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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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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牙,慢慢地咀嚼。尽管别人已经为他醮调料和芥末酱的方法而耽心,可是他终于没说出
口,那关系到吃东西的那个人的尊严啊。何况是提倡吃是第二义的那个人的尊严……“你说
有些悲观?……”那个拚命板着面孔的“义士”依然没能理解,但他不慌不忙地一边吃一边
说道。“如果看一看核武器的状况和世界范围的核电开发的情况,你就会想到人类的可悲基
本上是真的了!不过,一般来说,人是乐观的呀。喏,那边不是有一位正在调节电扇的傲慢
的店里的人么?再过二、三十年,他也就死了,可是,他不是忘记了那样简单的而又难以避
免的命运,做出那样的表现么?所以,又怎么可能保证普通人耽心自己死后由于核炸弹和核
发电的辐射污染而使子孙失去了生存的机会呢?如果我们本身对此事特别关心,岂不要因为
忧虑而咽不下烤肉了么?我们就不能狼吞虎咽地吃了!”
    诚哉斯言啊!其实,麻生野就一边聆听“义士”的发言,一边带些忧虑似地用门牙咯吱
咯吱地啃猪蹄的大骨节上薄薄的那层肉,原来她胡乱在烤肉的铁丝网上放了那么多肉,只是
给别人烤的。
    这时,形势急转直下,话锋向我转来,大概说话人“义士”已从麻生野那里听到了我详
细的情况了。
    “不过,像森的父亲,既然现在已经变成这样的人,他的目光也就不能脱离这种状态、
不能脱离这个整体了。以他这样有了限定的目光来观察这个世界,当然和我们现在所看到
    的是不同的了……起码,在你的头顶上没开着朝向天皇家族的风洞啊!朝向天皇家族的
风洞只有随和日本传统文化的和谐的人才有,而你是违反大自然的,所以,天皇一家对你也
爱莫能助呀!”
    “是啊,不论是‘转换”了的森也罢、森的父亲也罢,都是对大自然运行法则的强烈否
定的开端啊。”“志愿调解人”也赞同了。虽然我对“义士”所说的天皇一家和森的父亲的
关系仍然不得要领。
    “不能设想一下在万世一系①的天皇一家里发生‘转换’么?那才麻烦啦!而且,森的
父亲和天皇一家的地位不同,所以,生存意义的水准也不同啊!如果不斗争的话。”
    
  ①日本军国主义吹嘘天皇为“万世一系”,意为自古以来始终是一个血统。
    “如果提到斗争,难道我和森就得向天
哈,能够为了把‘转换’传染给他们而走进大内么?”
    “森的父亲,我并不想惹你生气呀。我只不过觉得核发电排放热水已经破坏了大自然的
规律了。排放的热水量,是天文数字的呀。如果如此这样破坏大自然的规律,我看真的要出
现‘转换’了。……可是,推行核发电的那一方却说万世一系的大自然规律不会紊乱,一个
劲儿要干呢。这样硬干的结果就迎来了天皇一家的视察,人们使接受了核发电是对大自然的
惊人的开发的观念了。一亿几千万人只因为一次电视实况转播,哗啦一下子就都接受了。那
不是为此目的给天皇一家开的风洞么?”
    “那么,你要让我和森这一对‘转换’了的人参加核电站成立典礼了?叔叔。哈哈。”
    “叫什么叔叔,那只不过是你向别人显示你从里到外都‘转换’了的夸张的说法呀。如
果当做戏剧电影里的对白就不自然了。……我们不是在一起行动么?不要叫什么叔叔大爷的
了,对‘义士’就称呼‘义士’不好么?这一类事应该灵活些啊。”
    “我一喝啤酒,就特别爱说话,不过,只说‘我在这儿哪’、‘我在这样想啊’、‘我
也能把它说出来呀’,等等,全说的是这一类废话。不行!真的不行。如果回到反对核发电
的当地向同事们报告,他们该说我‘又犯了毛病’了!”
