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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杀了人才跑出来的逃犯。
换句话说这是两个亡命之徒！
幸亏立果很聪明，只给了两个人五百元钱。
立果说，这钱你们先花着，吃点饭，把招待所的房钱付了。等事成之后我再付余下的钱。
余下的钱九千五百元。总数是一万。这是立果根据那两人的情况临时定的价。
他本来已经作好了给对方两万的准备。但精明的立果一见到那两人住的地下室和吃的东西，立果就知道对方的窘迫状态了。
所以立果立即把准备的钱砍掉一半。并把定金减到最少。
万无一失。
万一给了一半定金，人跑了。立果就只有吃哑巴亏了。
吃哑巴亏的事儿立果是不干的。
对方曾经提出要求，能不能多给一点定金。
立果说没带，我没带那么多现金出来，所以，先委屈两位。
立果把话说得恰倒好处，同时又保全自己。
立果很聪明，立果说这话的意思有两层含义，一层是真诚，我确实没带那么多，要带的话我肯定给你。对方自不好再说。
第二层意思是立果出于保护自己，虽然当时立果不知道对方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逃犯。但立果还是从那名壮汉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
那是一种可以杀人的眼光。所以立果不能说身上有钱，有钱的结果可能就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事情没做成不要紧，但命不能没！立果想。
事实证明立果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的聪明保住了自己的命。
但立果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失败了，事情失败同样保住了他的命。
7
那天，那两个杀手埋伏在夏力回家的必经之路，等了近两个小时。功夫不付有心人，果然真把夏力等到了。
但当他们把夏力的车拦下来以后，顿时就傻了。
因为夏力的车里还有一个人，夏力的司机。
事情也是凑巧，自始至终，丁克在报复夏力这件事情上都忽略了夏力的司机。
立果也疏忽了。
虽然他们和夏力第一次交锋就是因为那位司机出现才使夏力得以逃脱。但后来他们一直忽略了他。
“什么事儿？”
司机打开车门问拦在车前的两人。
“怎么办？”
壮汉低声问瘦男人，瘦男人已经认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夏力。
瘦男人把心一横，“谁叫夏力？”
司机愣了一下，“你们是哪儿的？有什么事儿？”
“哪儿的也不是，借点钱花花。”
瘦男人灵机一动。
能借到钱就不用那么费事了，他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暗暗喝彩。
司机一笑，“你们借错人了，找别人借去吧。”
说罢转头就要上车，司机原来也是在道上混过的，根本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壮汉眼睛看着瘦男人，神情露出悲悯，“看来我们碰到正茬了。”
瘦男人牙根一咬，“老三，记住哥哥的话，自古以来，犟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说着话，拔出刀砍在司机正要拉车门的手上，司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剁翻在地。
躺在地上嗷嗷地叫着——
8
自信在大多时候都是一个的优点。
但过度的自信有时就成了缺点。
而且往往是致命的缺点。
司机虽然最后只是受了点伤，但自此却失去了信任。
“我还以为对方是两民工，就想上车，如果他们真敢动手，我就撞死他们！”
司机过后解释说。但夏力却再也不相信他了，他的任务不是开车，而是保护他。但他没有保护好，所以，只有一个结果，下岗。
这是后话。
当时的情景却是，瘦男人砍完司机后，顺势就朝夏力扑了过去——
9
据后来夏力在法庭的陈述，瘦子扑上来就剁了他一刀，但不是奔脑袋也不是奔心脏，而是奔大腿来了。
“看那意思是要砍我大腿，但不可能啊——他砍我大腿是什么意思啊？”夏力说。
夏力在说这话时情绪镇定。
但当时夏力可吓傻了。
眼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突然间司机就倒在车门旁，然后就有人举刀扑了上来，直取他命处。
幸亏夏力反应还算快，夏力举起身边的包挡了一刀，随后以更快的反应说出这样的话，“二位是要钱吗？要钱我给但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夏力把皮包抛给对方，“里面有两万现金，你们先拿去花，如果还不够，我再给你拿！”
壮汉就有些愣住了，看着瘦男人。
夏力见说的话起作用了就继续扩大战果，“我的司机不懂事你们别介意，你们拿了钱就走人我花钱买一条命我们相安无事你们放心我决定不报案。”
“你既然那么明白我就实话跟你说——”瘦男人眼珠一转说，“我们今天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替人拿钱就要替人消灾。所以对不起——”
瘦男人说完，夏力就明白了。
连这种话都听不明白的话，夏力就不叫夏力了，改叫白痴才对。
夏力说，“我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劳驾二位半夜跑出来一趟，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怎么样？这点辛苦费我出。”
夏力说话时尽量告诉自己要稳住，千万别露出紧张之相。钱可以出，但气场不能输，气场一输命就没了。
瘦男人见计谋得逞就不再绕了，“有一个朋友出两万块钱要买你的命。”
“那好，我给你四万。但我身上只有两万，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去我再给你们拿两万怎么样？”
夏力说完真诚地看着瘦男人。
瘦男人跟壮汉对了一眼，“两万就两万吧？”
说完，两人迈动脚步。瘦男人先走，壮汉断后，一步步朝黑夜退去。
“二位慢走！”夏力在身后道。
壮汉停住脚步，“怎么，后悔了？”
“不是。”夏力笑，“我想再跟二位做笔生意，我再出三万想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
壮汉看了瘦男人一眼，瘦男人犹豫了一下，盯着夏力的表情盯了很久，最后点头道，“好吧！”
10
夜色已深。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
但立果没睡，穿戴整齐地坐在桌旁。他看着手机，手机放在桌上。同时放在桌旁的还有钱。
九千五百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在等杀手凯旋的消息。
手机终于响了，立果迅速接起电话。
“怎么样？”立果问。
“一切顺利。”
