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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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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雪谷关内外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山坡上的宋惟连呼吸都已经停顿。

    他知道这名秦军将领说的是事实,若是这名秦军将领号令全军进攻,哪怕长孙浅雪能够用极为恐怖的速度杀人,只是这支秦军一瞬间用尽所有能动用的符器,单薄的雪谷关也无法承受,那些平日和他在一起的伙伴,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

    两军僵持,只等这名将领发令,哪怕这名将领在发令的瞬间,也会被杀死,然而数千人的生死,此刻却就系在这名将领的手中。

    也就在此时,宋惟发觉一直凝立在前方帐外的那名年轻人已经朝着坡下走去。

    这名年轻人来时无声无息,然而此时却并未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他踩踏着表面已经冻结得有些坚硬的积雪,脚步声在此时的绝对静寂之中显得分外清晰。

    那名秦军将领霍然回首,看到了这名年轻人的身影。

    “行军打仗,不是必守之战,若是明知必败而为了体现悍勇无畏而令全军送死,这不只是毫无意义,而是毫不负责的白痴行为。”

    年轻人孤单一人走到这支秦军的后方,平静的看着这支肃杀的秦军,看着那名将领,“即便是要报仇,也不是无脑的送死。早在征伐韩、赵、魏时,所有的秦军将领都必须明白,如果能够用只杀少部分关键性的人物,或者直接用修行者对决便能决定的胜负,就不要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将领和纯粹的修行者是不同的身份,送死并不能代表悍勇。”

    这名年轻人自然便是丁宁,他平静的看着那名将领,道:“昔日对那三朝,很多战斗都是以修行者在阵前的决斗而决定胜负,若是你还不能明白,你我之间便来一场公平对决,你胜了我,我让你们过雪谷关。若你败在我手中,你便退军。”

    那名在黑夜里看不出面目的秦军将领沉默了片刻,道:“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对于这样的一场大战太过微不足道。”

    “没有谁微不足道。”

    丁宁看着这名秦军将领,道:“在我看来,百万人中多一个可以回到故乡,便是好的。”

    秦军将领缓缓的抬起头来,然后点了点头,“你应该也是秦人,就以你我对决为注,你胜了我,我便下令退军。”

第六十八章 师门剑经

    丁宁赞许的看着这名秦军将领,接着目光落到了他的剑上。

    这是一柄轻薄的青色小剑,上面带着金色和黄色的符文,看上去有如一片放大了的蜻蜓翅膀。

    这柄青色小剑很适合作为飞剑,本身便是方才被长孙浅雪击落泥中的数柄飞剑之一。

    这也是那几柄飞剑里面,唯一一柄被长孙浅雪击落之后,还能重新飞回手中的飞剑。

    秦军整体未大动,只是在中间微分,让出一条道来。

    这名秦军将领走出阵来,走向丁宁。

    此时隔得近了,映着天上的星光,就连山坡上不是修行者的宋惟都看清楚了这名秦军将领的面目。

    这是一名三十如许的男子,面上没有多少风霜的痕迹,虽然面色冷峻却依旧给人读书人般的感觉。

    丁宁对这名走出来的秦军将领颔首为礼,道:“看你的佩剑,应该是清河剑院的修行者?”

    这名秦军将领同样颔首还礼,道:“清河剑院,余言衫。”

    丁宁没有和对方一样报上名号,只是接着道,“既是清河剑院的修行者,应该来到战场的时间不久。”

    这名名为余言衫的秦军将领很敏锐的听出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声音微沉,也没有什么掩饰道:“虽是和长陵许多修行地一样,被迫听从皇城调遣,但到了前线,却能体会修行者对于军队的稀缺。”

    “所以你其实很在意军队,尤其是这些和你在一起的人的生死。”

    丁宁平静的说了这一句,他身侧的空气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嘶鸣。

    一片深绿色的金属碎片从他身侧的地上飞了起来,悬浮于他的身侧。

    这片深绿色的金属碎片来源于先前雪谷关之中投出的金属圆球,这种符器在大楚军方的正式名称是绿金杀球,名字简单却很有杀气,依靠上面篆刻的符文,一旦飞行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便可破坏符器上的元气平衡而产生剧烈的爆炸。

    这种金属碎片虽然坚硬,但和剑胎自然有很大的区别,尤其上面篆刻的符文自然也不是为了特别有利飞行而作,然而现在很明显的是,丁宁竟然将其中一片碎片当成了飞剑而用。

    “你想以此为剑?”

