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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 +by公子欢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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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你也来了啊?”袖子被扯住,崔铭旭不用低头也知道会是谁。做傻子还真好,只看想看的,只听想听的,白天挨了欺负晚上睡一觉就忘个精光。
不耐烦地挥开袖子,崔铭旭一言不发。若不是身边拥挤寸步难行,他早已转身离开。
齐嘉却好似察觉不到他的不满,一迳滔滔不绝地说著:“前两天我二叔做生意路过京城,又带了些东西来,崔兄,什麽时候来看看吧。你高中之後,我还没送贺礼呢。我前两天听翰林院的周大人说,这次会试的题比历年难,能取中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几位大人为了排定座次争了好些时候。能上榜就是有真才实学,且是才学品性都高人一等的……”
又伸出手来在人群中指指点点,为他说明朝中的人事:“那是周大人,周大人家的小姐和张大人家的千金这次都入了宫备选皇後,两位大人暗地里没少较劲。那边穿紫衣的是史阁老,朝中很多大人都和他相熟。坐他身边的是李阁老,若是和史阁老交好,就要小心李阁老这边的人……”
崔铭旭阴沈著脸,只觉得有他在身边,这些天在心里一直盘旋不去的闷气蹿得更高。想对著他吼一句少来烦我,抿紧的嘴怎麽也张不开。
“哟,崔小公子。”有人转过脸来招呼,看到站在他身边的齐嘉,“小齐大人也在。二位相熟?”
“我们……”齐嘉正要答话,崔铭旭抢先一步答道:
“不认识。”
齐嘉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对,不、不熟。”
来人有些奇怪:“听说两位从前是一个书院的。”又不是和他是同窗,他管这麽细干什麽?
“是、是吗?在下没见过崔……崔小公子。”崔铭旭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很低。来人已经回过了身,如他所愿,齐嘉不再说话,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对劲,连他的呼吸都察觉不到,仿佛他已经慢慢地慢慢地在他身边枯萎然後消散一般。窜升的怒气被一股不知名的慌乱取代,崔铭旭两眼盯著正堂里,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转过脸看一眼的冲动。
新人礼毕,人群纷纷向堂内涌去,崔铭旭随著人群走出几步再回过头,齐嘉还站在原地,正抬起脸对著他笑:“崔兄,你和玉姑娘的好事是什麽时候?”
这样的笑容,不愿意笑却拼命挤出来的一般,不似在笑,更像是在哭泣,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从里头甚至能看到自己愕然的面孔。
崔铭旭站住了脚,两眼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笑得难看的脸:“很快。”

宁怀璟说:“那位春风嬷嬷是恨不得她那一身肉都能熔成白花花的银子,小心你如花美眷没娶到手,万贯家财倒都搭了去。”
崔铭旭出神地看著自己的书桌:“晚樵怎麽没来?”
“他去西域采办东西去了。”宁怀璟道,“人大了,总要出息一些,可不能再胡闹了。”
这话不像是平素浪荡无羁的公子哥说的,说罢,他自己也笑了:“客秋会试没考上,他家里也正筹划著给他谋份差事。至於我……也就这麽著了,反正我爹也不指望我能干出些什麽好事来。”
崔铭旭的脸上也跟著露出了几分惆怅之色,半晌,看著桌上的砚台道:“有样东西想送到晚樵家的织锦堂里给估个价。”
宁怀璟大惊:“你穷到这份上了?”
“也不是。”崔铭旭缓缓地说道,“娶飘飘是我自己的事,总不能让我大哥出钱。”
“那你也……”
“也不是真的没钱,就是、就是……”无数个词汇在脑海里旋转,想伸长了手努力去抓一个,却半个也抓不著。崔铭旭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砚台,话说了一半,剩下一半怎麽也想不起来。
“你舍得?”宁怀璟的表情变得凝重,一双总是含著笑的眼睛也向了那方闪著沈光的砚台,“这事你要想仔细了。”
“舍得。”
两个字说出口,仿佛全身力气都一息间散尽。他想为玉飘飘赎身,然後娶她。想了三年的梦想,日也思,夜也想,整整三年,连他大哥都不能阻拦,还有什麽理由要放弃?这本就是崔铭旭要走的康庄大道,平坦、顺遂、安安稳稳。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如今唾手可得,他为什麽要後退?
桌上的砚台始终静默无声,它说不了话没有表情,就好像那个站在他身边却忽然间连气息都察觉不到的人。看到它,就想起他,心中百味杂陈,苦涩夹杂著惶恐,仿佛万丈悬崖就在脚底,看久了,就真的会一头栽下去。所以不想再看见。这样的话说不出口,崔铭旭嗫嚅著看向宁怀璟,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悲悯。
“你让送的人怎麽想?”
他从来不知道宁怀璟的话除了玩笑、劝慰和假正经也能伤人,一言正中他心底最不愿面对之处,鲜血淋漓。

