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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沐迦捷怒目，掌心暗运力道，直往秦清儿胸口击去。
“唔！”一声痛呼，百晓手中的力道突然加紧，直扼得司魅影闭过气去，原本虚弱到极至的她的突然一闭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你竟然下得了手！”沐迦捷却是再也顾及不得，摔开手里的秦清儿，猛扑回去，一掌击开百晓，将司魅影抱在怀心。“魅儿……别睡，千万别睡过去。”
而另一边，百晓则以光影般的速度，抓住依然痛苦到扭曲的秦清儿，喝了一声“走”，两人齐齐自窗外掠出。
“魅儿，魅儿……”沐迦捷用力地拍着司魅影的脸，心急如焚。
“大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落小黛上前，见着司魅影的样子，十分担忧。
“小黛，你看巫啸渊在哪里，让他派人去请大夫……快去。”
“哦，好！”落小黛立马起身，朝晖随之出去。
第9章 魔之重生 4
片刻之后，巫啸渊与南莲同时赶过来，看到床榻之上的紧阖双目的司魅影，都是倒抽一口凉气。明明是那般风挽高华的明丽女子，怎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这、这是五十年之后的她么？那样、不堪到……叫人无法直视！
微微懂些医术的南莲拿手试着魅儿的鼻翼，小心翼翼地道，“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下子虚弱得如此厉害？”
“魔是驱了出来，但魅儿流失了近一半的血液。”
“近一半的血液？！”南莲大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巫啸渊深深皱眉，沉声问道。
“说来话长，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大夫。”沐迦捷叹了一口气，手指抚过司魅影已枯瘦如柴的面容，那般苍老，竟似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魅儿，魅儿……若是你亲眼见着自己这般模样，会有……多么难过？！
“军中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已经派人去山下请大夫，再等一会，很快便会过来。”巫啸渊一直盯着司魅影接近枯萎的容颜，颤抖着伸出手去，心痛如绞。恨意如同江水不绝，几乎击退他所有的理智，在她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的人，不是他。
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这样，便能将心头蜂拥而来的情绪禁闭起来。
未几，落小黛诸人亦进来，说是请了山下的名医，已经到了门外。屋内两个悲痛至极的男子才起身，让大夫替司魅影诊治。
司魅影清醒，已是三日之后。
仿佛是……一场血腥而惨烈的恶梦，所有的痛苦来袭，而她，就是醒转不过来。
睁眼环视，依然是在王陵外祠堂的小房间，简陋的床榻。纱帐轻轻环绕，雪一样的颜色，纯净无暇。
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坐起身，揭开被子下床。
“哎呦！”这样的动作可把进来的落小黛给吓坏了，连忙跑过来，将她按在床上。“魅儿姐，别乱动，你的身体还没好呢，叫大师兄知道，又该骂我了。”
“已经好了啊。”司魅影笑，扭动着身子，“全身都很轻松，精神也不错。真的好全了……大哥呢，去哪里了？”她不顾落小黛的劝阻，大步走了下来。“我要去见他。”
“哎，等等！”落小黛快步上前，伸手将司魅影拦住，“别去，大师兄不在这里。”
“在哪里？”
“呃，那个……他有急事，下山了，这不，托付我好好照看你呢。”落小黛嘿嘿一笑，“先吃药，把药吃了再说。”将方才端进来的药汁递到她手里，直到看着她完全喝下去，才算放心。
之后落小黛又去通知巫啸渊诸人，自是有一堆人过来探望祝贺大病初愈。直到中午时分，这一堆人才离开，屋子里便也安静了那么几分。
“我记得……昏迷之前，大师兄与百晓还在为了凝心丹打斗。”司魅影皱着眉头回想，“哦，不对，是秦清儿、秦清儿吃了凝心丹！”她像是猛受到了惊吓一般，大声说道，“她去了哪里？”
“事出当日，便派了战士去寻。”巫啸渊答，“但是，没有任何踪迹。他们已经回巫镇了，而且……拥有了圣华尊者的力量。”
第10章 魔之重生 5
“天啊……这、这怎么可能，没有办法阻止她么？”司魅影摇了摇头，一时间脑内乱作一团，“回巫镇了……已经三天了吧？这样长的时间、足够她与魔的力量融合了啊。”
“……”巫啸渊早已知晓事态的可怕性，自己费那样多的力气、于王陵内拥军而立，养精蓄锐。在猫族未有发觉的情况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而如今，圣华尊者的力量重新觉醒，他们……是无认如何亦无法取胜了吧？
那么、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还有何意义？
不、不可以……他是巫之国的王，必然拼尽了全力，也要让猫之一族偿还其所犯下的罪孽！
“那么……百晓呢？”这三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必须一一理清。
“同秦清儿一起回去了。”巫啸渊面色沉重得要落下铅来，“他们想要统治巫之国，先前因着猫族族人并不多，到底分身乏术，便瓦解了巫之国的领导层，扼守其权力中心巫镇。而如今……圣华尊者一旦觉醒，几乎可一人敌千军万马，这般如虎添翼，他们……已经蠢蠢欲动。”
“既是如此，圣华尊者回去之后，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大的动向。百晓与秦清儿，存在利益的争夺……亦不会那样快同心协力一致向外。”司魅影听着他的话，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微微宽解道，“所以，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我们？”巫啸渊抬眸，深深的目光微微一动。
“呵，是呀……”她轻轻站起来，整整躺了三天，腿脚依然有些不灵便。巫啸渊起身相扶，却被她侧身避过，“原本，便应当是我们。你在暗地里为巫之国做了那样多，我竟然……还会像那些无辜的子民大开杀戒。如今，才算是有一个赔罪的机会。”
“我是他们的王，责无旁贷。”巫啸渊的手又僵了一下，只得苦笑着站在她的身旁，目中全是她久病初愈而显得苍白病态的面容，如同……一枝久藏于杯中的花儿。
