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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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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新道:“姑奶奶,大门口人挤,有什么话在内再说吧!”
  徐凤英忙引见郑鸿山卢观沧等人后,即进入府内。
  徐新招呼家人把座骑镖车妥为安置,带着徐凤英由侧跨院走入内宅,合族老幼目睹这位稀客姑奶奶到来,不胜欣喜,群集相迎问候。
  这所大宅共是六进间,侧院花园亭台楼榭布局颇具规模,在鲁山县城堪为首屈一指,二太爷乃徐凤英嫡亲伯父,举人及第,年高德劭,徐凤英怎么也想不起他老人家寿诞之期是今天,有几次开口询问均为徐新坌开,分明是有意制止,不禁暗暗纳罕。
  二太爷早自闻讯已在内室坐候,徐新撩开门帘,探首扬声遭:“二太爷,姑奶奶到了。”
  徐凤英走入门内,只见一雪眉皓首,颔下银须飘拂老者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含笑注视着她,忙走前拜伏在地,道:“侄女凤英叩伯父金安!”
  老者呵呵笑道:“凤英,你来得正好,老不言寿,我生平不讲究排场,想不到竟为了你大张寿宴,更易生辰!”
  徐凤英闻言不禁愕然。
  老者又道:“起来,起来,我拿一样东西给你睡瞧,自然心中明白。”
  徐风英立起,见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自己,接过抽出笺函阅完后,心内不由一阵激动,热泪盈眶,竟无法出声。
  老者微笑道:“别哭,得道多助,这位乐老英雄古道热肠,仗义不平,不但为吉瑞侄婿解开一步杀身之祸,而且更秉救人救难菩萨心肠为你设计营谋,这份胸襟使我这老朽读圣贤书,做圣贤事自愧不如。”
  语声略略一顿后,又道:“你只依计行事,其余的不必操心,难得你回家一趟,可随意走动见见多年未曾相见的威谊友朋,此事只有我与徐新二人知道,千万别动声色。”
  言毕召唤徐新入内搀他前往大厅接待宾客。
  徐凤英拭干眼角泪痕,定了定神,缓缓走了出去。
  她难得回娘家一次,沧州临行之前备得甚多土产物各馈赠戚友。
  这晚华宴盛张,厅堂屋角天井均摆得八仙大桌,灯火如昼,笑语喧哗,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迄至半夜才席终人散。
  宴饭中郭鸿山等人已由徐凤英言里字间得知此行已审慎安排,心中一块大石方始落下。
  翌晨,振威镖局等一行已辞别就道,徐凤英仍是纱巾蒙住头面,策骑缓缓离了鲁山县城。
  暗午时分已近叶庄,突见前途卷起漫空黄尘,隐隐可见尘土滚滚中奔来两人骑。
  骑上人均是黑衣劲装捷服,神态彪悍英俊,肩头丝穗飘扬,一至临近,齐地勒住马奔,其中一人高声道:“来的可是振威镖局么?”
  郑鸿山答道:“不错,我等正是振威镖局,尊驾因何动问?”
  那人抱拳笑道:“在下两人系奉了马员外之命途中相迎,请容在下引路。”
  说时深深打量了徐凤英一眼,勒转马头带路。
  另一来骑却殿在镖局之后随行。
  只见为首那骑上人走了一阵,却从骑转入道旁密林小径而去。
  郑鸿山、卢观沧毫不为异,镇定如恒随着进入密林中。
  林荫巨宅竟是气派非常,朱门铜环,照墙彩绘,画栋雕梁。
  一个身着儒服,头戴方巾中年文士停立在广坪上,似在守候振威镖局一行进入宅内,立即展颜抱拳笑道:“嘉客光临,蓬苇生辉,请至大厅内一叙。”
  郑鸿山、卢观沧双双抱拳行礼,道:“草莽村夫郑鸿山、卢观沧拜见马员外!”
  说时已暗暗打量着马文俊一眼,察觉马文俊面卢白哲,疏眉小眼,狮鼻海口,蓄着一部浓须,声若宏钟,因脸形略胖,上锐下丰,腮肉鼓胀,将原来本细小两眼挤出两条谜缝,但嘴角却冰含着一丝诡笑,两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不言而知是个身负内家绝学,心术诡诈之辈,不禁暗暗心惊。
  马天俊道:“不敢!”
  说着目注徐凤英,接道:“这位当是沈副总镖头夫人徐女侠!”
  徐凤英道:“女流之辈,何劳动问?”
  马文俊神色一肃,道:“徐女侠名震江湖,扬威大江南北,山野村夫有幸瞻仰,请!”