对方答，立果听出说话的是那个瘦男人。
立果突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约个时间交货吧。”瘦男人继续说。
“好吧，明天上午。”
立果盯着黑漆漆的夜色犹豫了一下说道，放弃了立即出门的打算。
挂掉电话，立果立即把电话打给丁克。他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电话拨通，立果想象着丁克听到消息后的欣喜表情。
但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立果抑制住再次给丁克打的打算，明天把货拿到后交给他看，一切都不用语言诉说。
立果想，得意地脱掉衣服，把身体扔在床上。
立果这一觉睡得很甜。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中午起床后，立果梳洗完毕精神抖擞地带着钱去赴约。
但钱留下了，立果却再也没有回来。
11
事实上，立果当时可以有机会回来。但立果却放弃了机会。
“我不认识你，我跟你有什么仇？”当时夏力说，“你把背后的指使人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立果摇头，“出卖朋友的事立果是不会干的。没有什么指使人，我就看你不舒服所以才要整你！”
“好——”夏力说，“既然你这么说就看看咱俩谁能整谁？”
于是，立果就被夏力送进了监狱。
12
同时被送进监狱的还有那两名杀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那两个杀手以为自己很聪明，一箭双雕，拿到双份钱后走人。
但终究还是栽在了夏力的脚下。
不同的是，警方抓那两名逃犯时遇到了抵抗，而且有人受伤。
警察是在击伤那名瘦男人后抓获的对方。、
瘦男人久经沙场，知道自己死路一条，硬扛也没意思，于是一进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招了。
13
丁克只一觉醒来，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变得让他目瞪口呆。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夏力杀不成了，这让他有一种悲凉。
但一想到立果，他又温暖异常。
一个肯于替朋友出面报仇的朋友，无疑于用身体来挡子弹。
这样的故事他只在书中看到过，想不到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救立果。”
这念头一涌入脑海，丁克便迅速抓起衣服朝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海风看着他。
“救立果。”
“你怎么救？”
丁克就傻了。
“立果救不出来你也得扔进去。”海风说，“咱们得想一个万全之计。”
“你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海风说。
丁克就明白了，这个结是夏力系的，所以还得由夏力来解。
14
什么都有代价。
解铃的代价是什么呢？
丁克想。
这代价就是将从此失去庞娜。
丁克心一紧。
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十六章
0
一束温暖的烛光，映在丁克的脸上。
丁克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周围是黑暗的，黑暗中有浅浅的音乐声，是他和庞娜曾经最爱听的音乐。
音乐很优美，此刻却勾起了丁克忧伤的心境。但所有的忧伤都不及接下来他要跟庞娜的对话忧伤。
熟悉的高跟鞋踏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在走廊深处响起。
庞娜回来了。
他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庞娜，自海风走后他就在等，已经等了很久。
庞娜推开门，开灯，发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丁克，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庞娜说着话把手包扔在沙发上，脱掉高根鞋，换上那双舒服的粉色拖鞋。然后把大衣挂在门后的衣帽架上，带着诧异的目光朝卫生间走去，带着些许室外的寒意——
一切都跟原来的生活一模一样，就连庞娜不经意手拢头发的动作都一样。
但这一切将再也不复返。
丁克深喘口气，“你过来。”
“你干什么？有事儿说吧。我还要弄吃的呢？”
“你今天能陪我坐一会儿听我说几句话吗？”
丁克用请求的口吻道。
庞娜的头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昨天给你机会你不是不要吗？”
“求你件事……”丁克闭了下眼睛，“你能帮我约夏力见一面吗？”
沉默。
沉默了很长时间，庞娜的声音再响起已经变了调子，“你怎么回事儿？你还没完没了你！”
“你就帮我打个电话就行。”
丁克的语气很平静。
“你不是不准我再给他打电话了吗？有本事你自己找他去！”
庞娜的火气已经升了上来。
“他昨天晚上出事了，立果被抓起来了。”
丁克声音仍然平静，但很低沉。
这回庞娜冲了出来，一直冲到丁克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意思？”
“夏力昨天被劫了，是我指使的——”
丁克看着庞娜。
庞娜沉默，惊讶，不解，询问，怀疑，等待——等待丁克的继续说话。
“昨天晚上，夏力被人拦截了，是我指使的，但警察抓错人了，把立果抓了进去，所以，我想找夏力谈判，用我来换立果。”
庞娜仍然沉默，但眼神中透着悲伤和恨。
应该还有失望，丁克想。
但丁克看不出来。
“我恨你！”
庞娜说。
丁克点头，“我知道，我也恨自己！你知道我一直想杀了他，但我终究没有杀了他，所以我恨自己！”
庞娜冷冷地看着丁克，看了很久缓缓道：“我们之间完了！”
“我知道。”丁克再次点头，“所以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庞娜突然扑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
庞娜的眼泪流了下来。
丁克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但这眼泪流得太迟了，一切都改变不了。
1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的滑稽。
在你该流眼泪的时候，眼泪含在心里，在你需要止住伤悲的时候，眼泪却噼里啪啦掉下来。
眼泪大都撒在离别的那一刻！
如——上路！
2
“惨淡日子”酒吧沐浴在惨淡阳光下，显得比平时更加寂寥。
酒吧里坐着两位客人，丁克和夏力。
“果然是你？”
“果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