    “不,互相了解是共同行动的不可缺的条件啊。”“志愿调解人”好像只是为了给麻生
野帮腔,说些没味儿的话,可是,她并不理睬他。
    实际上,她刚才就一边打不起精神一边还想说明她制订的计划似的,虽然这是市民运动
活跃分子的生活原则,但是,你如果和她谈起来,不和你达成某些现实行动(譬如吹一个气
泡,哈哈)的协议,谈话就休想结束。麻生野带领“义士”前来,要展示给我和“志愿调解
人”的行动计划,不外乎是这样的,她想请求领导部门说明她的集团的上层革命党派接受
“大人物A”资金援助这个半公开的秘密。她作为麻生野集团的负责人,有要求说明的权
力。事实上她为了此事一直在和领导部门联系,虽然白费气力!
    所以,现在她和她的支持者所应采取的行动就是直接去革命党派的总部(当然不是乘装
甲小卡车,而是从关怀未来
    电影家的朋友那里借来的大众牌小轿车),质问领导部门的成员对于“大人物A”的问
题的态度。“义士”作为反对核发电的现场的人,跟着她去。然后我和“志愿调解人”再带
两名国家政权的跟踪人前去参加,那也许能够成为加强行动的成分吧。而且,由于跟踪者在
监视革命党派的人至此也就不能监禁或者盘问我们了。
    虽然她的主意是因为她在路易斯·布尼耶尔身边当过场记才想出来的,是合乎逻辑并且
飞跃为超现实主义的,但是,我们只要没从反革命流氓集团那边听到关于“大人物A”的问
题的意见,就不能说是正确的呀。执行他们称为人类的系列工程的袭击“大人物A”的伟大
事业的人,现在正在“志愿调解人”的康复道场里躲藏着,因此,如果“志愿调解人”和这
个袭击执行者的父亲,(虽然他“转换”之后比儿子还年幼,哈哈,)以他俩为中心要求见
面,恐怕他们也不能不理吧。而且如果在这种情形之下,仍然纠缠的话,麻生野便可向跟踪
者控告反革命流氓集团非法暴力,以市民的当然的权利请求救助了。即使为了党派的利益也
没有理由反对呀。
    “为此,我看必须在汽车上挂上表明行动性质的旗帜,或者是横幅了。不过,来不及准
备了……”麻生野说到此处时,刚才一直默不做声的“志愿调解人”忽然精神擞起来了。哈
哈。
    他立刻从向来装着一套剃须刀的挂包里掏出一条白布,放在铺着报纸的桌上,写了“争
取和解、消除隔阂大会”几个大字,然后挂在车上。饭店里的那个汉子给著名电视表演家麻
生野送来彩色纸,她用“志愿调解人”的万能笔,墨迹淋漓、以即兴体挥毫写了“反对一切
核统治,拒绝核电!”哈哈。她的生活不是非常充实的么?而当付帐时,她说,“你既然从
‘大人物A’那里得到援助,当然就得用那肮脏钱付帐了!”于是把付帐的事推给我了。哈哈。
    我不得已付了帐,然后追上已经大步流星地上阵了的麻生野,我用年轻人的口吻揶揄义
士道:
    “叔叔,吓!叔叔的打扮很漂亮呀,是在青年商场请麻生野挑选的么?”
    “我在大阪被聘为MIT①的客座教授时买的,是和伙伴们一同计算导弹弹道时的丢人的
证物呀……”
    
  ①即马萨诸塞工业大学。
    我果然是没有阅历的十八岁的少年,被这位反对核发电的当地的“义士”的外表给骗惨
了。哈哈。


    从朝鲜饭馆那条胡同走到大马路的角上,那里停着一辆亮晃晃绿色大众。车身上的横幅
挂得很巧妙,不论是车还是横幅,都和凶神恶煞似的站在一旁的麻生野十分般配。“志愿调
解人”身上斜挂着内容和横幅相同的布带,神气十足,哈哈。那不是他想要坐在开车的麻生
野身边的可怜的示威么?他不但侦察似的一直看着我和义士在后座坐好也不肯让出那个座
位;而且,车子一开,他就是具有献身精神的司机助手啦。
    “跟踪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在车上做手脚呢。因为我早就挂上横幅,表明要坐这部车去
呀!大概他们早就决心用汽车跟踪了,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警察呀!”
