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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71-21世纪 鲁迅和我们(连载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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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都被怀疑是在骂人。鲁迅的个性和人格就体现在他的不断自我蚕食、毁掉内心一切堂皇的人生支柱,而向更深处寻求生命的意义;但表现出来则是向人类的病根开刀,是不向任何庸众的温情妥协,这就形成了他的“摩罗”性格。


《鲁迅和我们》 第三部分大无畏的“摩罗”性格

    二大无畏的“摩罗”性格    
    摩罗,即梵语“魔鬼”之意。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中提出,谓世间人当莫不秉有魔血,但“非强怒善战豁达能思之士,不任受也”。鲁迅推崇魔性,是着眼于其独立个性及叛逆精神,要“张个性而排众数”,在这方面,尼采、拜伦、雪莱、弥尔顿等人是其精神楷模。中国古代也有屈狷、庄狂、济癫、八怪,但只是外部现象上的一种“乖戾之气”,而在内心生活上,他们所追求的无非是逍遥自在、率性自得的平和旷达之境,就是死,也觉得自己是“出于污泥而不染”、“质本洁来还洁去”、“九死而未悔”,而缺乏性格内在的魔性力量。鲁迅不是这种消极无为的态度,他向往着“真的猛士”:“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间;他屹立着,洞见一切已改和现有的废墟和荒坟,记得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苦痛,正视一切重叠淤积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将生和未生。他看透了造化的把戏,他要起来使人类苏生,或者使人类灭尽,这些造物主的良民们”(《淡淡的血痕中》)。为此,他提倡“绝望的抗战”,在绝望中奋起,相信“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他认为只有这样,人类才或许可以得救;当然也可能灭亡,但却保持着人的尊严。人心的火焰不应当成为供人玩赏的玲珑剔透的小摆设,与其不死不活地冻僵在那里,还不如尽其火焰的本性而“烧完”(《死火》)。    
    但这样的人,必是狂人,多事的人。譬如一间封闭的铁屋子里,人们都睡得好好的,就是被闷死也是“安乐死”,你却要去唤醒他们,使他们经历死亡的痛苦(见《呐喊·自序》)。你的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失败却几乎是必然的。帕斯卡通过“打赌”而信仰上帝的存在,因为他算出自己会稳操胜券;鲁迅却明白自己注定要输:人类若不能因此得救,他就是瞎折腾一番;人类即使万一得救了,也决不会感谢他,而会忘掉他,就像部落的人群踏灭了丹柯的心那样。但他不顾这一切而“举起了投枪”。依他的才华,他满可以去埋头炮制鸿篇巨制,获诺贝尔奖,但他为了战斗而抛弃了这一切。他认为这样的土地只长野草,不生乔木。他宁可像一盏油灯,熬干了自己,照亮了虚空,“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它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鲁迅全集》第1卷第325页)。他当然知道个人是渺小的,他决不是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呐喊·自序》);但他偏要给这“太平”世道上,添上一点不平和烦恼,使那些安心享乐的人们不痛快,揭开他们坦然自得、问心无愧后面的虚伪和腐朽。这在那些自认为正大光明的君子人眼里便显出是一种阴暗的复仇心理。鲁迅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并说过“写这些无聊的东西”,“获得的乃是我自己的灵魂的荒凉和粗糙”,还说自己“不过是与黑暗捣乱”(《两地书》),即一种恶作剧式的玩笑。    
    但这种恶作剧却正是鲁迅“爱人类”的一种方式,这是人们至今未能发现的。