“砚是好砚,石料是顶尖的,雕工也好,荷塘月色,啧啧……难得匠心独具。”织锦堂的掌柜把砚台捧在眼前详细察看。
崔铭旭坐在一边木然地看著他脸上的欣喜表情。当然是好砚,手感滑腻,温润带一点微凉。砚池边雕一朵婷婷待放的莲蕾,杆茎挺直,用刀流畅优美。砚池雕做了一张大荷叶,脉络清晰,用指腹摩挲似乎能感受到那种叶片徐徐舒展的畅快。这方砚放在他书桌上良久,闭上眼都能描摹出它的形态,指尖相贴,细腻的触感还在指上萦绕,无处不可他的心、顺他的意,天造地设一般为他一人而做。
他看著那个白胡子老头的一双枯藤也似的手将他的心爱之物翻倒敲扣,脸上时而冷漠时而精明,一直不得舒张的心也仿佛如这砚台般七上八下不能安稳。
宁怀璟说:“你让送的人怎麽想?”
还能怎麽想,那傻子必然是失落难过却又会强装作无事,在他面前露出两颗虎牙:“哦,找不著了?不是什麽好东西,崔兄你别急。”笑得比哭还让他觉得难看。
眼酸了,气短了,心慌了。
那个傻子在官场里跌跌撞撞,散朝後一个人站在阴影里发呆。他不想的,他爹想,所以他就点头。一世前途搭上自己的性命换来老父的一次笑脸和这方砚台。
老管家说:“老爷教子严厉,少爷从小没少挨罚。得赏还是头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请公子小心照料啊。”那双眼睛看得他脸涨得通红,头都抬不起来。
让齐嘉知道後,叫他怎麽想?
傻子不会拒绝,傻子不会哭诉,傻子不会怒气冲冲一巴掌掴得他眼花耳鸣趴倒在地。傻子面对欺负时,只会敛下一双闪闪的眼睛把身子缩进阴影里。傻子仰著脸问他:“崔兄,你和玉姑娘的好事是什麽时候?”目如点漆,衬得半开的唇血也似的红,一张瘦得露出下巴尖的脸雪也似的白。
齐嘉对崔铭旭的希望微小如在风中摇摆将熄的火苗,微小到没有。
心脏被揪紧,胸膛下五内翻腾。脸上一热,脑中“嗡”的一响。疯了。
老头还在蹙著眉把砚台翻来覆去地看著:“唔……这里……”
一把将砚自他手中抢过,老头诧异地瞪起眼睛:“崔公子。”
抓过放在一边的锦帕将它胡乱包好,崔铭旭风一般奔了出去:“本公子不卖了!”
这砚舍不舍得卖?
舍不得。

顾不得什麽斯文礼教,管不上什麽落人口实,急匆匆马不停蹄地往城南那条近日来想也不敢想的深巷里跑,心如擂鼓,连门环的敲打声也“砰砰”得急促如战马扬蹄。
“齐嘉、齐嘉、出来!”他想见他。奔跑让他浑身火热,凌云冠的珠绦凌乱地混杂在发间,被汗打湿的发丝湿答答地落到了额前。掌心的热意穿透了锦帕,手中的砚台好似他一颗快跳出喉间的心。
朱红色的大门“咿呀──”打开,从里头露出老管家睡意未消的脸:“我家少爷奉召进宫还未回来。”
随後,大门又被关上,铜制的门环扣著门扉,发出“咚咚“的闷响。
兜头一桶冰凉雪水泼下。


