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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5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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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砻宝泽战神哭诉去了?你去告诉他,他是伟大的强盗,他如果能够学会冈日森格的打斗本领,他就会更加伟大。”骑手说:“我不知道强盗去了哪里,我已经追不上他了。”大格列头人说:“那就算了吧,你现在去把藏扎西带到这里来,让他感谢神奇的冈日森格,感谢把神奇带到西结古草原的这几个外来的汉人。”骑手说:“恐怕不能了,强盗嘉玛措带着十个骑手已经把藏扎西绑走了。”大格列头人忽地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冈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也站了起来。 
  大格列头人着急地挥着手喊道:“快去快去,追。不,把所有的骑手都给我叫来。”骑手们很快来了,训练有素地在头人面前排成了队。大格列头人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承诺是山,说出去的话就是射出去的箭,怎么可以反悔呢?不讲信用的不是人,是狼,人身狼心的人,怎么还能见人呢?羞死了,羞死了。虽然复仇是天经地义的,但我们的祖先说了,在一切之上的,是神,在一切之下的,是人。人是神奴,必须服从神的旨意。神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砍掉的不是藏扎西的手。骑手们,我拜托你们了,赶快把不知轻重的强盗嘉玛措给我找回来,赶快把藏扎西给我请回来。藏扎西原来是西结古寺的铁棒喇嘛,曾经帮助过冈日森格,如今冈日森格胜利了,他说不定又要成为铁棒喇嘛了,我们怎么能得罪铁棒喇嘛呢?去啊,快去啊。”马蹄疾响,骑手们出发了。 
  一夜无眠。在牧马鹤部落的头人大格列的魔力图大帐房里,父亲和麦政委及其部下都守卫在冈日森格身边,因为麦政委突然有了一种担忧:既然牧马鹤部落的强盗嘉玛措不服气,他会不会悄悄摸进来暗算冈日森格呢?守卫在冈日森格身边的还有大黑獒那日,它坚持不懈地舔着冈日森格的伤口,舔得瘫卧在地的冈日森格似乎没有了痛苦,渐渐睡着了。 
  午夜时分,大黑獒那日突然闻到了什么,跑出帐房,和衔恨而来图谋报复的同胞姐姐大黑獒果日打了起来。它们的打架往往是不分胜负的,做小狗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打了几下,互相略有皮肉的损伤,觉得这样的交锋好没意思,就断然分开了。大黑獒果日知道报复冈日森格是不可能的,只好衔恨而去,卧倒在獒王虎头雪獒身边,一边默默流着泪,一边舔着獒王那白雪皑皑的高贵而蓬松的獒毛,一直到天亮。 
  黑颈鹤的鸣叫嘹亮地响起来。新生的太阳悲惨地照耀着旧有的大地。大地上的藏獒之王虎头雪獒已不再迎着太阳健步奔跑了。它的灵魂已经升天,现在,骨肉也要升天了。当一群天使和厉神浑然一体的秃鹫望见牧马鹤部落的牧人点燃的桑烟,君临这里时,守了一夜的大黑獒果日最后一次舔了舔獒王的鼻子和被冈日森格撕烂的喉咙,恸哭着离开了那里。它要回到西结古去了,要告诉那儿的领地狗群:獒王死了。 
  秃鹫们没有马上吃掉獒王虎头雪獒,因为有几只秃鹫飞来这里时,看到地面上有一只老公獒正在往这里奔跑,那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奔跑,一看就知道是来奔丧来吊唁的。它们耐心地等着,一直等着。 
  大约中午的时候,牧马鹤部落的魔力图大帐房前,出现了灰色老公獒的身影。它是一路跑来的,累得一摇三摆,几欲倒地。它沿着气味的牵引直奔过去,穿过秃鹫让开的甬道,悄悄地趴在了獒王虎头雪獒威风依旧的尸体前。什么声音也没有,连喘气的微响都消隐在时间背后了。这是椎心泣血,悲痛到无以复加的表示。这样过了很久,灰色老公獒说:獒王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死了,我一路跑来就是不相信你已经死了。说着它站起来,发出了声音。它号着,吠着,鸣着,叫着,颤声呜咽着,抑扬顿挫着,这是它老泪纵横的哭声,直哭得远远看着它的人也都流下了眼泪。父亲揉着眼睛说:“真没想到,藏獒跟人是一样的。”麦政委感动地说:“不一样,它们比人更实在。人会这样哭吗?人的哭很多时候是假的,尤其是哭丧。” 
