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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大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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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岸,北岸,河中的楚军大乱。    
    南岸延带过河的人,侥幸过了河,远望长河对岸的军兵如败麟残甲一般,血肉横飞,不能相救,也不想相救,如惊弓之鸟,仓皇逃自己的命去了;河中的人只有一个念头,快些泅过河去,各奔东西,只怕被溺死砍死在河中;尚未渡河的兵甲,怨恨前面渡了河的楚国同胞抛弃了他们,孤单无援,只有受死的份儿。楚军被清发水天堑,先自截成三段,只待吴军挥戈轻轻一击,北岸未及下水的人尽数被杀死,河中泅渡的大半被斩杀,只有延残部一路西逃,算是还有活命的。    
    清发水,河里漂满了尸体,满河血水粘稠得如浆糊,流也流不顺畅,腥浊的味道久久不散……    
    延率败兵西逃,连头也不敢回,又逃出二百里。屈指一算,自柏举大战以来,已西去五百余里,才到了汉水旁边的雍。人也拉不动腿了,马也要跑断肠了,车也要散了架了。射回首一望,吴军无踪无影,向南望去,隔江五十里便是郢都,心跳才稍许平缓,遂命令埋锅造饭,吃饱了肚子便渡汉水,回到郢都去固守待援。    
    炊烟刚刚升起来。    
    吴军又到了!    
    延连叫都没有叫出来,提上兵刃,夺马便逃。    
    楚军满山遍野乱跑乱藏。    
    吴军太子终累率少许人马在山里清剿。    
    阖闾嗅着炊烟和饭香,吸短了鼻子,下令:隔江便是郢都,各军饱餐一顿,再行渡江破郢,三军将士进餐的时候,必须望着郢都而食!    
    望着郢都?    
    吃着郢都?    
    三军狼吞虎咽,吃着粟米分外香甜,仿佛真个已吃下了楚国的都城,咽下了楚昭王的皮肉。    
    吴王阖闾正与将士共同大餐,太子终累清剿回来了。    
    终累的脸惨白:“父王,终累已将延杀死,回来交令。”    
    他提着楚将延血淋淋的头颅,抛在地上,便再也不敢去看那人头。延年方二十,血气方刚,虽然身首两分开,那张脸依旧是充着血气,胀得青紫,牙关紧咬着,似乎还发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阖闾“噢”了一声:“寡人险些忘了,那被俘的射何在?推上来,让他们父子相会。”    
    遍体麟伤的射被捆绑着推了上来。    
    射一眼望见了儿子延的人头,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即扭了头,再也不向地上望了。    
    阖闾:“射,没料到你父子这样相逢吧?”    
    “吴王阖闾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阖闾一笑:“可叹如此骁勇的一员小将!射,楚昭王死期已经不远了,我念你是一员虎将,何不降吴?当可建功立业。”    
    射怒目圆睁:“尔不怕我来日报你杀子之仇?”    
    阖闾“哼”了一声:“只怕你永无时日了!不论怎么说,寡人敬佩你是顶天立地一位伟丈夫。”说着,环视四周,似乎这番话是说给他的臣下们听的。他问:“何人来成全射的忠烈?”    
    蔡昭侯道:“求大王将射交与我,蔡侯要祭壮烈死于楚军中的将军鉴!”    
    “随蔡侯处置!”    
