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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乾隆由着叉烧五的祸事,想起了自己几个早逝的妃子,正打算一个一个宫地去哀念一下。那一边,接到旨意的荣贝勒府,已经开始鸡飞狗跳——
刚刚被乾隆从宗人府提了出来,遣送回荣贝勒府打算圈禁起来的叉烧五一听到乾隆要赐死白痴鸟,立刻风中凌乱了,“高玉,怎么回事!皇阿玛怎么会好好地就要赐死小燕子!说,这是不是你们这帮奴才嚼的舌根!”自己杀人这事,也是多隆那个奴才秧子乱嚼的舌根!不错,那天自己是杀了人。可这京城的八旗贵胄,多的是犯人命案的,多隆干嘛抓着自己不放!分明是他看见自己跟福家两位公子交好,出于嫉妒,才向皇阿玛呈报了这个案子……
“嚼舌根?”我没听错吧,这个主儿,脑子有毛病吗!皇上的旨意也是一个被贬了籍,要被圈禁了的阿哥可以妄议的!再说,自己好歹也在皇上面前当差,是个人,都会给自己三分薄面,叫自己一声“高公公”!你算什么,一个被弃的皇子,还这样的不识时务,你真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了不成!
高玉腮帮鼓鼓,一看就知道被气得不轻!他也没再跟叉烧五搭话,径直吩咐了几个随身的太监,递上白绫、匕首、毒酒,“燕格格,选吧!”
“不,我不要死!永琪,我不要死……”被两个粗壮的太监拽着拖到了高玉面前,白痴鸟被吓得不轻。第一次,她发现,皇宫不是她这种人可以进的;也是第一次,她认识到了跟皇宫沾上关系,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就像围城……城外的,拼了命挤破头地想往里去;而城里,一旦认识到了它的虚幻,就会想拼了命地出去。
“小燕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将白痴鸟视若自己生命的三分之一,叉烧五毅然推开几个太监,一把拉住白痴鸟,飞上屋顶,绝尘而去,从此浪迹江湖。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人丢了,万岁爷怪罪下来,可都是咱们的错!”高玉尖着嗓子,高声扯喊着几个侍卫、太监赶紧行动起来。
“哇,永琪,你好厉害!现在,我们要去哪里?”白痴鸟一脸兴奋地望着叉烧五。
“小燕子,你不是说,你一直向往江湖,想要做一个侠女吗?”叉烧五看着怀里的白痴鸟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现在,我们就一起去闯荡江湖吧!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爱新觉罗·永琪了,只有一个艾琪,和他的夫人——小燕子,一起浪迹天涯,除暴安良,管尽世间不平事!”
“咦?真的吗!”白痴鸟非常高兴——自己的侠女梦,终于要实现了吗!
“小燕子,不要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了你,我放弃了皇子的身份,贝勒的头衔;我抛弃了我的皇阿玛,我的皇玛嬷;我不要了我的锦衣玉食,高床软枕……所以,现在,小燕子,我只剩下一个你了……请不要放弃我!因为那样……我将会一无所有!”
“永琪!”
“小燕子!”
……
在别人家的房顶上,两人不管不顾地彼此凝视。仿佛天地间,一切都消失无踪,只剩下他们两人,直到——
“咕——”白痴鸟的肚皮开始唱歌,没办法,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享用晚膳了。
“永琪,我好饿啊……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白痴鸟可怜兮兮地看着叉烧五。
“吃饭?”叉烧五一摸身上各处,“可是,小燕子,我们出来没带钱!”
“没带钱!”白痴鸟用更加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叉烧五,“永琪,你怎么会没带钱的呢!往常我们出门,你身上不是都带着三五百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的!”凡是出门,均是叉烧五付钱,而他也习惯性地大手大脚花钱。每次出门,就像白痴鸟说的,身上一定有三五百两银子,约合当时一个小户人家三、四年的开销!
“我刚从宗人府被放出来,身上早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什么钱呢!”叉烧五内心有些不满,难不成往日里都是我带的钱,我就成了钱罐子了!“再说,我都还没来得及进屋换身衣服,高玉就来宣旨了……我也来不急装点银子进口袋啊!”
