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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逐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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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兵器双掌捂着脸颊大叫起来。

    原随云正要将鲜于通结果了,却听得有人喝道:“掌下留人!”原随云哪里会听,举重若轻的一掌下去,鲜于通顿时毙命于当场。

    出声的是突然又进客栈的两人之中稍微年轻些的男子,当前的男子年届而立,肃眉端重,颇有气度。其后的男子则是二十多岁,样貌清俊,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愁烦。那年轻男子眼见原随云一掌打死了鲜于通,颇有怒意地看向原随云:“你可知杀了鲜于掌门,你这魔头的名称就被坐实啦!”

    原随云和花逐月都是一愣,这年轻男子得话竟是向着他们的!逐月上下打量了下年轻男子,突然笑道:“你是武当派张真人的弟子?”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道:“在下乃是武当殷梨亭,这是我四师兄张松溪。你们俩的事儿如今已经传遍江湖了,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你们俩并非传言中所说的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的人,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便让我和四师兄下山查明真相好还你们一个清白。”

    逐月笑道:“多谢张真人记挂,也多谢张四侠和殷六侠为我们跑一趟。我和随云也是入了金陵城方知道我们俩竟已经是魔头了。不过我大约知道传言是起自峨嵋派的,至于说到杀了鲜于通就坐实了魔头的名,当真是可笑至极,因为这个鲜于通他做的事情可是比任何歪魔邪道都可恶呢。”

    “你胡说八道!杀人性命还要污蔑人的名声,当真是妖女。张四侠、殷六侠,你们若还是武林正道中人,就该将两个小魔头给拿下的。”班淑娴躺在地上恨声道。

    张松溪为人严谨端方,却也不是为了正道名声就能被人拿捏的,他只看了班淑娴一眼道:“我进来后所见所闻不过是三位武林前辈打原随云一个,瞧不出他哪里像魔头了。至于说华山派鲜于掌门丢了性命,他们也说了其中有隐情,不如先听他们俩人说完再作论断不迟。如若他们俩果真是颠倒是非污蔑鲜于掌门,我武当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松溪这番话可算是中正持平,原随云和花逐月心里都暗自佩服张三丰起来,教出的弟子来也个个都是人中之杰,真是难得。

    花逐月两人忙请了张松溪和银殷梨亭坐了,又让昆仑派的弟子扶了班淑娴坐下,她虽坐下了,却一脸仇恨地瞪着原随云和花逐月。

    花逐月也不在意,脆声将鲜于通当年如何为了金丝蛊而诓骗了一苗疆姑娘,又是如何害得胡青牛之妹胡青羊一尸两命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罢她朝班淑娴看了一眼方道:“胡青牛自小习医,立志治病救人,哪知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回的名门正派的弟子最后却害死了他嫡亲的妹子!不光如此,据说当年华山老掌门还有一个弟子名叫白垣的,武功人品皆是上等,可鲜于通却使毒杀了他还嫁祸给明教弟子。你们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华山派的老人,那白垣去世前的模样和这位昆仑派掌门的模样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莫说张松溪、殷梨亭认为鲜于通可恶了,就是班淑娴也厌恶起来,她毕竟是个女人,最厌恶的莫过于负心薄情的男子了。一时间看向原随云和花逐月的目光复杂起来。

    张松溪静默片刻方道:“鲜于通之事若查明了,那他便是死有余辜。可是峨嵋掌门灭绝师太的伤还有她的几个弟子的死又怎么说呢?灭绝师太传言江湖,你们俩勾结魔教害了她的徒弟丁敏君、纪晓芙的性命。”

    殷梨亭也正色道:“纪晓芙乃是我的未婚妻子,若她的死当真与你们有关,不论正邪无关道义,我是定要为晓芙报仇的。”

    原随云拦住还要开口的逐月,同样正色道:“殷六侠的心情原某明白,只是纪晓芙之死确实与我二人无关。若非亲眼所见,我与逐月也不敢相信,灭绝师太她竟然能下得了狠手一掌打杀了最心爱的弟子。”

    殷梨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喃喃失语道:“怎么会?纪师妹她深受灭绝师太器重,不会的,不会的……”

    张松溪喝止道:“六弟,先听原少侠将话说完。”随即与原随云道:“还请原少侠将当日所见说清楚,不然我等如何相信灭绝师太会亲手杀了最器重的徒弟呢?”

