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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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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翟羽发现韩仲屏面泛浓重杀气向自己走来,不禁神色大变,大喝道:“上!”
  林间人影纷纷疾闪而出,步履如飞布成“天罡杀阵”,连翟羽恰满卅六天罡之数。
  韩仲屏悚然一惊,倏的止步,瞧出天罡杀阵密布杀机,只要一陷身阵中,便有杀身之危,遂凝目观察阵势变化,悟思如何破阵之法。
  浣花村外虽花林似锦,也有参天古木,正南方有两株合抱古楠,枝叶密翳,连荫接抱,密林中却隐着五行院主梁丘皇、搜魂阎罗匡散两人。
  匡散道:“梁丘院主现在相信老朽的话了吧,韩仲屏已非当日阿蒙,你那卅六天罡杀阵未必杀得了他,除非梁丘院主你亲自出手!”
  梁丘皇面色冷肃,道:“匡老知否叛徒适才所用的剑招传自何人?”
  “老朽也知之不详!”匡散摇首答道:“但他隐约吐露此乃无师自通之学,得自五行院内藏珍库内一页抄本,晦涩玄奥,足足耗费了三年工夫才得悟彻!”
  梁丘皇暗中一惊,忖道:“为何我不知此事,莫非老鬼用移花接木之计暗藏在五行院内?”
  他心指老鬼并非绝顶崖洞黑袍老叟,而是六合门主。
  梁丘皇他有太多的心病,内惧六合门主,外忌那绝顶崖洞的黑袍长须老者,更受制於番酋呼延罕。
  关于六合门主,武林中均莫知其人之有无,能看见的仅三才院主狄洛、狄云凤父女及五行院主梁丘皇寥寥数人。
  因此梁丘皇疑心六合门主将绝学秘谱藏在自己五行院库中,每次谒见六合门主时,均有狄洛在旁,虽说六合门主走火入魔,终年静坐於榻上,却神态如常,更有重重奇门禁制,有心取代六合门主之位,恐一击不中反作法自毙,为此投鼠忌器。
  匡散见梁丘皇沉思不语,淡淡一笑道:“梁丘院主如不亲自出手,恐三十六天罡尽遭毒手!”
  梁丘皇不禁冷笑道:“匡老不要太将逆徒估量过高,须知卅六天罡杀阵威力无匹,逆徒武功再高,入得阵中不死必伤,何况他只有独自一人。”
  “韩仲屏并非独自一人,尚有翼党。”
  说时忽见浣花村内十数人相继现出,由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为首疾掠如飞望韩仲屏身前聚集。
  那面丘玄玑、邓元超、金万森三老业已将金独白、邓雅飞救醒,双燕堡主叶楚雄偕同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赶至集商攻退之计。
  梁丘皇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一双淫荡贱婢!”
  匡散道:“除了二女外,梁丘院主均能识其来历么?老朽只知个个都是凶残狠毒之辈。”
  梁丘皇忽长叹一声道:“兵凶战危,难免伤亡,在下惟能期望者就是匡老!”
  匡散面色微变,诧道:“老朽事前已言明,无法左右袒护,更无法出手相助。”
  梁丘皇摇首道:“匡老误会在下之意了,在下只求能知妻儿下落,不过在下如能制住逆徒,恐逆徒抵死不吐。”
  匡散颔首微笑道:“老朽业已遣出多人探访韩仲屏经常落脚之处,谅不久必有确讯到来!”
  梁丘皇闻言泛出一丝惊喜之色,道:“匡老所说不久是指三两日内,抑或片刻之后。”
  匡散目光沉凝须臾,答道:“依老朽料测,不出两个时辰必有讯息到来,否则,院主非将韩仲屏生擒活捉不可,韩仲屏是人,哪有人不怕死的!”
  梁丘皇道:“在下就等两个时辰!”
  就在这株参天古干枝叶密翳树枝上贴着一黑衣人,身形随风摇曳,暗道:“两个时辰,老夫也等两个时辰!”
  蓦地,韩仲屏党羽十数人纷纷扑入天罡杀阵中。
  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二女为首,右手握剑,左拳紧握,一入阵中,立即有异常态,媚笑冶荡,穿得又薄,似一层轻纱笼罩,胴体隐约可见,撩人邪念。
  杀手见状不禁心笙猛摇,风送幽香扑鼻,更血脉贲张,几难把持。
  只见剑光连闪,惨呼腾起,一双杀手糊里糊涂被两淫荡妖女剑劈两断。
  齐彭二女得手之际,方再欲择人而诛,忽见眼前闪现叶玉蓉、程映雪二女,叶玉蓉叱道:“淫婢胆敢逞凶,还不纳命来!”