  侧身肃客。
  徐凤英等缓步进入大厅落坐,车夫已从车内取出铁箱双手捧入,轻轻放在郑鸿山座侧几上侍立其后。
  马文俊道:“徐女侠等诸位远来不易,鞍马劳顿,想必腹中饥饿,在下于花厅已备有酒宴一席,务请赏光。”
  郑鸿山微微一笑道:“盛情心领,烦请员外审视铁箱有无缺失,交割后郑某等立即告辞。”
  马文俊哈哈大笑道:“山野粗肴,水酒一杯,不成敬意,聊可充饥,何能遂言辞谢,若传扬开去,岂非有失迎宾待客之道。”
  说着立起超前握起铁箱,略加拂拭,火漆纷纷如粉应手而落,开启箱盖,只见箱内仅有一卷画轴。
  展开画轴略略审视了一眼,立即收卷,仍放置于几上,击掌
  两声。
  厅后奔出一个壮汉,手捧一具蓝布包袱,马文俊接过递向郑鸿山,微笑道:“一路辛劳,纹银千两实不足言谢,另备叁百两纹银程仪以壮行色,不过仍请赏光,饱餐后再走如何?”
  说着握起画轴欠身肃客。
  郑鸿山等知这顿酒饮无异鸿门宴,无奈吃上走镖闯道这行刀口舔血勾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逊谢了几句昂然随着马文俊步向花厅。
  花厅宽广不及三丈,窗明几净,立轴山水,警句格联,盆景多晶,金黄嫣紫,花香袭人,布设雅致。
  厅中设席,佳肴纷呈,主宾落后,马文俊亲自把盏,殷勤异常,目注徐凤英微笑道:“徐女侠,怎不敢取下蒙面纱巾?”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还是不吃的好,何况腹中本不饥饿,又何必取下纱巾。”
  马文俊不禁面色微变,倏又转颜笑道:“徐女侠真会说笑。”
  突闻厅外传来数声大笑,接首一个宏亮语声道:“马员外真个雅兴不浅,谅不会拒我这不速之客。”
  语声来落,厅外已自跨入一个六旬开外,身着黄葛长衫,斑自须发貌像威重老者。
  马文俊立起与双方引见。
  郑鸿山、卢观沧二人闻知老者就是名震天山老北的天池逸叟郝连方,不禁心神猛震。
  天池逸叟郝连方坐下,目注徐凤英道:“老朽当年与徐廷豪兄相交莫逆,谊如同胞手足,徐兄罹难作古,老朽正在闭关潜修,又多年不履江湖,最近方得听闻,不胜慨叹。”
  徐凤英冷冷一笑道:“家父去世多年,老前辈旧话重提,徒然勾起晚辈一片辛酸。”
  郝连方忙道:“此乃老夫失礼,贤侄女请见谅,不过老朽有事相求,务请贤侄女相助一臂之力。”
  徐凤英道:“老前辈请勿说笑,晚辈武林末学,老前辈威震天山南北,名震江湖,与之相较不啻霄壤之隔,说什么亦无须晚辈相助之处。”
  郝连方道:“老朽深知贤侄女当年随令尊久在伏牛山习练武功,对伏牛山脉地形悉熟,峰峦涧谷无不了若指掌,老朽相求贤侄女找一处名叫明月峡的地方。”
  徐凤英道:“老前辈谬奖,伏牛山广袤千里,峰峦润谷数以万计,怎可说是了如指掌,而且晚辈对明月峡并无所知。”
  郝连方呵呵笑道:“老朽带得有一幅真踪山水,与明月峡地形一草一木,一石一水均毫无差异,贤侄女过目后可知明月峡位在何处。”
  徐凤英似感一惊,道:“可否请老前辈取出晚辈过目一瞧,多年未履伏牛一走恐记忆模糊不清,事前有备胜于临阵磨枪,但不知老前辈觅明月峡为了何故?”
  天池逸叟郝连方微微一笑,道:“老朽虽然带得,但现未在身旁,俟明日入山后取来与贤侄女过目,此事关系重大,请恕老朽守秘,事成当致重酬!”
  厅外忽听响起轻微击掌声,郝连方与马文俊双双面色一变,马文俊道:“诸位请宽坐片刻,在下与郝老英雄去去就来。”
  两人离座掠出厅外而去。
  徐凤英微笑道:“酒食无毒,请放心饮用。”
  说着卷起一截面纱仅露出嘴唇,啜饮了一口酒,赞道:“陈年佳酿,芳香醇洌,难得一尝,何妨痛饮,请!”
  郑卢相顾一笑,举杯仰饮而尽,品尝佳肴,谈笑自如……
  天池逸叟郝连方及马文俊出得厅外,只见杜非面现惶恐之色立在角下。
  马文俊沉声道:“杜非,何事惊惶如此?”