    花逐月看得出殷梨亭是将纪晓芙这个未婚妻子放在心上的,可是纪晓芙却未婚生了个姓杨的女儿。真是……她拉了下原随云的袖子,低声道:“将真相告知殷六侠吧,不然他估计一辈子都放不下啦。还有灭绝那老尼姑,竟污蔑咱们杀了纪晓芙,看来她不但性子执拗,这心也是黑的。”

    原随云当即就将当日所听之事完全讲了出来,众人听完都默然了,也不知是觉得灭绝下手太狠了,还是觉得纪晓芙太过不自重了,既生了杨逍的女儿,就该将与殷梨亭的婚约给解除了。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殷梨亭,可怜中夹杂着同情。

    殷梨亭一脸的震惊悲痛,“杨不悔,不悔……她既不悔,那我殷梨亭又算什么,算什么……”

    殷梨亭悲痛欲绝,也难以面对众人的同情与惋惜,竟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踉跄着就跑了出去。武当七侠兄弟情深,张松溪也顾不得他人,追了出去。

    班淑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先看了看地上没了气的何太冲,再看向原随云和花逐月道:“我丈夫也死了,你们现在可是也要杀了我?”

    花逐月笑着摇了摇头,“班夫人你虽蛮横,但随云并没有想要你的命,你丈夫的死只能说是报应了。只是提醒下夫人,是正道还是魔头,不是凭着一张嘴巴说说就是了,而是观其言行,天天一肚子阴谋诡计心思恶毒,杀人如草芥的,那才是魔头。”

    “随云,我们走吧。这儿的江湖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呢……不知还回不回来,如若再回来,也就武当张真人,胡青牛和王姐姐值得我们去探望呢……”

    少女的声音远远传来在,少年不知说了什么,班淑娴愣了好一会儿,再看向地上何太冲的尸体,竟突然间有些看透了,他早在左一房小妾右一房小妾的时候,就变了,方才拿自己去挡蛊毒更是说明他于自己已经半分情义也没有了。自己何苦还因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伤心呢?而没有了他,她还有昆仑派在的。

    “抬上掌门的尸体,我们走吧!”

    齐聚金陵城的江湖好汉们很快就听说了这番变故,也知道了鲜于通做出的那些事儿,峨嵋灭绝师太杀徒的真相也传得人尽皆知,至于昆仑派的掌门何太冲身死,不过多了份谈资罢了。但是这番变故却让原本想去原随云、花逐月晦气的他们却步了。当然没却步的也有,比方说金花婆婆。

    逐月带着一顶竹斗笠坐在甲板之上,原随云则守着一柄鱼竿儿说要钓鱼。在长江上行走的船上钓鱼,逐月看了咯咯直笑。原随云并不在乎能否钓到鱼,只看能让逐月笑得开怀,就算此举有些傻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倒真是开心那,可否还记得老婆子曾救过你们,可还记得答应老婆子的事?”一叶小舟顺水而来,靠近大船之时,金花婆婆的声音就清晰地传了过来。

    逐月转身看了过去,笑道:“婆婆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呀?怎么不见小阿离呢?”

    原随云放下鱼竿,走到逐月身边,扬声道:“这样说话终究有些不便,婆婆婆不如过来说话。我们俩定当好生款待婆婆,毕竟婆婆从前救过我们的。”

    金花婆婆看了眼原随云眼上的白纱,冷哼一声,就跃离小舟登上了逐月他们这艘船来。

第26章 我离倚天传说留() 
金花婆婆可不单单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从来都是任性而行,在明教之中时,心中全是为明教、为义父阳顶天打算的,所以在韩千叶来光明顶挑战之时,她才会挺身而出;当爱上韩千叶判教而出之后,她的心中便只有韩千叶了。如今韩千叶死了,害人凶手该死,见死不救的胡青牛同样该死,哪怕她为了逼迫胡青牛破了规矩,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于她而言也不值得什么的。而“忘恩负义”的原随云和逐月,如今也被她归到仇人一边去了。

    “你们还没忘记就最好了,为何没杀了胡青牛?还是你们当初就是骗我老婆子的?呵呵,你们是看老婆好骗的,这才不将老婆子放在眼底的,是不是?”金花婆婆厉声问道。

    原随云不经意地将逐月挡住,淡淡道:“婆婆这话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也想还了婆婆当初的相救之恩,不过机缘不巧,先生与我们两人是朋友,原某这人朋友不多,故而有个不杀朋友的规矩。故而婆婆还是换个条件,我们自然会尽力而为的。”

    金花婆婆冷笑连连,她拄着拐杖在甲板上用力顿了顿,才阴森道:“好哇,果真是和胡青牛那庸医做了朋友。也好,老婆子也不勉强人啦。至于条件,很简单,听说你自灭绝那贼尼处得了倚天剑,把倚天剑与我,我你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啦!”

