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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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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年恭身应是,彼此道:“人家是看那碧芝液和玉蝉,都是大哥富生命危险采给妈的,这才舍不得让爹乱用,谁又不愿救人了。”

  那老者呵呵笑道:“好彼此,你嘴真能说!爹爹说不过你啦!”

  他沉吟一会忽又道:“彼此,如果那少年治好你妈的病,我们无可报酬,你从前说过……”

  他尚未说完,彼此道:“要什么都成,女儿以前所说的话可不能算数!”

  其心见老者又将提起那事,他心内忖道:“这老者自己救人之事丝毫未挂在心中,可是别人对他施恩却是斤斤计较,世间还有如此忘我之人,真教人羞惭极了。”

  那老者道:“为人首重信义,岂可自食誓言?”

  那青年道:“咱们报答他的法子正多,何必一定要迫妹子许身于这陌生之人,再说咱们誓言别人也不知道。”

  老者喝道:“你知道什么,人无信虽生犹死。”

  莜儿正色道:“女儿死也不能从命!”

  那老者见彼此一脸坚强的神色.他心中一软叹口气造:“唉,别人瞧不瞧得上你还是一个问题,明天回你妈家还要赶个几十里路,你们早早休息吧!”

  莜儿心中不服,嘴也不停地说:“要被那种死相的人看上,可真倒足了霉!”

  老者喝道:“莜儿你说什么,只要他医好你妈的病,从明天起,他便是我们凌家恩人,只消吩咐,你兄妹必须无所不从。”

  他凛然说着,其心心内道:“你凌家待我如此,若是凌家有事,我董其心又岂能袖手,千里之外,也必星夜赶到。”

  其心从未对人如此感恩过,心中一阵激动,脚下踩折一段枯枝,咔嚓一声,他偷眼一瞧,那老者眼神正瞧往这边,老者眼睛飞快一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

  其心暗忖还好没有被人发觉,不然自己并非坏人,倒易被人误会了,那老者站起身来待要回去,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其心胸中,其心轻轻拔出一只短匕,迎月一挥,光茫掠过老者面门,那老者仍是视若无睹,安步前行,彼此兄妹也跟着走了。

  那老者渐行渐远,这时其心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老者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久久未泯。

  那老者心中喃喃道:“此子料事如神,如非大反常情,焉能奏功?”

  其心躲在树后,他胸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念头,他真不愿被自己料中,可是眼前情景,却不能不使人生疑。

  “那老者分明知道我在旁,我挥匕发光,他也只当不知,他这番话又是有意说给我听。”

  其心回想这数日间之事,愈想愈是生疑:“每次那兄妹要.害我,老者都是及时赶来,而且表现得那么正直凛然,而且我每次偷听他们谈话,都是为我好的,难道都是串通编好的吗?”

  他想到此心中发寒不止,转念又想道:“如说是那老者想学我的震天三式,他只要我治好他妻子之病,这震天三式错非口口相授,而且需要天资敏悟,内功极强的人,才能学会,我不去传他,他岂能学会?最奇的是他怎会知道我身怀绝传武功?难道他出手救我,已知我底细,就早安排下这一段事故来?”

  其心运尽心思,他知此时面临一个极大危机,他秉赋端的过人,这事千头万绪,他想着想着,虽则不能得结果,常人一定躁急不堪,可是他倒反愈来愈是冷静,那起先浮躁紧张之情都已化去,白哲的脸孔微微发征。

  其心仰望天空,那山峰耸立,任是狂风疾雨,这千万年来并未丝毫蚀减,乃是高耸在云端之上,其心想:“如果他老早知道我底细,那么他出手击倒五毒病姑,难道也是作伪,他干方百计使我觉得受恩感激,其目的难道就是要震天三式。”

  这一连串问号,其心虽不能肯定,但自觉已接近问题中心,他转念又想道:“可是那老伯并没有要求我什么,还是我自告奋勇要替他妻子疗病,他也是大行家,一定也晓得如此高深武学,并非可以偷学的,他虽是有意说好话给我听,但其中并无半点恶意,难道还有另外阴谋不成?”

