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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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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虽将曹颙与十六阿哥都蔑视上,但是因时康熙的畏惧,使得他不敢带出讥讽出来,只是将话题转到热河最近流行的‘烟嘴儿’上。

“怪不得十六叔倚重曹额驸,曹额驸这‘招财童子’”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一十章幸园(上)

…天色幽暗。接着便是温度骤降,曹颙直觉得胳膊上,瞬间发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在院子中,拿着琉璃瓦观看日食的几个司官,也都带了几分惶恐回到厅上。就连醉意朦胧的伊都立,酒也醒了不少,扶着个相熟的内务府司官,走到曹颙身边。

幽暗与寂静,让时间变得漫长,实际上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就开始生光。

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日食已经完了,仍是阳光普照,烈日骄阳。

众人如大梦初醒般,不管心里如何想得,脸上都是镇定得很,同曹颙告辞离去。

只有略显急促的脚步,流露出他们的慌张。

谁也没有心情再喝第二场了。十六阿哥直觉得心里不安,对曹颙道:“孚若,今儿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曹颙晓得他担心康熙,也不拦他,送他出府。

按照每次日食的常例,都要大学士或者六部尚书上折子“敛罪责”不知这次是哪位老臣有幸为帝王“分忧”

曹颙回到厅上,看着呼呼大睡的伊都立,也不能叫他一直睡在椅子里,就叫两个小厮扶他到客房小憩。

这会儿功夫,就见福彭带着阿尔斯楞过来。阿尔斯楞还好,仍是虎头虎脑,看来没有被方才的日食唬到;福彰却是脸色苍白,同曹颙早先见到的少年老成模样大不相同。

“舅舅,日全食,西北”饶是再稳重,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想到远在西北的父亲,还是带了几分惶恐。

见他如此,曹颙倒是有些意外了。

转念一想,西洋天文历法,并不是上书房的正课,就是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他们,也多是通过书籍略知一二。

想到此处,曹颙招招手,唤福彭与阿尔斯楞过去坐下,对他们表兄弟两个来了一堂日食相关的简单课程。

“这日食是年年都有的,是月亮与太阳交汇所致。方才咱们看到的,并不是百姓所说的“天狗吞太阳”也不是天生异相,不过是月亮遮住了太阳”曹颙总结说道。

福彭还是细细思索,阿尔斯楞则是满脸的糊涂,道:“表舅。太阳昼出,月亮夜行,它们怎么能遇到一块儿?”

曹颙见他懵懂,起身拿来只茶盘,放到几案上,将一个茶杯,放到茶盘不远处,又掏出怀表,放在茶杯一边。

“茶盘如日,茶杯就是咱们待着的地球,这怀表就是月亮。地球绕日而行,月绕地球而行。等到月亮行到地球与太阳中间,遮住了光亮,就是日食。”曹颙指着几案说道。

阿尔斯楞似懂非懂,并不是他笨拙,而是对于“地球”还有会转的太阳、月亮,多少还有些糊涂。但是他没有再多话,只是看看福彰,见表哥明了的神态,就不再露怯,想看待会在私下里问表哥。

福彰就算早先不知日食是怎么回事儿,听曹颙这般解说也就明白了,毕竟宫里是有地球仪的,比阿尔斯楞这个蒙古小王子基本知识要多。

现下,不担心了,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康熙病了,虽然行宫里消息压得紧,但是在热河的皇子阿哥都进避暑山庄侍疾,官署衙门这边气氛也不对。

六部官员每日要御前轮班的,打朔日开始,康熙已经停了小朝。

每年随扈热河,都被大家当成美差,既体面,还能有机会在御前露脸。现下,大家却是都苦着脸。

要是圣驾真有不测,那热河就是紧要之地,谁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因为历史已经发生细小的改变,曹颙也不敢打保票说康熙指定能熬到明年,他也有些心里没底。

想着八阿哥病故,十四阿哥一时半会儿还赶不会来,年羹尧已经坐镇四川、陕西,隆科多任着九门提督,曹颙就淡定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四阿哥并不是善茬,该布局的都布局完毕,就算现下康熙有什么意外,以四阿哥多年谋划,这大位也似跑不了的。

如此一来,曹颙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趁着几日没新的差事派下来,将手头的公文料理一遍。

