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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鸦杀(出书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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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再也承受不住咒杀的力道,在地上一滚,现出妖相,三十二只血红的妖手凌乱地挥舞着,吓得结界内那些士兵们狂呼乱叫,四处逃窜。
  妖力的急速流逝,外加咒杀的威力,令他急需补充鲜活的血肉。他猛然回身,双眼血红,像是要掉出眼眶一般,死死瞪着结界中躲成一团的士兵们。
  妖手一挥,不知抓了多少人,送去嘴边狠狠咀嚼,忽又哈哈大笑起来:“帝姬!你等着!迟早我要出来将你嚼个粉碎!”
  覃川目不转睛看着他血红的脸,低声道:“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先被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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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天边开始泛出淡蓝的晨光。国师已经死过去活过来记不清多少次,遍体满是伤痕与鲜血,周围布满断肢残尸,都是死在他手下的天原士兵。
  凉风吹过,虽有结界围困,覃川还是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身后伸出一双手,代替她的手按摩头顶穴位。她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低声道:“玄珠如何了?”
  傅九云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在额头上吻了一下:“早醒了,难得没哭也没闹,就是不说话。”
  说完又想起什么,道:“眉山说咒杀已经基本完成,只差最后一步,问你何时要夺他性命。”
  覃川冷冷望着晕死过去的国师,这个野心勃勃的妖,灭了大燕的元凶,终于是死在她手上了。
  “……天亮了,等他醒来,看一眼太阳吧。”她面上浮出一丝极淡的笑容,是心满意足后的解脱与疲倦。
  “帝姬,你比我有良心。我不想让他看到今天的太阳。”结界中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声,实在太出乎意料,连傅九云都愣了一瞬。
  要知道清莹石的结界可以吸取体力,被困上一夜,就是一头老虎也只有瘫着喘气的份了,居然还有人能说话,简直可用奇迹来形容。
  结界中人影忽动,闪电一般窜到国师身边,长刀高举,明明是冷冽凌厉的寒光,偏偏被那人用得如此优雅温柔。一刀削下,国师那颗脑袋滚了很远。那人甩去血珠,抬手撑在结界上,笑吟吟地隔着银光与两人对视,正是二皇子亭渊。
  “你还能动?”覃川惊愕得猛然站起。
  亭渊没有回答,只是眨眨眼睛:“我要谢谢你们,替我除去心头大患,让我省力不少。”
  长刀在结界上划过,堪比金刚石的结界就这么静悄悄碎裂开。他跨出大坑,回头看了一眼,带出来的人马死了大半,没死的也被结界吸走半条命,活下来也是废人了。
  他转身对上覃川发白的脸,笑得温和:“那么,我走了。脑袋可以让我带走吧?”
  他手里提着国师的脑袋,南蛮二十四洞的妖就算被砍了脑袋也不会死,他的嘴唇仍在翕动,似乎随时可以醒来说话。
  覃川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他大踏步走了老远,突然叫道:“为什么……结界对你无用?!”
  亭渊抬头认真地想了想,露出个很爽朗的笑,带着一丝腼腆:“或许因为我最讨厌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吧。保重了,再见。”
  她本能地想要追,傅九云却用力攥住她的袖子。
  “别追!”他低声说,“这个皇子很古怪……”
  二皇子身体周围三尺内全无声音与鬼魅,所到之处鬼神避让,仙力妖力在他身上发挥不了作用。
  傅九云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国师没了脑袋的身体,他曾想打破天原的预言,将真正的天命之子压在下面永世不得出头?
