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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恬妃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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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我们这是回府吗?”车夫迎了上来。
  “不回家!”陈东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去硕亲王府。”
  车夫应诺,正准备扶他上车,陈东亭突然又道,“不去那里,去烟柳胡同!”
  “去,去那里?”车夫有些不确定,他颤颤道,“夫人,夫人!”
  “奴才!”陈东亭骂道,“什么夫人,叫你去就去!”
  那车夫唯唯诺诺地扶他上车,扬鞭策马,留下滚滚尘土。
  马车停在了烟柳胡同,陈东亭一如既往地走进常去的缥缈阁,便在不见人影了。但是半个时辰后,他却出现在了硕亲王府的花厅里。
  “陈大人稍等片刻,小厮来报王爷片刻便回来了。”琦福晋笑着让茶。
  “福晋客气了!”陈东亭特地前来,自然是由耐心等待的。只是他暗自想这傅嘉称病告假,如今又是跑到哪里去了?
  琦福晋也不多语,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过了许久,管家凑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罢了琦福晋笑盈盈对陈东亭道,“实在是抱歉,让大人等了这么许久,方才小厮来报,说大人今日实在脱不开身,恐怕回来没有个定时,大人若是继续等待,臣妾就吩咐为大人预备酒菜!”
  陈东亭思量了片刻,道:“不麻烦福晋了,陈某这就走了,只是问一句,王爷这是去了哪里了?”
  琦福晋懊恼道:“看看我这脑子,原来都忘了告诉大人了。王爷他今日去了平津寺求药,所以才不在府里,这会儿恐怕是主持挽留了,所以回不来。都怪我没向您说清楚,不然的话……”
  陈东亭拱手道:“福晋不必自责。”又道:“陈某告辞!”
  琦福晋欠身相送,陈东亭便无奈地离开了。
  是夜,茜宇陪同彰榕给真悠儿送了荷包过去,见她脸色红润,一副心满意足幸福的样子,也是喜欢。只是茜宇有些不明白,这宫里谣言四起的,真悠儿难道就一点没听到,如果听到了,难道就一点也不怀疑?但见她欢声笑语,神清气爽地样子,便也不愿意再去向这些烦人的事来。
  太后一如既往地慈祥与和蔼,对彰榕也是这般,丝毫没有白日里对陈东亭的威吓,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彰榕自然晓得父亲今日与她有过会面,虽不知道说了什么,心里却也能猜出几分。此刻见她对自己依旧笑脸相迎,不由得感叹太后的城府之深。
  大家各逞心思,各凭本事,这宫里斗的,便不外乎这些了。



议政(二)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若晴与真悠儿皆出了月子纷纷准备离宫,这日真悠儿抱着小贝勒来茜宇这里辞别,然两人一的番攀谈,却让茜宇由心地震撼起来。
  小贝勒长得极好,高鼻、大眼,粉团一般惹人喜爱,茜宇抱在怀里也是爱不释手。
  “以后宸儿与小阿哥一同上学堂念书,叔侄二人情同兄弟,实在叫人向往!”真悠儿满脸慈爱地看着茜宇怀中自己的儿子,如是道。
  茜宇笑而不语,宠溺地哄着怀里的婴儿。
  “娘娘!”真悠儿的语气突然没了方才的喜悦,有着一丝的凉意。
  茜宇抬头,见她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真悠儿伸手掖了掖儿子的襁褓,低声道:“他是若晴公主的儿子对吗?”
  “悠儿……”茜宇哑然,惊讶地看着她,难以想象前些日子还在慈宁宫春风满面,欢声笑语,直让人不得不信小贝勒是她亲子的真悠儿,此刻竟有这样一问。
  她黯然地望了一眼茜宇,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垂首道:“我终究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她不再自称‘儿臣’,可见是在茜宇面前除了戒心了。
  “悠儿,你从哪儿听来的?怎么这么想?小贝勒不是你的儿子,还是谁的?”茜宇口中这么说,心里却打着鼓。
  真悠儿凄然一笑,对茜宇道:“娘娘何必瞒我?您是知道的对不对?”
  茜宇有些局促,一时不晓得说什么。
  “您觉得我要不要把孩子还给大公主?”真悠儿继续道,“我们姑嫂情深,也不该深到这般田地,夺子之痛,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释怀的。”
  “大公主对你说过什么了?”茜宇急切地问道,她晓得一个母亲对孩子无私的爱意,儿子这样天天出现在面前,若晴一定无法时刻抑制自己的感情,难道是她过激的举动引起了悠儿的怀疑?
