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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二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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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对白于裳从来都不上心思,虽说卫子虚是浅苍来的使节,但他是国师的同窗,也跟着厌恶了几分,故而这席似乎没那么隆重。
  六角凉亭立于假山之上,台阶处一株西府海棠及一棵似雪梨树,此时开的正艳,白中绕粉,自有风情。
  白于裳微蹙了下秀眉,觉着这样款待是否有过怠慢,而卫子虚却不以为然。
  两位女婢走在前头,双手撩起装饰亭柱的珠帘纱幔,示意白于裳及卫子虚进亭中等候,后又缓缓将各边的纱幔都放下,退了下去。
  亭内陈设一张梨木雕花的圆桌,上有锦缎铺盖,摆着佳酿菜肴。
  “浩然兄请吧。”白于裳先请卫子虚先入座,而后自己也静坐在椅上等候未央这厮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未央此刻袭一身水墨色长裙款款而来,她虽说是一女子,却比着男装的白于裳更显些英气,提步上台阶,走至亭内,对着卫子虚作了一揖,客套出言:“久闻卫大人的盛名,今日不嫌愿在府上用膳是未某三生有幸。”
  卫子虚连忙起身还礼:“这话受不起,未大人客气。”
  未央浅笑,后又言:“卫大人请入席吧,今日只有薄酒小菜,聊表心意。”
  白于裳暗忖这厮也忒没教养了,难道丞相府上竟这样缺银子,一股子的寒酸气,可她面上却不语,毕竟是同僚,何必当着外国人的面损他呢,放他一马亦是仁慈。
  “国师大人不会介意吧,未某习惯了简单朴素。”未央侧眸往白于裳那处望去,似是含射她平日里太过奢侈张扬。
  “只怕是怠慢了卫大人。”白于裳不接未央的不屑眼神,只往卫子虚那处望去,对他举杯,浅笑,“来,卫大人,白某先干为尽。”
  卫子虚也拈起酒杯与白于裳的轻碰,抬袖一饮而尽,后又将杯口朝下,以示未留一滴。
  “卫大人及白大人真是同窗情深呐,未某也来凑个热闹。”未央边言边提起酒杯也一口饮尽。
  卫子虚笑言:“未大人豪气。”
  未央只笑不语,提壶给卫子虚及白于裳斟酒,只听外头传来阵阵笛声,美妙动听。
  白于裳一听便知是常驻仙子楼里头吹笛的雅念,他一身书生作派,自知登不上殿堂之内,便时常出入仙子楼与一些文雅人士吟诗作对,最瞧不起的就是政客,竟会出现在丞相府内为之吹奏,实在刺痛了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想她亲自往仙子楼里头请他到自己府上吹奏,竟连着三次被拒之门外,怎能叫她不嫉妒。
  未央也知白于裳的丑事,想听雅念的笛声吃了三次闭门羹,眼眸之中尽显得意,轻撇她一眼便问卫子虚:“卫大人来品鉴品鉴这笛声如何?”
  卫子虚只是笑,小抿一口杯中之酒,稍带些叹惜之色:“这笛声如梵梵蘼音,可惜却输给了一个人。”
  “输给了何人?”白于裳竟也来了兴致。
  未央却不信还有人能赢的了雅念的笛声,也凝望住卫子虚,望他说能出个所以然来。
  卫子虚卖了一个关子,先是举杯敬了未央及白于裳一杯,又是一口饮尽。
  老实说白于裳有些招架不住,她是三杯就倒的人,这都快到了极限,却只能皱着眉头又饮了一杯。
  未央是千杯不醉,故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卫子虚缓缓道来:“此人眼下就在宫里,艳姬是也。”
  白于裳的嘴角微微抽搐,暗忖卫子虚为免太过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未央却也是忍不住轻笑起来:“那只有卫大人有过耳闻,我们却不知。”
  卫子虚又是一杯美酒下肚,似是人也飘飘然起来,言语的有些随性:“我说一句自大的话,这梧栖怕是也未能找的出比艳姬更有才情的人物了,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章又做的好,智慧也不一般,这美貌也是三国之内寻不出第二个的,世间罕物呐。”
  白于裳见卫子虚举杯又要敬自己便想推托,谁知他竟有些愠色:“这一别不知几时才能遇见,白大人还请破例一次罢。”
  未央往白于裳那里扫一眼,似是在替她打算:“我府上厢房多间,腾出一间来给国师大人也是有的。”
  白于裳这才又饮了一杯,后又言:“我一会让府上下人来接我。”
  未央不语,只是夹菜。
  这三人又是三杯下肚。
  卫子虚轻叹一声,对着未央出言:“若说艳姬不配做男后,谁能够?”