  灰色老公獒哭够了,走过来愤懑地望着父亲和麦政委,望着他们身后的魔力图大帐房。它知道咬死了獒王的仇狗冈日森格就在大帐房里,它想冲进去跟它拼个你死我活,但面前的这些外来人,这些仇狗的朋友以保护人的身份紧紧把守在大帐房的门口。它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毫无办法,仇狗的朋友旁边还有许多牧马鹤部落的人,作为领地狗,它知道在牧马鹤部落的领地上,没有牧马鹤人的指令,它不能随便撕咬外来人。它转过身去,最后望了一眼獒王虎头雪獒,看到忍着饥饿等了它半天的秃鹫们已经开始清理尸体,便像小狗一样呜呜地哭着,走了。 
   
  白主任白玛乌金没想到奔跑的马蹄会一下踩进鼢鼠的洞穴,马一头栽倒在地,把他高高地抛了出去。幸亏草原是软绵的,只蹭破了脸上手上的皮而没有摔伤骨头。马的伤害比较严重,腿虽然没断,但两条前腿膝盖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只能牵着不能骑着了。 
  白主任牵着马急三赶四地往前走,走着走着马就停下了,怎么拽也拽不动。他使劲拽了一下,马突然瞪起眼睛,扬头朝后一甩,反而把他拽了过去。他拍着马脖子问道:“走不动了吗?”马的回答是惊恐地长嘶一声,回身就走。这时白主任突然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从后面传来,扭头一看,不禁怪叫一声:“哎哟妈呀。”就见一头藏马熊从容而来,离他只有十步远了。马挣脱了他的拽拉,瘸着拐着逃命去了。白主任惊慌失措地木在那里,方寸大乱,不知道怎么办好。 
  藏马熊还在呼哧呼哧朝前走,庞大的黑色躯体上一对火球一样的眼睛正燃烧着吃人的欲火,嘴越张越大,舌头越吐越长,朝里弯曲的牙齿就像钢刀一样一根一根地竖起着。白主任本能地朝后退去,脚碰到了一堆鼢鼠挖出来的土丘,突然坐倒在地上。他爬起来就跑,发现已经跑不了了,一只比藏马熊小不了多少的灰色藏獒横挡在他面前。 
  灰色老公獒的出现干扰了藏马熊的注意力,就要扑过去的它突然又停下了。它望着人和藏獒,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它是一头年轻的母熊,虽然经验不多,但也知道狗是帮助人的,尤其是藏獒,会在人遇到危险时拼了命地保护人。但面前的情形却有些不同,藏獒凶狠的眼睛并没有盯住它藏马熊而是盯住了人,好像人才是它真正的敌手而它藏马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藏马熊眯缝起眼研究着人和狗的关系,看到藏獒已经开始向人进逼,不禁叫了一声:不好,我发现的食物就要让藏獒得到了。藏马熊快步朝人走去。 
  后面是进逼而来的藏马熊,前面是同样进逼而来的灰色老公獒。白主任傻了:“别别别,别这样,你不认识我呀?我住在西结古的牛粪碉房里,我是西结古工作委员会的主任,我有一个藏族名字叫白玛乌金。”说着手伸向腰窝,想把枪掏出来,突然意识到那样会更加激怒藏獒,就又罢了。 
  灰色老公獒呼噜噜地闷叫着,用眼睛里阴毒的仇恨之光告诉对方:正因为我认识你,我才不能放过你,我必须咬死你。这里荒无人烟,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是我咬死了你。灰色老公獒是吊唁了獒王后返回西结古的路上碰到藏马熊也碰到白主任的。它知道豺狼成性的冈日森格是外来人带到西结古草原的,獒王之死的血债不仅要记在冈日森格头上,也要记在这些外来人头上。冈日森格是来自上阿妈草原的仇家,袒护和帮助上阿妈仇家的人自然也是仇家,不咬死仇家咬死谁啊?但是且慢,前面还有一头藏马熊,藏马熊要干什么?难道它也要吃掉这个人?是啊,它肯定要吃掉这个人,它已经走过来了,离人已经很近很近了,站起来一扇就能扇他个稀巴烂了。那么我呢?我就不要撕咬了吧,把这顿美餐让给藏马熊吧,反正我又不吃人,我就是为了报仇,借刀杀人不是更好吗? 
