产下后代的。”

“变异?”叶少卿在笼子前蹲下,目光与小鸟相对,伸出一根手指从鸟笼的缝隙中探进去,它大着胆子靠过来,看看叶少卿又瞅瞅手指,张口就是一啄!

“……嘶。”叶少卿眼皮子跳了一下,顿时觉得小叽比这货可爱多了。

麦危忍俊不禁,哈哈笑了几声道:“我原本打算带它回去好生鉴定一番,确定品阶和种类,不过它似乎对我的精神力相当排斥,死活不让我靠近,我做鉴兽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顽固小家伙。现在看来,它说不定会比较喜欢你。”

“……喜欢还咬我?”叶少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趴在他头顶上的小叽,双眼瞪得滚圆,像是遇到天敌一样直挺挺地扬起尾巴,非常不友好地朝笼中小鸟发出一声挑衅地低吼,四肢死死扒住叶少卿的脑袋,像只护食的幼猫儿似的。

小鸟别开脑袋,以示不屑。

“它还没有名字,你起一个吧。”

叶少卿废了老大劲,把小叽从自己脑门上扒拉下来,犁了犁乱糟糟的头发,不假思索地道:“既然是只鸟,就叫麻雀吧。”

麻雀:“……”

小叽捂着肚子一阵闷笑,扑到笼子边,探出爪子撩它,小小的一只,比小叽看上去还□□得多,除了啄一啄似乎也没什么杀伤力的样子。

大魔王滚球了,终于有了个新来的可以给它欺负欺负,尝尝当老大的滋味!

这么一想,主人再多一只灵兽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然后,小叽就发现自己伸进去的毛爪秃了一块。

小叽:“……嗷?!!!”

吐出最后一根毛,麻雀若无其事地抖了抖翅膀,锋利的鸟喙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叶少卿总算知道为何麦危说这家伙比较喜欢自己了,这鸟嘴往哪儿捅不是一个大洞?!

自己的手指连油皮都没擦破,妥妥的真爱啊!

叶少卿哭笑不得地抱起委屈啜泣的小叽,再次向麻雀伸出手,无形的精神力鼓荡,试探着向它的意识海涌去,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动出镌刻术的符文,他如今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掌控力都今非昔比,施展镌刻术的时间大大缩短。

麻雀微微挣扎一下,在感觉到对方温和的精神力深处隐含的圣□□息后,渐渐安静下来,顺利地让他刻下起精神印记。

镌刻术的光华随着印记彻底落下而逐渐消散,麻雀额前一撮羽毛开始逐渐拔长,最后形成一道扇形冠羽,鲜红欲滴。

咔嚓两声,小麻雀面不改色地将鸟笼两根栅栏咬断,若无其事地飞出来,落到叶少卿肩上,朝小叽示威似的叫了几声。

小叽耷拉着耳朵,顿时更忧郁了。

麦危留意到他施展的镌刻术,对他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疑惑。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叫管家递上来一张朱红的请柬。

“不久后是小女的订婚宴,请阁下届时务必赏光。”

叶少卿想着万铮那厮真的被捉住了,说不定还要找麦会长帮忙,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翻开请柬,见新郎姓名那行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叶柯。

骤见这个名字,如同被一颗穿心而过,叶少卿陡然一阵心悸。

他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可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64| 10。3

“叶柯……”

麦危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提起准女婿,眼角咪出一丝皱纹,话里话外都对他十分满意,也没把叶少卿当外人,没忍住多说了几句:“叶柯的父亲正是大名鼎鼎的永锋将军叶荣祯,叶柯自小出类拔萃,如今从边疆回来也有了少校的军衔,他跟可可算是青梅竹马,叶将军常年驻守边外,于是我跟叶夫人商量商量,决定把婚期先定下来。”

叶少卿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叶将军有几个儿子?”

麦危道:“两个,叶柯是长子,次子叶琅,虽然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过其他方面比起哥哥……”他话语未尽,只是摇了摇头,想必后面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没直白的说出来就是给叶将军面子了。

“怎么,你认识叶家的人?”