  她淡淡道:“大公主对小贝勒的宠爱并不过分,如果没有这件事,恐怕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至于大公主,她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茜宇凝望着她,听她继续道:
  “当初娘娘您不足月生下小阿哥,我是在场的,不足月的孩子是什么模样的,我很清楚。杰宸这么健壮,娘娘您看呢?”
  茜宇低头看怀里的杰宸,并不搭话。
  她依旧凄然地笑了笑,继续道:“但是我不打算把孩子还给公主,今日与娘娘您话别后,从此杰宸就是我的儿子,任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说着她伸手轻柔地抱回了儿子。
  茜宇惊讶地望着她,只听她道:“娘娘您觉得呢?”
  “小贝勒是你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茜宇话未完,却被她打断。
  “娘娘!”她坚定地看着茜宇,“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好!”茜宇无奈,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确定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那日太后抱了孩子出来,皇后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我冷眼看着,皇后怀里的确不像是不足月的婴儿,又想起李院士慌忙把太后请进去这般不合理的景象,便产生了怀疑。当听到大公主见到我时问的第一句话,这种怀疑便得到了些许的肯定。只是后来大公主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也实在难以确定。”
  “这样吗?”真悠儿问道,“难道娘娘您也不确定吗?”
  “嗯!”茜宇点了点头,“其实不足月的孩子长得健壮些,也是有的。”
  真悠儿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淡淡道:“但是我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宸儿。”她颔首看着茜宇,眼眶晶莹,“您也是十月怀胎,您一定也感受过孩子在自己身体里的那种韵动。虽然我们彼此看不见,但心是连在一起的。当我第一次抱着宸儿时,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至于健壮,这个理由只是谣言里这么传罢了!”
  “悠儿!”茜宇唤道,“你真的确定吗?”
  “嗯!如今说出来了,心里实在是好受些。”她释怀地笑起来,“从此我真的可以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了。”
  “为什么方才说要还给公主?”
  “不过是为了看看娘娘您是怎样一个态度,再考虑是否要对您吐露心声!”她聪颖的眼神滑过茜宇的脸颊,“您一直都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悠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茜宇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夸奖。
  “娘娘您说!”真悠儿淡淡微笑道。
  “既然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还给大公主!”茜宇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思量。
  真悠儿微微一怔,随即道:“到底也只有娘娘您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吸了一口气,低头亲吻了熟睡的杰宸,颔首缓缓道,“如果让真相大白天下,宸儿回到他生母的身边,那么到时候就绝对不是像如今这般只有若晴公主受伤了。”
  茜宇有些惊异,凝望着她。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我若把孩子还给大公主,那么太后调换皇长孙之罪,皇后伙同包庇之罪,究竟要怎么来办?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浓密的睫毛微微开合,上面沾满了晶莹的泪水,灵动美丽,她神色定然,道:“在我的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大阿哥一个。如果我把孩子还给大公主,丧子之痛、母亲与祖母为了权力和地位的不择手段、我的伤心欲绝、世人的嘲讽等等这些,都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我不要,我不要大阿哥受一点点的伤害。”
  她继续道:“而如今,若晴公主伤心的并不是孩子失去了生命,而只是孩子不能在她的身边。真正伤心的那个,是我!”
  茜宇惊讶地望着她,恐怕世间再炽热的爱情,也比不得真悠儿此刻对臻杰的那一丝疼惜叫人感动,反想自己对于赫臻,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不禁心中没有了答案。
  真悠儿微微一笑,放佛要抹去那钻心的疼痛,“可是这个伤痛比起看到大阿哥痛心疾首来,我宁愿选择自己默默地忍受!”
  “悠儿!”茜宇有些哽咽,“大阿哥难道也没有怀疑吗?”
  “只要我说这是我们的儿子,大阿哥就永远也不会怀疑!”她悠悠地看着茜宇,神色是那样的笃定。
  ……
  是夜晚上,赫臻摆脱了繁琐沉重的朝政,往馨祥宫取半刻的宁静和安逸。
  “怎么了,今天总是这样看着朕!”赫臻小睡片刻后,睁开双眼,对坐在脚边凝望着自己的茜宇笑道。
  “啊!”茜宇似乎才清醒过来,脸色绯红。
  赫臻好奇地坐起来,拉着他道:“怎么怪怪的?”