  其心缓缓站起,他默默对自己说道:“其心,其心,你只要小心行事便得了,明日便见分晓。”

  次晨一早,那老者又捧了一大碗药汁,他放下药碗道:“老夫整理一下行装,小兄弟快服药。”

  其心肿一转忖道:“他目前一定是要利用于我,定然不会弄手脚。”

  他拿起碗来,正待一口喝尽,忽然又想:“如果这老者先入一着,他揣透常人心理,就在这一般决不可能的当中弄了手脚,说不定他妻子生病之事根本是假的,我岂不是上了当?”

  他正在沉思,眼角只见那老者面色柔和,丝毫看不出清浅来。其心一端碗放近嘴边,一口而尽。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恭喜小兄弟大好了,休息一会,咱们便上车到寒荆所住之处去。”

  那老者才一出屋,丫环进来收拾碗盘,其心冲着她道:“佛来米儿!”

  那丫环脸一红道:“多西尼米。”

  其心笑笑,那丫环脸带喜色,碎步而去,其心心有所感,恍然若有所悟,他忖道:“这老者一家均非中国人士,佛来米儿是什么话,瞧那模样,一定是句称赞女子美好的意思。”

  他这番猜测,真是半点不差,他转身走近窗边,半晌才回转身来,那老者正要接他上车,其心忽然目光呆视,仰天跌倒地下。

  那老者道:“怎么啦,小兄弟。”

  其心牙根咬得紧紧的,双目睁开,却是知觉全无,那老者待了半刻,一拍手掌,那青年进来跪下,老者挥挥手道:“快送这人入密室去,两个时后后再来叫我。”

  那青年道:“小的遵命。”

  那青年抬起其心往内走去,莜儿如彩蝶一般投入老者怀中,她桥声道:“陛……啊老爷子,你真是计通天神,这小子年纪虽轻,可也是角狐狸,真难应付得紧。”

  那老者一抹脸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恢复原来面目,正是那堂堂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脸色凛重地道:“我十年之内,微服进入中原三次,也不知相过几许中原英雄,从未见过这等机智对手,此人真是一代人杰,假以时日,天下还有咱们的吗?”

  莜儿灌迷场道:“饶他是一代人杰,也只有在老爷子手中俯首听命的份儿。”

  那中年汉子笑道:“五姑的狼血草,听她说也是没法解救的迷魂失性毒剂,这小子功力奇高,日后倒是好帮手。”

  他说完抖抖手袖,仿佛释去重担,神色极是满足,过了半个时辰,那青年跑来跪下报告其心已然醒转,中年哦了一声,进入内室。

  那中年对其心一笑,卖声道:“好孩子,你醒过来啦!”

  其心茫然点点头,他仰起头来似乎是苦思问题,过了半晌他喃喃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那中年脸色一正道:“我是你的首领,你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话,否则惨祸临头,首身异处。”

  其心睁大眼睛,眼光甚是痴呆,他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呀?我……我……我……我。”他想了半天,似乎仍是一片空白,两眼翻白,急得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

  那中年柔声道:“孩子,只要你听命行事,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咱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其心忽然一声尖叫,他用力敲头揣胸,什么也想不起,蓦然他哈哈笑道:“你……你不是怪鸟客吗,哈哈!败军之将,岂敢一在我面前逞凶,哈哈,小子拿命来。”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中年汉子目光凝注着其心,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两道神光莹然,其心渐渐安静下来,他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疲倦万分地问道:“我又是谁?”

  那中年汉子见他性子完全迷失,心中一凛忖道:“五毒病姑好厉害的毒药,如果这小子真的忘却一切,那么我一番心机岂不白费了?震天三式学不到,要和董家兄弟干,实在没有把握。”

  其心呆呆四下张望,不一会竟睡着了,那中年汉子摇摇头前哺道:“马上就去找五毒病姑去,这小子用处极大,岂能如此废掉。”

  他略一沉吟,立刻就吩咐备马,莜儿撒娇不让他走,他笑着道:“小乖乖我替你带宝贝回来。”