  叶程二女著名女中罗刹,双剑起处,无不是狠毒辣招,顿时四女打得难分难解。
  随同齐晓春、彭凌仙二女凶邪均已发动猝袭,刃光电闪,兔起鹘落,杀声震天。
  韩仲屏忽振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疾拔而起,半空中化为飞鹰攫兔,头下足上,穿入天煞杀阵,双足甫一沾地,即发现党羽数人已丧身在杀手联臂刀阵之下,惨嗥未出,即劈成数截,鲜血喷溅,惨不忍睹。
  天煞杀阵为齐彭二女杀了两名杀手,立即补入两人,凑满卅六天罡之数,一见韩仲屏侵入,翟羽率同八名杀手布成九宫连环,横刀绕着韩仲屏快步疾转。
  在九宫阵式之外圈,更又是九名杀手反方向疾转,正反九宫运行,刀光映空生寒,振腕起处金星飞洒,令人眼花撩乱。
  韩仲屏在阵中屹立如山,两目不瞬,剑尖上指,唇角泛出冰冷森寒笑容。
  不言而知,一击出手无异石破天惊,立即血溅五步,尸横七尺。
  但,谁也不愿轻易出手。
  蓦闻数声尖锐惨呼,四女拼搏胜负已判,齐晓春、彭凌仙二女已变成两具血人般,罹受数处要害重创,鲜血染污溢流不止,仍自出剑力攻。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身上亦自带伤,划破多处口子,鲜血透衣。
  齐晓春狞笑道:“贱婢,你们不知姑奶奶剑上有毒么?”但已出剑无力,身躯摇摇欲倾。
  蓬的一声,彭凌仙业已倒地不起。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猛感体内有种麻木感觉阵阵袭涌,情知齐晓春之言不假,忙跃身阵外。
  双燕堡主叶楚雄见二女带伤,面色惨白,极为忧急,疾掠上前道:“蓉儿、雪儿,伤势不重么?”
  叶玉蓉道:“爹,女儿与雪妹伤势虽不重,但剑伤有毒!”
  双燕堡主叶楚雄闻言大惊失色,疾向桃花娘子齐晓春掠去,身未落地,齐晓春业已倒下气绝毙命。
  彭凌仙先齐晓春倒地,并未气绝尚有余气。
  叶楚雄如同疯狂般抓起彭凌仙,喝道:“速交出解药,不然老夫将你碎尸万段!”
  彭凌仙吐声如蚁道:“解药须向韩……索……取。”头一歪气息已绝。
  叶楚雄不禁一呆,向韩仲屏索取无异虎口讨食,只闻身后传来桑逸波语声道:“老朽现有解药,叶堡主请拿去治愈令媛,还望叶堡主及丘庄主三位急流涌退,免遭不测之祸。”
  双燕堡主猛地旋身,只见夺命阎罗桑逸波掌中托着两粒朱红清香扑鼻丹药,急忙接过,道:“叶某遵命!”
  桑逸波转身望浣花村掠回。
  叶楚雄忙将两颗丹药与二女服下,忽闻另一语声传入耳内道:“叶楚雄,异心背叛自寻死路,孽障韩仲屏片刻即要授首,你速与金万森、丘玄玑、邓元超同至三才院候命。”
  听出是梁丘皇语声,不禁暗暗打了一寒颤,忙转身与丘玄玑三人低语。
  邓元超道:“原来院主已赶来了,我等遵命撤回三才院就是。”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服下丹药后,毒性立解,双双跃落叶楚雄身前。
  叶楚雄低喝道:“不要多言,快随为父等赶回三才院去!”
  二女互望了一眼,急随叶楚雄等人撤走。
  九宫内外两圈尚自正反疾绕不停,韩仲屏原式不动,屹立如山,十数凶邪亦沉椿巍立。
  突然,不知何时最外面两圈十八人,亦循正反方向飞绕,只听翟羽一声大喝,九柄兵刃倏地出手。
  寒光疾闪了闪,双方仅交手一击,五行院九名杀手仍退原处不动,只见三名凶邪目光变为黯淡呆滞,兵刃脱手堕地,躯体突变成两半,自颅至尾分向倒下,五脏六腑随着鲜血急涌溅喷溢流满地,腥气刺鼻欲呕,惨不忍睹。
  其余凶邪均罹受轻伤,为犀利刀锋划破一条血口,见状不禁骇然变色。
  韩仲屏自始至终不会出手,见状也不由暗感心惊,面色一变,厉喝道:“翟羽,血债血还,你难逃一死!”不待翟羽答言,目光向身侧党羽望了一望,长剑疾挥出手。
  其余凶邪知韩仲屏之意,分向攻取一名杀手,迅如电霆掣击。
  翟羽大喝道:“九宫连环!”
