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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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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木书桌旁边,有两张凳子,一张在对面,一张在左首,七姑奶奶自己坐了对面,示意罗四姐坐在吴铁口身旁,以便交谈。

    吴铁口重新戴上墨晶眼镜,在那张红木太师椅上落坐,挽起衣袖,提笔在手,问明罗四姐的年月日时,在水牌上将她的“四柱”排了出来:“已巳、辛未、甲子、甲子”,然后批批点点,搁笔凝神细看。

    这一看,足足看了一刻钟,罗四姐从侧面望去,只见他墨晶镜片后面的眼珠,眨得很厉害,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吴先生,”她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命不好?”

    吴铁口摘下眼镜,看着罗四姐说:“可惜了!”接着望对面的七姑奶奶,加重语气说:“真可惜!”

    “怎么?”七姑奶奶说:“吴先生,请你实说。君子问祸不问福,罗四姐很开通的,你用不着有啥忌讳。”

    吴铁口重重点一点头,将眼镜放在一边,拿笔指点着说。“罗四姐,你是木命,‘日元’应下一个‘正印’,时辰上又是甲子,木‘比’‘印’庇,光看日时两柱,就是个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上造’。”

    罗四姐不懂什么叫“上造”,但听得出命是好命,当即说道:“吴先生,请你再说下去。”

    “木命生在夏天,又是已火之年,这株树本来很难活,好得有子水滋润,不但可活,而且是株大树。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备,‘财’、‘官’、‘印’、‘食’四字全,又是正官正印,这个八字,如果是男命,就同苏州的潘文荣公一样,状元宰相,寿高八十,儿孙满堂,荣华富贵享不尽。可惜是女命!”

    罗四姐尚未开口,七姑奶奶抗声说道:“女命又怎么样?状元宰相还不是女人生的?”

    “古太太,你不要光火!”吴铁口从从容容地答道:“我说可惜,不是说罗四姐的命不好。这样的八字如果再说不好,天理难容了。”

    听这一说,七姑奶奶才回嗔作喜,“那么,可惜在哪里呢,吴先生,”

    她说:“千万请你实说。”

    “我本来要就命论命,实话直说的,现在倒不敢说了。”

    “为啥呢?”

    “古太太火气这么大,万一我说了不中听的话,古太太一个耳光劈上来,我这个台坍不起。”

    “对不住,对不住!”七姑奶奶笑道道歉,“吴先生,请你放心。话说明白了,我自然不会光火。”

    说完,吴铁口叫小跟班拿水烟袋来吸水烟,又叫小跟班装果盘招待堂客。

    七姑奶奶一面连声:“不客气,不客气。”一面却又唤小大姐取来她的银水烟袋,点上纸媒,好整以暇地也“呼噜呼噜”地吸将起来。

    她跟吴铁口取得极深的默契而扮演的这出双簧,已将罗四姐迷惑住了,渴望想听“可惜”些什么,见此光景,心里焦急,而且有些侄七姑奶奶不体谅她的心事,却又不便实说,只好假装咳嗽,表示为水烟的烟子呛着了,借以暗示七姑奶奶可以歇手了。

    “把窗户开开。”吴铁口将水烟袋放下,重新提笔,先看七姑奶奶,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方始开口说道:“女命跟男命的看法不同,女命以‘克我’为‘夫星’,所以男命的‘正官’、‘偏官’,在女命中都当丈夫来看。

    这是一句‘总经’,要懂这个道理,才晓得罗四姐的八字,为啥可惜?“

    七姑奶奶略通命理,听得懂他的话,罗四姐不十分了了,但为急于听下文,也微微颔首,表示会意。

    “金克木,月上的这个‘辛金’,就是‘甲木’的夫星。坏就坏在时辰上也有个甲,这有个名堂,叫做‘二女争夫’。”

    七姑奶奶与罗四姐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罗四姐有所示意,七姑奶奶也领会,便代她发言。

    “吴先生,你是说另外有个女人,跟罗四姐争?”

    “不错。”

    “那么争得过,争不过呢?”

