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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一至四册)-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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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俗的性格十分顽强,元结对他也十分尊信,显然他给元结的影响是深广的。开元天宝间,以文学著名的萧颖士,也与元德秀有师友关系。萧颖士不屈身于权相李林甫,不受永王李璘的诱惑,无愧为元德秀的友人。他宗奉儒学,教授门弟子,闻名的有柳并等十数人,又以推引后进为己任,皇甫冉等数十人,都被称奖成名士。和他并列为友的名士,以李华为最,世号萧李。独孤及作李华《中集序》说“公(李华)之作本乎王道,大抵以五经为泉源”。萧李虽不及元结独孤及一派作者为古文运动的正宗,但还不曾脱离儒家的轨辙。没有儒学反佛道为内容,单凭古文的形式,不能成为有力的运动。《四库提要》说“考唐自贞观以后,文士皆沿六朝之体,经开元天室,诗格大变,而文格犹袭旧规,元结与独孤及,始奋起湔(音煎jiān)除,萧颖士李华左右之。其后韩愈继起,唐之古文遂蔚然极盛”。《提要》对这些人的评价,是允当的。萧颖士的儿子萧存,也能作古文,与韩会、梁肃等人为友。韩会是韩愈的长兄,韩会死后,妻郑氏抚养韩愈成人。无疑,韩愈在文学上要受韩会的影响。所谓“能为古文业其家”,即继承韩会的家学。韩愈幼年时期又直接为萧存所赏识,当然是赏识韩愈的古文。以上是保存在《新唐书·萧颖士传》中的一些材料,据以推知古文运动是从元德秀提倡儒家德行开始,也就是从反对统治阶级的腐朽开始(见元结《元鲁山墓表》)。元结继起,反贪虐政治,愈益坚决,其余如独孤及萧颖士李华虽然没有元氏兄弟那样旗帜鲜明,但都起着助长的作用。韩愈就在这种渊源和环境下,举起更鲜明的儒学旗帜,负起更艰巨的战斗责任,有了韩愈,古文运动才能在许多方面取得压倒近体文,沉重打击佛教势力的巨大胜利。唐德宗贞元八年,陆贽任主试官,梁肃、王础助陆贽阅试卷,韩愈就在这一科进士及第。韩愈在与祠部陆员外《荐士书》称“梁与王举人如此之当也”,《旧唐书》可能因梁荐韩,推想韩为梁的门人,其实,韩愈的古文与梁肃走着不同的道路。《旧唐书》所说不足为据。
  从西晋夏侯湛开始作古文来反对骈体文,经过四百余年的酝酿,到元结独孤及,从细流变为巨流,到韩愈又从巨流变为长江大河。苏轼说“杜诗韩文颜书左史皆集大成者也”。颜书左史是否集大成,这里且不说,杜诗韩文集大成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韩愈取得集大成的成就,所用方法和杜甫是一样的,即学道、博学、练句(包括练字)三个步骤。杜甫教人学诗“法自儒家有”,“应须饱经木”,韩愈教人学古文,首先要学古圣贤人之道。这个道就是儒家的经术。韩愈《题欧阳生哀辞后》说“愈之为古文,岂独取其句读不类于今者耶!思古人而不得见,学古道则欲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者也”。文学自附于经术,作者的思想感情才有正统的来源,是非喜怒才合乎封建社会的道德标准,刘勰作《文心雕龙》,以《原道篇》冠全书,杜韩论诗文,出发点与刘勰相同,杜韩在文学上获得特殊的成就,根本原因就在于此。韩愈《答张籍书》说“仆自谓得圣人之道而诵之,排前二家有年矣”。自信得到了圣人之道,才会有勇气排斥佛老。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这种深切的爱民思想也是从儒术中得来。当然,杜韩都是儒士,儒土爱民,最后归宿仍在于忠君,即对封建统治阶级所建立的政权效忠,它爱民是为了忠君,如果以为社韩爱民是以民爱民,那就成为儒民,不是儒士了,但儒民从来不曾有过。韩愈学古文,最推崇司马迁、司马相如、扬雄。司马迁崇尚黄老,相如擅长辞赋,扬雄专事摹拟,至多是个假圣人,这三个西汉文人,都没有什么儒家圣人之道,可是韩愈推崇三人,特别推崇扬雄,说是孔子孟子的继承人。