    蔡昭侯命人捧来了盘子。    
    他举首望着中天。    
    天上,黑的云,白的云,在呜呜咽咽的秋风中疾走;地上,汉水滚滚涌流,泛着泡沫,漂着几片干枯的芦叶。    
    雁声,很凄厉,很遥远的。    
    蔡昭侯向天祝祷:“蔡国将军鉴,追随蔡侯十年,心地昭然如日月,肝胆若冰雪。受难被囚,东征西讨,为蔡国之危,抛家弃子,舍生忘死,将军身殉汉江之滨,魂飘汉江之上,今日蔡侯,且以楚将射之头颅,祭将军鉴不死之魂魄……”    
    蔡昭侯泪如雨下,含悲挥剑,割下了射的头颅,放在盘子中间,正欲跪倒,拜祭将军鉴,不料,射的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那落地的父亲的头颅,竟然咕噜噜滚向了儿子头颅旁边。    
    射无头的身躯立而不倒。    
    众人全惊呆了。    
    终累忽然呕吐了,不知为什么。    
    父亲的头颅依偎着儿子的头颅,似有无限亲情。    
    蔡侯急欲执剑去砍。    
    射那落下的头颅,竟然张开嘴死死咬住了延的头发?拖着拉着,一齐滚动,滚落到了汉江里去,沉下去,浮上来,又沉下去,又浮上来,好像那父子头颅不是无依无靠的,好像那头颅下面又生出了身躯,有着强劲的生命似的。    
    夫概冲过去,向射无头之躯猛踢了一脚。    
    “射”倒下了,一腔血汩汩地倒了出来。    
    江中,那两颗人头,漂得很远,很远……    
    六    
    阖闾尚未来得及指挥吴、唐、蔡三国军队渡过汉水,楚国左司马沈尹戍率领从方城调来的十万大军,驰奔而来。    
    阖闾闻讯,半天没说出话来。    
    伍子胥道:“大王不必过虑,我军气势正在盛头,管他什么左司马右司马,都不在话下的,乘胜列阵攻击便是。”    
    阖闾道:“敌众我寡,而且寡人知道沈尹戍善于用兵,须谨慎为上。”    
    阖闾的踟蹰,如瘟疫一样迅速影响了全军。    
    率先胆战心惊的是太子终累。    
    终累帐下五员战将和他在一起秘密商议了很久。终累怯战,怕战,却又不敢贸然进谏父王退兵。    
    沈尹戍来者不善,这是显而易见的。    
    沈尹戍自八百里外的方城调来了楚军主力,依当初与囊瓦所计议的,迅速南下。刚刚行至息邑,便得知自大而又贪功的囊瓦渡过了汉水。囊瓦凶多吉少,这是不言而喻的。囊瓦的骄横贪婪和浅陋,虽然他早已忌恨,囊瓦视他为仇敌,虽然他早已心明,可是即将到来的囊瓦的覆灭,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喜悦,反而使他瞒腹忧虑。他痛心疾首地狂呼:“毁我社稷者,囊瓦匹夫!郢都危在旦夕了啊!”他当然不能再去顾及囊瓦六万大军的生死了,只盼望着囊瓦六万人众,能够钳制住吴军,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回防郢都。    
    


第二部第二十章(4)

    他率部疾速南下。    
    他的深谋远虑和临战决断,无疑是高明和正确的。    
    可惜,迟了一步。    
    吴军已经在他之前逼近了汉水,与郢都隔河相望,郢都已经岌岌可危。他的十万人马与吴王的六万甲士在雍不期而遇。沈尹戍别无选择,只有猛烈发动进攻,战败吴师,才可以免除国破家亡的灾难。于是,他到了雍,立即便挥军向吴军冲击。    
    吴军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刚刚列好的前阵立即被沈尹戍冲乱,兵甲纷飞,将士纷纷染血。    
    孙武立即鸣锣,指挥部队收缩。    
    沈尹戍素来闻知孙武“兵以诈立”,在应该继续挥师掩杀、扩大战果的时候,他迟疑了。    
    他看见孙武指挥的吴军向后收缩之后,吴军的阵形一变,忽又开阖,甲士向两侧拥去,中央显而易见露出了破绽。    
    中央,只有千名“多力”徒卒,手执短刃,虎视眈眈。这些“多力”徒卒,是孙武的“敢死队”,白刃按在脖子上,也不会皱眉的。    
    孙武的战车在其后,孙武端坐在车上,手中的剑并未出匣,握着那剑鞘,神色是那样的平静和泰然。    
    谁能料到孙武此刻是虚张声势,还是在冒险呢?是险中求得自保?还是其中有诈?    
    这时候,完全是一场心理上的拼杀了。    
    孙武道:“左司马,何不掩杀过来?”    
    沈尹戍冷笑:“沈尹戍来日掩杀不迟,再借你几个时辰的阳寿。”    
    沈尹戍成于精明,也败于精明,他退兵了,回去重新排阵去了。    
    沈尹戍虽然小胜之后退了兵,但初次交刃,吴军到底是受了损失,损伤甲士三百人,战车三十余乘。    
    吴军的营帐里开了锅!    
    太子终累帐下的五名将军,子喟,直赏,书,奇,夏,在此初战吃亏之后,再也耐不住性子了,要力谏大王阖闾退兵。终累急得满头是汗,拦住五位将军:    
    “将军们岂非自讨苦吃?”    
    将军夏道:“太子,为吴国存亡,顾不得许多了啊。”    
    终累:“大王盛怒之下,会怪罪于我!”    
    奇说:“太子之为太子,岂可只想一己之宠辱?再不直谏大王退兵,全军覆没,只是旦夕之事!”    