    余言衫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即便能和这样一片碎片上片段的符文沟通就已经是恐怖的能力,然而即便是一柄正常的飞剑,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修行者便难免会很生疏。

    飞剑和飞剑的厮杀原本高下都只在刹那时光,更不用说这种金属的脆性根本无法承受一次剧烈的碰撞。

    最简单而言,这样一片金属碎片和他的飞剑只要有一次硬碰硬的碰撞,就会彻底散碎。

    “越简单的符文,配合一些直接的剑式,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丁宁看着这名不肯在决斗开始之前便占他便宜的长陵修行者,也毫不避讳的说道:“而且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佩剑。”

    余言衫深吸了一口气。

    在此时这种情形下,谁都不会有想要废话的**。

    “请。”

    伴随着他一声很庄重的声音,一声清脆的剑鸣自他的身侧响起,接着他手中那道如蜻蜓翅膀般的轻薄飞剑带出一道锋利的弧光,横在他的身前。

    这是完全按照了长陵决斗的礼数,丁宁也不多言,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着余言衫虚空一指。

    一股真元从他的指尖无声的流淌,消失在周遭的空气里,而那片不甚规则,外观显得有些像箭矢的箭头的金属碎片骤然加速,砰的一声爆鸣,如在水面飘行的瓦片一般,连带出五六个飘忽的影迹。

    “乱萍踪?”

    余言衫的呼吸骤顿,双目深处尽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这分明是他师门清河剑院的一式剑招,但此时在对方的手中用来,不仅剑意是清河剑院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比拟,而且还带上了一种连他都没有的灵动和完美的味道。

    这一瞬间的极度震惊,让他的反应比平时已经慢了数分。

    这片金属碎片已经距离他的咽喉只有数丈的距离时,他才做出了反应,横在身前的飞剑猛的一震,轻薄的剑身上,竟然是发出了一声巨浪轰鸣声。

    这一道飞剑就如此横着,狠狠往上砸去!

    这便是清河剑经中的“大拍岸”,取的便是大浪拍案那种诀绝,粉神碎骨不息的意味。

    公平与否只在战前。

    对于他这种剑师而言,一旦战斗开始,便必须不留余力的寻找对方的破绽。

    对方这种金属碎片和剑胎的本质区别,使得他要取胜便只需一次猛烈的碰撞。

    丁宁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改变,他依旧并指,下划,剑式再变!

    原本朝着余言衫疾刺的金属碎片骤然往上一跳,凌厉之意在刹那变成一种随风而荡的轻柔意味,竟是轻巧的和余言衫这一剑剑气的边缘一滑,就像是一片浮木借着浪头一冲,反而借力从浪尖跳了起来。

    “浮光掠!”

    看着这样精巧的一剑,瞳孔剧烈收缩的余言衫这次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叫出了这一剑的名字。

    这一剑,依旧是清河剑经中的剑式!

    在他的失声惊呼之中,他的腰间一声震响。

    一柄寻常的百炼玄铁剑被他右手拔出,在剑身刚刚脱鞘的瞬间,便随着剧烈的震荡而溅射出数十道细细的青炼,击向已经距离他眉心只有数尺之遥的金属碎片。

    很多善于飞剑的长陵修行者都会有两柄剑,但其中一柄随身的佩剑基本属于摆设,因为往往在飞剑相争失败之后,若非有近侍帮助,否则即便再有一剑,也很难跟得上对方飞剑的速度。

    所以余言衫这柄以防近身的剑只是普通的军中制式长剑,恐怕是到了军中之后,才发现有很多符器都是乘着剑师发动飞剑之后针对剑师所用,所以才配了这样一把。

    但只是这一个剑式的转变,就连这样备剑都被逼着用了出来。

    而且对方用的,还都是他师门清河剑院的剑式!

