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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 1-26-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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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千堆雪 1-24 (by倦倚西风)

每楼三章,挖咔咔~~

搬文的会如忘了注明回数,乌龙了(100遍)
大家不要PIA我~我素第一次搬偶像的文,难免激动~

(1)

寒冬的冷雨,看似零星,实则细密而且沁骨,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近处绵延的山丘,远处已看得轮廓的汴京城,都被网在里面了。天也阴得很重,厚重的浓云低低地压在天空下,一块块一团团,大有把黑夜提前降临的趋势。官道旁边的汴河畔,残芦败苇菅草枯茅都在不胜凄凉地瑟索抖动,沉甸甸直垂到地的杨柳、桦树,枝叶躯干都湿漉漉的,一阵哨风掠过,或枯黄或浅霭的树叶夹着水滴纷纷坠落,有些飘散在汴河水里,随着水波涟漪直打漂,有些浸入湿泥寒水之中,来往的马蹄车轮,辗了过去,路面上就越发的污浊不堪了。 

濛濛细雨中,戚少商赶着一辆锦帘华盖的枣红色的油壁车,沿着东南向北的蜿蜒官道疾驰而行,拉车的两匹青骢马马蹄如飞,踏得泥花四溅,他身上的蓑衣下摆已经差不多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厚厚的一层的泥浆粘在上面。

眼见沉黑苍暗的天穹下,灰蒙蒙的汴京城清晰可见,高大的青灰色的城墙横亘东西,戚少商兴奋的扬起鞭,打出一个尖锐的鞭哨,青骢马跑得越发的快了,不想车轮子在一块石头上颠了一下,又从一个小水坑里簸了一下,车身差一点失去平衡,直听得车内“哗啦啦”几声轻响,伴随着一个男孩子的哎哟声,和一个成年男子的轻笑声。 

紧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从锦帘里伸出头,圆溜溜地眼睛里满是懊恼,“师父,你慢点行不行,你把我跟叔叔的棋局都搅黄了。”正是去年戚少商被顾惜朝硬逼着收下的徒弟初九。 

戚少商空着的手拍了一个初九的脑袋道:“进去,外面风大,又下着雨呢,呆会儿受了寒,你叔叔逼着你喝那些苦得要死的药,你别找我喊。” 

初九在车厢里闷了好半天了,好容易找个机会探出头,顿时觉得这寒意十足的空气吸了进去了,从鼻子到胸口都带了一种凉意的畅快,哪里肯回去,不依不饶地缠着戚少商道:“这盘棋我明明可以赢得。都是师父你啦,赶车赶这么快,整个棋盘都让你弄翻了。” 

“你少吹牛了,你赢得了你叔叔?” 

“就算赢不了,也至少比昨天少输几个子。哇,汴京城吗?终于到了吖,师父,汴京城是不是真的比杭州城还大,比苏州城还漂亮,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像叔叔说的,也就只是比我们家的后花园大一些?还有哦,汴京城里有没有糖葫芦卖啊,你答应过我的,我路上。。。。。。。”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从帘子里伸出来,按在了初九的头上,只轻轻一带,初九的头就缩回了车厢内,没说完的话化成几句饱含不满和委屈的嘟噜声含含糊糊地消失在锦帘后。 

“这个子越来越皮了。”戚少商含笑指责,待那只手的主人,那个秀雅清扬的书生坐到了他的身边,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酒窝显现,亮晶晶的眼里光彩流动,对他而言,天地万物,都没有比这个叫顾惜朝的书生更让他割舍不下的了。

“我倒觉得他越来越聪明了。”顾惜朝递给戚少商一小坛酒,“今天下棋我只让了他五子,他撑了一个多时辰呢,不简单。” 

戚少商收了马鞭,扬起脖子痛痛快快的喝了几大口,雨水汗水和着酒水顺着嘴角流过脖子。小小的酒坛很快见了底,戚少商意犹未尽的摇了摇了坛子,叹道:“没了。” 

