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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6期-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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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大把钱来,对她说:“对不起,你重新买一个MP3吧。”丁小燕更是有些不悦,“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就有些好笑了。” 
  大街上湿漉漉的,路两边的法国梧桐的叶子落了一地。一夜大雨之后的城市,显得很是破败。这种感觉有点凄惨。高兴提出要送她,她拒绝了。 
  “那……回到家里以后,给我……打个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说。 
  “好的。”她当时还努力冲他笑了一下。 
  坐在出租车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会是谁?是高兴?要不就是丈夫? 
  可是,电话里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 
  “你是叫丁小燕是吗?” 
  “是。” 
  “你是不是丢过什么东西?” 
  “是。” 
  “是什么?” 
  “一个黑色的小包。里面有我的一些私人物品,一只MP3,一个化妆包……”她有些意外,飞快地说。 
  “你能记得你大概是怎么丢的吗?” 
  她想了一下,“……这个,我也说不好。有可能我丢在出租车上了。我那天来,……丢的。” 
  “我们现在找到了你的东西,你现在赶到交警三大队来。”对方说。 
  高兴回到了家里。 
  他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坏透了。 
  他想她,想丁小燕。 
  下午,妻子打回来一个电话,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能会提早回来。 
  “好的。”他说。 
  “你这两天帮我把所有的晚报收齐了啊。”她说。 
  “噢。”他答应着,这才想起来昨天的忘了买。妻子爱看晚报,一天都不能缺,原来单位里有的,后来不订了,她就让他每天买。现在,他就必须赶紧把报纸买上。有一天算一天吧,他想。 
  本市晚报消息(记者王大进)今天凌晨两点十分,省人民医院送来了一位特殊病人。死者系某公司经理,现年五十二岁。据院方介绍,死者送来时,实际上已经死亡。死亡原因可能系本人患有心脏病,及当晚的过度性爱造成的,也就是俗称的“马上风”。记者想进一步了解有关情况,但其家属表示拒绝。 