    噗的一声轻响,那片金属碎片好像失控般暴散出数道气流,往上空弹射出去,却正好避过他这柄备剑上震射而出的数十道剑气。

    余言衫一声厉啸,身前瞬间失控而往上空横飞出去的飞剑发出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如流星般追向那片金属碎片。

    与此同时,余言衫的双足狠狠践踏在地上,地面猛然凹陷下去的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如陨石般朝着丁宁砸落。

    只是这一个呼吸之间的交手,他已经肯定,在飞剑的造诣上,他不知道距离对方有多少的差距。

    既然如此,唯有近身才有一线胜机。

第六十九章 教学

    丁宁没有看暴然掠起的余言衫,他只是凝视着那片在空中旋飞的金属碎片,右手食指和中指依旧并指为剑,往下划去。

    仿佛天地间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那片原本已经看似失控的金属碎片骤然一沉,稳定的往下切去,一处最为锐利的尖角极为精准的切入飞剑剑身之中的一处符文。

    砰的一声爆响。

    金属碎片被轻易的震碎,然而切入飞剑剑身符文之中的那一处尖角,却就此折断,嵌入了符文之中。

    飞剑上流通的元气顿时中断,失去控制,从剑身上喷流出来的元气顷刻间就将这柄飞剑变成了狂风中飘舞的落叶,往夜空中卷去。

    余言衫的身体微微的一震。

    瞬间失去了和飞剑的联系,元气的反冲对于他体内真元的运行产生了些许影响,然而却并未影响他的心境。

    他这柄飞剑本身只是用于牵制那片碎片,此时那片金属碎片已经不可能成为丁宁的碎片,他便更不用在意自己的飞剑。

    噗!

    伴随着身体的轻震,他强横的控制住体内真元的震荡,接着一股股真元以奇妙的韵律,一瞬间注入他手中的玄铁长剑。

    黝黑的剑身上荡漾起了青色的涟漪。

    这片片涟漪变成了无数剑影,笼罩住丁宁的整个身影。

    丁宁手中无剑,但是随着他的左手抬起,掌指剑却是可以看到一些金属的反光。

    不知何时,或许便是他先前从山坡上走下,走向这支秦军后方的过程之中,他已经用真元摄取了坠落在地上的不少金属碎片。

    这些金属碎片更加细小,甚至连一小段完整的符文都没有,根本不可能算是符器,更不可能像刚刚那片金属碎片一样作为飞剑。

    然而看着此时迎面洒落的众多剑影,丁宁左手翻掌轻弹。

    嗤的一声,一片金属碎片被他弹了出来,一股笔直的锋锐之意,就像是他笔直的朝着前方刺出了一剑。

    一声惊怒的厉喝声响起。

    片片如青色涟漪般的剑影骤然破碎,双脚刚刚踏地的余言衫勉强朝着一侧翻飞出去,左肩上冒出一道血光,竟是被这片金属碎片切出了一道伤痕。

    余言衫张开着嘴,他呼吸之间,身体里不断涌起凛冽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意味,真正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丁宁以指弹碎片刺出一剑,这没有任何招式的一剑,刺的竟然是他方才这一剑之中唯一的一处破绽。

    甚至可以说,在丁宁刺出那一剑之前,他根本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招竟然存在这样一处破绽!

    丁宁没有借机抢先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余言衫深吸了一口气,再发一声厉啸,一剑上挑,数道剑影如水中被水流冲得乱舞的水草,从下往上袭向丁宁的胸腹处。

    丁宁往后退出一步,左手再次弹出一片碎片。

    厉啸声变成了一声暴喝,余言衫进势顿止,身体强行的扭转过来,持剑的右臂上再次多出一道伤口!

    余言衫难以理解,咬牙再进,一剑化三,三道剑光走纯正的中路,当头朝着丁宁斩下。

    嗤的一声,一道金属光芒破空,余言衫的三道剑光消失,接着当的一声爆响,他手中的玄铁长剑已经横在心脉处,而剑身上暴起一团耀眼的金色火花。

    雪谷关内外一片死寂。

    无论是城关上的那些楚军修行者,还是秦军阵中的修行者都沉默不语,有些人的双手都甚至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谁都可以看出,丁宁比余言衫强出太多。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丁宁从头至尾都并未在真元修为上压制对手,他始终只是在用剑招破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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