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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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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如何了得?”

    俞清瑶挣圆了眼睛。她是真正挨过饿的人,当然晓得饿起来腹部咕咕乱响,胃部火烧火燎的感觉,实在难受!长公主年纪那么大了,怎么受得了一日不吃?

    孙嬷嬷笑道,“主子身体一向康健,虽然常年太医跟在身边,你见她可有头痛脑热到下不来床的时候?自打灵心郡主过世之后,就这么过来了。”

    点到为止,到底是因为信奉养生之说,还是为了幼女的死而自苦,也不细说,又道,“再就是大少爷的功夫不能落下。每日拉弓一百下,天气晴好的时候骑‘红枣,出去转转也使得。那马是精心调教过的,万不会出差错。少奶奶也多用点心思,平日里除了马夫,任谁也不许靠近。若是阴雨天,在屋内打几遍拳脚。”

    俞清瑶点点头,练功不是为了上马杀敌,而是为了强身健体。她略微有些明白长公主的苦心了,一味的溺爱只会惯出不成器的纨绔之辈,要求严格才会出英才。可惜景暄的眼睛······那下毒的人到底是谁,这样恶毒加害身世堪怜的长公主唯一子嗣!莫不是有深仇大恨?

    “三是大少爷的书房里,是主子千挑万选的书籍,不乏珍惜孤本。闲着有空,便使人读书——少爷以前的习惯,每日不诵读三卷,不肯安眠的。”

    俞清瑶听了这些话,心中感触良多。

    她深恨那下毒之人的同时,心理也想过,若是景暄没有失明,怕是长公主万万不会同意她做孙媳妇吧?身居高位,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性情温和,这样的世家少年不是京城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吗?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下毒之人……从而找到解药。

    可紧接着,俞清瑶立刻想到,若是真的找到解药,怕是世子之位也要不回来了——前世,景昕不知用什么手段踩着景暄,安安稳稳的坐上了国公位置,等到新皇登基一样受重用,威风八面。可见景昕早有准备。

    现在的他名分有了,还有齐国公的支持,长公主都退让三分,地位只有比前世更稳当。

    当然,私心而论,齐国公的爵位是以兵权换来的,要想底下军中各将领服气,必须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才能获得认同——从这一点而言,景昕更为适合吧。

    见到长公主,她老人家果然身穿素净青色的字不断道袍,身上带着香烛烟熏的味道。面容苍老,眼角、嘴角的皱纹非常明显了。可她没有用胭脂水粉等隐藏,而是素面朝天—或许已经到了毋须看任何人眼色,不必害怕任何人评价的地步了吧!

    随口问了几句景昕的起居,俞清瑶按孙嬷嬷提点的,说到景暄早晚练两遍拳脚,每日令书房的丫鬟腊梅等念书,此外吃了什么,零零碎碎,长公主微微点头,仲了手臂。俞清瑶急忙上前两步,搀扶着,随长公主在后府转了一圈。

    为什么不修葺斑驳的院子?凭长公主的身份,她向皇帝要求,怎么会求不到。可是,唯一的外孙看不见,她年老了,又不接待外客,修葺了又有什么用?由着它败落吧!

    “也不知道我去后,这里归谁……”

    公主府的财产,是属于皇家的。有规定公主一旦过身,会由皇家收回—这也是长公主懒得修缮的原因。

    说了一番家常话,回到屋内,孙嬷嬷捧着一个木匣给来,打开一看,见两张薄薄的纸张,其中一张已经泛黄了。长公主拉着俞清瑶的手,“丫头啊,这是给你的。一张是缓解月事疼痛的,一张是···…避子汤。”

    咯噔!

    俞清瑶的面色一变。

    长公主笑了笑,摆摆手,“你别多心。这避子汤是我从东夷那边带过来的,好东西,用了绝不伤身,还能养颜美容。你现在年纪太小了,身子骨都没长开,怎么能承受生育之苦?过两年再说吧!”

    “可是······”一般人家,长辈不都是希望开枝散叶吗?哪有不准纳妾,不要通房丫鬟,连正妻都不准生孩子的?