  真是差一点点便要成功了,国师倒比他想象得了不起。
  “不要和那个人再有牵连了,你动不了他。”傅九云摸了摸覃川的脸颊,忽然一笑,“乖乖的,你就听我一次话吧。”
  覃川木然点了点头,走到国师身边用符纸引出魂魄,牛皮乾坤袋里的魂灯仿佛感应到这股妖力强大的魂魄,竟微微颤抖起来。
  魂灯上两颗灵魂之焰比先时要明亮许多,左相与太子的魂魄已被点燃,将国师的魂魄引燃第三只灯芯,那火焰霎时跳了三寸多高,其色如晴天时最澄澈的那一方天空。
  傅九云骤然退了一步,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竹林里忽传来眉山君大喊大叫的声音:“是谁?!谁扰乱我的咒杀仪式?!我还没完成最后一步人怎么就死了!”他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
  傅九云一把扳住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话,眉山君脸色大变,急忙扶住他,回头看一眼覃川,她正蹲在地上盯着魂灯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神器只差最后一条魂魄便要发挥效用,受到其神力感染,刚刚晴了半分的天空又变得阴暗,噼噼啪啪下起了倾盆大雨。山间阴魂呼号,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雨伞丢在一旁,覃川很快就全身湿透。
  她想起很多很多事,昔日大燕尚未灭亡,她过得多么幸福快乐,只是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点燃魂灯吧!勾取十方八荒所有妖魔之魂,黄泉碧落的厉鬼们亦会为那令人战栗的神力而现身,从此天下再无妖魔。
  这是她活到如今的唯一目的,再也想不出第二条路可以走。
  那苍蓝的火焰仿佛在引诱她藏在深处的魂魄,仿佛有无数双小手温柔地抚摸上来,呼唤她:你来,呵呵,你来吧!
  她的身体不禁为之战栗,禁不住诱惑,高高举起魂灯,对准心口便要用力戳下。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覃川茫然抬头,对上傅九云略显苍白的脸,他的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没有问她方才想要做什么,只是低声道:“身上都湿了,回屋再说。”
  覃川茫然看着他,喃喃:“九云……”
  傅九云缓缓闭上眼,他从未如此苍白疲惫,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整个人像是要变成透明的。
  他说:“乖,我们回家。”
  覃川朦朦胧胧地翘了翘嘴角,仿佛想为自己的最终胜利欣喜一番。可她的眼泪却先掉下来了,猛然捂住脸,蹲下去,将冰冷的魂灯紧紧抱在怀里。
  “我赢了……我赢了……”只有不断重复这句话。
  在天有灵的血亲,饱受蹂躏的大燕子民,她终于可以将胸膛挺起,没有愧色,没有苦楚,微笑着去见他们。
  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
  “你赢了,你很勇敢,是最出色的公主。”
  覃川抬起泪眼,朝他微笑:“我没力气了,九云抱我回家好不好?”
  “好。”一个温柔的微笑。
  他抱起她,双手仿佛在剧烈的颤抖,走得很慢很慢,很是吃力。
  她没有发觉,她以为发抖的人是自己。和以前一样,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潮湿的胸前。这里是她的家,怎样任性都没关系,怎样撒娇都有人宠爱,她的家。
  多年积累的心事一朝了结,覃川忽然累得再也不想睁开眼,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拆了湿漉漉的头发用干布搓揉。
  有人在激烈地说些什么,有人在急切地询问,有人在低声解释。
  可她什么都听不清了,用小指勾住傅九云的手指,依恋地咕哝:“九云,你别走……”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她沉沉坠入梦乡。
  多年不曾入梦的家人们来看她了,首当其冲的是二哥,他叽叽咕咕说了许多话,乱糟糟叫人听不清,脸上笑嘻嘻地,最后给她一个熊抱。
  阿满还和以前一样,含泪带笑给她行礼。
  父皇母后围着她,掌心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其他皇兄们抱着胳膊站两旁,笑得亲切温和。
  那些笑容真是久违了。
  “黄泉……冷不冷?”她低声问。
  二哥摇头。
  “死了以后,是什么感觉?”
  “和活着一样,闭上眼又活过来了。”
  覃川觉着自己从未这么幸福过,低声道:“那就好……我、我可能会很迟很迟才能与你们团聚……不等我也没关系。”
  “燕燕……”二哥抱住她,“这样就够了。别再继续,不要叫自己后悔……”
  他的声音忽然再也听不见,覃川猛然一惊,睁开眼才发觉天快要暗下去,丝丝缕缕的夕阳余晖透过帐子在被褥上漏下一道金边。

  心爱的人

  傅九云和衣睡在她身边,一根手指还被她的小指勾住。他的面色苍白得好似透明,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平缓细微。
  覃川抚上他的脸颊,触手不再温热,反倒带着些许凉意。
  她突然感到心惊,急忙唤他:“九云?你睡着吗?”
