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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说,“我代你处理这件事。你想让警察把弗利抓起来,是
吗?”
“是。”
“好吧,”梅森说,“这事不会太复杂。你只要对你的控告宣誓,法官
就可以签发逮捕状。现在该我问你了,你为什么要高薪聘我做这件事?你想
让我当一名特别起诉人吗?”
“你不了解克林顿·弗利,”卡特赖特固执地重复说,“他会向我发起
反攻,起诉我恶意控告。或许他有意训练那条狗叫,目的是引我走进他设下
的陷井。”
“是一条什么样的狗?”梅森问。
“一条警犬。”
梅森注视着在桌上敲打的手指,片刻之后,抬起头看看卡特赖特,脸上
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从法律上讲,”他说,“如果一个人真诚地向检察官咨询。把全部事
实都告诉他并按他的建议去行动,那么即使有人控告他犯有恶意控告罪,他
也总是能为自己辩护。现在我要使你无论谁起诉你犯有恶意控告罪都不能胜
诉。我要带你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一位代理人那里去。这个人就负责这类
事情。你和他谈一谈,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他——我指的是那条狗的事。至于
那份遗嘱,你不必给他说什么。如果他认为应该签发逮捕状,我们的目的就
达到了。但我警告你必须把事情经过告诉地方检察官,即把所有事实都告诉
他。要实事求是,完完全全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不管弗利怎样起诉你,你
都可以替自己辩护,并在法庭上胜诉。”
卡特赖特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这下你说到点子上了,”他说,“这正是我想花钱买的建议。我们到
哪里去找这位代理检察官呢?”
“我先打电话预约一下,”梅森说,“请稍候,我看能不能给他打个电
话。你就坐这儿吧,请随便一点。那边盒子里有香烟,还有。。”
“别客气,”卡特赖特说,他急忙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我这里有烟,
你去预约吧。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让我们尽快了结这件事吧。对那条嚎叫
的狗我是一夜也忍受不了啦!”
“好吧。”梅森一边说,一边将转椅向后一推,朝办公室外间的门走去。
当他用强壮的肩膀关上门时,阿瑟·卡特赖特正在点燃第二根香烟。他点烟
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因此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将其稳住。
梅森走到办公室外间。
女秘书德拉·斯特里特望着他会心地一笑。她27 岁,是位精明强干的女
人。
“是个疯子吗?”她问。
“我不知道,”梅森说,“我正要搞清楚呢。请给我接通皮特·多克斯
的电话。我要把情况全告诉他。”
秘书小姐点点头,她用手指迅速拔着电话机的拨号盘。佩里·梅森大步
走到窗前,叉腿而立,他宽大的肩膀遮住了光线,一双充满忧郁的眼睛注视
着那条混凝土修筑的大峡谷。峡谷里传来汽车喇叭的嘟嘟声和过往车辆的隆
隆声。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轮廓粗犷的脸上,显出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孔。
“接通了。”德拉·斯特里特说。
德拉·斯特里特用她那灵巧的手指拨通电话后,梅森两步跨过去拿起放
在屋角一张桌子上的电话。
“你好,皮特,”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我要带个人过来见你,
所以事先跟你说明一下。”
皮特·多克斯的嗓门又粗又高,像事务所的律师一样。这种人自以为精
通辩论技巧,总喜欢在人前炫耀,只可惜别人非要亲眼看到他们的辩论之后
才肯相信。
“祝贺你胜利,佩里。你的审讯构思巧妙我早就给那位代理人说过,那
个案子在时间上有一个突破点,而且我还警告过他,如果他在陪审团面前不
能解释清楚那个与被盗汽车有关的电话,他就会输掉这场官司。”
“谢谢,”梅森简洁地说,“只不过是我交了好运。”
“是的,”多克斯说,“你是交了好运,所以才会赢。这也正合我意。
我早就给那帮家伙说他们是在薄冰上溜冰,不说了,你要带来的这个人是怎
么回事?他想干什么?”
“他想提出控告。”
“控告什么?”
“控告一条嚎叫的狗。”
“什么?”
