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卧虎藏龙-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绳、铜锣等几件他们用以谋生的家伙,另外还有两份铺盖,一只木箱,炕头还扔着一只没有纳完的小脚鞋底,上边还连着针线。那只木箱虽然不大,而且很旧,可是锁得很严,刘泰保不由对之非常注意。 
  刘泰保说: 
  “真冷!你们这屋里怎会这么冷?一天挣那么些个钱,可不生个旺火?也不把墙裱糊严了!” 
  蔡湘妹说: 
  “挣多少钱呀?也就是这两天的买卖还好。前些日,有时一整天连五百钱也挣不来。原来北京城的人更吝啬,净是白看玩艺的,等到我们练完了,作揖求钱的时候,他们可一转身走了,白叫我们苦人流了半天汗。这房子是我们租的,买卖要是不好,过几天就得离开北京,再到别处谋生去。谁像你们大老爷,一间小屋能生七八个旺火炉,才一进我们的屋里来,就挑剔、就嫌冷,嫌冷?你给我们叫几百斤煤来!”她伶牙俐齿,半笑半嗔地说了这一番话,仿佛跟刘泰保一点儿也不生疏。 
  刘泰保不禁有些销魂,就笑着说: 
  “好吧!明天我给你们叫二百斤煤来,不但煤,连面、灯油我都可以供给你们。” 
  湘妹笑着说: 
  “那可好啦!我们算是遇见财神爷啦,我们也不必再在街上敲锣卖艺了!”说着她把火炉又添了几个煤球,然后就盘腿坐在炕头上,拿起那小鞋底儿来低头纳着。 
  她又问说: 
  “刘太爷,你的大名是怎么称呼呀?在哪个衙门里当差呀?”刘泰保说: 
  “你可别叫我刘太爷,我姓刘行二。”湘妹说: 
  “刘二爷就是了。”刘泰保说: 
  “称不起爷,我上不在衙门当差,下不在街头讨饭,平日就是无家无业,游手好闲。可是银钱随手去,也随手来。没有高亲贵友,可是到处有人帮忙。” 
  湘妹抬起头来问: 
  “你到底是个干什么的呀?”刘泰保说: 
  “我呀,说出来你也许不明白,恭维我们的人称我们是好汉、光棍.不恭维我们的人,叫我们是混混、无赖,俗名叫做地痞.官名叫做流氓!”湘妹一听,抬眼看了刘泰保一下,便不再言语了,神情上显露出一种失望的样子。 
  湘妹盘膝坐在炕头上,故意将腰间垂下来的白罗巾掩住一双莲钩。灯光在窗上映出她的俏影,前边留着刘海发,抓髻上的两朵玫瑰花颤颤巍巍的,她一手拿着鞋底,一手拿着针线,一起一落的,那手指就仿佛撩动着谁的春心。刘泰保笑着,也坐在炕上,离湘妹不远,他就说: “可是你别看不起我。我刘二虽然是个混混,可是在京城也有些名头,顺天府、都察院、提督衙门,连上带下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的,由都察御史、提督正堂、文武官员,没有一个不跟我称兄唤弟!” 
  蔡湘妹嫣然一笑,说: 
  “你就别吹啦,我早就瞧出来你不是个无来由的。今天提督衙门的那两个官人,要追住我们拿鞭子抽,你上前两三句话就把他们给拦住了,我还瞧见他们冲着你笑呢!正经,我们求你~件事……你认得玉大人吗?认得玉大人府中的大总管也行。” 
  刘泰保听了,不禁觉得奇怪,遂就说: 
  “玉大人是我的老朋友,他坐在轿子里不理我,可是我给他拜年,他亲手搀扶叫我老弟。现在九城的地面是他管着,可是没有我静陀也不行。无论哪一省的大案贼混进了北京,我说拿就拿,说放就放,有我,流氓们不敢在街上滋事,因为他们都是我手下的;没有我,纵使他有五百班头,七千捕快。也是不中用。你打算求我办什么事,快说吧!” 
  蔡湘妹默然了一会儿,就说: 
  “也没有什么难办的事,就是我们想多挣些钱。我们父女是甘肃省的人,在家里种庄稼,本来很好.可是去年黄河发了大水,水过了房顶儿,把我娘给淹死了。我们父女幸亏是腰腿灵便,躲到树上才没被水淹死。可是水退了之后,我们的庄稼也全都完了,没得吃,没得穿,也没得住。没有法子,幸亏我爸爸还会耍点玩。艺儿,又教会我踏软绳。” 
  刘泰保赶紧插话问说: 
  “你学了一年多就会踏软绳啦?”蔡湘妹说: “可不是,那还有什么难练的?只要腰腿灵便,就容易学,那不像是读书写字,得下十年的寒窗苦功夫。”刘泰保就点了点头。 
  蔡湘妹又说: 
  “我学会了这点儿能耐,就跟着我爸爸飘流四方,走过山西、陕西、河南、直隶,上半月才来到北京。我们卖艺吃饭,可是有时连饭也吃不饱。前两天在玉大人府门前卖艺,玉大人的小姐出来看了半天,她赏了我五两银子,还问我十几?我说我十六岁。她又问我的脚怎么会裹得这么小?我说是从小时裹的。我瞧玉小姐很喜欢我,我也爱玉小姐,她长得有多好呀!我就想要自卖自身,到她府里去当个丫鬟!” 
