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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两人紧跟在叶楚楚的身后。
叶楚楚是住在二楼的，她下楼的时候，扶着楼梯边缘慢慢的往下走，一步一步很小心。
而跟在她身后的人，一个走在她旁边，一个紧跟身后，像是怕她随时一个不小心会掉下来，好及时伸手扶住她。
叶楚楚似乎也能察觉到身边两个人的紧张，下了楼梯后，叶楚楚才转头来，略带歉意的笑了声，道：“真是抱歉，我自己小性子，要非要你们一起跟着……其实，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的，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
她尽管说不会有事，但两人还是不敢放松。
嘴上客套的应了两声后，就见叶楚楚继续往前走，这两人继续在后边紧跟着。
第八百九十一章 还活着，就好
第八百九十一章 还活着，就好
这时，姜明远，筱晓还有季泊言三人，此刻已经抵达了别墅。
打开别墅的大门后，他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叶楚楚此刻走在大厅内，大厅很宽广，叶楚楚终于有种感觉，她不是被困在狭窄的屋子里，而是遨游天空，自由自在。
她睁着眼睛，黑暗里，微弱而朦胧的亮光，令她眯起眼睛来，光线似乎会浓烈些许。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摩挲着，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叶楚楚心想着，待会等筱晓进来看到她，会不会有一丝的惊喜呢？
正当叶楚楚这么想着时，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猛地倒吸冷气的声响。
离这儿不远，她耳力如今变得极其敏锐，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她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之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飞快逼近。
还没等叶楚楚做出任何反应，她就被一个人给紧紧抱住了。
“楚楚！真的是你……我的小东西……你还活着……”
“你……你是……姜明远么……”叶楚楚不习惯被人这么紧紧锢住身躯，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可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感觉莫名的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溢满胸腔，令叶楚楚不再挣扎。
筱晓和季泊言并没有告诉姜明远，她就在这。
本来，筱晓还准备，再折腾她一会，让他尝尝等待的滋味。
谁知道，楚楚居然会下楼来，还会独自坐在大厅内。
姜明远刚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她安静的身影，就像是一道曼妙的风景，熟悉而迷人，一瞬间将他的视线捕获。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消音了，只余她的存在。
他飞奔上前，来到她面前，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抱住。
他用力很大，几乎要把她的身躯给揉入骨髓里一般。
似乎感觉到她有些疼了，手松了松，这时候，就听到她在问。
筱晓和季泊言都来不及解释，姜明远却在听到她这一声略带迷惑的声音后，表情一怔。
姜明远抬起头来，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一双眼睛，没有焦点，空洞洞没有神光，仿佛看不到自己在眼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猛然间一震，他抬起手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她没有反应。
“楚楚……你的眼睛……”
这时，筱晓和季泊言也跟了上来。
“楚楚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因为跌落山崖的时候，虽然是被树枝给缓解了冲击，但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袋，神经压迫得太厉害，甚至影响到了眼部，才会导致失明。而且……还因此失忆了……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不光是你，连我，楚楚连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救她的人和她说的。”筱晓本来是不打算和姜明远解释的，她还想故意让姜明远自己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筱晓看着他那张悲痛沉重的脸孔时，再看着他如今一阵子不见全然变了模样，心想他受的苦也不轻，就不在这种时候添乱了，就肩负起解释的责任来。
在听过筱晓解释以后，姜明远明白了。
她忘记了自己。
她也看不到自己了。
她看不到他充满抱歉和痛苦的脸容，就算能看见，她也不记得……从前那些事了。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还有那些……相处间的幸福美好。
都没了，一切都没的很彻底。
和他那次不同，他只是忘记了她一个。
但很快，姜明远就想了起来。
可眼前的人正皱着眉，唇角微微抿着，表情里有些许为难之色。
她无法解释，因为她的消息，都只能靠从别人那里接收。
是真是假，她愿意相信，就是真的，不愿意相信，那就是假的了。
对叶楚楚来讲，一切都太陌生了。
只是，那种熟悉感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还有一丝丝，心痛。
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小声的说了句：“我有点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上去了？”
筱晓似乎察觉出什么来，她往上走前一步，走到叶楚楚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楚楚，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叶楚楚半晌迟疑后，点点头。
姜明远就站在她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叶楚楚尽管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有一簇热烈而浓郁的目光，正黏在她的身上。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不喜欢的感觉，可……可那种心痛的感觉，越加的强烈。
她想要逃走。
她不想面对。
“筱晓……我……我想上去了。”
“泊言，我先陪楚楚上楼去，待会再下来。”
季泊言看出气氛里的不对劲，他接道：“行。去吧你。”
筱晓带着叶楚楚上楼去。
而姜明远见叶楚楚要走，立马往前跨出一步，刚跨出来，就被季泊言伸出手给拽住了手臂，阻止了他想要跟随的脚步。
姜明远见自己被拦住了，猛地扭头，眼神阴沉沉的：“松手。”
叶楚楚听到了，她肩膀瑟缩了一下。
这个声音有些可怕……可是，她心脏跳得好快，感觉上……不像是害怕，而像是……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什么，让她大脑思绪凌乱。