  莜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老爷你的人。”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口中连说“好甜的小油嘴”,他一挥手叫那青年推起其心,双双上马而去,那被儿和青年双双跪在地下叫道:“王爷珍重,奴才这就返国。”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李将军,你好好保护贵妃,如有差错,唯你是问。”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极有威仪,那青年不住叩头应是,马声得得,其心随着那中年汉子走远了。

  这两匹马竟是世间罕见神驹,奔跑起来疾行如马,其心只闻耳畔风声大起,两边景物不住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并未半刻停留,直到日退黄昏,走到一个大镇,那中年汉子走到一家客舍投宿,叫人用上好黄豆饲马。

  其心跟在他后面,中年汉子道:“咱们天一破晓再赶路,这一阵疾赶,至少行了五六百里,至兰州是不远了。”

  其心脸色一惊,立刻应声,反复道:“兰州,兰州,明天就到兰州去。”

  那中年汉子瞧了他一眼,他举止虽是高华无比,可是手面并不阔绰,只订了一个单人房间住下。

  两人第二天又赶了一整天,这两匹马当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骏驹,经过两天疾奔,马不停蹄,不但不见疲倦萎靡,反而更见精神,这日下午,已经赶到陕西境内,其心愈是呆板,整天难说上一句话,那中年汉子问他,他也是答非所问。

  到了晚上,两人走到汉中,汉中乃是陕甘川交通必经之地,市面甚是繁荣,那中年饭后走到街中,其心如木偶一般跟在他后面。

  中年汉子忽然停在一家店前,那店中生意兴旺已极,挤满了订货之人,那中年瞧着店两旁贴着一副对联:

  “但顾人间寿,

  何妨生意闲。”

  原来这家店子是个棺材铺,中年口中吟着这副对子,心中想道:“这店东倒是不俗。”

  他正在沉吟间,忽然从店内走出一个五旬左右老头,双目已瞎,其心睑色又是一变,但马上恢复,中年汉子已然瞧在眼里。

  那中年汉子忖道:“这棺材铺子生意如此兴隆,五毒病姑只怕就在附近。”

  那瞎老头低声对伙计道:“今天都有些什么人来买棺材。”

  那伙计道:“秦五爷,马六爷家人,还有汉中帆扬镖局分局,都采购上好柳木棺材。”

  鼓目老者眉头一皱,喃喃道:“又是十几条人命,昨天柳老大说这些人都是死法一样离奇,全身并无丝毫伤痕,一定是被人下了无影之毒。”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眉间皱得更深了,那中年汉子对其心道:’林认识这老头子吗?”

  其心茫然道:“我……我不认得。”

  他此言一出,那瞎服老者欢声叫道:‘叫。兄弟,是你到了啦!”

  其心木然不应,那瞎子又遭:“小兄弟,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唐瞎子呀!”

  其心苦思半晌道:“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唐瞎子呼的一掌抓到,正待捏住其心脉门,那中年汉子手指一抖,唐瞎子以耳代目,手一松一个跟斗倒翻出去,四川唐门武功极强,这唐瞎子又是数代之中杰出人物,可是那中年汉子只轻易一招,便将他通得用下作招式逃过。唐瞎子双耳灵敏,可是敌人出招无声息,待他发觉攻到,只有翻身躲过这一招可施了。

  唐瞎子脾气虽是火爆,可也粗中有细,他乃是放毒施毒的大行家,本想一探其心脉门,看看是否中毒受人制住,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觉来人实在太强,唐瞎子心中一凛,琢磨不定,怔怔地不再纠缠。

  他心中急躁,恨不得能见一见其心表情,好了解其中真相,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多年以来,他从未感到瞎眼是这么不便。

  那中年汉子冷冷道:“老板你是认错人了。”

  他说完拉着其心便走,才一走进店中,只见室中赫然坐着五毒病始。

  五毒病姑见到这中年却是乖暴之气全无,她恭身肃立在一旁,那中年点点头道:“外间棺材店生意兴隆,我便知你在此间,你还是以前一样规矩吗?”

  五毒病站道:“这西北的人没有个好东西,我瞧不顺眼便给收拾了,倒便宜那棺材店老板了。”

  那中年淡然一笑道:“那棺材店老板乃是四川唐瞎子,久闻此人在毒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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