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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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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阿苒的心声,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少女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晌午之前进了京。城门守卫果然如司马珏所言,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之徒。阿苒非京城人士,但与小谢相处了一个多月,已经能说一口漂亮的官话,只不过昨夜一战,她身上的衣衫被何意的剑气划得破破烂烂,看起来十分落魄。其中一名守卫见她生得美貌,便想上前借机揩点油。不想被另一人一脚踹在膝盖内侧,那人显然是老油条了,冷笑道:“新来的,没看到她手上的剑?诚郡王府的人,你也敢招惹,不想要脑袋了?”
  那守卫险些跌倒,不由犟嘴道:“诚郡王府的人能穿成这样?没准剑是她偷的呢?”
  那老油条啐了他一口道:“想女人想疯了,脑子都不动了?哪家的偷儿偷了诚郡王世子的配剑,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招摇?你看她那长相,那皮肉,能是贼窝里养出来的吗?那小魔……”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压低了声音,“世子什么人你不知道?幺蛾子层出不穷的,落在他手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若是想死可以,别拖累我。”
  司马珏恶名昭彰又爱招摇,所用之物无一不是金光闪闪华丽非凡。这柄佩剑他得来颇为不易,更是恨不得日日显摆。这老油条以前被他修理过几次,见剑如见人,躲还来不及,哪有胆子上前盘查?
  阿苒在深山里隐居了十几年,从未进过京,随身还特意带上了户籍,以备不测。此时尚未有路引'1',大晋沿袭前朝黄白籍制,除僧、兵、奴、杂户等特殊人口外,普通居民持黄籍,因战乱南迁导致的各种流动人口持白籍。阿苒手里的是黄籍,还是阿爹生前带着她去办的。
  阿苒十分奇怪,别人进城都被守卫各种盘剥,到了她这里,就仿佛在送瘟神,各种避之不及。她按照小谢所说,进城后往南,沿街数到倒数第三间金肆'2',将驿马系在路边的树下,摸出一个大钱让街边顽童帮忙看着,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这家店是谢夫人娘家的陪嫁,门前挂着的香樟木质牌匾上写着青霄阁三个字。店面倒是不大,入门就立着一对一人来高的貔貅镂空宝瓶,店内陈设优雅宁和,所用器物皆是上品。掌柜看起来年过五旬,头发皆已花白,正安静的立在黄梨花木质的柜台后面筹算'3'账目。阿苒走进来,他不过稍稍抬了一眼,立即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阿苒放眼四顾,也没见到其他客人,甚至连一个伙计都没有。她究竟还是信任谢澜曦,走到柜台前轻轻咳嗽一声,问:“你们这里卖桂花蜜吗?”
  那掌柜眼都不抬:“这位娘子,你走错地儿了。这里是金肆,买首饰的。你要买桂花蜜,得去市西的延酤、治觞二里'4'。”
  阿苒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桂花蜜是蜜酒'5'不是普通花蜜?”
  那掌柜被她问的一窒,却仍然慢条斯理道:“不管是蜜酒还是花蜜,你都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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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路引起源于明朝,凡离乡百里者,需由当地政府颁发类似通行证的文书。本文架空,仿魏晋制,沿袭黄白籍。
  注'2':魏晋时期,打造出售金银首饰器皿的店铺一般称为金肆。有资料显示,唐时称之为金银行,宋时称金银铺,元朝沿用宋时称呼,到了明朝即为打金铺,打银铺。清朝则明显按地区划分,京城称为首饰楼或者金珠店,两湖与广西一带由江西帮开办的多称金号,广东称金铺,西北等地称银炉,福建多用银铺,而宁波商人在江浙一带多称银楼。
  注'3':筹算是运用竹签做筹码进行运算,唐末筹算才在乘除法上有所改进,到了宋代才产生筹算的除法歌诀。一直到元代中叶才开始出现算盘的影子,真正的流行是在明末,伴随而来的是《算法统宗》。
  注'4':魏晋时以建康为例,实行坊市制,百姓居于坊,交易则进行于市。《洛阳伽蓝记》记载的就有酒市、马市、屠市。另有记载曾道:“有洛阳大市,周回八里”;大市之西,“有延酤、治觞二里,里内之人多酒为业”。本文所谓“京城”布局设定部分借鉴于此。
  注'5':公元前780年,西周宫宴中就有蜜酒的记载,但真正盛行于唐宋时期,尤以开瓮香满城的东坡蜜酒闻名于世。
  61 进京(中)
  阿苒不以为意,继续开口道:“可我初来乍到,不认的路,不如你带我去?十六年的桂花蜜,可不好找。”
  那掌柜终于放下手中算筹,正眼望向阿苒:“小娘子贵姓?”
