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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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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具有特别的意义了。对于森已经干起来的事,你不是既不能使之中断也不能阻拦么?”
“那倒也是。”我这样说着,却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随着比预期到来得早了的意外的击
球,而站在球场跑垒员岗位上的孩子的声音!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民营电车车站,被上学迟到的懒学生的人潮挤得向后稍稍退了几
步,便放慢了脚步。我们耽心跟踪者随时都会来到能伸手卡住我们的脖子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啊?如果不能马上见到森的话。”我刚想和他商量,“志愿调解人”却像
已经讨论完了行动计划似地对我说出下列意见,他为了防止过路人当中的特务,特别小声地
说:
    “只要对立的革命党派的双方都和‘大人物A’有资金关系,那就不论是哪一方,你都
可以去访听一下曾在现场的党
    员对他的看法。在康复道场里的人是从两派里掉队的,既然被看做掉队的,当然就不会
得知什么情况了。你有合适的人么?”
    “我倒是认识麻生野,通过反对核发电运动……,如果她能从干部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我想她会告诉我的。”
    “麻生野央麻?太好啦,她行!”“志愿调解人”以出人意料的热情表示赞成,“她是
老手啦!”
    “老手?……我看不出来,而且对运动的上层的革命党派也不见得有影响力啊。”
    “不,她是个老手,是参加运动的老手!”“志愿调解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还在
‘六全协’以前,她是有名的女子高中里的独一无二的活跃分子,被人们视为党派领袖的情
人,但是,被反对派抓去了。他们拷打她,叫他交代领袖的秘密指挥所。那个时代革命党派
里的新手还有道德心,不干强奸一类的事,嘻嘻嘻。起码那是想要保持个人洁癖的有道德观
念的时代呀。所以,他们就强迫她手淫,一直到达到高潮。用可口可乐的瓶子呀,嘻嘻嘻。”
    “那怎么可能。”
    “嗯!?是家庭用的可乐瓶啊!……所以,她受了伤,跑到欧洲去了。可是,回来以
后,又干起市民运动,坚强啊……,在每一个党派里都有人对她表示崇敬啊。”说到此处,
“志愿调解人”忽然忘掉了奇怪的误解、忘掉了笑声、也忘掉了铁青的脸上的红晕,无可奈
何地低下头,直打冷战。
    这时,我又振作一下,打了电话,未来的电影家好像刚才一直听我们对话似的,不高兴
地回答了我的话。她刚刚把那些被拘留到今天早晨的“那些孩子们”和前来救援他们的人送
到以她为继承人的某财主的别墅去静养。我一对她说我和“志愿调解人”带着两名跟踪者在
打电话,她就同意她到街上来会面了。约定了在新宿的朝鲜饭馆相见。即使不得不正视她的
脸,我也希望笼罩在那烤肉的烟雾里,所以我赞成了这个会面地点。从我受到恶狠狠的插话
的影响来看,也足以说明这十八岁的人够可怜的了。当然,老牌市民运动家是不会做出超越
实践理论的选择的。这是为了给一同来的义士(?)接受速效营养啊。她对四国的反对核发
电领袖是这样称呼的。当困惑不解的我反问她时,她就对我说让义士,也就是正义的人住在