她想要躲避。
筱晓见她身躯颤动了一下，以为她是被姜明远一声给吓到了。
筱晓转过身来，看了眼季泊言，在提示季泊言。
季泊言还是拦着姜明远，却压低了声线和音量：“我和筱晓才刚刚把她接回来，她目前身体还有些虚弱，在提及你的事情上，她的情绪还不太稳定，你不要吓到她了……”
姜明远一听季泊言说，在提到他的事情时，楚楚的反应不太稳定，他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想要冲破桎梏的手此刻却颓靡的松懈了下来。
一时间，姜明远没有再继续跟上去。
他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抬起头来，只看到叶楚楚经过转角口时，那略显苍白柔弱的侧容上划过。
她的身影消失了。
但，姜明远此刻好歹有些东西是安下心来了。
她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姜明远目光痴痴，幸好。
第八百九十二章 知足
第八百九十二章 知足
筱晓带着叶楚楚回到房间后，筱晓坐在床边，而叶楚楚也坐在那，沉默的坐着，一言不发。
“楚楚……你……不想见他吗？”筱晓犹豫着问道。
叶楚楚听着筱晓说的话，心里却有些说不出……该怎么说呢？
她之前没见他前，心里面就有些抗拒的心理。
对这个人，她每次想起，都会头痛欲裂。
越想越难受，刚才听到他的声音……叶楚楚难以形容内心那种感受。
她有些胆怯，她忘记了他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会生气吗？
他是真的像筱晓说的那样，深爱自己吗？
对她来说，在没有恢复记忆前，一切似真似假，令她难以辨别。
她心里会有些恐慌……万一，都是假的呢？
但，叶楚楚还是相信筱晓说的话的。
她能感觉出来，谁是对她真心的，谁是对她假意的……只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感到想要退缩……
叶楚楚说不清这种感受，她此刻脑袋低垂着，情绪也很低闷。
也许，就是因为失去记忆了，她才会变成这样吧？
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对于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心里隐隐想要靠近，又隐隐想要抗拒……这种矛盾而为难的感受，让她会想要后退。
筱晓见她一直不吭声，似乎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筱晓不想逼她。
“楚楚，你要不自己一个人仔细再想想，如果你想通了，愿意选择见她的话，就和我说一声，我就把他带上来见你，好不好？”
叶楚楚犹豫了一会，回道：“好。”
声音很轻，筱晓听在耳中，见她一脸不确定的样子，心想，楚楚怕是因为记忆全失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的。
筱晓也理解，因此，不会为了要成全姜明远的思念而硬要楚楚委屈自己去见她。
筱晓从房间内走出来，留叶楚楚一人在里头。
筱晓站在门口，也许，楚楚随时都会想要见他的。
楼底下，姜明远就坐在沙发上。
季泊言好好劝说过他后，姜明远将心头那几乎就要喷涌的思念之情给压在心底。
他听了季泊言说的，心里就在想，她尽管失去记忆，但那件事……她隐约也有印象吧？
楚楚心里面……约莫还是埋怨着自己的。
姜明远一时情绪低落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季泊言就把姜明远的言行举止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在失去叶楚楚的这段时间里，恐怕，是承受了许多痛苦啊……
整张脸都凹陷下去，此刻，兴许是因为叶楚楚略微不自在的抵触和抗拒，面上的表情也令人看了酸楚不已。
季泊言和曾经见过他这种狼狈难堪的模样？
季泊言这会儿也没出声。
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耐心等了一会，紧攥着手的姜明远，此时慢慢扭过脖子，视线落在季泊言身上：“你们在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没办法见她，怕见她会吓到她，忍耐住内心饱满的情绪，小心的藏好，仍会忍不住泄露一丝。
季泊言听在耳中，目光在姜明远伤感而又染满疼痛的脸上看了一会，眉间带着一分犹豫。
季泊言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今，叶楚楚终于和姜明远见到面了。
按理说，也该把叶楚楚还给他了。
可刚才叶楚楚的态度……季泊言心里其实有点担心。
万一，叶楚楚无法恢复记忆呢？她这情况，可和上次意外事故姜明远丧失记忆不同，他只是局部，后来又重新爱上，情况还算好，但是……因为王妈的事情，叶楚楚就算没失去记忆，也恐怕会有些难以面对姜明远。
季泊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会，才斟酌着言辞，回复道：“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筱晓尝试着和她提及过你，但看起来，每次提到你的时候……她的情况都太好。”说到这，季泊言又语锋一转，试着用轻快的口吻安慰他，“不过，最近好转多了……我想，她最终一定会接受你的……”
会接受他吗？
姜明远想着，低头惨淡的笑了一声。
他心里很清楚，季泊言这么说，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楚楚会这样，是因为他之前犯了一件大错。
姜明远对这样的惩罚，心甘情愿，他甚至心里还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见到了她，紧紧的抱住她，感受到了她的温度，而不是假设里，万一会发生的惨剧。
就这样……他也是知足了。
他冲季泊言轻轻一笑后，嘴角微微抿着，眼神里有些难以分辨的复杂痕迹。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楚楚彻底忘了我，不想我靠近，我也不会再离远她……我会在看得到她的地方，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愿意接受我。”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也变了，变得无比的坚定起来。
对他来讲，能够见到活着的叶楚楚，就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恩赐。
这份恩赐，姜明远珍惜万分，他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打击就退缩放弃呢？
这是绝无可能的。
思及此，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继续说道：“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吧。”
姜明远忽然这么提出来，而季泊言听后，心里暗道，他尽管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面还是很难受，很煎熬吧？
谁会希望，曾经那样无比熟悉的爱人，再次见面时，不认识自己就算了，还露出那种抵触抗拒的表情来？
季泊言换位思考了一下，心里滋生出一股难言滋味。
算了，就当是之前姜明远欺骗叶楚楚的报应吧。
他想，姜明远自己心里面也是很清楚的吧。
思及此，季泊言道：“那好，我上楼去，如果有消息，会下楼和你说。”
姜明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