“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巫啸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枯萎了一样。”顿了好一会儿，司魅影又说，脸上的表情如同梦幻中、苍白的浮云，望向天际，那是梦方向。
“你还和那时一样。”其实，他亦知晓，只有在战场上，她才有那般、无可比拟的潇洒利落吧。
神思又是一游，巫啸渊……她终于开始不叫他国王，而唤巫啸渊了么？可是、可是……完全不似那般的、疏远到人远天涯近的距离，又是多么可笑。
“怎么会……我只有在战场上，才不会厌恶那些挥洒的血迹。只有不厌恶那些东西，我们才有可能复国。不是吗？”司魅影有些发白的嘴唇轻启，一字一字缓缓吐出来，“巫啸渊，这恐怕是你我第一次并肩作战，希望……也是最后一次罢。”
顿了一顿，她突然低声一笑，与面前的他四目相对，“我们一起把巫之国抢回来，好不好？”
即便高贵如他的巫之国王，此刻……亦无法描清楚心内的感觉吧？是高兴？或者激动？或者……即便是阅遍所有的古籍，亦无法准确地择出一句话来，完整地表达此时之情吧。只得……轻轻地道了一个字，“好。”
她不知道，他是用尽了所有承诺的力量来道这一字，“即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会把巫之国抢回来。”
她洁白的裙裾似水如烟，被风抚得滚滚如云，近在他手边。那样清香如同春日的味道，他迷失了那样久。
“我大哥呢？”突然，她幽幽问了一句。
“沐迦捷？”他回眸，目露惊色。
“大哥他去哪里了？”
“落小黛方才没同你讲么？”
“她说了……可是、我不相信。”司魅影将身子转了半边，直直立着，任风抚面，声音肃冷。“他到底去哪里了？”
“你……这样关心他？”巫啸渊没有回答，反问。
“每次……历经大劫、大难、或者是大悲之后，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他。很多年了，我到今日才发现……”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一会，仿佛思考了许久，才侧首看向他，“我其实，已经习惯了。”
如同波涛，再次向他袭面而来，如同此刻已经麻木……便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吧？
“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她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问过南莲了，她的说法，与落小黛如出一辙，连语气都是一样的。两个都是不擅说谎的人，你叫我怎么相信？”
“司魅影，你别问。”
“告诉我……”她却是有些悲色地低头，语声定定，“很快便要共同作战了，连这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吗？你难道……就这样喜欢欺骗我？”
他是最受不得她最后一句话的，“好，他哪里也没去，就在王陵之内。”
“他……出了什么事？”如果还在王陵之内，知道她醒过来，如何会没有过来相探？
“没什么。”巫啸渊努力平定心神，与之对视。
“带我去见他。”司魅影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用，如此说道。
“但是，他说不想见你。”巫啸渊否决。
“怎么可能？”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
“他亲口所言，否则……落小黛早便带你去了。”巫啸渊转回头，“我还得去阅兵，你自己便好好休息吧。”
“站住！”司魅影运功，只觉得整个人力量无穷，如同一道光一般直刷刷地便落在他面前将他挡住。这样的功力，叫巫啸渊也是一怔。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凝心丹明明会吸走我身体里一半的血液，为何我恢复得如此之快、功力还大涨如此？你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我救过来的？”她双手抓住巫啸渊的衣衫，“告诉我……否则、我一定会把整个王陵翻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巫啸渊，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只是沉默。
“你快点回答。”
“我带你去见他。”像是再也无法承受某种压力，他静静地道。
第11章 宿命 1
漆黑的王陵一直往里行，那是战士们休息里所用的房间， 因着处于山腹之中，无半点日光的照射，阴暗得厉害。司魅影随着巫啸渊的脚步，一点点入内，只觉得冷意侵骨。
几乎是一直行到最里间，连她也不知道这样深入地底的空间，会有多远。
“到了？”见着巫啸渊的脚步突然顿下来，司魅影轻轻出声。
巫啸渊的身子轻轻一僵，伸出去的手终于不再犹豫，将面前的石门推开，在黑暗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上。”石屋里的人出声探问。
是沐迦捷的声音，司魅影即使只是闻着那样的语气就可以确定，是他。可是，那声音……为何会那般奇怪？“大哥……”司魅影突然越过巫啸渊，直跨进石屋。
“魅儿？你如何会到这里来？出去！”远远一角坐在木椅上的男子连看也未看她一眼，便出声叱道。
“为什么？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见着他这般明显的怒气，司魅影的脚步僵了一下，又上前。
“我说了叫你出去！王上，你把她带来做什么？”沐迦捷看向黑暗的一面，满目的痛苦与惊异，双脚静静垂立着，手捂在脸上，竟如同惧光一般。
“她迟早要知道真相的不是么？”巫啸渊远远地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不、不行……不能让她知道，王上，请你把她带出去！”沐迦捷脸上的怒意似乎更加明显，然而……那样的语气、发出的声音却显出极度的虚弱之色。
“大哥，你怎么了？你生病了是不是？”司魅影便再也不顾两个人说什么，直接扑到他面前。
“走、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沐迦捷用力的挥手。
“不……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啊？大哥……”他双手用力挥舞着，在身体前形成一个小小的屏障，阻止任何人靠近。
“王上，请你……马上带她离开。”
“司魅影，回去。”巫啸渊顿了顿，终于走进石屋里来，扯住司魅影的手腕。
“我不回去！”白衣的女子怒意横生，猛一挥巫啸渊的手，足尖轻点，身体腾空而起，然后……双手结力，向沐迦捷双手柔柔地袭去，瞬时将其固定下来无法动弹。
“你……呵呵，魅儿，你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