    终累:“不可,不可。五位将军直言退兵,终累实在是吃罪不起,你们是加害于我啊!”    
    将军子喟道:“我等自己做事自己承当,决不连累太子!”    
    五将军一怒出了营帐。    
    他们有他们的道理。    
    终累急得如热锅蚂蚁,在帐中走来走去,他害怕牵连到自己,丢了太子的名分儿。想来想去只有去求助孙武。    
    “孙将军救我!”    
    “太子请起,出了什么事情?”    
    “我帐下五名将军,子喟,直赏,书,奇,夏,不听我的劝阻,已经去找父王,劝父王罢战退兵去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全怪我平日训教不严。”    
    “太子不去拦住五位懦夫,找我干什么?”    
    “将军!他们五个人……不关我的事啊!倘大王怪罪下来,终累吃罪不起。”    
    孙武十分气愤:“哦,太子殿下,你怕的是受连累,我且问你,你怎不怕五位将军动摇军心?你怎么不怕吴军一败涂地?你不去训教你帐下的将军,来日……”    
    孙武想说,来日吴国社稷恐怕要毁在你这懦弱的太子手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当务之急,是制止五将乱营,是决不可使吴王临战犹疑!    
    他理也不理终累,忙去见大王。    
    他让自己尽量平静些,尽量拿出自信,去说服和影响君王。    
    吴王与伍子胥、夫概、夫差正在军中疾走,重新整饬兵马排阵备战。    
    五位将军跑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军中甲士徒卒全都吃了一惊,静静地观看。    
    阖闾皱眉:“五位将军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将军奇道:“我等请大王早发军令,还师回吴!”    
    伍子胥怒叱:“休要惑乱军心!”    
    夫概笑眯眯:“尔等怯战怕死了吗?”    
    子喟:“我们五人追随大王千里攻楚,从来未言一个怕字。今日为吴国存亡,万般无奈,愿以死进谏大王退兵!”    
    夫概还是笑吟吟:“哦,死谏?以死来要挟?”    
    伍子胥:“那就立即死去吧!不必嗦!”    
    退兵,这个谏议,触动了阖闾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他没有说话。    
    孙武也没有说话,反而好像很有兴致地抬眼望着汉水兴波。    
    将军书道:“大王,吴军是倾巢而动,空国远征啊!三万精兵强将全在此汉水之滨,国内十分空虚,这是不必避讳的。近闻毗邻吴国的越军已在蠢蠢欲动,若此战失利,楚国和越国联合攻吴,只怕是大王与数万甲士有家也难归了啊!”    
    将军直赏说:“大王,吴军千里兴师抵达汉水,诱楚攻楚,牵着囊瓦之军走了六百里,追击囊瓦残部又打了五百里,从秋到冬,三个月,迢迢两千里下来,数战之中阵亡了不少甲徒士卒,人马疲惫,辎重粮草也因为与后方断绝补充不上,不消说被沈尹戍老儿战败,战败战死反而痛快,只怕是陷在这雍之地,拖也拖到死呢,请大王三思。”    
    阖闾还是不语。    
    他的心上实在是无比沉重。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吴军千里征战,深入了楚国境内,已陷入了“死地”。而今,沈尹戍兵强将勇,人多势众,又咄咄逼来。他这里的处境极其不妙,向西一望是汉江,向南一望,还是汉江,向北看去,又是清发水。三面环水,受水之围,一面是沈尹戍,楚兵紧逼,这可如何是好?决战如果失利,越军当然会乘机进犯,吴国就危如累卵了。一想到这些,他就会出一身的汗。可是,翘首向西一望,云雾迢迢之处便是楚国都会郢城,郢城已经近在眉睫,如果战胜了沈尹戍,楚国是唾手可得的。吴国和楚国打了八十年的仗了!他登上王位,望郢思楚,梦不安寝,也是将近十年了!怎可就这样放掉了郢都?战?不战?进?还是退?两个虫子在噬咬着他的心。他脸上已经遮掩不住焦灼和烦躁了,他实在拿不定主意了。他其实也想听听五位将军直陈利害,但他又更想听到孙武、伍子胥把死谏退兵的将军批驳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他想要一颗定心丸儿。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谁会给他一颗定心丸呢?孙武为什么不吭一声?伍子胥何必只是暴跳如雷?夫概干吗要一脸的阴笑?夫差的手怎么将剑抽出了一半儿?    
    周围的士卒都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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