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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i+ii-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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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永孝查到其父当年被杀的证据,原来Mary为扶助韩琛上位,竟与警方的黄志诚串通策划暗杀倪父。刘建明得悉Mary有杀身之祸,及时将她救走。明趁机表白爱意,但不为Mary所接受,其后更亲眼目睹Mary被杀。另一方面,黄志诚亦成为倪永孝暗杀目标,但陆启昌却阴差阳错成为替死鬼。黄痛失好友,更被警队内部调查倪坤被杀一事,决意向倪永孝反击。
    一九九七年,韩琛重出江湖。原来当年他在枪口下逃过大难,一直与傻强等人潜伏于泰国清迈。黄志诚找到琛,二人寻求合作。韩琛答应作为污点证人回港指证倪当年所犯罪行,令倪社会地位一夜崩溃,各方再度激烈交锋。陈永仁及刘建明亦因而被逼重拾卧底身分。
    韩琛经泰国一役已性情大变,比倪永孝更不受控。黄志诚知大错已成,惟望未来可拘捕韩琛,亲手解除自己种下的祸根。陈永仁继续不见天日的卧底工作,更因而与多年女友May闹翻,黯然分手;而刘建明则重新受控于韩琛,却遇上失恋闹事的Mary,这个名字令他陷进回忆。此时正值香港回归,新时代已经来临,然而四人也在无间道中越行越远……    
第一部分 … 阿琛
    这是四月一个烈日当空的下午,放学后我直奔回家,在新发村对面的小贩档买了两串鱼蛋,Mary说过,她喜欢吃这摊子的辣鱼蛋。
    走到1座大堂,看一眼楼层显示灯,升降机正向上升,我没耐性,冲到梯间。
    爬了七层楼梯,我气喘如牛,全身的赘肉上下摇晃,我发誓从这个暑假开始,要积极减肥。
    我在走廊迫不及待叫喊Mary的名字,掀起挂在铁闸上的红布探头看,Mary正坐在厅中央看电视,她回眸笑着望我。今天Mary身穿白色碎花背心蓝色短波裤,束起马尾,梨涡浅笑,煞是好看。
    我与Mary从小就认识,新墟村拆迁,我们两家人一起搬进新发村,佛祖显灵,刚好编排了Mary住在我隔壁。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概是在两年前我十五岁那年吧,每次看见Mary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我的心就会砰砰乱跳。
    没错,我爱上了Mary。    
第一部分 … Mary
    门外的阿琛汗流如雨,晃动着手中的褐色纸袋灿烂地笑。我抱着小明到门边打开铁闸,他蓦地凝住了笑容,瞅一眼正在我怀里睡的小明。
    “这个小子,又借故来亲近你。”阿琛满脸醋意。
    我嗤笑一声:“发傻,他只有三岁。”    
    “就是啰,三岁还要人抱?在我三岁时,已经懂得下河打鱼啦。”他扬声说。阿琛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调子会这么高,有时听上去比女孩的还要刺耳。
    “是辣鱼蛋吗?”我问。
    “嗯,六婆那个摊。”说罢阿琛斜了小明一眼,“不要给我说中,只要将鱼蛋一解开,这个小滑头就会醒过来。”
    我们进屋,阿琛缓缓拉上铁闸,踮着脚走,深怕会把小明吵醒。他从纸袋中抽出两串鱼蛋,递一串给我,香浓的咖喱味扑鼻而至。
    果然,小明揉揉眼睛,醒过来。
    阿琛用鄙视的眼神瞪他:“相信了吧,相信了吧!我就说这小子滑头,故意装睡要你抱。看!一有东西吃,便装不下去。”
    我没好气,低头问小明:“要吃吗?”
    小明大力点头,我正要把鱼蛋递到小明嘴边,被阿琛喝止:“不!我特意买给你吃的,至少由你先吃,然后才轮到这小滑头。”说罢他直眼瞪着小明。
    阿琛的外表,从小巧的五官到浑圆的身形都是有趣的类型,可是,每当他动怒,面容就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寒意,这点我从小便察觉到,也骂过他别把眼睛睁瞪得圆鼓鼓的,然而他只一脸无辜地搔短发,反问我真的很凶吗?