  刘泰保吃了一惊,赶紧笑了笑说: 
  “踏软绳有多么自由.山南海北随意去。给人家当丫鬟,那可苦极了,真比牛马还不如。你别看她们穿的衣裳好,可没有你舒服!” 
  蔡湘妹摇摇头,显出感伤的样子,说: 
  “不!我可愿意穿好衣裳.住那高楼大厦,这么受一辈子穷,我真不愿意!再说我跟着我爸爸,也是个累赘,要没有我,我爸爸早就投营效力去了,现在也许都做了武官。所以我想托个人,叫我卖身到玉大人的府里去,顶好是叫我去伺候那位玉小姐。这事先别跟我爸爸去说,等事情办到了,他一定也就愿意了,他放心了我,就可以自奔前程去了!', 
  刘泰保听了,略略发旺,他想了一会儿,就点头笑着说: 
  “这件事容易办,要到玉宅里当个丫鬟,我一句话就行。可是你别忙,等一半天我见着正堂大人跟他去说,叫他把你收到宅里。虽然使用着,可别当奴仆看待,一定行!” 
  蔡湘妹笑了笑说: 
  “那敢则好!那我可就跳出来啦!这样走一辈子江湖,跟我爸爸卖一辈子艺,怎是个下场头呢?” 
  刘泰保又笑着说: 
  “其实你要急着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也不必要去当丫鬟。你看我今年才三十二,也不算老,我家里也没有媳妇,可以跟你爸爸说,叫你嫁给我,吃喝穿戴管保比在玉宅当丫鬟都好。” 
  蔡湘妹却拿起那只小鞋底打了刘泰保的脑门一下,脸通红着笑说: “你不是好人!你要存着这个心,你就快走吧!” 
  刘泰保笑着说: 
  “我说的也是实话,难道你去当一辈子丫鬟,就不想嫁人啦?” 
  蔡湘妹娇媚地笑着,摇头说: 
  “我不想那事,我还小呢……”说着,把眼睛抬起来又掠了刘泰保一下,就羞涩地说: 
  “这时要叫我做新媳妇,我爸爸一定要生气,可是我要是说到玉宅去做丫鬟,他能愿意。你等着,我在玉宅住个一年半载之后,那时你再接我出来。” 
  刘泰保说: 
  “我跟玉正堂是朋友,要由他宅中接出个丫鬟来,至多了也就做我的妾,要做正太太可就太丢我的人啦!” 
  蔡湘妹说: 
  “什么妾不妾,我倒不在乎,得啦!你就快走吧!一会儿我爸爸就许回来,他要瞧见我跟你说话,一定得打死我。你快走吧! 快点儿给我去办。明天晚上来时,记住了,拍一下巴掌我就听见啦,别在门儿口唱戏。快走!快走!明天见!” 
  刘泰保还笑着不想走开,湘妹就下了炕,用双手推他.一边儿推一边儿娇笑。刘泰保又向炕上的那只木头箱子盯了一眼,就笑着,被推出了屋去。湘妹在屋里,一手推着门,又向外面悄悄地娇声说: 
  “记住了!快去给我办!能叫我在玉宅里住半年就行,出来,我就是你的人!” 
  一阵风吹来,刘泰保觉得脑后砖头打的那个地方还很痛,他就冷冷地笑着,向屋里说: 
  “好吧!我走啦,明天我还来。我还想给你打两件首饰,因为你到玉宅去做丫鬟,也跟出一回阁差不多,也得有几件奁妆,不然旁的丫鬟可就瞧不起了!” 
  屋里没有言语,门关上了,窗上的灯光又映出了蔡湘妹的俏影,玫瑰花儿颤动着,并有嗤嗤的纳鞋底声。刘泰保小心地开了荆扉,走出门去,却见湖边的寒风甚紧,天色漆黑,星星一颗颗的在天空跳跃。酒意已失,刚才被湘妹弄的那阵昏头昏脑的劲儿也过去了,此时身上就是有些冷。但头脑却非常地清楚。他往东走着,就想:可怕!蔡湘妹要想到玉宅去做丫鬟,她不定是怀着什么心,小者她是想偷盗玉宅的什么贵重东西,大者就许于玉正堂大有不利。那丫头绝不是平常的人,她要不是瞧着我今天跟衙门里的那两个人说话,她也不能跟我调情。总之,她一定是另有贪图,打算耍我这傻大脑袋,好!明天咱俩再说! 
