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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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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光,你胆子也不小,竟然敢替李陵和金日磾说话。”刘彻淡淡道。
  “陛下,天下皆知我们三人是至交好友,于公于私,臣都无以回避。”
  刘彻袍袖一挥站起身道:“霍光,你去寻找随李陵出战的兵士,看看还有多少活着的,朕要亲自问话。”
  “臣领旨。”
  “至于你——”刘彻一指司马迁:“待朕将此事了结,自然有你的好看。”
  五千步兵,活着回来的,只得四百余人,而且个个身带多处刀剑之伤。大汉天子刘彻听到的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而大汉王朝的太史令,也立在一旁沉默静听,端正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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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等誓死叩请陛下诛族管敢!”四百余军士诉至悲愤处,皆激动叩头大呼。刘彻长叹息,此战惊天地,泣鬼神,李陵确实已经竭尽所能了。
  “传旨,诛族管敢,赦免四百余军士临阵脱逃之罪,赐帛,赐钱各回原籍。”刘彻发下了诏令。
  四百余军士皆高呼万岁厚恩,涕泣而去。四百余军士既去,霍光也随之退去,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刘彻和司马迁。
  “司马子长,看来你对李陵真的很了解,看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比朕看到的还要深啊。”刘彻淡淡道。
  “陛下——”
  刘彻举手制止了司马迁的解释:“朕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以为朕真的会把你写的书烧掉是不是?所以你要李陵帮你把书偷运出宫。子长,子长,在你心里,朕永远永远都是一个最坏最坏的皇帝,最坏最坏的情人是不是?所以你吃药欺朕,所以你急匆匆的赶到朝堂想为李陵辩解,所以你在朕眼皮底下将自己写的书送出宫外,子长,你到底明不明白朕是天子这句话的意思?”
  司马迁不语。
  “朕看你是不明白,朕也不想再解释给你听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你的骨头还是这样的叛逆,那朕今天就和你来个决断好了,朕和你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彻底的臣服,总有一个人的骨头要彻底的打碎才能真正的不再烦恼。而朕是天子,你是臣子,也就注定骨头被打碎的,必然是你。”
  无言,没什么可以再解释的了,也没什么必要再解释的了,下狱,再次落到了酷吏杜周的手里。不过,杜周这一次倒没有头痛。因为这次这个人是被反绑着双手,颈上戴着枷索,披头散发,赤身祼体囚在木笼中被送到刑狱司的。
  “大人,要审问吗?”手下的人小心的问。
  杜周心如明镜:“审什么,大刑侍候就是,不要打死就行了。”
  “属下明白。”
  人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身不能已了。狱中的岁月,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能概括:
  公元前99年,天汉二年冬,大汉天子派李广利,游击将军韩说出五原,因杅将军公孙敖出上谷,带十万人击匈奴营救李陵。可是这次与其说是营救李陵,不如说是将李陵推入虎口。人没见到影,却从俘获的匈奴降兵中得知李陵已经成为匈奴驸马,右贤王,正在为匈奴操练兵马,准备进攻中原。
  大汉天子胸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对李陵最后的一丝恕意也消失怠尽了。对李陵恕意的消失,意味着对司马迁也没有可以饶恕的余地了。
  大汉天子下旨诛李陵家,大汉天子也再次出现在司马迁面前,将匈奴降兵的口供摔给他看。司马迁看着这些口供,凝思,合简抬头把竹简递还给大汉天子。
  “你还有何话说?”天子冷冷的问。
  “李陵是骑都尉,掌管禁宫之中的羽林骑,陛下与他共事的时间,要比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多太多,如果陛下仍然选择不相信自己的臣子,那么臣也无话可说。”
  啪!脸上被重重抽了一掌。
  “你死到临头还要谤朕吗?”