    俞清瑶满是疑惑,孙嬷嬷连忙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接下来。长公主瞧见俞清瑶迟疑,冷笑了下,“你们还是小孩子呢,怎么知道养大一个孩子是多么辛苦的事情!本宫生了四个儿女,算上景暄有十五个孙辈!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他一个罢!生孩子容易,怎么才能让他平安长大,一生顺遂?若要他出生受苦,还不如不生!”

二四九章 案头

    长公主是一个很重视子嗣香火传承的女人。 ~但她的重视跟一般世家大族后宅里蓄满了各色女子,没事在家一个劲的就生孩子不一样。宁缺毋滥,在那种勾心斗角、冷漠无情环境活下来的孩子,天生是有残缺的——就好比当今皇帝登基之前,好几个心性残暴不仁的皇兄一样。

    只管生,不管养,太不负责任了!孩子小时,需要无尽的关心和呵护,长大了也要正确的引导和教育。这样培养孩子,品行优秀、能文能武,才是撑得起家业的好儿孙。否则长成那等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眼界狭小,只盯父母的家底还不算什么,在外招摇惹事、给家族蒙羞的,可怎么办?驱赶?还是一了百了的杀了?

    长公主可不想自己将来的重孙生下来孱弱病痛,或者没有精心照顾,变成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在她看来,景暄、俞清瑶自己都还是孩子,没长大呢,哪里知道养一个孩子所需要付出的精力和耐心?丢给奶嬷、婢女,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不理睬,能养出什么孩子?

    所以说,与其现在急迫的要“抱重孙”,不如她把自己人生最后的时间都用来教养准父母上。准父母合格了,即便她见不到重孙,也在底下也能含笑闭眼了。

    “若天不假年,这也是本宫的命数。想本宫出生皇家,曾贵为一国国母,父为帝王、夫为帝王,胞弟也是帝王至尊,人世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也算到头了。便是子孙运上欠缺了什么,也是常理。”不待孙嬷嬷和俞清瑶劝解什么,她摆摆手,苍老的面容似乎又多了一层老态然而其眉眼间的坚毅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韧性的老太太,再大的风、再大的雨都打倒不得。

    “给你避子汤,你别多想。我既然把景暄身边清理的干干净净,你就该知道,除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来的,管她出身良家不良家、正经不正经,一律不配生育子孙!纵是我死了,也会留下遗书—那起子狐媚妖冶、心思不净的生下的孩子我绝不承认!”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俞清瑶,“…···假使······真的有那一天,你尽可以拿我的话告诉景暄,若他还认我这个外祖母清明记着给我上柱香的话!”

    暗意如果景暄有天变了心,带着什么乱七八槽的人给她上香认祖,俞清瑶作为正妻,大可以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要赶走、骂走都是一句话—罪名还是长公主背着,有“遗书”作证。谁也指责不了。

    这真是一位“特立独行”的老太太,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甚至把俞清瑶的心思都算计好了。婚前,把两个通房早就打发了,压根没让俞清瑶见到人影;婚后才三天,立马把底下动心思的贴身大丫鬟卖了告诉俞清瑶:我坚决站在你这一边,谁跟你赌气我让她没气!否则,这会儿送来避子汤,叫人怎么想?

    俞清瑶心理转悠了半天,终于有了清醒的认识。论心机、论手段她是万万不及的。

    不过,心底也松口气—舅婆邓氏、舅母杜氏早就劝过她说有了儿子底气才足,地位稳固但俞清瑶想过了,今年是广平三十五年啊!未来的三年里风云变幻,多少人被抄家夺爵,多少人头落地,她想一想就莫名害怕。新皇一天没有登基,局势仍旧云波诡谲,如悬在头顶的利刃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

    这个关头,她哪有闲心生养孩子?也正如长公主所预料,即便生下来,怕也没有多少机会养大!