不管是户部,还是其他衙门的堂官、司官,正经有不少人盯着曹颙。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与十六阿哥往来交好,消息灵通。

曹颙虽没说什么,但是这般“镇定”却是使得不少人从焦躁不安中冷静下和……

康熙确实病了,却没有外头猜测的那般严重。

只是因他越老,疑心越重,不放心儿子们,才以“侍疾”的名义,全部留在行宫里。

一时之间,几个皇子轮流奉药,入眼都是‘父皇’。

像三阿哥,更是笃定,皇父要借此查看大家的“孝行”目的自然是择孝。

从御前侍疾的那日起,三阿哥就不肯好好睡了,人前膳食也只有两口,胡子拉碴的,衣服上都是褶子,完全是床前孝子的模样。

却是富贵惯了的,熬了两、三日,他便受不了。行宫里眼睛又多,他又不好寻摸吃的,打自己嘴巴,就使劲地喝奶茶,不管什么时候,一开口就是奶腥味儿。

他这般做作,看得十六阿哥冷笑不已。

十六阿哥心中,是真心盼着康熙长寿的,虽说有几位年长的阿哥在,奉药这样的活也轮不到他,但是他也不恼,只借着内务府的便利,将御膳房、御茶房料理得妥妥当当。

面上虽强装镇定,到底着急,他嘴里已经是都是水泡。

虽说茶饭不思,他也不敢随意,因为他晓得自己个儿不能倒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母亲。

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十六阿哥也不管自己有胃口没胃口。都要灌进去两碗粥。

一个见天喝奶茶,一个只喝粥,数日下来,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见清减,但是跟越发“道骨仙风”的四阿哥相比,他们两个又不显了。

从入行宫侍疾起,四阿哥便斋戒茹素,每日只用一顿。不仅如此,他还刺血写佛经,为皇父祈福社。

就连平素同这个长子不亲近的德妃,见了四阿哥的模样,也都不由动容。

十六阿哥看在眼中,到是有些疑惑,并不是怀疑四阿哥作伪,而是疑惑自己。为何三阿哥行事,他就觉得做作;四阿哥行事,他就要感其虔诚?

康熙卧床修养,每日里很少说话,但是儿子们的变化也都看在眼中。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很是享受这种子孙都在跟前服侍的感觉。加上他确实精力不足,前些日子为国事忧心,就趁机让自己休息几日。

不过,他也晓得,休养的日子不宜过长,省得外臣不稳。

转眼,到了七月初十,福建提督施世镖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抵御前。

台湾民乱已平,贼首朱一贵已被擒获,其他从贼或剿或抚,俱已料理完毕。

看到这条好消息,康熙晓得,自己不能再“病。下去了,还有不少事需要自己料理。

东南既平,他这个做帝王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象征性地申斥了两个因日食上折子的大学士,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随着他的病愈,皇子阿哥们也结束了“侍疾”生活,该干嘛干嘛去。

结果,四阿哥终于受不住,从行宫出来,就病下了。

四阿哥管着户部,正好是曹颙的直属上司。上司病了,曹颙这做属下的,也不好失了礼数,少不得要去探病。

四阿哥斋戒茹素写经之事,并没有张扬,十六阿哥是执掌内务府,才从内侍口中得知此事。

他没有瞒曹颙,对曹颙说了此事。

曹颙真是这件的事,一直以为四阿哥是个内敛的性子,真没想利他也会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也没有多事儿,自作聪明地送些“补血”的药材去,而是挑了两盒上等山参,亲自送到四阿哥府邸。

至于十六阿哥那边,他也没有疏忽,送了一盒子新鲜莲子还有金银花、薄荷等物,都是去火的。

四阿哥许是病得厉害,没有出来见客,曹颙也没有久坐,送完礼就出来了。

才出了王府大门,没等上马,曹颙就见不远处有不少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小满眼见,已经看出那行人骑马带队的人眼熟:“咦?像是十六爷?。

曹颙定睛眺望,见那骑马之人,影影绰绰的,是有些像十六阿哥。

他正眺望着,就见那人策马疾行几步,近前道:“曹大人”

这会儿功夫,众人已经近前,那马车周围护卫的,都是侍卫服饰。

曹颙撂下马缰,驱步上前,规规矩矩道:“臣曹颙见过十六爷,请十六爷安。”