他这样说,显然是指古文的文统,而不是指儒学的道统。学古文不能不求师于《史记》,学辞赋不能不求师于相如,谁也不可以舍弃两司马别求祖师。扬雄主要著作有拟《论语》的《法言》和拟《周易》的《太玄》,韩愈实际推崇的是《法言》。读书必须先精熟一部或几部重要的名著,作为博学群书的基础。韩愈“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千百家之编”,但首先精熟的书是西汉三大文士的著作,犹如杜甫教人学诗,先要“熟精《文选》理”。大抵学诗赋骈文必须从《文选》入手,而学散文必须从《史记》入手。韩愈特别擅长作碑志丈,就是得力于《史记》之证。精热了入手的基础书,然后可以“贪多务得,细大不捐”,韩愈所说“究穷于经传史记百家之说,沈潜乎训义,反复乎句读”,这和杜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同样地是教人博学。任何文学的构成,总不能离开造句与练字,《文心雕龙·章句篇》说“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成章,积章而成篇……章之明靡,句无玷也;句之清英,字不妄也”。《练字篇》也说“心既托声于言,言亦寄形于字”。这些话都是很对的。造句用字不适当,犹之形体不正常,决不能说还是美的。韩愈古文,号称起八代(自东汉至隋)之衰,也就是推翻东汉以下相沿成习之骈体文在文学上的统治地位,他完成这个艰巨事业的要诀之一是在于善于造句。《答刘正夫书》说“若圣人之道,不用文则已,用必尚其能者。能者非他,能自树立不因循者是也”。“能自树立不因循”,这是取得成就的一般原则,运用在造句上,就是“惟陈言之务去”(《答李翊书》),辞“必出于己,不袭蹈前人一言一句”(《樊绍述墓志铭》)。韩愈散文气象清新,妙处就在于练字精当。所谓“捶字坚而难移”,是韩愈散文的一个特点,这显然得力于《法言》。《法言》摹拟《论语》,摹拟古圣人语调,最使人厌恶发笑,但扬雄却能化陈腐为新奇,韩愈学得这个造句法,所以诗文中有许多好句被后人沿用成为习惯语。韩愈说造句要“文从字顺各识职”,又说“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募”,每个字都安置得妥帖,不能不经过苦思,所谓“戛戛乎其难哉”,就是形容造句不是一件容易事。杜甫也说他自己作诗“语不惊人死不休”,足见要做出好的文章,第一步就得注意造句。
  韩愈之所以被公认为古文运动的创始人,而且在一定时间和程度上说来,几乎是空前绝后的成功者。成功的原因首先是韩愈树立发扬儒道,排斥佛老的旗帜,同时期年没有一人象他那样鲜明,也没有一人敢于向佛老作这样坚决的斗争。由于这种斗争,虽然韩愈几乎丧失生命,但他那种“虽灭死万万无恨”的倔强精神,促使古文运动开辟出广阔的前途。韩愈古文众体兼备,下至造句也一字不苟,古文作为一种文体,从此到达完全成熟的境地。《文心雕龙》说,文章凡有八体,八体屡迁,功以学成,这是非常确切的话。韩愈古文,无体不备,就在于他能够虚心学习,吸收古今人之所长。他在《师说》篇里说,“圣人无常师”,又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道必须学古圣贤人,文章则有师即可学,杜甫诗“不薄今人爱古人”,“转益多师是汝师”,与韩愈《师说》意全合,杜甫诗“恐与齐梁作后尘”,但又“颇学阴何苦用心”,更不用说学“凌云健笔意纵横”的庾信了。韩愈反佛老,诗中却常用《庄子》语,足见他读书并不排除属于老氏的诸书。韩杜在文学上取得伟大的成就,归根说来,只是能够学无常师,有师即学。
  古文运动中韩柳并称,主将自然是韩愈,副将才是柳宗元。柳宗元出身世家,少年时期即有高名,善于做近体文,这些都是取大官的条件。他二十一岁进士及第,二十六岁中博学宏词科,授集贤殿正字。在仕途中,是最顺利的进程,这使得他求进之心更加勃发不可抑止。唐顺宗在即位时,已患必死的病症,柳宗元等为王叔文所引用,参与国政。王叔文政治上有些好主张,革去了唐德宗的许多弊政,决不能指为小人,但王叔文一派人在党争中处于必败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柳宗元既志在取高位,与势必失败的王叔文相结合。