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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力按捺住自己即将冲口而出让他来开门的冲动情绪，而是保持着口气始终平静。“我去找你。”
“……为什么？”寐罗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提出疑问，“你——想干什么？？”
“我不是要报复你，”尼亚说到，“我只是想见你，然后跟你说我现在想要说的话。”
“说……说什么？”寐罗立刻紧张起来。
“见面后你会知道，”尼亚看了眼时间，“或者你说地方，我马上到那里等你。”
“必须要见面说吗？”寐罗迟疑地说到，“要是你打算再告诉我最好别再白日做梦之类的废话，你现在就说清楚好了——我不想特地跑到什么地方去再被你痛斥一番好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傻。实话说……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干吗要强迫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我真该死。”
“……好吧，寐罗，”尼亚困难地出声，他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后深吸口气。“要是你想听到一些与那天完全不同的话，就快点出来见我——你能相信我吗？？”
“……不一样的？”寐罗仍然没有给他回答，“你是改变教育我的方式了吗？”
“好了寐罗！”尼亚有点忍不住了，“要是你什么都不想听那就不听。或许这样对我来说更安全些。什么都不说，对于我是最安全的。最后我只想让你知道，某些我们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误，你明白吗？？……明白的话你可以挂断电话。现在。”
“……不，等等、等等尼亚！”寐罗立刻慌张地大叫起来，“我不挂电话——你也不许挂掉，我现在就出去，我保证马上就会到你在的地方，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我不会挂电话，”尼亚耐心地说到，“我会一直等着……”他的声音猛然顿住，当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不愉快的低声吵闹和夹杂着推推搡搡的声音。他在耳边的手机里能够听到一点点却很不清楚。他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尼亚意识到了事情似乎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他觉得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甚至血液倒流。“你的……房间里有人？？”
“……不，没什么。我在外面，”寐罗说到，“你稍等一下，等着我，尼亚！”
尼亚听到耳边立即响起的盲音。一时他有些茫然，站在寐罗的门外，倾听着来自里面的动静。当尼亚听到那是两个男人在争吵并且其中一个脾气异常暴躁地吼着让对方快点滚开，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他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被一瞬间抽了干干净净。甚至手机从他手里滑出去重重掉在地上也未察觉，他只是僵硬着表情站在那里，听着房间里的人大吵。他不知道他现在该做些什么才是正确的，是该走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等着寐罗出现，还是就站在这里等着那两个男人互相指责叫骂着出现在他的面前。然而事实愿意比他想象的发展要快，甚至尼亚还未来得及退后一步房门便已经在他面前打开——他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寐罗抓着一个男人的衣领把他用力推出去，却将那人推在门外站立着的尼亚身上。未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的寐罗瞬间像被冰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愤怒化为万分惊愕。他难以置信地站在那里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以及尼亚本能地伸出手臂拉住那个被他用力推搡出的男人并且被那股巨大的冲力撞的几步倒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双墨绿瞳孔瞪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盛着满满的惊愕看着尼亚——很快那抹惊愕被恐惧和惶惑占据。
他们互相睁大眼睛看着彼此，很长时间没人开口。
“喂你他妈的在搞什么啊？！”那个男人一把推开拉住他的尼亚回头朝寐罗怒吼，“既然怕人找上门来干吗还答应我带我来你公寓？你脑袋有问题啊？？还是你想跟我说这是个突发事件？完全意外？！你们两个混蛋没他妈的搞错吗——拿我耍着玩？！！”
“闭嘴！”寐罗立刻掉转注意力朝那个男人怒吼，“我刚才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你他妈的讲理不讲理？！就算他也想跟你玩至少也该讲个先来后到吧？？”男人上前一把抓紧寐罗的衣领摇晃着朝那个濒临爆发的男人更为有力地怒吼，“这他妈的算是什么？我衣服脱掉一半就被你这么丢出大门？？你有点人性没有啊？！！你给我讲点理好吗！就算你有多了不起也没有你这样拿人耍着玩的你明白吗？！该滚的是那小子！要不就让他在门外多等一会儿等我们完事之后随他怎么跟你玩玩多久都无所谓——是我先来的让那小子滚！！”
“你他妈的给我放手！”寐罗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不想死的话现在给我快点滚开！！”
“凭什么是我该死？那小子怎么不死……”
尼亚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甚至完全忘记掉在地上的手机，他看了寐罗一眼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紧紧抿起嘴角咬住牙，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他听到寐罗在后面叫他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仍然不依不饶的怒斥，他只是用比来时更快的脚步逃出了寐罗的公寓——当他喘着气逃到街上强忍着想要大吼的冲动软下膝盖跌在路边，他一口咬紧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用力地。好让他知道刚才那不是做梦——而是真的。他感觉不出丝毫疼痛，一点点也没有。而当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经渗出刺目的红色，狠狠刺痛着他的眼睛，可他仍然感觉不到痛楚。他摸摸口袋，想起自己原本是想要来找回他的手机——却不想又丢了一个。
作者：嫣子轩 2007…7…15 21：4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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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边缘之路 35
katt 发表于 2007…6…6 11：15：00
他走到路边看着那个男人满身颓然地坐在那里，雨早已停住不下，掠过的风带着冰冷。
他犹豫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地挪到那人身边小心翼翼在他旁边的地方坐下来——地面上蓄积的雨水弄湿了他的裤子，让他忍不住微微一个发抖。他和他之间保持着大约半米距离，不远不近，却足够让冷冰冰的风占据他们之间——让他们两个无法靠近，各自被寒冷侵蚀。
过了很久，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微微侧头看着他。他惭愧地躲开了他的注视。
“……寐罗？”尼亚的声音微微有点发哑，“为什么——你不看我呢？”