十六阿哥已经跳下马背,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道:“圣驾在此,曹大人”

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为难,不知该打发曹颙回避,还是当如何。他没有自专,先使人上前传话四阿哥府门房开中门,而后亲自走到已经停稳的马车旁,躬身道:“皇阿玛,户部侍郎曹颙也在此,您看”

半晌,车里才传来声音:“一起进吧,待会儿联有话与他说。”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一十一章幸园(下)

仙驾亲临,就算县轻车简从,也不是雍亲王府众人能想象到的。

早有管家带人大开中门,这会儿功夫,四阿哥也得了消息,疾步而来,在大门前跪迎圣驾。

曹颙虽是外臣,但是有和硕额驸的身份,又穿了常服探病,退到十六阿哥身后,倒也不显得扎眼。

许是走得急了,四阿哥原本病态的脸越发苍白,额头上渗出汗珠,跪在那里强忍了身子才没有打晃。

别说旁人,就是曹颙见了他这个模样,都觉得诧异。

这哪里还像有十几年寿元的?还没有登上皇位。事必躬亲之时,就累成这样?

到底是上了年纪,怕是上回感冒没好利索。就又侍疾半月的缘故。加上茹素少食,滴血写经书。

曹颙心中,只剩下敬佩。

能舍得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可见四阿哥的隐忍非同一般。

就算他同三阿哥“行孝”之事,都容易让人揣测,但是见了他现下的模样,怕是连最多疑的康熙也生不出其他想法来。

果不其然,康熙下了马车,看见跪倒在地的四阿哥时,眼神晦暗难明。

像是受到触动,又像是在打量,半晌他才开口道:“听说你病了,联来看看你

虽说只是一句话,但是四阿哥不由动容,忙。首道:“累皇阿玛担心,儿臣不孝!”

康熙上前两步,俯下身去,像是要去扶四阿哥。不过,随即他又直了身子,微微退后一步,回头对十六阿哥与曹颙道:“扶四阿哥起来

曹颙正冷眼旁观这出父子君臣会,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应了一声随十六阿哥上前,一左一右,搀四阿哥起身。

不过是做个样子,毕竟四阿哥病是病了,还不到动弹不了的时候。

四阿哥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两个真扶,要自己起身。却是跪的功夫久了,有些晕眩,身子不由趔趄。

曹颙见状,轻推了十六阿哥一把。

十六阿哥进前一步,刚好接住四阿哥。

这挣扎间,四阿哥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身上穿着青绸衣服,后背处已经湿透。

饶是康熙先前还有所顾及,见儿子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由皱眉,生出几分忧心。

作为父亲,他是骄傲的,不能说个儿顶个儿的文武双全,也没有庸才;作为父亲,他又是悲哀的,在君君臣臣之前,父父子子都要靠后,骨肉是骨肉,骨肉又不单单是骨肉。

身为大清帝王,他最畏惧的,不是外邦引起征战,也不是百姓不太平,而是他这些能干的儿子们。

历朝历代,不得善终的帝王,何曾少见了?

该打压的打压了,该防范的防范了,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并不单单是为了日食,也不是忧心西北、东南兵事。而是他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他眼睛已经花了,看东西要眯缝了眼睛,不带花镜已经看不了折子;他的耳朵也重了,每次都要使劲听,才能听清旁人说什么。

不仅如此,他的记忆力也在消退。

有的时候,听臣子回禀近期条陈,只觉得听着耳熟,压根就想不起是自己之前吩咐下去的。

就算再畏惧年老与死亡,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御宇登基六十年,古往今来第一人,他晓得自己该知足。

要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他缺少一个能叫他放心的储君。

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三个儿子,两个圈成了废人,一个死了,剩下的皇子中,并没有哪个特别另康熙满意。

三阿哥耳根子软,太酸腐,喜听好话,爱虚证声势,见识有限;四阿哥太冷情,人缘不好,连生母与同胞兄弟都同他不亲近,更不要说旁人;五阿哥、七阿哥两个只知道藏拙,没有上进心;九阿哥贪财,十阿哥暴躁,十二阿哥胆怯,十四阿哥骄横,十五阿哥阴沉,十六阿哥眼界是够了,生母出身又低,十七阿哥缺乏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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