“就是控告一条嚎叫的狗。我好像记得本县有一条法令,禁止在任何人
口密集的地方喂养吠犬,而且不管这些地方是不是城市。”
“是有一条这样的法令,但没有人注意它。也就是说,我从未办过与这
条法令有关的案子。”
“知道了,”梅森说,“这不一样,我的当事人不是快要疯了就是已经
疯了。”
“就因为这条嚎叫的狗吗?”多克斯问。
“我不知道,这正是我需要弄清楚的。如果需要治病,我希望他能得到
治疗。如果他已发展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我希望他能得到休息。你应该知
道,一条嚎叫的狗也许只会让某个人感到烦躁,但可能会使另一种脾气的人
精神错乱。”
“我知道了,”多克斯说,“你要把他带过来吗?”
“是的,我准备把他带过去,还想请你找一位医生到现场,一个专门治
疗精神病的医生。但在介绍时不要说他是医生,只说他是某人的助手,让他
听听我们的谈话,或许还要问一两个问题。然后,如果我的当事人需要治疗,
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得到治疗。”
“假如他不愿意治疗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梅森说,“我们应该想办法使他得到治疗。”
“那样的话,你得在控告书上签字并签发一份关禁执行书。”多克斯指
出。
“这我知道,”梅森说,“如果我的当事人需要治疗,我自己愿意在控
告书上签名,我只不过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如果他疯了,我想做一些对他最
有利的事,如果他没有疯,我希望他现在就开始行动。我想努力地代表他的
利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多克斯说。
“我们15 分钟后到你那里。”梅森说。然后挂了电话。
他一边打开办公室外间的门,一边戴上帽子,然后向卡特赖特点了一下
头。
“走吧,”他说,“他就在办公室等我们。坐你的车还是坐出租汽车?”
“坐出租车吧,”卡特赖特对他说,“我太紧张了,没法开车。”
2
皮特·多克斯从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后面伸出瘦长的身子,全神贯注地
注视着卡特赖特。在佩里·梅森对卡特赖特进行了一番介绍之后,他说了几
句客套话,然后,侧身转向一位大腹便便的矮个子。此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
他那温和的面容是装出来的,再看一眼还会发现他那双奕奕闪光的灰色眼睛
里隐藏着一种警惕的目光。
“这是库珀先生,”多克斯介绍说,“我的助手。”
此人面带微笑,上前握住卡特赖特的手,双闪烁的眼睛机警地审视着卡
特赖特,敷衍地握了握手。
“我们可以开始了吧?”梅森问。
“是的。”多克斯说着又在桌子后面坐下来。多克斯长得又高又瘦,颧
骨突出,光顶秃头。他警惕性很高,这使得听他讲话的人感到心情紧张。
“这是关于一条狗的事,”梅森说,“克林顿·弗利养了一条爱叫的警
犬。他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他的房子和这位卡特赖特先生的房子毗邻。”
“是吗?”多克斯笑着说,“如果一条狗有权利咬人的话,它也应该有
权利叫。”
阿瑟·卡特赖特一点也没有笑。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犹豫了一
会儿,又把烟放进了口袋。
库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卡特赖特,刚才脸上装出来的温和的神情已荡然
无存。
“必须把这个人抓起来!”卡特赖特说,“狗叫必须停止。你听见了吗?
必须停止!”
“这毫无疑问,”梅森说,“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是
吧?你继续往下说,把情况都告诉他们。”
“没什么情况可说,就是那条狗叫。”
“不停地叫吗?”库珀问。
“断断续续地叫。狗怎么叫你不知道吗?见鬼!没有一条狗会不停地叫。
它叫一阵子停一阵子,然后又叫。”
“是什么使它叫?”库珀问。
“就是弗利使它叫。”卡特赖特十分肯定地说。
“为什么?”库珀问。
“因为他知道狗叫可以激我发怒,惹他夫人发怒。狗叫表明附近要死人,
而他夫人正卧病在床,我告诉你他必须让狗停止嚎叫,立刻停止!”
