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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苍髯 第三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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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朕是说过此话。〃元凰猛然醒悟的样子:〃那他明日上殿么?〃

  〃按理说,总是该来的。〃管事太监回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奴才这就差人去天锡王府关照一声。〃

  〃啊〃元凰听到这个提议,愣了片刻,将那一声慨叹的尾音拖得很长,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影子,身体摇晃了几下,困惑的皱起眉头,顾自辩解道:〃不用了,只是朕十数日未见三皇叔,颇为想念。〃

  〃这〃,管事太监见机行事:〃时候尚早,皇上要不要往王府一趟?〃

  元凰摆了摆手,又说了句〃不用了〃,却似乎有些不情不愿:〃那明日早朝,他会来吧?〃

  管事太监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只得似是而非地答道:〃倒没听说王爷有什么要告假的事儿。〃

  元凰轻轻点头,神色却是刻板机械的,好像并没有听懂管事太监的话。片刻之后他转头沉默地盯着管事太监,眼神冷淡而且无甚生气,直看得另一个人膝盖发软,才自言自语了一句:〃他来不来都好。〃

  

  翌日清晨,北辰胤梳洗之后,简单用过点心,按照习惯吩咐备轿。点松涛因为同北辰胤一道前往中原,今日也要随行面圣。他准备完毕正要去见北辰胤,却被侍卫统领弄潮生在身后急急叫住,低声吩咐道:〃此次入宫,你要多加小心。这几日流言四起,各处暗桩都没有消息报来,我总怕皇上要对王爷不利。王爷不疑有他,我却不能放心若是有事发生,烟火为讯,我在府里接应。〃

  〃你放心,我一定多加提防。〃点松涛想了片刻,又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说,万一,万一,皇上当真要对付王爷,我们做下人的可怎么办?〃

  弄潮生毫不犹豫:〃自然是拼死保护王爷周全。〃

  点松涛点点头,觉得有理,却在弄潮生转身背对他的瞬间,抬起右手胳膊锁住另一个人的咽喉,拔出随身短刃干脆利落地刺入了他的心脏,又紧接着转了一圈,才缓缓抽出,避免血花飞溅。弄潮生脸上惊讶的神情还来不及退去便已没了呼吸,汩汩而出的鲜血湿了半边身子。点松涛将他的尸身拖到橱后小心藏好,惋惜地叹了口气:〃黄泉路上,可别怪做兄弟的不讲情面。我刚才给你投靠陛下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识抬举。〃他说完细细检查衣物布靴,确定没有血迹之后,才整顿神色,赶去王府门口:〃王爷恕罪。方才弄潮生叫住我吩咐了几句,来得迟了。〃

  北辰胤不在意地点点头,没有出言责怪,即刻命人起轿入宫,不愿再有片刻耽误。他当然并不知道,今日在太和殿中等待他的除了北嵎诸臣连同爱子元凰,还多了从皇陵新启的先皇梓宫。就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一样,他那总是微笑着的儒雅兄长,在长久温和的隐忍之后,终于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予他致命的打击。

  那日里元凰天光未明之时便去了书房,独坐片刻之后,等来了玉阶飞的到访。也许是天色昏暗,也许是前夜未能好好休息,玉阶飞的脸色比之上次相见又晦暗些许,浅蓝的眸子玻璃一样透明,衬显出眼睑下幽幽不散的青影。元凰让他坐下,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窗户外头一点点放亮,屋子里的灰色空气却浆糊似的凝固成团,不留下任何阳光可以穿透的空隙,好像黑夜永远都不会过去。书房变成为一间禁锢的死室,只有雕龙的长形窗户不断泛白,终于在房中胶着空气开始松散脆裂的时候,元凰望着外头,率先开了口:〃太傅那里,都安排妥当了么?〃

  〃都在掌握。〃玉阶飞简单答道。

  元凰说了句〃好〃,又沉默下来,拿起案上毛笔饱蘸了朱墨,捏在手里随意把玩。浓稠的朱砂凝在笔尖,随着元凰手指的晃动滴洒下来,溅出或扁圆或断续的红点,直弄得整个桌面都狼藉不堪。元凰玩了一会儿,估摸笔上的吸墨即将干涸,便又伸去砚里满满蘸上,缓声说道:〃兴废成败,便在此一朝。〃

  〃臣明白。见过陛下之后,臣就往他出城必经之路等候。〃

  元凰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吐出一口气,在椅上坐直了身体:〃啊,一直忘了告诉老师,朕已派他人在出城道上拦截,老师只需带人前往竹水琉驻守之君竹岭,将他逼出城去便可朕知道老师武学造诣非比寻常,但老师近来身体欠安,还是不要同三王爷硬对的好。〃