“拿给你驱寒的,你倒好,跟牛饮水一样。”顾惜朝斜了他一眼,沁骨的雨扑面而来;冰渣般的带着寒冷的犀利,他忙拉紧了身上的白狐披风。 

“我又不用驱寒的,倒是你,别坐这里,风大,你先进去吧,汴京城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马上就要到了。”顾惜朝幽幽说道。朔风乍起,卷曲的头发四散飞扬,遮了半张脸。汴京真的很近了,近得他几乎可以看到城墙墙面上斑驳陆离或暗红或青绿的苔藓。汴京城还是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的汴京城,而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揣着七略,带着指点江山的梦想的青涩少年了,汴京城里也找不到他温婉俏丽与他琴瑟合鸣的爱妻晚晴了。 当年的凌云壮志已如昨天的烟花烟消云散了无痕迹,他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功成名就来供世人敬仰。眼见汴京依旧,故人不在,千般滋味禁不住齐齐涌上心头。

戚少商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把人圈在他宽厚温暖的胸前。本来戚少商跟顾惜朝在江南一直都是很逍遥自在的,他在汴京城里做神龙捕快的时候,就对汴京城心生厌倦了,枯燥教条的大宋律法哪有江湖上的快意恩仇来的痛快淋漓,追捕鸡鸣狗盗之徒哪有在疆场上跃马杀敌那么热血沸腾。好容易离开了汴京城,离开了六扇门, 自然不会再回去的。

半个月前,赫连春水派来的死士找到了他,带来了赫连春水的一封亲笔信,赫连春水也不是个喜欢罗里叭嗦的人,信里也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家父病危。 

半年前,赫边春水指挥的宋军的在顾惜朝和戚少商的帮助下,大破辽兵的鹤冀阵之后,宋、辽、金暂时成平衡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主动打破这种微妙的局势。阵守边关的赫连家被调回中原,平内乱。边关虽大捷,却改变不了大宋风雨飘摇的命运,生辰纲,花石纲,苛捐杂税,重徭沉役。。。。。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民才不得不反。然而,很浅显的道理,金銮殿上的那位才子却不懂,朱笔一挥,遒劲瘦峭的瘦金体挥洒出血红的诛杀无赦的字样。 

然而,内战并不比抗辽来得轻松容易,再加上虽重兵在握,却朝中诸党左右牵制,这仗居然比在边关打得要难得多。太行山下,赫连老将军马失前蹄,被流矢射中,而箭头居然是喂了毒的。赫连春水,息红泪连同军医日夜守候,才算是从阎罗王那里抢回了赫连老将军的性命。然而赫连老将军戎马一生,立下战功无数,却也是以一身的累累伤痕为代价,也许是这些大大小小的陈年旧伤,也许是赫连老将军真的老了,这一次的箭伤不知催动了身体里的哪股邪火。连日来,赫连老将军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赫连春水八百里加急奏明朝廷,恳请准允赫连老将军回京治病,一面派出死士寻找能妙手回春的顾惜朝。

就这样,戚少商只得拖家带口的来了汴京。   

=

本来,风一直计划着高考结束以后再动笔的。
只是,实在是舍不得小顾,舍不得北冥的诸位大人。
还有,小受龙
你。。。。。
你。。。。。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和小米啊
(2)   流年之星,生日快乐

位于汴京城南银杏巷的赫连将军府跟别的官邸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高墙深宅,只是将军府里守门的都是握着红樱长枪的士兵。赫连春水回京带了四千人马,三千驻在城郊,剩下的一千都跟着进了城。将军府里住不下,临时借用了很多的民房,整个银杏巷差不多都成了临时军营,没了寻常小巷里的人声犬吠,安静里透出几许森严。

顾惜朝戚少商和赫连春水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彼此之间也没那么多的俗套,见赫连春水已叫人安置好了初九。戚少商和顾惜朝就想去赫连老将军。赫连春水摇着头道:“先不急。”

顾惜朝微感诧异,心思略转,就有些明白了:“怎么了, 不方便?” 赫连老将军是朝中重臣,此番带伤回京,想必来探病的人自是络绎不绝。虽然半年前太后寿诞之际,大赦天下,顾惜朝已不是钦犯的身份,但若是这在里与朝廷官员碰上了,多少会引起些事事非非。