  司马迁看着大汉天子,语气竟是出奇的温柔:“对不起,刘彘,对不起。”
  大汉天子眼光微敛盯着司马迁。
  “刘彘,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望我的吗?其实我明白‘朕是天子’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身为臣子的我,不能欺君,不能藐视天子的权威,更加不能违逆天子的意志,可是我没有一件做得好,做得足的。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一个臣子的本份,那是因为我一直想把你当情人一样爱着,而不是把你当天子一样爱着。我总是梦想着能和你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吃醋争吵,卿卿我我,缠缠绵绵,能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遨游天下,甚至梦想着和你一起东渡仙山,寻那长生不老之源。可是,现在是不是都不能做了?我知道我公然在朝堂上为李陵辩护,现在李陵要被诛族,我肯定也没有理由还能活下去了。如果在朝堂上公然与你做对的我不死,你那天子的权威岂不是依然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大汉天子冷笑连连:“司马迁,你告诉朕,人活在世上,怎么样活才算有尊严?”
  “李斯贵为丞相,不也受尽五刑,被腰斩而死吗?韩信已是诸侯王,却在陈地被戴上刑具;彭越、张敖已南面称王,结果都下狱定罪;绛侯周勃诛杀了吕氏家族,权力超过了春秋时的五霸,后来也被囚禁在待罪之室;魏其侯是大将军,还是陛下的血亲,最后不也穿上了囚衣,戴上了刑具;季布做了朱家的家奴,灌夫被关押在居室受辱。这天下间,除了皇帝,没有什么人能活得有尊严。”
  “是吗?那朕再问你,人要怎么死,才算不受辱?”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不能使祖先受辱。然后是不使自身受辱,再次是不使脸面受辱。也不能让让别人用文辞和教令来羞辱自己。身体被捆绑、换上囚服,披枷带索被刑杖拷打这些都是令士大夫受到污辱的事情。俗云士可杀不可辱,所以上古时候都避免向士大夫用刑或许便是这样的道理吧。”
  “如此而已?难道像季布那样颈戴铁圈就不是受辱吗?”
  “那是更深层的羞辱。像剃光头发、颈戴铁圈,毁伤肌肤、砍断肢体等等,而最下等的自是腐刑,受辱到顶点了。”
  刘彻听着司马迁的话,缓缓道:“司马迁,在你心里,你还是把自己视为士大夫的吧?”
  司马迁不解何意地看着刘彻,刘彻仰天大笑,拂袖而出。
  “陛下?”杜周迎接着天子。
  刘彻直视杜周:“安排蚕室。”
  杜周却低头道:“陛下,这样不妥。”
  “嗯?”
  “若陛下直言腐刑,太史令大人必然心生怨恨,况且陛下对大臣直接行使宫刑,传出去怕会寒了读书人的心。”
  “你当如何?”
  “陛下不如下令判太史令大人死刑,然后再下旨令天下犯人入钱赎死。太史令大人自年青时即入宫中居住,一应使费皆是宫中供给,实际上根本身无余钱可以赎身,到时自然逼着他选择宫刑,他自己选择的路,自然也不敢怨恨陛下。”
  “他这人头脑有点呆——”
  “陛下,太史令大人不是最宝贝他的书吗?”
  刘彻看着杜周一眼,笑了笑:“好吧,随你给朕办得妥妥当当的。”
  “臣领旨。”
  小小的监狱铁门再次打开,这次出现在司马迁面前的是杜周,是来向司马迁宣旨的,斩监候。但是因为已经过了今年的秋天,所以要等到来年秋天才会秋后处决。
  司马迁心中一痛,低头伏首道:“杜大人,罪臣还有一些书简没有雕刻完,能不能请你帮忙向陛下禀报一声,容迁在狱中将书简刻完?”
  “陛下说了,你既已定下死罪,书简也没有必要写了。陛下说就让刑部司将书简全部烧掉。”
  “什么?”司马迁震惊失声叫道:“不能烧,陛下不能这样做。”
  杜周却淡淡的一挥手:“把鼎炉拿来。”
  一声令下,狱卒搬来一个大鼎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紧接着,狱卒又搬来一箱又一箱的竹简。
  “太史令大人,你看看,这些是你写的书吧?”杜周说。
  司马迁真的要疯了,他扑过去打开箱子,看着竹简上熟悉的刻字,看着竹简上滴过的鲜血,那可不正是他耗尽心血雕写的《礼书》、《乐书》、《三王世家》、《日者列传》《外戚世家》等书吗?