  玉阶飞本无意同北辰胤为敌,然而皇城之中,除他之外再无人能同北辰胤一较高下,他若不尽全力,只怕不能说服文武百官元凰要杀北辰胤的决心。他此时突然听说元凰另有帮手,虽然感激这番体谅之心,却也不禁疑惑元凰目的所在:〃皇上要找何人援手?〃

  〃老师也当认识的。〃元凰淡淡道:〃便是数年前朕出城试炼之时,机缘巧合下,结交的三教罪人。〃

  玉阶飞乍听到这个名字,惊得站立起来,翠色衣带缠勾住椅背扶手,险险扯断,发出轻微的嗤裂声音。三教罪人这一称号已在北嵎流传多年,大家不曾听说过他的真名,只知是个不齿释道儒三教,决心自创学派启明济世的隐世怪人。传闻中他武功绝顶,个性乖张,做事单凭心意,不问是非正邪,北嵎朝廷早年间曾多次设法寻访,每每无果而终。元凰同江修离城之时,曾不慎闯入他的清修之地,却在言语机辨间得他大加赞赏,硬是要收元凰为徒,传授武功教义。元凰初时不肯遵从他的意思,后来还是渡江修在一旁劝他切莫错失良机,元凰才勉强认了三教罪人为师。好在拜师之后,三教罪人一心只想衣钵有托,不在皇城生事,元凰也便断断续续地将他的武功学了个七七八八,招式义理全都通透,所欠的只是日积月累的内功修炼。元凰师从三教罪人一事,玉阶飞同北辰胤当初知晓时候还都颇为赞成,只是叮嘱元凰其人善恶难辨,不可太过亲近。如今元凰请了他前来助拳,本也该在情理之中,但玉阶飞深知三教罪人的为人,明白事情绝非那样简单。他看着元凰,眼中一闪而过不可置信的神情:〃皇上要他对付三王爷?〃

  元凰低下头去,避开玉阶飞的目光,只盯着手里的兔毛紫毫,将毫端在砚里滚了又滚。他说话贯来温雅悦耳,语调波澜不惊,此时出口却是字字狠心,句句绝情:〃老师情愿以身涉险同他交手,这番安排后的心思,虽未说破,朕也瞧得明白老师为龙脉元气大损,纵然身负绝学,而今也已不是三皇叔的对手。你去城外截他,外人看来是生死相搏,其实却是有意要放他走脱。如此一来,不但群臣疑虑尽除,再无立场反对迁都,更可让三皇叔的势力暂时化明为暗,从旁监视方便动作。朕知道老师一心一意为了朕好,可是朕心中所求,却与老师不同。〃他说完这句话,抬起眼睛淡淡地扫过玉阶飞:〃。。。。。。朕是真的。。。。。。想要他死。〃

  玉阶飞看向眼前端坐着的青年,明明是元凰的样貌元凰的声音,就连拿笔润墨的动作都同元凰一模一样,神态言语却全不像是他教导陪伴十数年的孩子。他早就料到,元凰性情机敏,思虑缜密,迟早能够看出他安排的关键所在,也并没有想要刻意欺瞒哄骗。他一直以为用巧计放走北辰胤是他同元凰心照不宣的一致想法,只是台面之上不便点破,却丝毫没有察觉元凰不知何时,竟真生出浓厚的杀意。

  元凰见玉阶飞没有回答,好像孩子做错事似的尴尬笑笑,继续解释道:〃朕本不想欺瞒太傅。。。。。。但若非如此,又有谁能帮朕定下这天衣无缝的绝杀之计。〃

  玉阶飞垂下眼睛,发觉房中渐生熹微晨光,离上朝的时间已经很近:〃鸩杀先皇,拥兵自立,不似三王爷所为之事。〃

  元凰缓慢地摇头:〃朕不是为了这些。〃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翻拨着左手边层层迭迭的文书:〃即便真是三皇叔下毒害了父皇,也是为了朕的太子之位。谁要害朕,谁在护朕,朕还能分得清。朕也相信他未尝有过谋逆之心,否则先皇驾崩之际,朕尚在冲龄,他又有兵权在握,正可因利乘便,何需等到今日。朕恨他的地方,只因他不肯信朕。〃他说完从左手最下抽出北辰胤当日的捷报,铺上遍布朱砂的案头,也不点灯火,凑近纸面勉强读着:〃太傅你看,'四族议事已毕,诸乱皆平,只候大局安稳,旦夕可回。'这大局二字,说得可不是皇城朝中么?他驻军在外不为谋反,却为自保,他是怕朕听信流言要对他不利,才迟迟不肯回朝。送了这封捷报过来,言下之意要朕洗清他黄袍加身的嫌疑,保他归朝平安。朕将举国兵马身家性命都交在他的手里,他却连这一丁点的信任,都不肯施舍给朕!〃他先前语调一直平缓沉稳,说到这里渐渐失了控制,声音越压越低,脸上的神情却越显狠厉,一把抓起紫毫笔端按在捷报之上用力碾磨,注视着朱红的墨迹迅速浸润纸背,游离蔓延开去,硬生生用笔管将信笺划的支离破碎。