  茜宇“扑哧”笑了出来,“怎么怪了,臣妾只是许久没见到皇上了,自然是看不够的!”
  赫臻嗔笑着把她拦在怀里,“如今越发不害臊了。”
  茜宇一阵浅笑,随即温柔地问:“皇上休息好了吗?要不要用茶?”
  “嗯!要!”赫臻笑道:“要你调的安逸茶,滕海他总是做不出你的味道来。”
  茜宇盈盈起身,走到几边,手如兰花轻盈地取茶提水,口中道:“安逸茶也不能多喝,到底是治疗失眠的药茶,皇上今晚若想沉沉睡一觉,臣妾就为您冲泡!”
  “说来也奇,滕海冲泡的安逸茶,朕喝了并不想睡!”
  茜宇笑道:“许是总管他用的不是臣妾的方子。”说着将一碗茶汤端给赫臻。
  他细细品了一口,问道:“那究竟放了什么奇妙的东西?”
  “西番莲、黄芩、缬草、蛇麻草、甘草适量,加以山泉冲泡,能够安心定神,让人思睡。皇上这碗茶下去,恐怕可以睡到天明了!”
  “怪不得,连味道都不一样!”赫臻缓缓喝下了剩余的茶汤。
  茜宇笑道:“恐怕总管为您冲泡的是宫里常用的宁神汤。”
  赫臻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若晴公主明日要出宫了!”茜宇接过茶碗,回到茶几前。
  赫臻微微紧了眉头,“嗯!”他说着躺了下去,手抵在额头。茜宇见此情景,便不再多说。
  片刻后,赫臻突然开口,“如今连这安逸茶也不得让朕思睡了。”
  茜宇心头一紧,却不说话,只是拿下他的手掌,轻柔地为他按摩。
  “宇儿!”赫臻道,“昨日朕与妍儿探讨撤藩一事,她示意此事宜快不宜慢,你看呢?”
  茜宇不明白赫臻为什么又转到了这一茬,但还是接道:“臣妾尚不及姐姐聪慧,怎么会有所见地!”
  “但你比妍儿纯良,会顾及地多一些。”他顿了顿道,“朕如今已很难再顾及什么了。”
  茜宇心中有些不忍,“皇上!”她唤道。
  “你说吧!你想说些什么,都说出来,朕今日允许你议政!”赫臻睁开眼,信任地看了他一眼。
  茜宇微微报以笑容,低低道:“撤藩一事,臣妾认为势在必行。”她随即坚定地望着赫臻,“臣妾晓得,皇上撤藩是在其次,首要的是为了夺去太后在后宫叱诧风云,翻云覆雨的权势。”
  赫臻惊地坐起来,眼神异样地看着茜宇。
  一丝惶恐略过心房,任何一个帝王都不愿意被人看出他的心思,曹操尚且容不下杨修,即便是赫臻也恐怕难容一个小女子揣测帝王的心思。茜宇紧张地望着他,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话。
  “你知道什么?”赫臻的语气让茜宇有些害怕!
  “臣妾……”茜宇痛苦地低头看自己的肩旁,“皇上您抓疼臣妾了!”
  赫臻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抓着茜宇的肩旁,于是松开手,复又躺下去,口中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朕不想你知道,只是不想你难过!”
  茜宇眼眶湿润,她点了点头,道:“是!臣妾知道一些事情,就如皇上说的,臣妾曾因此而难过!”
  “所以你这么疼惜若晴?”赫臻道,“即便她还比你年长一岁。”
  茜宇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懿贵妃入冷宫那日,臣妾曾去看过她,她告诉臣妾,元皇后死于非命一说!”她抬头看赫臻,却发现他的眼神黯淡下来。
  

议政(三)
  “懿贵妃的眼线曾经偶然听到太后和皇后对话,才知道元皇后是被鼠尾草慢慢毒死的!”茜宇此言一出,已感到赫臻的身体在颤抖了。
  “天下人只知道元皇后是因病薨逝。”茜宇这般说着,却再不敢看赫臻的脸。
  “你还知道什么?”赫臻凄然地问道。
  茜宇欲言又止,她分明感到赫臻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所用之力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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