  这时天色才不过二鼓,大街上的买卖还有几家尚未关门上板。回到安定门内,见贝勒府的大门已然关闭了,门前很黑,刘泰保将要上前去打门,忽然看见左边的大石头块子的后边,有个很矮的黑糊糊的人影。他就像个鹞子似地一耸身跳了过去,把那人抓住。原来是个要饭的小孩儿,手里还抱着个火盆,火盆啪的一声掉在地下摔了个粉碎。那小乞丐忙叫了声:“爷爷!” 
  刘泰保骂道: 
  “你这小子!黑糊糊的跑到这儿来蹲着,是存着什么心呀?” 
  小乞丐说: 
  “是酒馆的一位大爷叫我给贝勒爷送一封信!” 
  刘泰保惊讶着说: 
  “什么?信?拿来先给我看!”他由小乞丐的手中接过来一个小小信封,可是这时四边没有灯,地下的两块碎炭也都快灭了,也看不清楚信上写的是什么,刘泰保就赶紧又问说: 
  “是什么人叫你给送来的?” 
  小乞丐说: 
  “是一位年轻的大爷。他在酒馆里喝酒,我在酒馆外要饭,他出来就把我揪到一边,叫我送这封信,给了我一块银子。可是我来到这儿,府门就关上了!’' 
  刘泰保说: 
  “哈!送一封信就给一块银子,你这小子倒真发了大财。快告诉我,叫你送信的那个人走了没有?”小乞丐说: 
  “给了我银子跟信,他就往南去了。”刘泰保问说: 
  “那人是穿什么衣裳?”小乞丐说: 
  “穿黑衣裳。”刘泰保又问: 
  “戴什么帽子?”小乞丐说: 
  “戴黑皮帽子。”刘泰保再问: 
  “身材有多么高?说话是哪省的口音?”小乞丐说: 
  “身材不矮,说本地话。”刘泰保一怔,又问: 
  “是瘦是胖?脸儿是黑是白?”小乞丐说: 
  “不瘦不胖,脸儿也不黑不白。”刘泰保便抬脚骂道:“快滚开!”小乞丐在地下滚了一个滚,就跑了。 
  刘泰保把信揣在怀里,就上前打门。打了半天,府门还是没开,旁边的车门却响了。刘泰保赶紧走到车门前,就见里边开门的是本府的两个仆役,提着一只大灯笼,身后还有四个官人。官人抽出腰刀来怒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半夜里敢来叩打府门?拿下!” 
  就有本府的仆人说: 
  “这是本府的教拳师傅。”遂又问说: 
  “刘爷! 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你不知道这两天府里紧吗?玉大人现在还在这里呢!” 
  刘泰保微笑着说: 
  “我不知道,我出去跟朋友谈了会子闲天,没想到就忘了时候了。麻烦众位,对不起!”四个官人的声音也都改为缓和了,有一个就说: 
  “这几天府里既有事,你还是晚上少出门!”刘泰保连声答应说: 
  “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当下他进了车门,门就随之“咣当”一声关上了。出了车房就是马圈,见今天圈里的马匹特别地多,刘泰保就知道,玉正堂来了,一定是带了不少的官人。他心说:这叫做贼走了关门,有什么用?还不如我一朵莲花,头一天就探出了线索,在蔡湘妹那里入进了腿。如今又得来这一封信,一定也与昨天那件事有关。 
  刘泰保走进了小屋内,正好李长寿没在屋,灯很亮,火也很暖,他就先将屋门关上,然后掏出那封信来。就见封皮上写着“呈交贝勒铁公”,是方头方脑儿的隶体字。拆开信一看,原来信笺只有半张,是很贵重的“朱丝栏”信笺,字也是十分整齐的隶体,写着: 
  字呈铁公:宝剑为鄙人取去,暂借一用,约五年后,必可璧 
  还。今闻爵座不欲深究,感戴至极,鄙人本为…… 
  以下的半张仿佛已经写好,觉得不妥,又给撕去了。 
  刘泰保看了,不禁呆呆地发怔,心中十分烦恼,他便把这半张信笺收在信封里,揣在贴身的小褂口袋里,又把屋门开开。他急得在满屋子里乱转,心说:不对!凭蔡湘妹跟她爸爸,还会写隶字?这盗剑的一定是另一个人。今天白费了半天事,虽然也占了点儿小便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