  这话不知是酒后醉言亦或是威胁,弄的白于裳及未央都有些尴尬。
  白于裳仗着自己与卫子虚是同窗,便启言拭探他:“梧栖有梧栖的规矩,男后一事还需要商议,何况陛下似有钟情之人。”
  “钟情之人?”卫子虚抬眸望向白于裳,似有些不信,未在言其它,只是拿起杯盏又对着白于裳面前的杯盏对碰,一饮而下。
  白于裳暗忖这卫子虚为何不去找未央喝酒,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便打算作作样子浅抿一口。
  “卫大人怎可以这般?快快一口饮尽。”卫子虚极不客气的指着白于裳的酒杯言。
  “卫大人你少喝些吧。”白于裳微皱了皱眉,无奈只能将酒一口蒙下,觉着自己的嗓子眼都似着了火,后又讲,“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次的采选之际,到时就看这个姬艳自个儿的造化吧。”
  “如此佳人都觉着不够?”卫子虚一脸正色的反问起白于裳,又话中带话的开口道,“自古帝王都是坐拥佳丽三千的,这其中定会有他最钟情之人,但这后位却是该才德皆备,能服天下的。”
  “自是,后位之事不可唐突,定要好好商议。”未央也在一旁虚以委蛇,示意卫子虚吃菜。
  白于裳心中有些不悦,他浅苍竟如此嚣张,刚想要损卫子虚几句,却又听他语重心长道:“大局为重呐,二位大人。”
  未央只为这一句又敬了卫子虚一杯,后又言:“还有一支舞,请卫大人笑纳。”
  言毕便击了一下掌,就见有两个婢女悄然走进亭内撩起正对外头空地的珠帘纱幔,只见那处有位红颜款款而来,弄袖起舞翩翩。
  白于裳原以为未央不过摆个小宴,眼下才知他竟将仙子楼最有名的那两位都搬了来,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去她不少银子。
  卫子虚的眼眸紧盯着亭下那艳丽的女子细看,不知是看呆了亦或是出了神。
  未央见卫子虚这般神情,便笑言:“若说大人欢喜,明日便可带着她一道回浅苍。”
  卫子虚长叹一声,往白于裳那里望一眼,笑道:“我突而忆起当日与白大人一道同窗之时,白大人跳的那支舞,与亭下之人相比竟是天差地别,怎别的女子都这般娉婷多姿,她却这般不羁呢,非要着一身男装,当日三千师兄弟都知她是个女子,只她却以为佯装的好,直到被人推入水中才知自己早已漏了陷啊。”讫语便是一阵的大笑,未央也不客气的讪笑着。
  白于裳头晕的利害,眼下这胆子也似喝了酒,直指卫子虚怒言:“当时之事定有人出卖于我,你说是不是你?”
  卫子虚轻推开白于裳的手指,冲着她笑,又转了话题:“艳姬举世无双,非是男后不可。”
  白于裳当下就愣了,与未央面面相觑,而后倒在桌上不醒人事。
  “白大人,云汐?”卫子虚以为白于裳是晕过去了,推开她却见她脸色菲红,大概是醉了,便对未央言,“原来白大人不胜酒力,那就请未大人再陪卫某喝两杯了。”
  “未某恭敬不如从命。”未央举杯与之对碰就一饮而尽,又讲,“看来你家君主对联姻之事颇为重视了,否则怎就让卫大人亲自出行。”
  “这是自然的。”卫子虚微微点头,在心中暗念终于将艳姬这个祸水给送出去了,二来又可瞧瞧梧栖对浅苍的态度,但以眼下来瞧却是刚直不阿的,特别是这个白于裳。
  方才与白于裳说起亲事也不过是为试探。只为能让自己在梧栖多根眼线,只可惜同窗并不钟情自己,那她自当不会为爱做这个叛臣了。
  “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却是有纳后宫之意,只是这男后还要过段时日才可定,毕竟立后之事非同小可,亦不是眼下就能决策的。”未央将话说的极为小心,就怕触到了浅苍的逆鳞。
  卫子虚闻言浅笑,后又举杯敬未央,轻声答:“此事是摄政王的意思。”
  未央不自禁皱起了眉头,若说是浅亦礼的意思倒也罢了,竟然是他摄政王出的主意那便有些难办了。传言此人狂妄至极,手段更是狠毒无比,无情无义,闻言他原先有个极宠的小妾,只因说错
  了一句话便将其活活打死。
  全朝众臣都对他恭敬有加,不敢轻易得罪,就算是在朝堂之上,面对皇上也是无须福身作礼,甚有点挟天子以令诸候的味道。