  阿苒微微一笑:“免贵姓萧。”小谢和她说过,他失踪后,谢家内外肯定会跳出不少魑魅魍魉。即使谢夫人准备好替身,为避免露出破绽,也只有尽可能的闭门谢客。如果想要不惊动旁人,仅凭阿苒自己直接去见谢夫人,恐怕并不容易。
  谢夫人出自兰陵萧家,当初嫁给谢为安就是冲着谢氏宗妇的位置,陪嫁可谓十里红妆,这间金肆就是其中之一。而但凡能在京中做金银买卖的,背后没有点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的。阿苒进来后没有看到半个旁人,可静下来时,光听着隐藏在暗处的呼吸声就不下三个。毕竟是谢家金肆,若当真没个人暗中盯梢,光靠一个老爷子根本不顶事。
  那掌柜请她在店内稍后,过了大约一刻钟,从里面走出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阿苒,问:“娘子要的桂花蜜,我家主人倒是有,只是不知道您开价多少?”
  阿苒依着小谢教给她的话,答非所问道:“不用银钱,仅用谷帛。”
  由于前朝诸国战乱,五铢越铸越小,甚至还有剪凿边圈的,往往被戏称为鹅眼鸡目。如此言而无信,银钱反而不如谷帛实用,一度曾出现过“谷帛为市”的局面。自大晋朝开国以来,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国家日益昌盛。渐渐的谷帛便退出了流通市场,民间又重新开始使用银钱。司马氏为了稳定民心,统一废弃五铢,改铸铜板,以“文”为单位,每一枚仅重二铢四,价值却抵得上三枚五铢,就是后来的大钱。
  谷帛这种东西向来是乱世贵而盛世贱,谢澜曦让阿苒在金肆里以谷帛结算蜜酒,要是放在别的店里,早就被人大扫把轰出去了。可那管事听了后,却立即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一礼,低声道:“既然如此,请娘子随在下入内,价钱好商议。”
  阿苒跟着他走了进去,没想到这家店虽小,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四名容貌秀丽衣着光鲜的侍女立在门边,见到管事时整整齐齐的行了一礼,每一寸弧度几乎都一模一样。
  那管事见了她们,便止住脚步,对阿苒低声道:“在下先送到这里,这几位是夫人身边的人,特意护送娘子入府。”
  阿苒顺着他的目光往为首的一名侍女望去,只见她年纪约莫十八九岁,鸭蛋脸,身量高挑,容貌端庄,看衣着打扮最是出众,见了自己只是微微一笑,声音柔和道:“我叫碧梳,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婢。夫人暂时无法出府,只能请娘子过府一聚。”
  她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了阿苒一番,眉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回头对身边的侍女低低吩咐了两声,对方立即点了点头,朝阿苒行了一礼后离去。另两人转身推开房门,退到一边。碧梳对阿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候她先进。
  阿苒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信任着谢澜曦。她慢慢的走了进去,身后的侍女们也跟着鱼贯而入。碧梳落后一步,让身边的侍女上前替阿苒打了珍珠帘,阿苒道了声谢,心中越发觉得怪异。明明碧梳是个侍女,可看起来却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气度。她忽然有些忐忑,连身边的侍女都是这等水准,不知道谢夫人又是怎样的人?