“那现在怎么办……”白痴鸟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皱,“我真的好饿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柳青、柳红?”叉烧五蓦地想起当初那会宾楼,自己也是搭了银子进去的,现在去问柳青。柳红收回本钱,也不过分。显然,他完全忘了自己和白痴鸟给柳青、柳红制造了多少麻烦,让他们赔了多少钱这回事!
“好啊,好啊!”一想到会宾楼,白痴鸟口腔里的口水更加泛滥了。
心急火燎的两人急急地奔向会宾楼方向,但一到门口,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见会宾楼的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旺铺出租,价格面议!”
当初,因着柳青、柳红没有多少钱,因此找的是一家出租的地儿做了酒楼,而不是像一般酒楼客栈那样,是从别人那里盘来的或者自己新造了。所以,一看到这个条子,叉烧五和白痴鸟就知道,这下子,找柳青、柳红也找不到了……
“诶,要不我们……”白痴鸟窸窸窣窣地在叉烧五耳边轻轻说着自己的计划,却被叉烧五一口否决!
“小燕子,我是堂堂大清的荣贝勒,当今皇上的第五子,怎么能做在大街上卖艺这种事!”
“那,要不……”白痴鸟再生一计。
“这更加不行了,骗人的事,我是绝计不会干的!”
“那就抢劫好了!”白痴鸟生气了——不要以为我没听到,皇上都贬你为平民了,你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大爷,能当饭吃啊!
“抢劫?”
“是啊,永琪,我们劫富济贫,不是很好……在这么下去,我们江湖还没闯荡成,就已经饿死了……”
“好吧。”叉烧五妥协了。
———————————————我是乾隆的分割线————————————————
叉烧五与白痴鸟两人,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暂且不提,再来说说乾隆这一边。
当天晚上,乾隆躲在孝贤住过的坤宁宫一夜未眠,而高玉几人站在门外,也不敢擅自打扰,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
“什么,永琪带着小燕子跑了!”大清早,乾隆刚走出了孝贤的住处,就收到了这么爆炸性的消息,有些扛不住了,“好,很好!他是不要我这个阿玛了,不要爱新觉罗这个姓氏了!好,很好……高玉,传令宗人府,将皇五子永琪直接从宗族谱上除名,永不再收录!你们也不用追了……朕倒要看看,失了这皇子身份,他还算个什么东西!”
“皇上,那牢里的福尔康,该怎么处置?”高玉提醒着乾隆,牢里还有个令人头疼的角色,“听说福尔康整日在那牢里喊着自己是未来的额驸,叫牢头们好好照顾自己什么的!还一直不思悔改,嚷嚷着要写一封万言书,呈给皇上……”
“哼,万言书……他倒是写的出来啊?”乾隆讽刺一笑,此刻的他,远离了令妃,说不出的清醒,“朕现在真是庆幸,当初没把他赐了西藏当驸马!不然,大清的脸面算是要被他给丢尽了!这个福伦,亏得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学士,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东西!”乾隆越说越气,连带着令妃,亦不满之情再度上升——先是坏了自己要宠幸和卓氏的兴致,再是居然生了巨型痴傻儿子,现在有纵容自己侄子以下犯上……
所以说啊,有句话说得好——但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但当你不爱她的时候,她活着是错;死了是错;连呼吸,都是一种错误!
“皇上……那这旨意?”高玉再度提醒。
“嗯,传旨——大学士府公子福尔康,以下犯上,言辞冲动,行为过激……从今日起撤去其一切职务,责令闭门思过!其与多罗和德格格紫菱的婚事就此作罢……大学士福伦,教子不严,督责不力,罚俸一年!”乾隆搜刮了整个大脑,还想再找出什么刑罚,可惜,没有,只好就此。“高玉,去宣旨吧!”