    于是,她顺水推舟接了避子汤的药方,联同那缓解月事疼痛的,一起收了。

    孙嬷嬷热情的送到内院门口,望着俞清瑶欲语还休。片刻后,见小召跟在景暄身后,穿过花荫小道马上要过来,才笑着点了点木匣,“主子说了,药方上的药材,一定要挑好的使。若是侯府里不够,尽管派人来说一声。公主府里有年份的好药多得用不完······切莫在这地方亏欠自己。”

    俞清瑶点点头,应了。

    “呵呵,还有一件小事。我有个儿媳,手脚粗笨,若少奶奶不嫌弃……”

    “嬷嬷说哪里话?今儿明儿?只管叫人过来。”

    孙嬷嬷会意的笑了,目视俞清瑶,更觉得满意,一边走,一边又透露了一点她在长公主身边将近三十年的心得,“主子的心都在大少爷身上。当初也是因为大少爷对少奶奶动了心,主子才起了心思,否则京城里名门闺秀从来不少。别的都罢了,只要少奶奶跟大少爷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主子比狎么都高兴。”

    “在说什么呢?”

    景暄身着月白色金玉满堂纹样的锦袍,领口袖口镶蓝色缎带边,头戴玉冠,脚下踏着一双粉底朝靴。站在太阳光下,盛放的蔷薇月季丛中,各色的鲜花娇嫩欲滴,而他穿梭期间,一点也不辱没那些色彩艳丽的花朵,显得精神挺拔、玉树临风。

    若不是眼睛······他会让多少女子辗转反侧、爱慕仰慕啊!

    俞清瑶发现自己有些心动的感觉,这感觉很奇怪。白日,她总能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丈夫,发现他的“美貌”惊艳,觉得自己真是捡到便宜了。可是到了晚上,这种感觉就会变成畏惧。

    为什么生孩子一定要那样呢……她白日跟景暄相处的平平淡淡、自然和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可晚间······要是要一辈子承受那晚的痛,她,还不如滚钉床来得痛快呢!

    且不说俞清瑶为初次破身的阴影耿耿于怀,再说长公主府中的防范……其实距离水泼不如的铁桶,差了很多。前脚俞清瑶捧着木匣离开,后脚就呈上了两个人的桌案。

    第一人,当属于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乾清宫。

    大内总管德公公弓着身子,站在明黄色的御桌前,明明垂着头,但眼角的余晖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广平皇帝的情绪。

    参茶已经冷了,换在平时处理政务,他一定会让底下的小子跟快沏新的来,但这会子,十丈之内除了他还有谁能靠近?即便有,明天也会变成死尸!

    他甚至不敢提醒皇帝,只盼望着皇帝呆会的情绪不要像上次那要,反反复复,纠结太久。

    “皇姐从东夷带来的秘方?什么秘方呢?德安,你都查到了什么?”

    “老奴不敢擅言。”

    “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支支吾吾!老东西,快说!”

    “是!陛下英明,想来心理也猜到了。长公主做过东夷皇后,东夷皇宫流传下来的秘方,总不会超出三种!一是害人,尤以害人子嗣为主——这肯定不是长公主交给俞姑娘的;其二,求子!或许是生男的秘方。三,春|药,给房事助兴的。”

    按道理而言,第二种最切合实际。

    可新婚才几日,就要求子了吗?俞清瑶出阁之前,曾经在皇宫带过一段时间,早有太医诊脉过,身子康健—-—不康健的早被刷了下去。这么说,她生下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那长公主至于急不可待的交出生子的秘方?

    没道理呀!

    皇帝揉了揉眉心,听德公公小声的,用不待任何偏颇的语气陈述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实——

    “安乐候成婚之前,长公主命人把两个通房打发了,原先伺候的大丫鬟也被找了借口逐了出去。现在身边,只有俞家姑娘一个人。且长公主也发了话,谁跟对安乐候动不该动的心思,即刻赶出去!”

    说话的艺术可见一般。偏重“打发”,能从短短三句话中听出长公主对俞清瑶的偏爱;但在阴谋者的耳中,听到的则是一个古怪想象。

    齐景暄,二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候啊!再不好色,身边也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啊!才成婚,不好纳妾,这是理所当然。可不至于连以前的通房丫鬟也赶出去吧!长公主怕过谁来?有必要做这等近乎“讨好”的事情么?

    德公公低着头,谨慎不发表任何意见。作为心腹,他太了解皇帝的纠结与愧疚了。长公主对皇帝,不仅仅是亲姐姐,为他的付出可谓仁至义尽。但皇帝的回报……

    登基后立刻对亲姐和亲的东夷发动战争,趁出其不意战胜获得了大量财富,并以此为基石坐稳了皇位。以自身权利来说,皇帝这一招,做得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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