《鲁迅和我们》 第三部分爱人类的方式

    三爱人类的方式:批判    
    通常人们认为,爱人类只有一片温情、甘为孺子牛这一种形式。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即尼采的方式。尼采拒绝同情和怜悯,而要教人类以“超人”,亦即对人类抽鞭子,这是他爱人类的方式。可见爱人类的方式要看是怎样的对象而定。如果说苏格拉底是雅典国家的“牛虻”,那么鲁迅就是中国的牛虻。许多人抱怨鲁迅太尖刻、太偏激,什么人都无情攻击,有怪癖。这正说明这些人的懒惰和麻木,他们正是合适的抨击对象。鲁迅的似乎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决非泄私愤,而是要这些人站起来,要他们自我反省,成为有自我意识和独立意识的人。他自己在对自己的深深忏悔中揭示了整个民族普遍的病根,现在见到那些不知忏悔的人(他的论敌),就忍不住要刺他一下,使他自觉,要他一起来打破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欺,这几乎成了鲁迅一项欲罢不能的使命。所以他后期的杂文热衷于打笔战,为一些速朽的事投入不相称的精力,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得罪了不少人。他在死之前还声明:“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死》)。有些人就此认为他是个心地狭窄的人,殊不知这正是他救人(也救己)的方式。他曾讲到他的解剖自己,也“就此驱除旁人,到那时还不唾弃我的,即便是枭蛇鬼怪,也是我的朋友,这才真是我的朋友”(《写在〈坟〉的后面》)。但可惜并无人做到这一步,人人都是无辜的好人、“造物主的良民”,不是枭蛇鬼怪,即使不唾弃他,至少也感到自己冤枉。无人能反省到鲁迅的层次。    
    这点最明显地表现在人们对待《阿Q正传》的态度上。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批判阿Q也是批判自己,是批判我们大家,希望大家都对自己多多地反省。但许多人一开始疑心是专对自己而来的;后来排除了自己,又疑心是对某某人而来的;最后弄明白了,是批判“国民性”,却又怪他“以偏概全”,把未庄的一个贫苦农民当作全中国人民的代表;在最好的情况下,人们也把鲁迅本人排除在外,然后责备他太刻薄、不厚道。中国人不能接受这种“爱人类”的方式,以为是侮辱,就因为人们总是把自己看得太好,他们绝对想象不出一个人可以像鲁迅这样自己挖苦自己,只能把他的血与泪的忏悔解释为恶意伤人。


《鲁迅和我们》 第三部分对进化论的超越

    四对进化论的超越    
    本世纪以来,中国最激进的思想、最锐利的武器莫过于进化论,即使对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理解,也往往掺入了强烈的进化论色彩。鲁迅在很长时期内,也相信优胜劣汰,新的总是好的,社会进步是必然的“铁的规律”。不过一开始,他就与其他进化论者有一点不同,即他对现实的全盘否定态度,把进化的希望完全留给了未来。他早已看出现实生活中并不一定遵守进化原则,优胜劣汰只是个有待实现的理想。因此他寄希望于将来的孩子:“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许还有?救救孩子!”(《狂人日记》);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不行了,中毒太深,所做的只能是背着因袭的重负,肩起黑暗的闸门,放孩子们到光明的地方去。他常诅咒自己的恶劣思想,希望不要传给青年。所以,对他所生活的现实世界,他勿宁抱有一种“原罪观”,而把进化原则作为一种理想推到未来,使之成了一种类似于宗教的信念。    
    但现实最终教育了他。一代一代的青年无可奈何地走上了旧的轨道,有的学生反过来暗算老师,有的颓唐,有的叛变,一切都是老样子,甚至一代不如一代,优汰劣胜。在《颓败线的颤动》中,他描写青年责怪养育他们的母亲挡了道,成了累赘,小孩子刚会说话已能喊“杀”。进化论决不是什么可以依靠和信赖的“社会规律”,人类若不自己长进,的确会退化、堕落、灭绝,历史上这种例子多得很。    
    这样,鲁迅的思想就从进化论的藩篱超越出来,更多地带上了存在主义的色彩。当然,对于青年他始终还寄予希望,但这并不是由于相信将来必定比现在好,而是由于有将来,毕竟就有不同于现在的希望,有再次努力的可能。    
    五对传统的批判    
    鲁迅对传统文化的批判不仅是最激烈的,也是最实在、最致命的。他把传统文化归结为“吃人”二字,并劝青年不读中国书、多读外国书,这很为现在一些研究“国学”的人不平,他们为此给鲁迅扣上了“民族虚无主义”的大帽子。但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鲁迅只是建议“青年”不要读太多中国书,而要先接触些外国的眼光和方法,才具有抗拒传统毒素的免疫力。鲁迅自己也研究传统,但他仍认为他对青年的建议“乃是用许多苦痛换来的真话,决不是聊且快意,或什么玩笑,愤激之辞”(《写在〈坟〉后面》);他也对魏晋文章、女吊和民间复仇故事(眉间尺等)感兴趣,但归根结底认为这些研究都是些无聊和无可奈何的事,因为传统中的这些反正统因素毕竟带有传统的局限,而这只有从“外国书”的立场才能看得出来。    
    鲁迅对整个中国五千年文明史的概括也令传统文化的鼓吹者大为不满,他概括为两个不断交替循环的时代:1。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2。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灯下漫笔》)。他对中国传统文人的攻击也是不遗余力的,曾指出他们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论睁了眼看》)。只要我们认同他的从现实出发的立场,就可见出他的这些话从根本上来说毕竟是深刻的。他的原则是:“要我们保存国粹,也须国粹能保存我们。”    
    我们只要看看鲁迅的《坟》、《热风》中的文章,几乎全是针对今天的国学热和保守主义思潮的,就可见出历史的确没有走多远。鲁迅所批驳的当时“爱国论”的五大论点至今还在流行着,它们是:1。中国地大物博,开化最早,道德天下第一;2。外国物质文明,中国精神文明;3。外国的好东西,中国古已有之;4。外国也有叫花子、臭虫等等;5。中国就是野蛮的好。鲁迅指出,前面几条都不值一驳,惟有最后这条最令人“寒心”,因为它说得更“实在”。承认中国“野蛮”的事实,却仍然说“好”,这是《水浒》中牛二的态度。这种态度我们今天在各种“寻根”、“回归”和展示中国野蛮风俗的“好处”和“美点”的文学作品中,看得更加分明。我们怎能说鲁迅已经“过时”了呢?    
    但国人的无是非心,于今尤甚。看来,鲁迅是注定还要孤独下去的了。