“嗯。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赫连春水见顾惜朝眼里闪动的嘲讽,连忙解释道:“五天前,我们刚回京城,皇上下旨派了三个太医过来了。日夜守着在我爹床前。说皇上有旨,我爹一日不康复,他们一日不准离开将军府,否则以抗旨论,我纵有心撵他们走,他们也没胆子抗旨不遵。更可气的,这几个尽职尽责得很,轮流守在我爹床前,很少间断,也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去探视。”

“这可真是皇恩浩荡啊。赫连家圣眷优渥,怕是从此要平步青云,一展鸿图了。” 戚少商笑着说道,一脸的寻开心。

赫连春水没好气的道:“我赫连家的鸿图就是杀尽敌寇,扬我军威。圣上要成全,早就成全了,当日在幽都城外,一纸诏书,就寒了五十万大军的心,今日今时,圣人心里想的就是休战。哪还会再让我赫连家征战沙场。”

“休战?”戚少商收敛了笑容,道:“我们在江南也听说,现在朝廷已没有了抗辽的决心,看来是真的了。”

“真的假的都是那么一回事,就是大宋拿了白花花的银子把敌国养得兵强马壮,再让他们回过头来过我们。”赫连春水恨恨地说道:“金国我就不说了,狼子野心,人人皆知,他们怎会甘心永居北方苦寒之地;辽国从来不是什么诚信之邦,从真宗皇帝订了潭渊之盟到现在,宋辽什么时候真正太平过。”

“财狼本性,例来如此。”顾惜朝淡淡地道,“辽国近在呎尺,而且是大宋结怨颇深,朝廷若是一意孤行坚持议和,根本就是自掘坟墓。小妖,那三个太医医术如何,老将军的病情可有起色?”他于时局早已看透,他自问没那份仁德之心在乱世中力挽狂澜,大宋是存是亡,于已何干?他来这汴京城为的是治病,尽一尽做朋友的心,以及对赫连老将军的崇敬之心。

“这个,呃。。。。。”赫连春水道:“他们的医术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也知道的,他们是奉了圣旨留在我爹床前的,我若是硬逼他们离开,这拥兵自重,目无圣上的罪名的我们赫连家是逃不掉的。若不是让他们走,他们守在那里,也实在碍事得很。”

赫连春水说得有些含糊其辞,顾惜朝却是有些明白了,太医是奉了皇命来的,就算是治不好,也轮不上别人来插手,否则是大不敬的僭越。而顾惜朝是胆大妄为惯了的人,逼宫弑君的事都做过,也不在乎这个僭越的罪名了。“我去会会他们。”

赫连春水登时眉开眼笑,他想那三个太医离开赫连老将军的病房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终于有人来替他实现了,忙又吩咐了一句:“你别做太出格了就行,毕竟人要是有什么闪失,赫连府保护不周的罪名也是很难扛下来的。”

“小妖!”顾惜朝翻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息红泪呢。”这武林第一美女怎么一回事呢,才几天的功夫,把个行事放荡不羁的赫连春水管教成了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软脚虾。
“我赫连府是树大招风,不比你顾大公子舍了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赫连春水不甘示弱的也白了他一眼。

顾惜朝听他这话一说,秋水般清亮的眼睛凝视了他半刻,目光熠然一闪,道:“我明白了,这几个太医来你将军府不只是来看病这么简单吧,说不定还奉了别的什么密令吧。”

戚少商一惊,连忙问道,“朝廷想对付赫连家?” 

“现在赫连家虽然已经不在边关了,但是守边关的韩将军,却是跟着赫连老将军出生入死几十年了旧人了,赫连老将军一句话,只怕比朝廷的诏书还管用,朝廷投鼠忌器,未必敢大张旗鼓的对付赫连家。而赫连老将军又不愿意打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内战,朝廷担心赫连老将军病重是假的,要想探明虚实,当然只有派太医来亲自诊治。若是真病,治好了哪来的回哪去,若是假病,呵呵,算是给朝廷找到借口治赫连家的罪了。”一番话,顾惜朝以一副闲适的口气说了出来,出人意表,却又合情合理,条理分明,让人无可辩驳。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劈开你的脑袋来仔细瞧瞧,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不管多难猜度的事情到了你这里,都能这么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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