多克斯看着一本软皮书的索引,然后高声说:
“哦,有一条禁止养狗的法令。这条法令规定:在有组织或无组织的人
口密集地方喂养狗、牛、马、鸡、家禽、动物,或其它任何种类的家禽,只
要造成了危害,均为不端行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卡特赖特问。
多克斯哈哈大笑起来。
“没什么,”他说,“从我个人来说,我也不喜欢鸡叫、狗叫。颁布这
条法令的初衷就是要取缔人口密集地区的牛奶房和马房。米尔帕斯路是一个
现代化的居民住宅区,那里有一些豪华的住宅。你住在哪儿,卡特赖特先
生?”
“4893 号。”
“弗利住在4889 号吗?”
“对。”
“这两套房子是紧挨着的吗?”
“是的。”
“你的房子很大吧?”
“他的更大。”
“那你的呢?”
“我的中等。”
“弗利很有钱吧?”多克斯问。
“这很重要吗?”卡特赖特不耐烦地说,“他当然很有钱,不然也不会
住在那儿。”
“说起来倒是无关紧要,”多克斯慢慢地说,“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
也得按程序办事。我不能事先没有警告就派人将一名有声望的人抓起来。让
我先警告他一下怎么样?”
“根本没有。”卡特赖特说。
佩里·梅森像法官一样义正辞严,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当事人只想得
到公平。你们可以按自己的程序办事,多克斯。但我坚决要求消除一切公害,
禁止狗叫。你已经看见了,我的当事人很紧张,这都是那条嚎叫的狗造成的。”
“我并不紧张,”卡特赖特厉声说,“只是有点烦躁罢了。”
梅森默默地点点头,没有作声。库珀看了一眼梅森,点了下头,然后又
将目光转向卡特赖特。
多克斯慢条斯理地说:
“我们这里的程序是先警告、后起诉。我们将给弗利先生写一封信,告
诉他已经有人控告他了,并提请他注意本县那条养吠犬为不端行为的法令。
我们可以告诉他,如果这条狗病了,或因别的什么原因嚎叫,他应把狗送进
医院,或关在养狗场,直到把病看好为止。”
梅森瞥了卡特赖特一眼,刚要说话却被多克斯打断了。
“卡特赖特先生,这狗在那里已有一段时间了吧?”
“是的。”
“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两个月。我自己住到那里也才两个月。这段时
间里狗一直在。”
“那它以前叫过没有?”
“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
“前天晚上。”
“我明白了,”多克斯说,“你和弗利关系不好,也就是说,你不愿亲
自到他那边去给他说让狗不要叫,是吧?”
“是的,我不愿那样做。”
“打个电话告诉他怎样?”
“不行。”
“那么,假如我给他写封信呢?”
“你不了解弗利,”卡特赖特痛苦地说,“他会把信撕碎,然后让那条
狗叫得更凶。想到这样能把我惹恼,他会像恶魔一样幸灾乐祸。他会把信给
他的夫人看,还会。。”
卡特赖特突然停下来。
“别停,”多克斯说,“继续说。他还会干什么?”
“没什么了。”卡特赖特粗声粗气地说。
“多克斯先生,”梅森说,“我认为你们只要在信中写上如果狗不停止
嚎叫就要下逮捕状,我们就满意了。”
“当然要写上这一条。”代理地方检查官说。
“好吧。今天下午把信写好了,如果按一般方式邮寄,也要等到明天的
某个时候才能送到,”梅森说,“我建议你们写一份正式通知,然后派一名
警官送去。让他将通知亲自送给弗利先生,如果弗利不在家,就送给家中管
事的其他人。这样可以向弗利表明,卡特赖特的控告是有法律作用的。”
卡特赖特固执地摇摇头。
“我想让你们把他抓起来。”他说。
梅森耐心地劝说道:“卡特赖特,既然你委托我来办理这件事,你就应
该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你自己亲口说过,弗利的报复心很强,他很富有,
会对你采取某种行动,既然如此,你应该义不容辞地表明你的行为始终是真
诚的。我认为按照多克斯先生和我的建议去做就可以在法律上保证你的清
白。因此,我建议你按照这个程序办。”
卡特赖特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问:
“我不听他的建议又怎样?”
“如果这样的话,”梅森耐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