    “急得过就不可惜了。”吴铁口说:“二女争夫,强者为胜。照表面看,你是甲子,我也是甲子,子水生甲木,好比小孩打架,这面大人出来帮儿子,那面也有大人出来说话,旗鼓相当扯个直。”

    “嗯,嗯,”罗四姐这下心领神会,连连说道:“我懂了,我懂了。”

    “罗四姐,照规矩说,时上的甲子本来争不过你的,为啥呢,你的夫星紧靠在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应该你占上风。可惜‘庚子望未’,辰戌丑未‘四季土’,土生金,对方就是‘财星官’,对夫星倒是大吉大利,对你大坏,坏在‘财损印’!好比小孩子打架,一方面有父母,一方面父母不在了,是个孤儿。你想,打得过人家,打不过人家?”

    这番解说,听得懂的七姑奶奶觉得妙不可言:“吴先生,我看看。”

    吴铁口将水牌倒了过来,微侧着向罗四姐这面,让她们都能得见,七姑奶奶细看了一会,指点着向罗四姐说:“你看,庚下这个未,是土,紧靠着你的那个子,是水,水克土。水是财,土是印,所以叫做财损印。没有办法,你命中注定,争不过人家。”

    “争不过人家,怎么样呢?”罗四姐问。

    这话当然要吴铁口来回答:“做小!”两字斩钉截铁。

    罗四姐听他语声冷酷无情,大起反感,提高了声音说:“不愿意做小呢!”

    “克夫。”

    “克过了。”

    “还是要做小!”

    “偏要做大!”

    “做大还是要克,嫁一个克一个。”

    罗四姐脸都气白了,“我倒不相信……”

    一个铁口,一个硬碰,看看要吵架了,七姑奶奶赶紧拉一拉罗四姐的衣服说:“宁可同爷强,不可同命强,你先听吴先生说,说得没有道理再驳也不迟。”

    “我如果说得没有道理,古太太,罗四姐请我吃耳光不还手。”吴铁口指着水牌说:“罗四姐克过了,八字上也看得出来的,‘印’是荫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印是个靠山,丈夫去世,不就是靠山倒了?”说着,抬眼去看。

    罗四姐脸色比较缓和了,七姑奶奶便说:“为啥还是要做小呢?”

    “因为未土克了第一个子水,过去就克第二个子水了,逃不掉的。真的不肯做小,也没有办法,所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不过,这一来,前面的‘财’、‘官’、‘食’就不必再看了。”

    “为啥不必再看?”

    “人都不在了,看它何用?”

    罗四姐大吃一惊,“吴先生,”她问,“你说不肯做小,命就没有了?”

    “当然。未土连克子水,甲木不避,要跟它硬上,好,木克土,甲木有帮手,力量很强,不过你们倒看看未土,年上那个己土是帮手,这还在其次,最厉害是已火,火生土,源源不绝,请问哪方面强?五行生克,向来克不倒就要被克。这块未土硬得象块石头一样,草木不生,甲木要去斗它,就好比拿木头去开山,木头敲断,山还是山。”

    听得这番解说。罗四姐象斗败了的公鸡似地,刚才那种“偏要做大”的倔强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心里却仍不甘做小。

    于是七姑奶奶便要从正面来谈了,“那么,做了小就不要紧了。”她问“不是不要紧,是要做了小,就是说肯拿辛金当夫星,然后才能谈得到前面那四个字的好处。”

    “你是说,年上月上那四个字?”

    “是啊!土生金好比母子,木既嫁了金,就是一家眷属,没有再克的道理……”

    “吴先生,”七姑奶奶打断他的话说:“我是问那四个字的好处。”

    “好处说不尽。这个八字顶好的是已火那个‘食神’,八字不管男女,有食神一定聪明漂亮。食神足我所生,食神生己、未两土之财,财生辛官,这就是帮夫运。换句话说,夫星显耀,全靠我生的这个食神。”

    “高明,高明。”七姑奶奶转脸说道:“四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请教吴先生。”

    罗四姐迟疑了一下,使个眼色,七姑奶奶知道她要说悄悄话,随即起身走向一边,罗四姐低声说道:“七姐,你倒问他,哪种命跟我合得来的。”

    “我晓得。”七姑奶奶回到座位上问道:“ 吴先生,如果要嫁,哪种命的人最好?”

    “自然是金命。”

    “土命呢?”说着,七姑奶奶微示眼色。

    吴铁口机变极快,应声而答:“土生金更好。”

    “喔。”七姑奶奶无所措意似地应声,然后转脸问道:“四姐,还有啥要问?”