  此人不可惹,白于裳隐隐约约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也觉着慎的慌,靠在桌上微微皱眉,她不怕浅苍国君,却也怕他,这个凶残的恶魔。
  未央的脸色甚有些尴尬,亦不想在套话,只言:“卫大人吃菜。”又吩咐底下人加酒上菜。
  夜越来越深沉,微风一拂,吹的梨白洒了一地,胜似雪。
  “今日不早了,卫某也该告辞了,未大人不必相送。”卫子虚见天色已晚也不愿多留,何况自己喝的头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便对未央作了一揖,“来日再聚。”又轻推了一把白于裳,笑道,“云汐也该练练酒量了,原说她还要带我去仙子楼,眼下是无缘了。”
  未央甚有些讪意的出言:“方才卫大人欣赏的便是仙子楼里的歌舞笛声,若说真随了国师大人一道去,未必还能有幸品位到呢。”
  卫子虚不知其中意思,也不愿深思,只是由两个下人搀扶着东倒西歪的出了丞相府,直往宫里的偏殿去。
  未央往沉醉不醒的白于裳那瞧了一眼,就吩咐两个下人将她抬出去,抬出门口即可,她懒得费力送她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帮忙收藏,当作是对偶滴支持,多谢。


☆、一国二相

  等白于裳醒来之后已是金阳高挂,撩开纱帘问一句:“这里是何处?
  赶马车的小厮很是委屈:“大人昨夜喝的烂醉,竟忘了吩咐小的驾马,便停在丞相府前一整夜。”
  白于裳暗叹这小厮未免也太过实诚了吧,却也不知该如何训他,想想还是算了,早膳未食,未有这个力气,何况他颇为忠心,虽然痴了点。
  “不是小的不带大人回府上,只是小的未有听到大人的吩咐,故而不敢自作主张。”那小厮又替自己辩解起来。
  “行了行了,此事不罚你。”白于裳终究觉着自己心底太善,也不予他计较,见依旧在这丞相府便干脆进去跟未央商议商议有关艳姬之事。
  未央此刻也刚好起榻更衣,半跪坐在铜镜前,梳理着自己垂地的长发,乌黑发亮,甚是叫人羡慕,她明眸微挑,娇艳不可一世,撇见白于裳立在门外便轻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几个下人女婢就齐身退了出去。
  白于裳瞧的竟有些失神,暗念她的容貌还真是担的起第一美人的称号,难怪这梧栖的男子都想进他的丞相府,却无人想进她的国师府,可叹可悲呐。
  原来第一与第二的差别竟是如何悬殊。
  “国师大人可瞧够了?”未央又斜着眸瞧她,犀利冷漠,如漆黑无底的深谷,后又对镜用指腹略点口脂涂抹在唇畔上,顿时比方才更觉显明艳照人。
  白于裳讪讪一笑:“我是想请问丞相大人可有了主意?”
  “国师大人一向对自己的智谋颇有自信,难不成竟还没想出主意来?”未央亮眸微转,冷扫白裳一眼,甚是不以为然,后又拿玉梳继续梳理自己的长发,纤指一绕便挽起三分之一的长发为一个髻,斜插金色长流苏步摇,甚为惹眼。
  “眼下并不是你我斗嘴之时,是该为陛下解忧为先。”白于裳正色言,暗忖自己若不是为陛下着想,何必要与他商议。
  “立男后。”未央淡淡然出言,又侧脸凝视住白于裳的脸庞,似有种不容你拒绝的强硬。
  白于裳当即便忍不住轻笑,后又冷嗤一声:“这就是丞相大人的主意,我以为呢,原来想都未想。”
  “那依国师大人的意思呢?”未央微挑了挑眉,眼眸里尽是些不屑,“我看国师大人在我府门口呆了一整夜也未能想出什么良策,否则眼下怎进了我的府内,而不是去禀报陛下。”
  “你莫要嚣张!”白于裳恼了,真想冲过去给她一顿好打。
  未央施施然起了身,往白于裳面前踱近几步,静瞧她出问:“敢问国师大人对浅苍摄政王此人有何见解?”
  “狂魔,冷血无情,绝仁绝义,暴虐成性,阴晴不定,自以为是,十足的变态扭曲。”白于裳一口气说甚多词汇,却还是觉着不够。
  未央似有了些疑惑:“听国师大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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