淹没在时代里的父亲
曹多勇 
  曹多勇:男,1962年生,现供职安徽淮南市文联。出版有长篇小说《大河湾》及中、短篇小说若干。 
   
  一 
   
  父亲是个家活懒,外活勤的人。在家里,父亲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做小活的人。一日三餐,烧刷洗弄,这些日常家务琐事全由母亲一手承揽,就连一些本该男人做的事,父亲也不愿做,或做了也不上心,不情愿做。比如说,家里养猪要盖一间猪圈。按理说,这算不上一件多么难心的活。父亲接手做这事的时候,嘴上没说什么话,心里空落落的却从没上心这件事。父亲搬过来砖,和出一摊泥,一个人便开始慢慢地砌猪圈墙。父亲做这件事当然不能用整工夫,早早晚晚抽空干,其余时间还得去生产队挣工分。那年月流传着这么一句口头语:分、分,是社员的命根。实际上,做一名社员是不能随便缺工的。 
  今天砌几块砖,明天砌几块砖,起初还看不出墙歪、墙扭。垒着砌着,待一堵猪圈墙长出点模样,连我这么一个孩子的眼光都能看出其歪其斜其扭了。母亲的腰身笑弯下来,说你砌墙不是也拉着线绳吗?别人拉的线绳是直的,砌出的墙也是直的;你怎么拉的线绳是直的,砌出的墙却是歪的斜的扭的呢?父亲沾着泥的一只手挠上头,“嘿、嘿、嘿”地笑几声,算是个不解释的解释吧。 
  其结果,一间猪圈盖起来,不方不圆,猛眼看上去像是一只瘪塌塌的大圆球。 
  父亲的这一态度影响自己干家务活不算,同时还影响着一切与家务事相关联的价值取向、价值判断。 
  一年的闲冬天,家里请来两位木匠,准备做一张四拐四棱的八仙桌。两位木匠是爷儿俩,说话一口侉腔侉调的,村东村西转悠好几圈,一家木匠活也没找见。按理说,闲冬天是做木匠活的好季节,村里没有人家找爷儿俩做木匠活,是嫌他俩侉木匠。我们这儿的人家多年来形成了这么一种看法,认为侉木匠没有蛮木匠能,侉木匠做出的木匠活也没有蛮木匠做出的木匠活俊俏、秀气、受看。侉木匠做粗活、大活还凑合着,如架子车车架、木耙框、犁把手什么的,至于桌椅等家具,尤其是出嫁闺女的嫁妆,那是万万不能让侉木匠染指的。同样的木料,打制同样的木器,经蛮木匠、侉木匠两种不同的手做出来就是不一样。一个粗糙,一个细腻;一个精巧,一个笨拙。一双眼看着有区别,一双手摸着也有区别。这如同北方的土地长白芋、南方的土地生水稻一个理。是先天的,自然的,人力更改不了的。 
  父亲请回这么两个侉木匠,母亲不高兴。父亲把母亲扯拉一边说,八仙桌是大活、重活,蛮木匠要价贵,还不愿意干;再说侉木匠也是木匠,做出四条腿的八仙桌总不能少一条腿吧。两个侉木匠干活很卖力,舍得吃苦,还好讲话,粗茶淡饭不讲究。父亲见状喜眉笑眼地跟母亲说,看到了吧,你找个蛮木匠能这样?父亲的样子像是跌一跤没摔着人,反倒在地上捡着了一沓钱,得到一个天大的便宜。两个侉木匠又锯又刨,放墨凿眼,一忙忙过好多天,一张八仙桌总算拼凑出来了。粗眼看上去,四条腿还真是一条没有少。细眼一看,四个拐角拼合出的缝隙大不算,宽与宽还差着不少尺寸,成了一张长方形的八仙桌。 
  母亲不满意,说两个侉木匠做工差也就算了,没想打出的八仙桌还长方不分。 
  父亲不帮母亲说话,却装模作样地把一双眼瞪多大,围着八仙桌转几圈,说我怎么看着八仙桌长宽是一样的呢?父亲的这番话显然是袒护着两位侉木匠。 
  俗话说,媒婆的嘴,木匠的眼。这样的一张八仙桌摆放眼面前,就是母亲不说,木匠自己也早看出毛病了。老木匠的年岁比母亲大,嘴上却一口一声大姐、大姐地连声喊叫着,说我们爷儿俩吃进肚子里的饭又不能吐出来,工钱就一分不要了。 
  母亲的一颗心软下来,跟父亲说,爷儿俩外出谋生不容易,该给的工钱还是给他们吧。 
  工钱原本要的就不多,结果真就一分不少地给了爷儿俩。 
  父亲一本正经地跟爷儿俩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有名的家活懒、外活勤。干自家的活松松垮垮、马马虎虎,干家外的活就一门心思,不会干,干不好,也得钻窟窿打洞干好它。 
  爷儿俩说,谁不想干好木匠活呢?只是没这个本事呀。 
  爷儿俩坦诚地对父亲说,我俩并不会多少木匠活。出门找点活,手工钱不手工钱事小,主要是想混个一天三顿肚子饱。 
  爷儿俩的家在我们这儿的西北方,有一百多里地。那地方的人家穷,土地薄,一年年就指靠土地收一茬白芋。白芋切成片,晒干,磨成面。一天三顿饭是干吃白芋面粑粑馍,稀吃白芋稀饭、白芋茶(两者的区别是淆面与不淆面)。甚而家里断柴了,也得往锅底塞几把白芋干当柴烧。 
  父亲不同意爷儿俩把木匠活做得差归咎为不会做。父亲说,做事会不会,熟不熟是一回事,用心没用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父亲是个从来没摸过锯子、刨子的人。这会儿,他却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八仙桌,说我现在当你们俩的面想个办法把这张不方不正的八仙桌改方了。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操起工具真的干起来。 
  父亲放倒八仙桌,拉开墨线绳,搭在八仙桌的一个拐角弹出一条笔直的墨线。八仙桌翻转九十度角,墨线仍旧搭着这个拐角往另外一个桌边弹出另一条墨线。八仙桌再翻转九十度角,墨线移另一个拐角又弹出一条笔直的墨线。前后三条墨线分别交叉出两个直角。八仙桌放平稳,还是拉开墨线绳,弹出两条墨线平分两个直角,交叉点就是桌面的正中央。这两条墨线交叉后分开,与前面墨线的相交点就是另外两个八仙桌的拐角点。这般,四个拐角点确定下来,沿墨线刨出多余的木料,一个八仙桌面方方正正是一丝一毫不会差错的。 
  父亲处理四个拐角处的合缝问题也这样。桌面上两条交叉的墨线正好四十五度分开四个拐角。拐角合拼出的缝隙大就是四十五度角有偏差。父亲按墨线又校正好四个拐角。这张八仙桌也就更加规矩了。 
  爷儿俩一旁里大睁两眼看得直愣神,又把两双眼睛“吧唧、吧唧”使劲眨。他们不相信父亲真的是没做过木匠活。 
  父亲说,我会做木匠活,还用请你们爷儿俩,管吃管喝不算,还浪败手工钱。 
   