     藏医尕宇陀也要回去,他没顾得上舔“者麻”,抓紧时间给冈日森格抹了药和喂了药,又给父亲留下了明后天的药量,用手示范着仔细叮嘱他这样喂那样抹。父亲嫌留下的药太少,比比画画地纠缠着要他多给一点。尕宇陀紧紧抱着他的豹皮药囊,坚决不给。父亲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就是一点药嘛。”尕宇陀说:“够了,够了,甘露多了就不是甘露,就是毒液了。”说着,生怕抢走了似的,赶紧上马,抢先走去。 
  以后父亲会知道,作为一个对生命抱有极大爱心的救死扶伤的藏医,尕宇陀既是慷慨大方的,又是惜药如金的,那些撒在冈日森格伤口上的白色粉末、黑色粉末和蓝色粉末,是用巴颜喀喇山的山顶宝石、雅拉达泽山的金刚雷石、巴斯康根山的温泉石,加上麝香、珍珠、五灵脂、边缘冰铁、雪朗水晶花、印度大象的积血、吐宝兽的胫骨等等,碾成粉末炮制而成的。那种涂抹伤口的糨糊状的液体是用公母雪蛙、白唇鹿的眼泪和藏羚羊的角胶酿制而成的。那种黑乎乎的草药汤则是由瑞香狼毒、藏红花、蓝水百合、尼泊尔紫堇、唐古特黑芦荟、年宝山雪莲、各姿各雅红靛根等七种药材煎熬而成。都是非常难得的药宝,是他用几十年的工夫寻访、积累、配制出来的,用完了就没有了,再要配制,就得等到下一辈子了。 
   
  藏医尕宇陀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头上盘绕着一根粗大的辫子,辫子上缀着红色的毒丝带和一颗巨大的琥珀球,琥珀球上雕刻着罗刹女神蛙头血眼的半身像,身穿一件艳红的氆氇袍,腰里扎着熊皮阎罗带,阎罗带上系着一串儿约有一百个被烟熏黑的牛骨鬼卒骷髅头,更耀眼的是他的前胸,前胸上挂着一个银制的“映现三世所有事件镜”,镜面上凹凸着墓葬主手捧饮血头盖骨碗的全身像。藏医尕宇陀赶紧下马,半是惊惧半是恭敬地问候了一句,牵着马转身就走。跟在尕宇陀后面的索朗旺堆头人和齐美管家以及几个骑手,也都是一副惊恐疑惧的样子,纷纷下马,在索朗旺堆头人的带领下回避瘟神似的绕道而去。 
  麦政委和白主任互相看了看:怎么了,这是? 
  卧在魔力图大帐房前的草地上,一直目送着他们的冈日森格突然站起来,闷声闷气地叫了一声,烦躁不安地又是摇头又是用前爪刨地。凭着它比人敏锐而准确的感觉,它已经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必须警惕的,而警惕就是关于未来的担忧——它对值得怀恨的一切都有超越时空的预感,这次也不例外。而大黑獒那日则表现得异常兴奋,坦坦荡荡地跑过去,在那个人身上闻了闻,又跑回来,和冈日森格嗅着鼻子,好像在悄悄地说着什么。冈日森格顿时也有些兴奋,不顾伤痛地环绕着父亲走来走去。 
  父亲奇怪地问道:“这个人是谁啊?”没有人回答,扭头一看,刚刚还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大格列头人正要躲到魔力图大帐房里去。父亲大声问道:“他到底是谁啊?你们怎么都怕他?”一身豪烈之气的大格列头人这时缩着脖子说:“他的身子碰到谁,谁就会损失全部财宝,他的气息扑到谁,谁的全家就会得麻风病,他的影子罩住谁,谁就会死亡。他身上沾满了鬼气、邪气、晦气、血污之气、夺命黑毒之气,他就是送鬼人达赤,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说罢身影一晃,就晃到帐房里头去了。父亲差不多明白了大格列头人的意思,疑惑地说:“他就是送鬼人达赤?” 
  送鬼人达赤追着藏医尕宇陀,伸手要着什么。尕宇陀不给,抱紧了他的豹皮药囊快步走去,走着走着就跨上了马背。送鬼人达赤想拽住马,意识到自己的手是不能碰到对方的,便在马头面前摇晃着,一个劲地企求着什么。马奔跑起来,他喊喊叫叫地追着,一直追到地平线那边去了。 
  父亲后来才知道,送鬼人达赤昨天从党项大雪山来到了西结古。他去寺院寻找藏医尕宇陀,想得到一种名叫“十八老虎虚空丸”的药,听说尕宇陀去了牧马鹤部落,就一路追踪而来。他是步行,他已经告别了马背上的生活,因为他多次试验过,只要是他骑过的马,过一段日子就会得病死掉。他不想害死更多的生灵,索性就不骑马了。他请求万能的药王喇嘛尕宇陀给他一些“十八老虎虚空丸”,说有顶顶重要顶顶紧急的用途。尕宇陀不给,寻思你一个人人惧怕的送鬼人,要这种药干什么?“十八老虎虚空丸”是用十八种兽药、矿药、草药炼制成的可以斩断人生一百零八种烦恼的高级丸药,它有让人失去记忆的作用,一般人是不能用的,只有那些修为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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