她家并且让他和我们会见。从今早各报的新闻报道来看,可能是有效的了。彼此都没有看早
报的我和“志愿调解人”感到落后于麻生野的情报分析了,赶快在上电车之前买来了卖剩下
的早报。
    且说,我把那些早报一一对照,对于袭击“老板”的报道和解释,都没有超过昨晚电视
上的水准。特别是对“老板”负伤的程度、现在的情况,简直封锁了消息。就连秘书给我电
话这样的事,报上也没发表。“老板”被通称为“大人物A”这一事实,显然在报道当中也
受到了封锁。但是,在经济日报的解说栏上,却揭发了控制国内三分之一的核电以及外国的
核电开发权的综合商社的幕后实力派就是“老板”。说这话虽然有点儿没出息,可是我简直
被人家攻了个冷不防。这真是无情的暴露,太令人扫兴了!既然老板如此具体的掌握着国内
外核发电的特权,我们一向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特权运作的末梢上的跑龙套的了。当日本综
合商社介绍加拿大
    卖给韩国原子反应堆开始谈判时,我收集了欧洲的带批评性的评论,难道那不是响应了
老板收集实效情报的号召以大甩卖的代价来干的么?……我接受了微薄的酬金就心怀感激,
是因为老板以大公无私的厚意每个月付给我钱,所以我一直向他提供简报。其实,我只是一
名收取低廉的报酬而干了他很需要的工作的临时工啊。
    如果把我的思绪陷入利害得失的情感之中而怒火中烧,就连我自己也会觉得太狭隘了。
不过,真要按捺这股怒火也不容易,我怀疑那正是缢死在巴黎的那位朋友所经历过的同样的
处境了。像在他一生的最后的瞬间那样偏狭和极端的愤怒。
    “她一得知‘大人物A’在特权方面和核发电关系很深,马上就叫我来带你去会见反对
核发电运动的领导人。这样的做法不愧是麻生野作人方式啊!”“志愿调解人”表示赞叹地
说。
    “四国的领袖是为了参加你在门口演讲的那个集会而来的,后来他就一直参加了救援活
动啦……,从这一点上来看,麻生野的态度也不必过高评价呀。”
    “不过,出乎我们预料地发生了袭击‘大人物A’的事,而且由此知道了‘大人物A’
和核发电的有着很深的幕后关系。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被动地阻止突发事件啊。可是,
麻生野让我带你去会见反对核发电的运动领袖,她是主动地参加突发事件啊。麻生野为了创
造每天都可能行动的环境而生存,她的生活方式是扎根在现实当中的,这可非同小可呀!”
“你这位‘志愿调解人’一方面努力演讲、一方面又经营康复道场,而且还窝藏由于突发事
件而暴露了的袭击‘老板’的人。因此,我倒觉得你的生活方式才是扎根于现实的呀。在这
一点来看,你和麻生野的生活方式不是一模一样么?”“志愿调解人”的铁青脸上又泛起了
红晕,这表明志愿调解人的心里已对即将见面的麻生野开始编织幻想了。
    那个麻生野樱麻穿着风信子似的黄色的像铠甲一般有棱有角的大衣,端着肩膀、踢着长
衣襟走来了。就连那位反对核发电的领袖也穿上用粗斜纹布做的立领制服,一本正经的样
子。至于摘下假牙来打斗,虽然可谓壮烈,但毕竟龌龊,所以早就摆出若无其事的面孔了。
哈哈。
    “我要对你们讲紧急行动计划,你们却喝起啤酒!”这一声喊喝就是未来电影家的寒暄
了。尽管如此,我们仍把喝啤酒当作唯一的目的,啃着咸萝卜!
    其实,我和“志愿调解人”一边等她一边就着咸萝卜喝啤酒,也是“转换”之后酒量小
了的我和接受酒精能力与我相仿的“志愿调解人”出于无奈才在那里吮吸罢了。我们如果不
要啤酒,就不能拿着大量的报纸进去阅读啊。那个长得像神经兴奋的象鼻虫似的汉子站在厨
房和前厅之间的间壁房,不是正在瞪着我俩这店内仅有的客人么?
    “不过,森的父亲,你难得‘转换’一回,怎么那副可怜相?刮刮胡子不好么?我借给
你剃须刀。”
    “哼,你有随身携带剃须刀的习惯么?”