  狂飈怒啸,寒涛叠涌。
  但,仅一霎那工夫,风定电敛。
  三十六天罡杀手尸横尘埃十一人,腰斩藕断,颅裂肩飞,韩仲屏党羽悉数毙命,死状厥惨,不忍卒睹。  翟羽面色惨厉,左臂连肩断落,身形摇摇如倾……
  这时,藏身树上的匡散、梁丘皇两人瞧得一清二楚,为之暗感骇然。
  梁丘皇目中杀机*泛,正要启齿之际,忽见一条身影疾逾猿揉腾身上树,现出一身形瘦小紫瞠脸老者,低声口称匡散为老爷子,道:“梁丘院主家小已探明囚在瞿塘峡口削壁上山腹洞内,韩仲屏有人严密看守。”
  匡散目注梁丘皇道:“院主,你我赶往相救如何?”
  梁丘皇欣喜不胜,略一沉吟道:“容在下杀了逆徒再说,只须片刻工夫。”话落人出,电泻落地。
  韩仲屏目睹梁丘皇现身,不由为之心神猛震,身形后退了两步。
  梁丘皇向翟羽道:“你们回去吧!”
  翟羽忙伸手在地下抢拾自己断臂,率众转身退走,转眼走得一干二净。
  梁丘皇沉声道:“韩仲屏,你还认得老夫么?”
  韩仲屏淡淡一笑道:“自然无不识之理,你便是五行院主梁丘皇。”
  “大胆!”梁丘皇目眦欲裂,忿极大喝道:“你罪大恶极,背师叛逆,还不俯首认罪!”
  韩仲屏哈哈狂笑道:“我有何罪?屡次遣人追杀,你既不仁在先,我为何不可不义,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剑式倏改,一剑直指梁丘皇前胸。
  梁丘皇面色微变,只觉韩仲屏剑势所指,周身重穴无不俱在笼罩之下,幻奇不测,暗道:“他方才展出的剑招委实凌厉万钧,诡异神奇,似未竟全力,不然,卅六天罡无一可活命,而且他那狐群狗党亦可幸存,难道他尚未悟彻神奥么?”继又转念道:“匡散言他习自五行院内,看来未必,莫非佛门三宝内那本‘散花摩诃真卷’,昔年在北天山为人无意获得一纸散页……这谜团无法可解,只有生擒韩仲屏,一切均可水落石出。”
  此刻,韩仲屏也紧张已极,知一剑击出,立判生死,决无侥幸之理,忽闻于冰蚁语传声道:“老弟,这是你生死关头,两招半剑法应反覆连环,能发挥到多少威力就让它发挥,但不可超越极限,慎防反震之危,记住,老贼不动你也不动。”
  但见韩仲屏额角微微沁出汗渍,不言而知他外表镇静内心却无比紧张。
  树上隐身的搜魂阎罗匡散及紫瞠脸瘦小老者聚精滙神凝视着此一毕生罕睹的生死拼搏。
  那高踞树梢的黑袍老叟亦未离去,虽亟於前往瞿塘峡口削壁,却极欲观一究竟,若梁丘皇死在韩仲屏剑下,则此行可免,更要瞧瞧韩仲屏剑招来历路数。
  忽闻紫瞠脸老者问匡散道:“老爷子猜猜看谁胜谁负?”
  “不是胜负而是生死!”匡散道:“老朽尚未知梁丘皇功侯深浅,但知韩仲屏剑法委实奇绝凌厉,超越了中原武林剑法范围。”
  “听韩少侠说剑法实出自五行院,怎么梁丘皇这么多年来竟蒙若无觉。”
  匡散微喟一声道:“昔年北天山老朽未曾亲眼目睹,事实全然不知,据说佛门三宝并非放置一处,当时时机稍纵即失,分由三人攫夺,梁丘皇就是其中一人,防闻风而来能手抢去……”
  “主使人是谁?老爷子知道么?”
  “不知,眼前恐只有梁丘皇一人知道,梁丘皇那时虽将那本武功秘笈到手,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但挨了一掌,而且秘笈亦为那人抢去,梁丘皇仅扯下一页。”
  紫瞠脸老者听得入神,似欲知究竟,道:“那抢去秘笈那人是谁?”
  “梁丘皇不知,老朽更不知,但梁丘皇却瞧出身影似是同党,当时却蒙面黑衣莫辨彼此真实来历,那人得手后立即腾空掠去,又为主凶一掌撞下万丈深渊之下,秘笈沾手之际,却被强劲山风刮离指外,亦向无底壑谷翻飞落去……”
  “老爷子何从得知?”
  “老朽也是隐约得自韩仲屏谈及,其实韩仲屏所知只是一麟半爪而已,梁丘皇扯下的一页秘笈却是一张空白。”
  紫瞠脸老者神情困惑,诧道:“老爷子越说越使小的糊涂了!”
  匡散道:“你不明白难道老朽就明白么?那册武功秘笈全是无字天书,没有返魂珠无法显露字迹,韩仲屏幸遇得珠人之助……”
  语声突然顿住,目光凝向梁丘皇、韩仲屏两人。
  原来石破天惊生死拼搏已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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