  玉阶飞不知元凰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想法,本想说'大局'二字显是针对边关局势而言,并非隐射朝中景况,见到元凰几近决绝崩坏的眼神,知道此刻替北辰胤辩解无济于事:〃三王爷若当真疑心皇上,又怎会任由我等动作而毫无觉察。〃

  〃那不过是因为朕唤了他一声父亲!〃元凰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笔尖捏在手里,弄得掌心一片滑腻血红:〃朕对他说过千百句话,为他做过千百样事,他唯一肯摆在心上的,独独只有父亲二字。朕对他的心意若有十分,他还给朕的尚不及半分。他帮朕护朕,都只为了。。。。。。这种好,朕要来作什么?〃他话到半途出不了口,愤恨地几乎咬破嘴唇:〃朕夜间入眠之时,想的是他白日提及的几桩要事未及详查,怕他失望责怪;清晨醒来以后,想的是早朝时候见他,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如此寒暑朝暮,周而复始,朕都不明白这般汲汲营营,究竟是为了谁!〃他用力攥着笔尖,浑然未觉墨汁已经顺着他的手掌纹络,伛偻攀爬进他的袖口:〃他在一日,我便心绪难宁。若不杀他,哪里又有我的江山,哪里去成就我的千秋万世?〃

  他话音方落,手中的紫毫应声而断,断笔尖头刺入他的手掌,所幸并不太深,丝丝缕缕浅色的鲜血蜿蜒渗出,使得掌心中朱墨的颜色更加暗然。元凰被刺痛惊醒,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时书房紧闭的木门被砰然震开,一名花白头发不修边幅的男子推门而入,打断了正要开口的玉阶飞:〃乖徒儿,我来帮你了。〃

  元凰对男子的无礼习以为常,收拾起方才的失态,神色重又变得冰冷:〃朕有要事同三教罪人商议。〃他顿了顿,突然问玉阶飞道:〃老师这次帮不帮朕?〃

  玉阶飞默然看着他,深深一礼,白皙的脸上并没有太大波动:〃既是北嵎之臣,自当为皇上而谋。〃说完这句话,他轻叹一声,挥袖而出。三教罪人等他离开后不请自坐,对着元凰嘻嘻笑道:〃乖徒儿,实话跟你说,我最近碰见一个比你更适合做我徒弟的人。我决定收他为徒啦,以后不能再教你。〃

  元凰暗想他果然凡事全凭一时兴起,全无道理可讲,心知留他不住,嘴上彬彬有礼:〃徒儿明白,师父只管去就是。不过这次答应徒儿的事。。。。。。〃

  〃哈,我既然答应了,一定帮你到底。〃三教罪人拍着胸脯保证:〃早听说北嵎第一人的大名,我早想会会。废话少说,我这就上路等他!〃

  他说话间身随心动,转瞬已到门口,却被元凰匆忙叫住:〃徒儿还有要紧话说我三皇叔早年遇刺,受过重伤。〃他说着垂下眼睛,将手举到心脏的位置用力按下,指甲刺进衣衫直抵血肉,好像要把自己剖胸开膛:〃胸口左侧半寸,伤深入骨。自那以后,三皇叔的左手总是不能太过用力。〃

  三教罪人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大笑着伸手拍拍元凰的肩膀:〃好徒儿,师父记下了。〃说罢晃晃脑袋,纵身而去之时犹在喃喃自语:〃真是做皇帝的。。。。。。〃

  元凰眼见他走远,深吸一口气,手掌覆盖下的心脏猝然剧烈疼痛起来,好像当初那一刀是扎在他的身上。不停歇的疼痛将他原本平静的表情扭曲成狰狞,他关起门来,踉跄退回案旁,扶着桌脚慢慢蜷缩在书房一隅。冷汗浸湿了鬓角,自上而下爬满背脊,他全力挣扎抗拒,却无法出声呼救,只能徒劳地发出小动物一般低哑微弱的哽咽呜咽,湮没进不远处金銮殿前,宣召众臣进殿早朝的宏亮钟鼓声中。

  

  
 
 
十 困斗

  

  那日大殿之上,他如何质问北辰胤,北辰胤如何申辩,左右大臣又如何群起攻之,元凰已经记不得了与其说是记不得,无如说是他根本不曾觉得身在其中。他本以为自己多少该有些激动害怕,结果却是镇定出奇,只好比做了回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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