    “既然森到了康复道场,我又出门去找你,当然短时间之内不能回家了,所以也不算特
别奇怪吧。”“志愿调解人”好像给麻生野听似地说道,“义士”也摸了摸刮得光光滑滑的

    己的下巴。周围这一带很快就在明星麻生野的权势之下了。哈哈。
    我在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和漏斗式水池的狭小的地方,用手触摸着剃须,如果向后转就能
看见那里挂着除臭用的带香料假花的镜子,可是我不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可怜相啊。
    剃完须,走出去一看,那三个人已经结结实实地围成圆圈儿,谈得兴高采烈。餐桌的煤
气炉上肉类的油脂燃起火苗、冒着烟。刚才那位烦躁的店里的汉子也从自我孤立中解放出来
匆匆忙忙地往桌上送啤酒,向那位由于在电视上演出而名声大噪的未来电影家表示恭顺。


    且说,那个正在侃侃而谈的,四国的反对核发电领袖,小脑袋配着特大的鼻子和眼睛的
脸上露出深沉的热情,用带着四国特色的、接近关西①的地方话说道:
    
  ①关西指以京都和大阪为中心的一带。
    “……我看,这一回是对着天皇一家捅了一个大窟窿啊!虽然大人物啦、后
都集中在中央,但是,地方上也有啊!那些家伙们蠢蠢欲动,而他们想怎样蠢动,又不是以
我们的常识所能推测的啊!为了眼下的私利,这可以理解,对于一般的私利置之不理就算
啦,因为它没有多大的妨碍呀。可是,在那膨胀起来的私利的总体积的顶点上,会升起莫名
其妙的海市蜃楼啊。虽然暂时看看还迂回曲折颇有情趣,但是,一下子就捅出大风洞来了,
朝着天皇一家!我们并不考虑那一类的事,因为教条式的批判只是徒劳的重复!但是,不论
那些事是有还是无,在现实当中,已经朝天皇一家捅开一个大风洞了。所以,要想和那些大
人物、后台人物和怪物较量而不受其妖术的迷惑,就必须观察他们脑袋顶上,开没开着大风
洞!开一个大风洞,朝着天皇一家,开一个大风洞吧!”“义士”如此说着,在空中晃动着
他的鼻子眼睛,简直像在烤肉的蒙蒙薄雾之中捅开了特大的风洞。
    “……这次也是呀,说‘大人物A’是核发电的幕后实力派的,不知用那两三行干了些
什么的这个后台人物的脑袋顶上,也露出风洞了啊!因为和特权探讨真理看上去容易而实际
上是很难的呀。即使对当地的在野党议员施加压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如果知道了
某些后台与开发核电有关联,用不了多久我们的运动就会崩溃啦。关于建立四国最大核电站
的前景已经清楚了,如果从那个大风洞往里看的话。而且,当那座发电站建成并且由于排放
热水而造成公害但已‘大大的’运转时,天皇一家马上就该来视察了!到了那一天、那一时
刻,怎么办?全日本的人都朝着四国的南端跪拜呀!核能加上天皇一家能量的特大规模的游
行,一亿几千万人在电视机前跪拜呀!”
    “像你这样的实践家,为何对天皇制度如此悲观啊。”“志愿调解人”这样说道,但
是,话里带着探询麻生野的意见的弦外之音啊。
    “义士也悲观么?他不是看清了困难的上限和下限、既不
    抱希望、也不陷入绝望,坚持着实际活动的么?……那和你一方面看清了党派之间的对
立的实质,而又进行调解活动不是共通的么?”
    我不但被他们的如此紧密的和睦排挤在外,而且望着沾满油脂的铁丝网上的牛肉、牛舌
和牛心烤焦了,蜷缩了而不禁心中焦急,我只好背叛深奥的讨论而去关注烤肉的火候了。
    “你们不吃?烤焦啦。一开始就糊成这样,厨师会不高兴的。”
    “在现在这种情形之下,吃饭是第二义的呀!”未来电影家嘴上这样讨人嫌地说着,手
上的筷子却以独特的技巧,可以说是堂而皇之地、也可以说毛毛草草地把“义士”面前冒烟
的五六块肉夹给他。
    然后,大家一个个地都伸筷子,我更是频频地伸筷子,夹起一片牛肉、一片牛舌;可
是,麻生野却立刻从肉盘子里夹出一大堆肉放在铁丝网上。像这样一下子烤很多,就又糊
了。吃烤肉应该烤一点吃一点,然后再烤。她根本就不懂朝鲜烤肉的规矩,虽然跟我一起吃
烤肉早就超过了十回。我气哼哼地吃着干巴巴的牛肉和硬梆梆的牛舌,后来我才恋恋不舍地
把目光离开又冒起青烟的铁丝网。可是,麻生野还在傲慢地命令道:“店里的先生,不能把
电扇开大些么?烟太浓啦!”店里的男人鞠躬如仪,按吩咐办事。
    至于那位“义士”吃烤肉的方法,不但不按朝鲜饭店的规矩,而且忽视章法到了“壮
烈”的程度,倒是真使我为之大受感动了。在我们面前都摆着吃烤肉的调料和吃猪蹄的芥末
酱,小碟儿,这位四十来岁的小个子一下子夹来很多肉,不分调料和芥末酱,一律醮得满满
的,大口吞下。然后他就直着眼望着说话的人,用他那终于放在了应该放的部位的上次那副
假牙,慢慢地咀嚼。尽管别人已经为他醮调料和芥末酱的方法而耽心,可是他终于没说出
口,那关系到吃东西的那个人的尊严啊。何况是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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