第十三章
月上中天,藏蓝深沈的夜幕下挂著一弯浅浅的澄黄,好似无情者嘴角边寡淡的笑。夜色渐浓,有风自无人的小巷中“嗖嗖”地穿堂而过,掀开了长衫的下摆,皮肤上惊起一身轻寒。街上的路人渐少,太晚了,再不赶著回家,家中的河东狮就得栓上门再不让人进房了。
崔铭旭一路慢慢地走著,从城南寂寂无声的小巷到灯火通明的夜市街,一路不见有齐嘉的轿子从身边经过,脚步拖成了一个长长的“一”字。这麽晚了,还在宫里……皇帝召他去干什麽呢?初时剧烈蹦跳的心胸被夜风抚平,猜疑藤蔓般缠上了渐长渐高的失落。他又不是朝中掌控半边江山的重臣,这麽晚了还留在宫里做什麽?齐嘉能做得了什麽?左思右想猜不透,於是手里的砚台就越发的沈重。
前方出了什麽事,尖叫声和哭喊声刺破了广袤无际的天空,成串挂在屋角上的茜纱宫灯亮得似乎要烧起来。
“飘飘啊,我的飘飘……”一声长啼入耳刺得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崔铭旭冷不防一个机灵,手腕紧接著一阵痛楚,涂著鲜红蔻丹的长指甲好似要从他的腕子上扒下一块肉。崔铭旭尚不及抬起头来仔细看一眼,一朵大红牡丹直剌剌地闯进了视线里,目光随著花朵一起掉落,看到两行泪水沾著脂粉香粉或许还有面粉无限凄楚地垂落,最终从清泪变作浊水。於是,那张精心妆点的面孔也化作了一片狼籍,五色缤纷,七彩杂陈,好似崔铭旭家的大侄子抓著画笔随手在纸上涂的一团。
“崔小公子啊……”女人抓著他的手腕好似溺水人终於抓到了一根稻草,崔铭旭看到她脸上的白粉雪花般飞落,露出眼角边细细的皱纹,“飘飘,我的飘飘!居然、居然跟人跑了!”
春夏之际总是多雨,空中“轰隆”一声就是乌云急走,撞出一道惊雷。崔铭旭托著砚台的手往下一沈,长长的指甲就再抵近一分,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飘飘她……”
“跑了!我前两天还跟她说,飘飘你年纪大了,嬷嬷给你找个好人家。谁知道,她这边笑嘻嘻地奉承著我,一转眼就跑了!”春风嬷嬷的泪落得更急,冲得脸上东一道红西一条白,“哎哟哟,为了调教她,我花了多少银子哎!诗书、画画、弹琴、下棋、唱曲还有这一身又一身的衣裳、首饰……香粉也得花银子买啊!银子!这没良心的小贱人啊!说得好听,给自个儿赎身,她才留下几个铜板?这些年她吃下去的那些都不够!我的银子啊……”
说到银子她哭得更伤心,好似不是玉飘飘跑了,而是玉飘飘活生生从她身上挖走了一块肉,坏了她打了多年的如意算盘:“崔小公子,你来晚一步啊!”
她的声音太尖利,刺得崔铭旭脑中“嗡嗡”的响,玉飘飘走了,他来晚一步。一年之前他还是神采飞扬,崔家花园的柳条下抿著嘴儿跟他大嫂说,他要中状元,然後娶玉飘飘。他大嫂笑话他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他就哈哈地笑,放言一年後自会见真章。
现在,他考场失意,佳人不见行踪,大登科小登科无一如愿,这算什麽?仿佛听到木梁颤动的声响,泥沙落在肩头,崩裂的石块在身边迸溅粉碎,苦心构筑了半生的世界一夜间崩溃倒塌。崔铭旭半世顺遂,冷不丁脚下绊跤摔了个大跟头,康庄大道再也看不见阳光,他失魂落魄地捧著一方砚台,脚尖不知何时转向了那条曲折的小径。
齐嘉,比起出走的玉飘飘他更在意这时候齐嘉正在宫里做什麽。

一夜睁眼到天亮,上朝时神思还有些恍惚,崔铭堂回过头剜了他好几眼,斥责他的萎靡。崔铭旭转过脸,看到齐嘉穿著簇绿的官袍站在一众低头弓腰的人群里。
陆丞相的脸色并不好,皇帝今天似乎也没什麽精神。这不是崔铭旭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散朝後几位精於为官的大人们在这麽说:“是不是……”
话语声非常突兀地低了下去,几顶乌纱帽密密地挤在一块儿,又“轰──”地一下散开,人人脸上带著诡异的笑,好似一群刚刚分了赃的苍蝇。
皇帝的近侍灵公公在殿外招了招手,齐嘉就奔了出去。周围的议论声又大了起来,先是几位刚入朝的进士发问:“这位齐大人是什麽来路?”
周围的老臣们答道:“小齐大人是礼部的,圣驾跟前红得很。”
“小齐……捐来的散官怎麽比几位阁老还忙碌?”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此时早朝已散了很久,真正辅国治朝的重臣们都散得差不多了,剩下来还没挪步的泰半也就是些闲差或是小角色,镇日闲闲无所事事,削尖了脑袋也没等来飞黄腾达的机会,倒是把朝廷里的各家派系恩怨背得清清楚楚。
众人一边步出大殿一边一摇一摆做出副倚老卖老的姿势:“小齐是陛下才能喊的,记住了。咱们得管人家叫小齐大人,连陆相都这麽叫,别喊错了。”
“这麽大的恩宠?”有人咂舌。
“嘿,对咱来说是天一般大了,对人家可不算什麽。御书房是什麽地方?四位阁老、陆相、方载道大人、秦老元帅还有从前的顾太傅,这麽些个股肱之臣才进去议事的地方,咱小齐大人一个七品官也是常客。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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