《鲁迅和我们》 第三部分鲁迅作为“人”的独异性(1)

    “也是人”的鲁迅作为“人”的独异性    
    ●刘纳    
    在如今这个被称为“后现代”的时代里,“反读”经典、消解大师成为文化时尚。我们已经读到了外国人写的《知识分子》和中国人编的《重读大师》。“反读”和消解的切入点往往是说大师其实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也就有同于常人甚至不及常人之处,因而,他们既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崇拜对象,又是可以被理解和同情的。    
    近年来,人们也常被告知:鲁迅“也是人”。    
    说到鲁迅“也是人”的时候,与说他的兄弟周作人“也是人”,那意味是有所不同的。    
    说到周作人“也是人”时,论者通常挟带着“理解之同情”,旨在说明他虽然作了汉奸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而说到鲁迅“也是人”,则在于披示人间的鲁迅并非一无“非”处。十多年来有一个被不加分辨地反复使用于某些“过气”大人物的说法:“走下神坛的××。”鲁迅也成为了××之一。    
    鲁迅曾经想要、愿意、赞同——走上神坛吗?如果说鲁迅曾与哪一座“神坛”有缘,那也是他死后若干年的事。无论“走上”还是“走下”,都与他本人无关。    
    鲁迅曾引西人的话:“要估定人的伟大,则精神上的大和体格上的大,那法则完全相反。后者距离愈远即愈小,前者却见得愈大。”鲁迅说:“正因为近则愈小,而且愈看见缺点和创伤,所以他就和我们一样,不是神道,不是异兽。他仍然是人,不过如此。”(《华盖集·战士和苍蝇》)    
    鲁迅距离我们,近了又远,远了又近,反反复复。近时“则愈小”,“所以他就和我们一样”,——“仍然是人,不过如此”。然而,这“仍然是人”的结论有那么重要吗?“一样”以外的不一样之处才是最不该被忽略的。    
    鲁迅在逝世前不久还曾写道:“然而人往往喜欢说得稀奇古怪,连一个西瓜也不肯主张平平常常的吃下去。”“我们所注意的是特别的精华,毫不在枝叶。给名人作传的人,也大抵一味铺张其特点,李白怎样做诗,怎样耍颠。拿破仑怎样打仗,怎样不睡觉,却不说他们怎样不耍颠,要睡觉。其实,一生中专门耍颠或不睡觉,是一定活不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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