    “一时也想不起。”

    说这话就表示她已经相信吴铁口是“铁口”,而且要问的心事还多。七姑奶奶觉得到此为止,自己的设计,至少已有七,八分把握,应该适可而止,便招招手叫小大姐将拜金递上来,预备取银票付润金。

    “吴先生,今天真谢谢你,不过还要请你费心,细批一个终身。”

    “这……”吴铁口面有难色,“这怕一时没有工夫。”

    “你少吃两顿花酒,工夫就有了。”

    吴铁口笑了,“这也是我命里注定的。”他半开玩笑地说:“ ‘满路桃花’的命,不吃花酒,就要赴阎罗王的席,划不来。”

    “哼!”六姑奶奶撇撇嘴,作个不屑的神情,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忙,慢一点倒不要紧,批一定要批得仔细。”

    “只要不限辰光,‘慢工出细货’一定的道理。”

    “那好。”七姑奶奶一面捡银票,一面问道:“吴先生该酬谢多少?”

    “古太太,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的,全靠托贵人的福,命不好,多送我也不算,命好,我又不好意思多要,随古太太打发好了,总归不会让我白送的。”

    “白送变成‘送命’了。”七姑奶奶取了一张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说道:“吴先生,你不要嫌少。”

    “少是少了一点。不过,我决不嫌。”

    “我也晓得依罗四姐的八字,送这点钱是不够的。好在总还有来请教你的时候,将来补报。”

    告辞出门,七姑奶奶邀罗四姐去吃大菜、看东洋戏法。罗四姐托辞头疼,一定要回家。七姑奶奶心里明白,吴铁口的那番斩钉截铁的论断,已勾起了她无穷的心事,要回去好好细想,因而并不坚邀,一起坐上她家的马车,到家以后,关照车夫送罗四姐回去。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古应春与胡雪岩相偕从宝善街妓家应酬而回。胡雪岩知道七姑奶奶这天陪罗四姐去算命,是特为来听消息的。

    “这个吴铁口,实在有点本事。说得连我都相信了。”

    要说罗四姐非“做小”不可,原是七姑奶奶对吴铁口的要求,自己编造的假话,出于他人之口,居然信其为真,这吴铁口的一套说法,必是其妙无比。这就不但胡雪岩,连古应春亦要先闻为快了。

    “想起来都要好笑。吴铁口的话很不客气,开口克夫,闭口做小,罗四姐动真气了。哪知到头来,你们晓得怎么样?”

    “你不要问了。”古应春说,“只管你讲就是。”

    “到头来,她私底下要我问吴铁口,应该配什么命好?吴铁口说,自然是金命。我说土命呢?”七姑奶奶说:“这种地方就真要佩服吴铁口,他懂我的意思倒不稀奇,厉害的是脱口而出,说土生金,更加好。”

    “小爷叔,”古应春笑道:“看起来要好事成双了。”

    “都靠七姐成全。”胡雪岩笑嘻嘻地答说。

    “你听见了?”古应春对他妻子说:“一切都要看你的了。”

    “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急不得。罗四姐的心思,比哪个都灵,如果拔出苗头来,当我们在骗她,那一来,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所以,这件事我要等她来跟我谈,不能我跟她去谈,不然,只怕会露马脚。”

    “说得不错。”胡雪岩深深点头,“我不急。”

    “既然不急,小爷叔索性先回杭州,甩她一甩,事情反倒会快。”

    胡雪岩略想一想答说:“我回杭州,过了节再来。”

    “对!”七姑奶奶又说:“小爷叔,你不妨先预备起来,先禀告老太太。”

    “老太太也晓得罗四姐的,一定会答应。”

    “婶娘呢?”

    “她原说过的,要寻一个帮手。”

    “小爷叔,你一定要说好。”七姑奶奶郑重叮嘱,“如果婶娘不赞成,这件事我不会做的。多年的交情,为此生意见,我划不来。”

    七姑奶奶能跟胡家上下都处得极好,而且深受尊敬,就因为在这些有出入的事情上,极有分寸。胡雪岩并不嫌她的话率直,保证跟婶娘说实话,决不会害她将来为难。

    “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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