  杜非躬身道:“王清观主与天竺万象门原应到达,灵山大师因久候不至,恐有差错,故赶往十里铺……”
  郝连方道:“你不是在十里铺么?”
  “晚辈是在十里铺。”杜非答道:“灵山大师来后,即令晚辈赶回潮音寺,晚辈尚未启程即得传讯,说是天竺万象门分两拔先后抵达潮音寺,为首者却是淑莲公主及盘龙尊者。”
  “淑莲公主也来了?”
  郝连方冷冷笑道:“这全在老朽意料中。”
  杜非望了天池逸叟一眼,道:“原定之计,玉清观主与天竺门下会集后即赶来十里铺,那知白骨魔君门下第一高手追魂使者不知在何处得悉,率众赶往潮音寺无事生非,引发一场激烈拼搏……”
  郝连方与马文俊两人互望了一眼,眉头浓皱。
  只有杜非接道:“结果白骨门下悉数就殒,但崂山天竺门亦死伤惨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敌快刀华星隆因追踪白骨门接踵而至……”
  说到此处,杜非吞吞吐吐竟然接不下去。
  马文俊骇然变色忙道:“以后咧?”
  杜非答道:“传讯是得自游天鹤,但他却非亲眼目睹,而是获自华星隆扬言辗转传闻,华星隆未言明玉清观主及盘龙尊者生死,却言他离开潮音寺之前,突遇生平唯一强敌,此人名叫诸葛明,剑法迅快,交手之下竟然棋逢敌手,平分秋色,为此诸葛明一怒离去,游天鹤传讯仅如此而已,是以亲身赶回潮音寺探明究竟,派晚辈到此禀明并请调遣人手赶往相助。”
  郝连方闻言心神猛震,目光凝在马文俊脸上,沉声说道:“节外生枝,实乃始料不及,我等不可自乱脚步,潮音寺隐秘异常,而且伏牛之行亦经慎重安排,为何白骨门竟然闻讯寻至?”
  “郝兄之言不错。”
  马文俊面色沉重,叹息一声道:“还有华星隆诸葛明两人,诸葛明不知是何来历,倘玉清观主落在华星隆手中,恐门主一番苦心将付之东流了。”
  郝连方道:“最重要的莫过于避毒珠及金龙令符,眼前徐凤英应允引我前往明月峡也是无济于事,杀之不可,掳囚又恐掀起武林杀劫,老朽似进退两难。”
  马文俊沉思有顷,答道:“依小弟之见,不如恩结,反正其夫沈吉瑞仍留在金鸡岭养息疗伤,只推说独门解药尚未到手,拖上个把月半载亦未尝不可。”
  郝连方颔首道:“好,就依贤弟之计!”
  随命杜非赶回潮音寺,他们随后就至,双双转回花厅,只见振威镖局一行三人正轻酌浅饮,谈笑自如,不禁微感惊愕。
  徐凤英立起举杯向天池逸叟郝连方微笑道:“晚辈方才闻知老前辈与先严乃莫逆之交,欣喜不胜,尊卑有序,不可失礼,晚辈借花献佛,敬老前辈一杯,稍时晓辈尚有不明之处,意欲前辈赐告。”
  郝连方宏声大笑道:“不敢,明月峡之行恐须延后,因老朽与马员外此刻尚有要事待办,贤侄女有何不明之处俟之异日定当相告。”
  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徐凤英幽幽一笑道:“前辈既如此说,那只有期诸异日,不过外子吉瑞罹受耿灵独门手法年伤,前辈倘有灵药尚望赐赠,晚辈自当感激不尽,徐图后谢。”
  郝连方摇首太息道:“沈副总镖头为耿灵所伤,实非出于初衷,因老朽已遣人探听耿灵下落,耿灵显然畏罪逃匿,一俟探明即取来解药送往金鸡岭。”  。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细头瓷瓶,倾出一颗朱红药丸,接道:“此丸可稳住沈副总镖头伤势,谨以奉赠。”
  徐凤英接过,连声道谢。
  马文俊笑道:“徐女侠,在下款待不周,谨以致歉,你我后会有期。”
  这无异下逐客令,徐凤英笑笑,道:“马员外珍重,但愿后会有期。”
  与郑鸿山等三人步出花厅而去。
  天池逸叟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离去后,心头不禁泛起患得患失之感。
  马文俊瞧出郝连方视色有异,呆得一呆,道:“郝兄是怎么了?”
  郝连方道:“明月峡之行为徐凤英得悉,若她吐露出去,恐为本门带来一场无穷祸患。”
  马文俊道:“眼前趁着他们尚未离去之前,与之说明严嘱不得吐露半点风声,免召杀身之祸。”
  郝连方默不作声,如风疾掠而出,广坪上车马已无踪影,喃喃自语道:“怎么走得这么快?”
  徐凤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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