  二 
   
  父亲家活懒,外活勤,具体“勤”在什么地方?就视不同时期而定了。 
  我小时候的那些年月里,一直“文革”着。“文革”是个什么年月呢?就是社员不好好种庄稼,瞎折腾。比如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大河湾流行背语录。父亲大字不识一筐,参与这项活动肯定困难多多,要想出类拔萃简直就有点痴心妄想了。在生产队里,父亲是个事事处处不愿落后、不甘落后的人。父亲不随时势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显现出来,不就平平庸庸地过去了吗?——当然,这么深奥的人生哲理父亲说不出口,却意识到了,又实实在在落实在了自己的行动上。 
  父亲不识字也参加了生产队的背语录学习班。 
  学习班办在夜黑里的牛屋里。别的社员干一天的农活收工、回家、吃饭、睡觉,学习班的人才围拥牛屋里,亮开灯,“哇啦、哇啦”地学。具体负责学习班的是生产队会计,他的名字叫正田。正田是生产队文化程度最深的一个人,识得一大嘟噜数码字,还能把报纸、文件读得琅琅响。父亲他们一人手捧一个红皮本子,本子上印着一条一条的语录。会计领着社员一条一条地读,读熟了,才一条一条地背。会计读,读得拗口,不少字认不得。社员听,听得费劲,不少意思不明白。会计不认识的字,不敢乱读;社员不明白的话意,会计不敢瞎解释。会计说,这是领袖的话,能乱读,能乱讲吗?别的社员多少识点字,背语录都困难。相比较,父亲更困难。牛屋里,父亲跟着会计读,跟着会计背。深更半夜,别人回家睡下了,父亲还得点灯加班加点背,生怕一觉睡醒,这些半生不熟的语录会长出翅膀扑棱棱从心里飞走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下,父亲两手捧着语录本,大睁两眼一句一句地默背。父亲不识字,两手抚摩着语录本,只是一种心灵的仪式罢了。其实,父亲大睁两眼什么也不看,满头脑塞着的还是一句一句的、无抓无挠的语录。父亲主观上做了大的努力,客观上不等于就有大的实效。不知不觉,困倦结成一张浓重的网,黑沉沉地压在父亲的两只眼皮上。父亲用坚强的毅力支撑着,轻易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塌落的眼皮再也扩张不开来。父亲终归是人,不是机器。最终的情景往往是父亲背着背着就睡着了。父亲的一双眼睛闭上了,念念叨叨的一张嘴却一时一刻也没停。“咕咕噜噜”的声音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嘴里流出来。 
  鸡鸣天亮,母亲起床瞧见父亲就这么和衣趴在床头睡着,头前的一盏孤灯仍亮燃着,一张嘴仍咕咕噜噜念叨着。母亲叹口气,摇摇头,说父亲,这是图的什么呀?母亲叹过气又摇摇头。母亲真的不明白父亲这是图什么。 
  会计原本不愿意收留父亲进学习班的。会计不是心疼父亲不识字背语录困难大,是怕父亲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拖集体的后腿。父亲向会计表达了许多决心,会计还是不想收。会计去找贫宣队的人,想让他们出面阻拦我父亲。贫宣队是贫下中农路线教育宣传队的简称,是公社派下的。贫宣队的人随口背了一句语录,打消了会计的思想顾虑——人民群众是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出来的。 
  实践证明贫宣队人的这一判断是正确的,父亲很快成了全大队乃至全公社的学语录积极分子。 
  这事说来复杂,又简单。唯物辩证法上说,凡事都有牛鼻子,牵住了牛鼻子,再复杂的事也会变简单。父亲背语录的牛鼻子是不识字。父亲解决的办法跟老祖宗造字如出一辙。父亲用自己特有的象形文字去注释老祖宗的象形文字。如: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这么一句话,父亲在“革命”下面画出一把刀砍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不是”下面画出一个人使劲摇动一双手;“请客”下面画出一个人扯拉着另一个人的衣褂襟,旁边还有一桌菜;“吃饭”下面画出一个人的一张嘴张得大大的,往里边塞东西。父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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