  “陛下有旨,将竹简全部烧掉。”杜周说。
  “不要,不能烧!”司马迁尖叫着想护住那一箱箱的竹简,可是他只有一个身子,面前却是四五个箱子,狱卒根本不理他的扑挡,拿了竹简就往火里投。
  看着自己受尽折磨和情伤坚强的活下来写出的书简,就这样被狱卒毫不怜惜的丢进火里烧得灰飞烟灭,司马迁悲恨大喊:“刘彻,你好没道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昏厥倒地。
  杜周举手令狱卒停止烧简,把司马迁抬出狱室。
  待司马迁醒来,睁眼所见的居然是霍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赶快走。”司马迁厉声说。
  霍光却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陛下下了圣旨,所有犯了死罪的人,可以出五十万钱免死。这些钱,我可以给你。”霍光终于说。
  “卫大将军当初写信给我,不是要我将你置之死地,你若出这五十万钱给我,明天你就是阶下囚。”
  “你一见我就叫我走,其实说明你心里很清楚现下的形势,怎么办,你真的要死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立刻出去。”
  霍光只得离开,司马迁茫然的望着四面冷墙,是啊,自己该怎么办?没有钱赎命,自己真的就在这里等死吗?
  “太史令大人,在想什么?”狱卒送饭来的时候,看到他发呆的模样,便问了一句。
  司马迁觉得这个声音他怎么没有听过,便回头,微微笑了笑道:“是邴吉大人吗?”
  新来的狱卒愣了一下:“太史令大人知道小臣的名字?”
  “以前我见过你,太史府的长史也说过要注意记录你的言行。”司马迁淡淡笑道。
  “为什么?”
  “可能他们觉得你是个好官,会名传千秋吧,所以想多记录一些你的事传给后世。”
  邴吉愕然地看着司马迁:“这话是太史府的长史说的,还是太史令大人亲口说的?”
  “是谁说的没有关系吧。”
  “惭愧,太史令大人以前就见过小臣?但小臣却是今天才看到太史令大人。太史令大人的记忆力真好。”
  司马迁笑了笑,身为一个太史令,记忆力好是基本要求吧,要不然如何雕写那博古通今的史书,若要一个字一个字去看才能雕写,只怕活到二百岁也完不成。
  “太史令大人,听说陛下已经决定将你秋后处斩了。”
  司马迁还是笑了笑不语,秋后啊?还有一年呢,在这一年里,他应该可以写完那些书吧?但是,他需要一个人去帮忙。
  “邴吉大人,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大人请说。”
  “你可以帮我送些竹简来吗?再帮我送一把雕刀好不好?”
  “这?陛下不准。陛下说了,谁要是送竹简给你,就诛族。”
  “是这样啊?”司马迁愣了好一会:“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能帮我买些换洗的衣服吗?素服就可以了。”
  邴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答应了。
  没有竹简,没有刀,也没有墨,就用牙齿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写下一字一句,然后收好藏在角落里。
  在下一个秋天来临之前,他一定能写完他的书。
  可是有那么一天,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就闯了进来,把那个小小的监牢抄了个底朝天,甚至掘地三尺看看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然后他们就把那堆用他的鲜血写的衣服拿走了。
  然后,司马迁就被带走了,带到阳光下,看着邴吉被鞭打,然后轮到自己被一群官差扒光了衣服吊起来抽打。
  身体的痛,永远也比不上远远的看到那些衣服被狱卒用火烧掉时的心痛。
  大汉天朝的长空依然是那么的蓝,花依然是那么香,风依然是那么温柔,可是却都与司马迁无关了。
  没有了一个令大汉天子头痛的司马迁,大汉天子的人生依然精彩。这不,新宠的尹夫人和刑夫人又成为天下人的谈资,被关在监狱里的司马迁也不例外的会听到这些八卦。
  这个香艳八卦是这样的:尹夫人和刑夫人同时受到宠幸,但是两个女子却没有见过面。有一天,心头有些高的尹夫人希望大汉天子能让她见一见刑夫人。大汉天子答应了,却让其他的宫女假扮成刑夫人的模样走出来。尹夫人看到后则说:“这不是刑夫人。”
  大汉天子问为什么?
  尹夫人说对方无以为人主。其实就是觉得刑夫人比不上自己。
  可是当大汉天子让真正的刑夫人走出来的时候,尹夫人被震住了,说了一句:“真人主也。”从此不敢再与刑夫人相比较。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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