    小明不堪惊吓,扁扁嘴巴放声哭起来。
    “阿琛!”我用责备的眼神望着他,他不高兴地跺一下脚,坐下。
    瞬间,小明不哭了,有滋有味地吃着鱼蛋。
    “装哭!根本就没有泪水……”阿琛歪着嘴巴喃喃自语,把鱼蛋从竹签撕下,大口大口地咀嚼。
    望着孩子气的阿琛,我哭笑不得。
    “志诚呢?”我轻声问。
    “他?唔……被老师罚留堂!”他说。
    “是吗?”我继续逗阿琛说话,“喂,一粒也不留给你弟弟吗?”
    他低头望一眼竹签上仅余的鱼蛋,再望望小明:“小孩子吃什么辣鱼蛋?对身体不好呀……”
    良久,他站起来,无精打采地说:“我过去找阿包。”
    阿包就是阿琛的弟弟,他拿着一粒鱼蛋走到门前,我叫他,他回过头来。
    “阿琛,辣鱼蛋很好吃,谢谢。”我笑着说。
    阿琛听到我的道谢,破颜为笑,兴高采烈地冲出门口:“我很快回来!”    
    我从学校赶到Mary的家,她与阿琛正在看《铁甲万能侠》卡通片。
    阿琛家里只有黑白电视,Mary这部是彩色的,但屏幕很小。
    半年前,在每天放学后,阿琛与Mary总喜欢跑到我家看电视,我家其实就在附近,从新乐村步行几分钟就到,只是,自从我与阿琛进入冷战后,他就不肯再到我家玩。    
    Mary过来开门,她盯着我手中的辣鱼蛋,讶异地笑说:“哈,今天是什么日子?”
    “在六婆那摊买的。”我柔声地说。
    她点头:“这么迟才放学,被老师罚留堂吗?”
    “不,只是补课。”听我说罢,Mary回望阿琛,他对她挤了个笑脸,我不解。
    进屋,阿琛不怀好意地瞄我,嘴角带轻佻:“辣鱼蛋吗?Mary早吃过了。”
    我望一眼Mary,她微笑:“不要紧,我还想吃。”
    我从纸袋中掏出三串辣鱼蛋,Mary拿了两串,把一串递给阿琛。 
    “Hold住!”我突然想起地说,定眼问阿琛,“阿琛你刚才买了辣鱼蛋是吧?”
    “是啊,比你快一步。”他得意洋洋地说。
    “我那串呢?”我问。
    阿琛一怔,结结巴巴说:“我哪知道你什么时放学,辣鱼蛋凉了就不好吃嘛……”
    我瞪他:“啊!我就给你买,你却当我不存在。”我气愤,垂头望向小明,“小明,你要不要吃?”
    小明点头。
    我来不及行动,阿琛已一手从Mary手中夺去鱼蛋,快速地把整串鱼蛋塞进嘴里,双腮鼓胀地对我挤眉弄眼。
    “韩琛!你给我全部吐出来!”我喝道,上前作势打他,他赶忙窜到Mary身后。Mary的个子比阿琛足足高一个头,我拿他没法子。    
    我与志诚从小学便认识,我这个朋友重感情,有义气,不嫌我穷……他几乎什么都好,就是在处理与Mary的关系上大错特错。
    他竟然和我争Mary!
    Mary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再说,我和Mary青梅竹马,而他们不过相识了三、四年,他
    竟然想抢夺兄弟的女人?简直天理不容。
    我知道他比我高大英俊,中英混血儿嘛,自然身材比较高大,轮廓比较分明,眼睫毛比较长,但是,断不能因为你眼睫毛比我长,那么世上所有女人都要给你霸占吧?正正因为黄志诚你够英俊,那便更不该打兄弟的主意,我就只有一个Mary,你呢?你在外头大可纵横四海呀!何必和我争?太过份!    