他紧张地摇晃了下膝盖，撑住地面的手几乎无法支撑整条手臂的重量。他在心里寻找着适合的回答，却不知道说出哪个会不让那个男人大笑，笑到让他无地自容。他想要辩解那不是他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他只是很难过，很伤心，很失望，又很害怕。他觉得自己会死在那公寓里，所以他找人来陪着他。……好吧，他知道他做错了。他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打发寂寞。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找不到他，从来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唯一能够用来联系的手机却在自己手里。他以为他就要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却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再找上门来——如果他知道是这样的话，他死也不会带那些闲七杂八的人回家。可现在，他让他全都看到了。他觉得很冷，他更感到绝望。或许他原本有个机会，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不想看我吗？”尼亚再次问到，“回答我好吗，寐罗？”
“……我想看你，”寐罗终于低声回答，“不过我不觉得……你想看我。”
“那么我现在在做什么？”
“你只是想要用你的目光让我觉得我该去死，”寐罗别过头避开尼亚，“可我还不想死，所以我不准备看你——要是你能仁慈点，好心点，宽容点。求求你快点走吧，求你了。”
“等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当然会走的。”尼亚轻声叹了口气，“你——准备要听吗？”
寐罗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想要转头去看尼亚，脖子却僵硬得无法移动丝毫。“什么？”他惴惴不安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紧张和惶然。“你要说什么？”
“你拿了我的手机？”尼亚问到，“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寐罗？”
寐罗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跟尼亚顶撞而是乖乖地点头。“……没错，是我拿的。”他说罢微微顿了顿，然后又补充一句，“我知道露西会跟你说她去找你的手机，我为什么要给她。”
“你可以把它还给我吗？”尼亚没有理会他的解释，“你拿着它没有任何用处，寐罗。”
寐罗没有作声，呼吸却慢慢加重了。过了一会儿，他摇头，朝尼亚大喊，“我不给你！！那是我捡到的——现在是我的了！我不会把它还给你的，要是你想要我可以买个一模一样的送你，你不能拿走它。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给我。你这个世界上最小气的男人，除了一堆没用的让我难受的废话你什么都不肯给我——连那卡片都自己收回去！！我凭什么要把手机还给你……我不给你，否则我就没办法好好睡觉，至少那东西还有你的味道……”
尼亚只是默默地听着，并不答话。
“……你干吗不说话？”寐罗更大声地吼他，“你在心里在骂我口是心非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心口不一天花乱坠的骗子？！是个没有节操毫不检点的混蛋？？要是我跟你说什么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你一定会笑得肚子痛是吧？？——你干吗不说话？！你哑了吗？！！”
“为什么找那个男人？”尼亚口气平静地问他，“告诉我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想听。”
“我……”寐罗原本气势汹汹的理由和快要脱口而出的借口却突然被尼亚毫不掩饰的，过于直白的询问堵在口中。他不由得有些愕然地看着尼亚，好一会儿不能回答那个男人，直到尼亚再一次重复他的问题才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我心里很难过……”
“因为我拒绝了你，让你觉得痛苦，可你又找不到我，不能骂我又不能跟我辩解，所以只能找个其他男人，是吗？”尼亚沉静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颊阵阵发烫，却无从辩解尼亚猜透他的心思的话语。他只能张口结舌地看着尼亚，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尼亚，尼亚也同样看着他。他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能听着尼亚接下去说话的声音。“你是要跟我说其实你并不真的想那么做，可你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才能好过点，于是你只能继续选择这种糟透的法子来让自己勉强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你找那个男人回来？”尼亚轻缓而有力地吐出让他觉得全身发冷的句子，“你还要说其实你很爱我吗？？”
作者：嫣子轩 2007…7…15 21：4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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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恨恨地切了一声，用尽全力从尼亚脸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我不会说那么蠢的话，”他冷冷说到，“我知道你在心里已经对我鄙夷透了——干吗？想要我承认那些话，然后再告诉我少做这种愚蠢可笑的辩解来显示我的无辜，其实只能证明我有多白痴。我凭什么要顺着你的混蛋想法去说。那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我才没那么想……”
“那你在想什么？”尼亚继续问到，“告诉我你想的，寐罗。”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听，”尼亚回答，“然后我就能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寐罗说不出话来。他愣愣看着那个男人，在心里拼命揣测对方深不可测的心思——为什么尼亚要说这样的话尼亚到底又在说什么。尼亚是什么意思。尼亚在想什么尼亚要做什么。上帝。该死的。尼亚到底想要跟他说些什么？！……然后，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让自己失去——失去重要的东西。他瞪着尼亚，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找不到。尼亚只是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他，微微抿起的嘴角不带任何情绪。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他忽然觉得恐惧，害怕自己会在无意间丢掉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他吞吞吐吐地开口，眼神充满怀疑。“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寐罗。”尼亚仍然用毫无波澜的目光望着他，“让我知道。”
他沉默着，而后，异常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那没什么……好知道的，”他颇不自然地说到，然后微微侧了侧头看着别处。“要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会觉得我更可笑。”
“可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尼亚看着他，“你能让我知道吗？”
寐罗只是迟疑地看着他。
“要是你不想说，就不说。”尼亚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你可以留着那手机。”
“我每天都在想你。”寐罗突然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