  内室的装饰更加古朴文雅,好在阿苒昨夜刚刚见识过吴王的奢华,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过去了,总算没有丢人。碧梳将她的反应举止都看在了眼里,脸上不觉收敛了笑意。阿苒绕过六扇立地绣屏,里面并无人在,只有一个巨大且精致的黄梨花木浴桶,飘着些许花瓣的水面微波荡漾,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蒸汽。
  浴桶边上放着五只长方形浅口银盘,依次摆放着浴巾以及盛有香料、花露、澡豆的瓷罐。
  碧梳见阿苒有些困惑,语气委婉道:“现在情况特殊,为避免引人注意,只能斗胆请娘子换身打扮。奴婢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娘子多多见谅。”她先前还自称“我”,现在已经变成“奴婢”了。
  阿苒皱眉道:“可是时间紧迫……”她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轻轻叩门的声音,三下长,两下短,前轻后重。碧梳对她歉意一笑,身后一名侍女立即走过去将门打开。先前离去的那名侍女捧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见了阿苒,又行了一礼,这才将衣裳鞋袜分门别类叠放在空出的银盘上。
  碧梳微微一笑:“因奴婢不知娘子身量,时间仓促,只准备了两身衣裳。若是娘子觉得不合身,奴婢再想办法。奴婢们就守在门外,娘子如有吩咐,直接唤奴婢的名字便是。”身后的侍婢们见碧梳如此恭敬,越发乖顺。等碧梳告退后,又朝阿苒整齐划一的行了一礼,这才跟着她离开。
  阿苒心里却不自觉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谢夫人越发敬畏起来。她仔细检查了内室,还特意掀了掀床板,并没发现暗道。那些衣裳皆是上等的面料,连绣鞋的尺寸都分寸不差。最后一个盘子里还放了不少精致昂贵的钗环首饰,样式阿苒连见都不曾见过。
  阿苒想起小谢对她说过的话:“我母亲有四个贴身侍婢,分别叫桃钗、碧梳、云鬓和玉环。若你在青宵阁见到了她们中任何一个,就意味着我母亲肯定会见你。”
  当时她有些不安的问:“你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
  谢澜曦斟酌了一下,慢慢道:“我母亲出自兰陵萧氏,外祖母出自琅琊王氏,皆是闻名天下的百年世家。我母亲……是个十分文雅的人,比较讲究礼节教养,倒是不难相处……只不过她更喜欢听话的孩子。”
  谁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呢?谢澜曦却特地说给她听,难道说谢夫人其实是个很爱掌控的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是之前在伏岭镇置办的一身,几乎花光了她多年的积蓄,可就算是没破损前,和碧梳叫人拿来的衣裳一比都是云泥之别。阿苒想了想,既然对方特意安排她梳洗,想来对这方面十分讲究,自己还是入乡随俗为妙。
  ……
  碧梳此时的心里也不平静。女人的容貌划分为四等,最末等是无盐,其次是普通,再次是娇好,而最上等则是绝色。绝色又分为两种,一种是艳光逼人,美得有侵略性,足以让同性产生威胁感;一种是清丽脱俗,美得浑然天成,让人自惭形秽,只能顶礼膜拜。阿苒是介于两者之间,严格的说,她的容貌属于前一种,可又因为常年隐居深山眼神纯澈,加上年纪还小,脸尚未完全长开,便给人一种后者的错觉。
  碧梳跟在谢夫人身边多年,世家名门的贵女也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阿苒这样美貌的。她原本从来报信的人口里得知,来人是一个衣着狼狈落魄的小娘子,还以为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村女。可那阿苒手里握着的那把缀满宝石的长剑一看就不是凡品,随便两颗宝石就足够在京里盘下一个三进的院子。那少女见到珍珠帘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即使进到内室,见到里面夫人亲手布置的陈设,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赞叹的神色。能养出这种涵养气度的,天底下还真没有几家。她原本没把阿苒当回事,可现在却不得不要重新考虑了。
  62 进京(下)
  不一会,门开了。碧梳调整好脸上的笑容,抬眼望去,整个人却呆住了。眼前的少女仿佛雨后清新的嫩竹,银红滚边对襟直领衬着雪白的脖子,长长的头发没有梳起,如流瀑一般垂落到后腰、雪白的上衫下是多重细褶裥的丹碧纱纹双裙,腰间束以帛带,走动时华带飞髾,裙摆如水波流动。这明明不是多华丽贵重的衣饰,可穿在阿苒身上,人家只这么蹙着眉站在那里,就别有一番**婉转,看得人目不转睛。
  碧梳愣了好一会,惊艳之后则是一片气闷,脸上却没露出分毫,上前行了一礼,柔声问道:“娘子需要奴婢帮您梳头么?”
  阿苒点了点头,她仅仅只是粗通礼仪,并不了解谢夫人的喜好,丑媳妇要见公婆,心里总希望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如果谢夫人和阿树那样在某些方面格外挑剔,最好还是由了解她的人来帮她梳头。
  碧梳手里握着她的长发,只觉得光泽顺滑,细看少女的脸庞,几乎一点瑕疵都不见,心知自己决计比不过,只笑道:“娘子生得真好,官话也说得好,”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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