  他浓密的长睫毛颤一下,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开了,眸光流转,最后定在她脸上。他笑了笑,翻身凑过来环住她肩膀。
  “醒了?饿不饿?”
  “……你病了?”覃川拨开他面颊上的长发,想用掌心的热度温暖他微凉的肌肤。
  傅九云点点头:“好像受了些风寒,呵呵,我已经很多年没生病,这下真有些丢人。”
  她拉高被子,将他盖得结结实实。他这样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她于是也不想再说什么,一遍一遍替他把落下的长发拨到耳后。她掌心的热度怎样也暖不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冷,这样握在手里,仿佛握着一块冰凉的玉石。
  “还是去叫个大夫吧?”
  覃川翻身要下床,却被他无力地按住肩膀:“别走,我只想看着你。”
  她睡回去,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他悠长的吐息喷在锁骨上,暖丝丝的痒意,然后他的唇轻轻贴在那块肌肤上,声音很低:“川儿,有机会……再跳一次东风桃花吧?只给我一个人看。”
  覃川笑了:“没有乐伶们奏乐,怎么跳?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忘啦。”
  他沉沉笑了两声:“是么?那也罢了……”
  她抱着他,看着夕阳渐渐沉下去了,银盘般的月攀上枝头。魂灯被收进乾坤袋,天气的异象顷刻间便消失。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这样美的夜色,她从小到大看了无数回,却从没哪次像现在这样觉得移不开目光,甚至依依不舍。
  “九云,魂灯的三只灯芯都被点燃了。最后那只要在十二时辰内点燃,不然……前功尽弃。天亮之前,我要走了。”
  他抬头看着她,面上浮出一丝笑,柔声道:“那好,今晚我做一顿烤全羊吧。别饿着肚子去。”
  她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颤抖,牵扯着整个身体都在疼痛。
  先生活着的时候,曾给覃川说过一个故事。有个人生来最怕鬼,整日躲在家中足不出户,请了武功好手替自己看门,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岂知被鬼听说了这个弱点,便伺机前来吓唬他,这人做了那么多准备,小心翼翼,最终却还是被鬼吓死。
  先生说,你心中越怕什么,就越不要回避,孽债皆由心生,一切顺其自然方是正道。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能搞懂先生的意思,现在一切尘埃落定,结局渐渐明朗,她才知道自己心底最怕的东西是什么。
  是离别。
  她一直刻意回避,逼着自己冷了心肠面对所有人,愈刻意,结果愈是背道而驰。有意的冷落无情只能说明心灵上的软弱,最终放下一切爱上了,转眼又要离别,真心笑着的日子那么少。
  这是咎由自取。
  **
  眉山君已经回去了,兴许是被傅九云赶回去的,覃川记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他在嚷嚷。不知左紫辰和玄珠听到了什么,吃烤全羊的时候,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之极,连玄珠也少见地没有往左紫辰那里不停张望。
  大家一起闷头吃羊肉,就着庄子里时不时飘来的“哪个混账偷了我家的羊”这样的叫嚷声,一顿吃了半头羊。
  傅九云在生病,吃完饭便进屋休息了。
  覃川蹲在水缸旁刷碗,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随口笑道:“没想到你真的偷了一只羊,庄子里骂了好久。”
  那人停在她身后,隔了半天,才低声道:“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逼自己。”
  覃川手里的碗差点砸地上,跳着起身,愕然张大嘴瞪着面前的人,结结巴巴:“呃……你、你是和我说话?”
  玄珠会主动来找她说话,不亚于天下红雨。从记事开始,印象里玄珠对她永远只有两个表情:仇恨和冷笑。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神色里甚至带了一丝悲戚的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玄珠皱了皱眉头,淡道:“那个窝囊仙人……都告诉我们了。你已经为大燕做了那么多事,也不用再继续下去。你要知道,没人会领你的情,世人大都自私冷酷,只想着自己的好处。”
  她会突然与自己讲这些话,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覃川老半天才合上嘴:“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
  玄珠冷笑起来——果然还是冷笑适合她——她眼神有些复杂,曾经的鄙夷厌恶一点不少,可如今又多了一丝怜悯和温柔,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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