    原随云并不将倚天剑放在心上,逐月却有丝犹豫,只是想了想终究没说反对的话,原随云就取了倚天剑丢了过去。

    金花婆婆接过倚天剑,迫不及待地拔了剑,只见寒光如雪森然之气迎面扑来。“果真是神兵利器!灭绝那贼尼曾说过,倚天剑轻易不出鞘,出鞘必见血。”她突然看向原随云和花逐月,眯着眼睛笑了,“你们两人忘恩负义,欺骗老婆子。而老婆子我此生最厌被人欺骗,今日便执这倚天剑,斩了你们这两个小魔头。”

    金花婆婆话音未落,已经执倚天剑杀了过来。原随云神色一变,用力将花逐月推出十来步,他却是迎面而上,避开倚天剑锋,双掌都快成为虚影,不过片刻功夫,便对着金花婆婆拍出了七掌。

    金花婆婆的功夫同灭绝师太相当,只几招便知原随云的功夫深浅,知道要拿下他不容易。顿时就想到了逐月,就在她又避开一烈火掌风之时,她顺势一歪,剑锋却是直直送向十来步外的逐月处。

    原随云脸色一沉,再起时的招式便半分情面也不留了,身形纵起时顺带踢向金花婆婆的右臂,随即抬掌而下,摘心掌拍向躲避不及的金花婆婆的右臂。

    “咔嚓”一声,金花婆婆的右臂断了,臂膀上更是血流不止,倚天剑也坠下。她还待左手接剑再战,不妨原随云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手中掌印又拍至,打得金花婆婆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咳出一口血来,抚着闷痛的胸口道:“当真是好身手,老婆子死在你们手上我也认啦。只是若你们还念及半分我从前的相救之情,就使人将我的尸骨送回灵蛇岛吧。”

    逐月上前对着金花婆婆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杀你的。我只是不懂,就算我们没替你杀胡青牛,但你也犯不着与我们动手呀。”她想要去拾起倚天剑,却被原随云抢了先,他也不想听金花婆婆说话,以内力将金花婆婆送回了她的小舟之上。

    不多时,大船远远地将小舟抛开,逐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不懂地看向原随云:“金花婆婆易了容呢,她的性子真的很古怪。不,不至她一人,随云我怎么觉得不同的江湖走下来,碰到的女人大多性子很奇怪呢?”

    原随云却执起逐月的手下了甲板,淡声道“是吗?我倒没在意呢。这个时辰了,你该用饭了,喝鱼汤吧……”

    大船顺江而下,不过几日功夫便入海往东,在花逐月的指点下,船舵手们避开了许多的暗礁和暗涌寻到了桃花岛。

    夏日时分不见桃花飞舞,但棵棵桃树的绿叶间藏着不少青桃,其下也不见杂草,远处屋檐翘出,安静而悠然。逐月在此处生活了十年,自是无比熟悉的,带着原随云避过了阵法,来到了一座八角亭边,她指着亭边柱子上的对联笑道:“你看,这幅对联还在,它们其实说的是我师父的毕生武学呢。”

    原随云的双眼好了之后,最开始适应的是“识字”,也许正是天资卓越,不到一个月,他的识字量已经和他的盲文识字量相当了,那副“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的对联他自然也就识得的。

    逐月进到亭中,看着当中悬挂的一只铃铛,顿时泪盈于睫,“这只铃铛居然还在……蓉儿从前说只要我回来敲响了这只铃铛,她就会知道……可是我回来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铃铛虽经历数十载的风雨,声音却依旧清脆悠长,不多时,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扶着一个小女孩儿的手臂走近了。她的神色很淡然,目光从原随云身上移到花逐月的身上,“姑娘能避过那许多阵法来到此处,还敲响了这铃铛。敢问姑娘可姓花?或者有先人姓花?”

    花逐月没有在妇人的脸上看到丝毫的熟悉之处,按下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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