“是!”高玉接了旨意。不过,这回他可学聪明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得罪人圣旨,还是交给底下人去通传就好,自己要是事事都管,活活均沾,那还不得累死。于是,交代好了一个太监颁旨这事,高玉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个儿的屋子,补眠去了。
而这可怜的小太监,无权无势,又没什么深厚背景,接了这旨意,颤颤巍巍地宣完了旨,看着眼前这帮如狼似虎的福家人,非常可悲地,成了史上第一个因宣旨晕倒的太监。
“阿玛、额娘,皇上怎么能够这样……他不成全含香和蒙丹的凄美爱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拆散我和紫菱!紫菱她是我的光明,是我的信仰,是我的珍宝!皇上他怎么能够这么残忍,硬生生地不问缘由地就将紫菱和我分开了……紫菱!噗——”鼻孔君一时激动,口吐鲜血。
“尔康,我的尔康啊!”福晋哭哭啼啼,赶紧叫下人请了郎中。
“夫人……令公子只是一时激动,才会吐血,我开几副镇定安神、补气养血的方子,公子服下倒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但现在,关键是……”郎中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搭在鼻孔君的左手手腕。
“大夫,关键是什么,您倒是说啊!”福晋很着急,尔泰去了西藏,自己身边可就只剩下这么个儿子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关键是公子的下门似被人踢过,伤势颇重……恐怕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什么!”福晋两眼一黑——不能人道,那还怎么传宗接代啊!先去的公爹公婆啊,媳妇对不起你们啊……小儿子成了别人倒插门的女婿,大儿子现在又不能人道!叫我将来死了怎么有脸面来见你们啊!
51
51、第五十一章 赐婚 。。。
这几天,北京城的皇宫里已俨然成了一个被低气压控制的地方。是个人,脸上都阴沉沉的,难见明朗之气,更别提什么明媚笑容。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北京城的终极BOSS——乾隆!
在这皇权至上、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乾隆的一颦一笑、一哀一乐,严重影响着后宫妃嫔,甚至皇后、皇太后的心情。连锁效应总是巨大的!就比如说现在吧,皇帝一不高兴,后宫的几个主子也就跟着不高兴了;那些主子不高兴,为人儿女的,做奴才的也不高兴了;皇子皇女不高兴,底下伺候的也不高兴了;伺候别人的奴才不高兴,宫外的打听消息的人也不高兴了……这样一环一环下来,整个北京城里的紫禁城不被低气压笼罩得沉闷不堪才怪!
“皇后啊,最近宫里面有些沉重了呢!”崇庆太后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色清润,唇齿留香,如此的清汤淡水却驱不走心底的浊气!唉,这个皇宫,我是呆得愈发不舒心了!
“臣妾也是怎么觉得的……老佛爷,您看!兰馨和晴儿年纪也不小了,咱们上次不都已经在看人了吗,不如就早点定下来,给宫里添点喜气庆色的,大家伙也好乐呵乐呵!”如今风风雨雨几年走下来,现今的皇后乌刺那拉氏已经成熟了许多,连带着为人处世,也多了份圆滑!这倒不是说皇后已经失了自己的本性,皇后她依旧耿直严肃,只不过,偶尔也学会了以情动人,而非以理服人。
“唔,这主意倒也不错……不过先前咱们不是跟她们说好了,先让她们两个自己挑拣挑拣,也不知道她们挑得怎么样了!”一转眼,晴儿都已经长成大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躲在自己怀里不肯见人的小女孩了!
“老佛爷您啊就别包庇着他们了!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挑人都从年底挑到年头了……现在都已经三月了,还没个准信,难不成真要当咱们皇家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啊!”趁着晴儿和兰馨两人不在,皇后趁机打趣着说道。
“嗯,这倒也是,都快三个月了,也没给个答复……这两丫头,莫不是已经忘了这事了!”
“所以啊,咱们就该促促她们,顺便还能给皇宫里增添点新气象,这一举两得的事,多好啊!”
“是这么个理!既然这样,皇后你也去问问,若她们有什么中意的人,也快点说了……咱们满人,不兴汉家那套扭扭捏捏的婚嫁套路!”想着两个丫头的婚事,太后就来了精神,“若还是没有,得,就咱们辛苦点,在合计合计!年底回来了不少八旗子弟,最近又没什么战事,我就不信还不能给他们挑出个如意郎君来了!”
“是,臣妾这就去张罗……”皇后请完了安,又和太后合计好了,也就不多打扰太后休息,高高兴兴地回了自个儿寝宫。
“呀,倒是忘了,过了五月,紫薇也该出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