《新唐书·柳宗元传》说,“宗元少时嗜进,谓功业可立就,既废,遂不振”。柳宗元被贬后,失志忧愁,怨天尤人,希望有力者荐举他再做朝官。可是,据说朝官们都怕他再得势,没有人肯助他向皇帝说话,因此,他被贬前后十四年,死在柳州刺史任上。他从朝廷权要贬为炎荒地方官,从热衷禄位转到悲观绝望,这些痛苦的遭遇,使得柳宗元内心永远存在着不可解脱的苦恼。他本是近体文高手,在炎荒改作古文,用来发抒忧郁愤闷的心情,他所作古文最好的部分,首先是山水游记。柳文弱点在阴郁畏疑,读之使人不欢。游山水记则是从愉快心情里产生的,虽然也偶尔告哀,因为主要是写山水,告哀气氛不能掩盖一笑的快乐。本来哀怨的发泄,在有些文章里,可以吸引广大读者的同情,例如屈原《离骚》。柳宗元的哀怨,却只能引起读者较小的同情。韩柳是好友,又互相了解彼此的造诣,柳称韩文“猖狂恣睢,肆意有所作”,所谓猖狂云云,就是韩愈兴儒反佛,理直气壮,表现阳刚爽朗,文章雄伟的气象。柳称“退之所敬者司马迁、扬雄”,这句话把韩愈文章的主要渊源说清楚了。韩称柳宗元文“雄深雅健”。以《天说》为代表的不少篇柳文,韩愈所评是确实的。但柳宗元精神状态很不健康,他在永州(湖南零陵县)《与李建书》里,写出悲伤心情。他说“仆闷即出游,游复多恐,涉野有蝮虺(音复毁fù huǐ)大蜂,仰空视地,寸步劳倦。近水即畏射工沙虱,含怒窃发,中人形影,动成疮痏,时到幽树好石,暂得一笑,已复不乐”。这样的悲观心情,发为文章,给人以阴郁消极的感觉,是很自然的。韩愈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柳宗元不可能有这种胸怀。韩柳不同,应该从二人学术宗尚来判断,韩愈宗尚儒学,对佛老特别是对佛教攻击最为坚决。当时佛老盛行,韩愈《答张籍书》里说“今夫二氏之所宗而事之者,下乃公卿辅相”,公卿辅相算是下级信徒,上级信徒当然是帝王后妃大阉等人,人臣得罪了这种人,性命将难保全。韩愈上《论佛骨表》,唐宪宗果然大怒,要杀死韩愈,幸得宰相崔群裴度的营救,才从宽窜贬到潮州。这是为了反佛,甘冒生命危险的勇敢行为。他有名的五原,虽然还不能象宋儒理学那样成为系统的儒家学说,但已为宋儒开辟理学的初源。因此,韩愈推动的古文运动,因主张文以载道而得到成功。韩愈继承了儒家正统学说,即孔孟学说,学孟子之学,思想上难免沾染唯心主义的色彩,不过,他对唯心主义更高度发展的佛学,视之如无物,各种祸福报应之类的骗术,全不置信,被愚人看作绝对神圣的佛骨,要求投诸水火,予以毁灭,这些卓荦的议论,不必因为他在哲学思想上是唯心主义而否认或减轻它的重要意义。韩愈思想分成两截,半截唯心,半截接近唯物。柳宗元《天说篇》指出天地是无知之物,对人不能有赏功罚罪的作用,所以“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而怨,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柳宗元“少时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结果是“风波一跌逝万里,壮心瓦解空缧囚”,从本身冤屈的遭遇中,体验到天地无所知。这种体验,韩愈也是有的。他在《孟东野失子诗》里这样说:“问天主下人,薄厚胡不均?天曰天地人,由来不相关。吾悬日与月,吾系星与辰,日月相噬啮(音逝聂shì niè),星辰踣而颠,吾不汝之罪,知非汝由因”。“天地人由来不相关”,一篇《天说》,根本也只是这一句话。柳宗元在《天说》与《答刘禹锡天论》里,分析入微,充分发挥了他的唯物主义思想,得到哲学史上颇高的地位。可是,柳宗元是天台宗的佛教信徒,佞佛与韩愈的反佛,态度完全相反。他深信祸福报应的谎话,以为“其(佛法)拔济尤大,尘飞而灾去,影及而福至”。他“自幼好佛,求其道积三十年”,中佛毒当然根深,这个佛毒并且流注到十岁死去的幼女和娘。和娘得病,说道,佛是我的靠山,我愿给他充当贱役,因而改名佛婢。后来病势加重,要求削发为尼,柳宗元给她改名为初心。做婢做尼,都救不了一死,只显得父女迷信无知,《天说篇》里唯物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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