    “先去哪儿?去我的熟人那里么?虽然他们疏远我……不过,我问过我们的孩子们,他
们说‘大人物A’的援助是让革命党派以自己的力量造一颗原子弹啊!当计划执行到最后阶
段时,据说私下里达成协议,要提供一笔远远超过过去的捐款的巨额资金呢。而且,对反革
命流氓集团也是同样的呀。所以,那是“大人物A”出于什么样的意图的行为?并且不论革
命的或是反革命的,所有接受他的援助的党派的领袖们又有什么样的设想?……根据我自己
的经验,对于如此不着边际的事是不能相信的。至少我想知道它是什么样的理论结构。”
    “当你使用不着边际这个单词时,如果限定它的含义的话,α:革命党派自制原子弹,
β:‘大人物A’付出制造费用,你到底指的哪一个呀?”
    “啊?不要冷不防又冒出αβ之类,弄得更复杂了吧,我没法开车啦。……是啦,是
β。”
    “如果是那类事情,不是已经可能有过许许多多了么?这个被叫做大人物啦、怪物啦的
人,没有他干不成的事呀!给对立厮杀的两个党派都出钱,这简直是古老的手法呀。傻
瓜!……你说的问题,我认为是α。东京的反核发电集会把我请去,殷勤接待,可是,那些
年轻的各位,口口声声要制造原子弹,那不是不着边际么?他们站在可以制造原子弹的立场
上,而且有制造的意思,同时又搞反对核发电运动,这些人们不是乱弹琴么?!”
    “你表示愤慨是很自然的啦。‘义士’。……但是,作为事实,有那么些年轻人在活
跃,而且很可能是遵循党派领袖们的基本路线的。实际上,在私人的集团里也有可能造出原
子弹的呀。森的父亲,是这样的吧?”
    “我以前说过,如果不考虑运输手段,单单放置在那里,这种原子弹在私人集团里也能
制造。”
    “可是,真的存在着想造原子弹的青年么?”“志愿调解人”忽然正颜厉色地说。“如
果说超级大国独占核武器就是现状,那么,弱小国家也有拥有核武器来改变现状的权利呀。
并且,既然国家以民众为人质来独占核武器,那么,党派乃至个人研制核武器从反抗的心理
来看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具体的说,如果是广岛、长崎的被炸者和他们的第二代、
第三代改变了挨杀的血缘而造出核武器,在这个现代世界上,谁又会以道德的观点去责备
呢?”
    “是这样的么?如果反对核发电的各位运动家也有那样的对核的相对的想法的话,刚才
我的悲观就是愚蠢了。现在不是已经不处在那个阶段了么?!……可是,实际上是哪些年轻
人在于那些事,在某种地下工场里干?!”
    “志愿调解人”不做回答,他默默不语。然而,要想透视沉默者的内心,从他的背后来
看是很有效的。我感到“志愿调解人”在活动过程之中,不管他希望还是不希望,在某种程
度上是通了情报的。但是,他如果对我们公开那个政治党派的内部情报,他也就因此而失去
“志愿调解人”的立场了。
    “如果要说那些在现实当中正在制造原子弹、或者至少打算造原子弹的孩子们的情况、
有一件事你们可以问森的父亲,
    ‘义士’。因为森的父亲就是那些急于造出原子弹的年轻人的乱闯的牺牲者呀。”
    “你说他是牺牲者?”
    “说我是牺牲者不过是夸张了一点。……我虽然没盘问他们是什么党派的人。是我从再
处理车间运送时,被身穿洋铁皮铠甲的那些人抢走了核物质。仅此而已。”
    “在那个事件里,和核小偷一直搏斗到最后,受到核辐射的研究人员就是你呀!当时我
在M·I·T,但是波士顿做了报道,我很感到啊。就是那《基督教科学箴言报》!那简直是
我反对核发电运动的精神支柱啊!那是你干的么!”
    “那真是一段佳话啦。”未来电影家冷冷地说道,让我心头火起。
    “你胡搅蛮缠么?”
    “不是胡搅蛮缠,而是一切现实行动都有值得批评的地方啊。”“志愿调解人”为了掩
护麻生野插嘴说道。“根据刚才的逻辑,你认为革命党派的年轻人从官方的独占夺回核物质
是合法的了?然而,在发动袭击的青年人看来一名未必就是官方的看门犬的研究员、技术
员,竟然不怕遭到辐射而奋力保护核物质,这难道不是核电站的最低层的成员也在维护官方
独占的核体制么?而且,那位研究员,技术员根本不是核官方的什么代表,所以用不着为了
盗窃核物质而杀死他,所以袭击失败了,研究员、技术员也遭到了辐射。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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