    我知道阿琛和志诚同样喜欢我,我对阿琛并非没有好感,只是志诚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指在外表上。然而,志诚也有不足之处。
    我清楚知道,我是一个需要虚荣感的女人,这想法或许是受到父亲的影响。我的父亲性格柔弱,因为不成大器,在家里经常被母亲责骂。我不愿意将来的丈夫像我父亲那般窝囊,父亲是个好好先生没错,但除了心地好,我需要更多。    
    我喜欢志诚的外表,但有时他那近乎愚昧的固执,实在教我吃不消。
    譬如说,有一次我们三人在家楼下公园散步,阿琛发现地上有个钱包,他环视一下四周,跟我打了个眼色,蹲下身把钱包拾起,然后快步往花丛那边走去,志诚一直走在后面,不知道我们干什么。
    我们藏匿在树后,打开钱包一看,内里有二百多元,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志诚得知后,一脸严肃地要阿琛把钱包交到警署。
    阿琛跟他争辩,说那人遗失钱包是他自己犯错,就算谁拾到都会把钱据为己有呢。
    “钱包里有不少证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干……”阿琛理直气壮,“这样吧,我们把钱拿走,钱包交到警署,说在拾到时内里已经没有分文。”
    志诚当然不妥协,争拗良久,最后他指着阿琛说:“你胆敢把钱拿走的话,我便举报你。”
    我一直没有作声,两人问我意见,我也不表态。
    我的心底话是:假如由我作主,我会把钱掏光,不假思索便将钱包扔进垃圾箱里去。    
    很多东西我都可以容让阿琛,但Mary我不能,正确地说,这根本不存在相让的考虑,一切只取决于Mary的选择。
    我也曾经忍不住跟Mary表白,但她没有给我答复,我也明了,这件事对Mary来说,很难作出抉择。    
    一旦她作出抉择,我与阿琛十年的交情很可能便要结束,这是我们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此,自那次冲口而出后,我再没有追逼Mary。
    可是,这样的关系根本无法长此下去,我打算待阿琛考完这年的升学考试后,跟他好好谈谈。
    今年已是阿琛第三年读中三,何况我也要参加高等程度会考,在这期间,我不希望我和他的心情有太大跌荡。    
    今天在新墟碰见两个旧同学,两年前他们跟我一样读不上中四,不同的是,他们在两年前便决定出来工作。
    我注意到两人颈上的金链,手腕上的钢表,他们打扮得十分光鲜,现在在酒楼茶馆替人停车,收入远超我的想像。    
    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并非说我智商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集中力—— 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我从来就提不起劲,要我像别的学生那样把书本硬生生地塞进脑袋,然后到考场没头没脑地默写一次,我不屑。
    我快要十七岁了,不想再虚耗光阴,我决定辍学。
    家人对我这决定只会赞成不会反对,至于志诚,早料到他会苦口婆心地劝阻我,也罢!他这个书呆子怎会明白我的想法?惟一令我疑虑的是Mary会如何反应……她会因此而看不起我吗?
    出乎意料,Mary竟然赞成。
    “我相信读书不是惟一出路,在香港,有钱的英国人全部是大学生,但有钱的香港人没几个读到中学毕业。阿琛,我知道你的能力不会下于別人,我觉得你的毛病只是太过贪玩,只要你能够找紧方向,拼搏一些,不愁洠в谐鐾诽煅健!盡ary说。
    这肯定是我在十七年来听过的最动人的一番話,我登时激动得哭了出来,不是偷泣,而是嚎哭,我抱着Mary嚎啕大哭。
    深夜,我的思绪仍然亢奋,彻夜难眠,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出走廊对天发誓:我韩琛不要做一个藉藉无名的人,在四十岁前,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夜晚,我尿急,爬起身上厕所,我看到一只毛茸茸、深褐色的蝴蝶伏在厕所门上,我伸手去捉它,它向铁闸飞去。隔着铁闸,我看見那个叫阿琛的肥哥哥一个人站在走廊,肥哥哥望着天空在讲話,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不过,他好像在流眼泪。
    “建明,半夜三更你站在门前干吗?”    
    被妈妈发现我了,我要回房间睡觉。    
    我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一九七○年十月二十五日出生,跟母亲姓陈,没有兄弟姐妹。
    关于父亲的事,从小母亲就不准我问,这么多年来,她只跟我说过父亲是个粤剧导师,因为一次交通意外,父亲在我出世前死了。    
    在我六岁那年,我偷偷搜过母亲的抽屉,发现了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中母亲化了个大家闺秀的花旦妆,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同样脸上涂彩,是在扮演文武生吧,男人比母亲高许多,母亲把身体向男人靠倚,头几乎贴近他的胸膛,笑容出奇地灿烂。
    我知道母亲曾经是个粤剧迷,但与粤剧相关的照片,居然只有这一张。
    我想,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这个猜测在我心里萦绕了十年,在今天,终于水落石出。
    今天,我在报纸上读到一则新闻,报道说“警方就前天在尖沙咀星辉大厦住宅单位内搜出的大批海洛因展开追查,昨晨兵分五路,把多位涉嫌为油尖旺黑社会核心人物的男子带返警署协助调查,其中包括涉嫌为帮会掌航人的五十一岁男子倪坤……”
    报纸登出了倪坤坐在车厢内的照片,他木无表情地望向记者,容貌和那个与母亲合照的男人,有点相似。
    母亲马上就要下班回来,我赶忙从抽屉掏出照片,把两副面容并列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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