叶少卿摇头道:“不,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麦危却精明地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对呀,你也姓叶,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说不得还真有几分关系呢?也不对,叶荣祯的确只有两个儿子……”

叶少卿尴尬地打断了对方的胡思乱想,他可一点不希望跟那些豪门纠葛扯上麻烦的关系。

麦危豪爽地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得出叶少卿对自己的身份还有保留,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相信对方是神明派来的使者这件事,非因赐福而身怀圣光,就是史无前例的证据。

他做鉴兽师这么多年,声名显赫,靠的就是一双毒辣的眼睛和敏锐的感知,神使愿意在自己面前显露圣光的力量,那是多么大的荣耀,至于神使的秘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过于探究本就是一种不敬。

“那么我就告辞了,届时还请务必拨冗前来,可可一定会非常高兴见到您的。”麦危再次向叶少卿行礼,才带着管家离去。

被一位长者这样恭敬的对待,叶少卿实在相当不习惯,好在圣光的秘密会长答应保密,他猜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宝贝女儿,好感度飙升之下才产生了奇怪的误解,换做别有用心的旁人,座上宾也有可能变成阶下囚。

也不知道夜铮那个家伙此时是否已经成了阶下囚?

叶少卿捏了捏纠结的眉头,当时看见留言他就一门心思直扑帝都,却没想过到了那儿之后人生地不熟,自己又该上哪儿打探那只死狐狸精的下落呢?

万一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拔了毛扒了皮做成标本……叶少卿心里打了个突,哇凉哇凉的,赶紧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扔掉。

只是眉间一抹浓浓的忧虑,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没过多久,齐栾派人来通知准备启程,叶少卿手脚利落地整理行装,目光不经意扫过老陶送他的储物囊,虽然现在已经空间更大更实用的,这只最初伴随自己的礼物,他从来也没舍得扔掉,还有那只原身唯一遗留下的钢笔,也在里面。

陈旧,老气,连刻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看着掌心躺着的钢笔,心中滚过诸多猜想,直觉告诉他,钢笔和叶柯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那么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倘若是关系亲密的亲哥哥,会让原主独自一人流落遥远的他乡甚至消无声息地死在外面吗?

想不通,就不想,叶少卿摇了摇头,但愿不是仇人。

整理完行李,他总觉得似乎还缺了点什么,扭头一看,果然发现被自己遗忘的两只灵兽,正在房间的小角落里**悱恻地拥抱在一处,难分难解地——打架。

你啄我一口,我挠你一下,麻雀和小叽的战斗异常激烈,满地都是飘落的朱红羽毛和黑白色短毛,小叽的尾巴和翅膀已经被啄秃了好几块,麻雀也没好到哪儿去,脑袋上漂亮的冠羽被烧焦了一个缺口,丑不拉几地歪着。

麻雀似乎对此愤慨非常,照着小叽的脑袋梆梆梆地敲了好几下。

叶少卿太阳穴一阵突突直跳,忽然有种家长教训幼儿园熊孩子似的荒谬感,艰难地按捺下额角虬曲的青筋,嘴角抽搐着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停手!”

主人的命令让麻雀和小叽在激烈的战况下定格了一瞬,不约而同地转过脑袋用豆豆眼瞅了瞅叶少卿,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紧接着又像重新按下播放键一样,继续互怼起来,把主人晾在了一边。

叶少卿:“……”小样儿还蹬鼻子上脸啦!

他沉着脸,阴森森的目光在两只自顾自扭打成一团的兔崽子身上扫来扫去,突然冷不丁爆呵一声:“开饭了!”

“嗷?”

“啾!”

这三个字似乎蕴含某种堪比高阶神术的不可抗力,立刻吸引了麻雀和小叽的注意,连架也不打了,撒开丫子就向他狂奔而来,前一秒还在打生打死,下一刻就变成两只乖宝宝,蹲在叶少卿脚边排排坐,眼巴巴地等投食。

叶少卿冷笑一声,正要数落它们一顿,好好树立一下一家之主的权威,门外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顶着那张苍白病态的冰块脸,用他一贯毫无起伏的语调平板地问:“开饭了吗?”

“……”将目光默默从斩秋脸上收回,叶少卿忽觉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一个折了老婆本的穷苦祭司,家里还有三只吃白食的嗷嗷待哺,是一种怎样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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