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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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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原本在等净忧交授掌门印玺,突然出了这个变故,都有些不知所措。四下顿时安静了不少,辰音和净忧之间的对话也被众人听了个明白。

    净忧答道:“依照门规,若其人得逞,便以性命相抵。若其人未遂,便遣入侧峰山洞之中,面壁思过百年之后,赶出宗门。”

    净忧看着辰音,心想:“这个女修刚刚颇为畏惧地看了一眼陈进,莫非是陈进意图杀害她?她倒是聪明,懂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免得我徇私袒护。”

    若是陈进……净忧看着众人,又添上一句:“不论此人是何身份,是何修为,都要如此处置。”

    辰音顿首,而后慢慢抬头,声泪俱下:“弟子几个月前离开宗门,回来的路上竟被……竟被陈茵师姐截下。她……她想杀我,她想杀我!弟子与她周旋良久,才侥幸逃脱。还请掌门为弟子做主,给我一个公道!”

    净忧还未说话,陈进就道:“你说我家茵儿害你,有何证据?”

    “我,我……”辰音一副无措的模样。

    “信口雌黄!”陈进喝道,“无凭无据,也敢来此闹事!我陈家的晚辈也是你能平白污蔑的?”

    辰音仰首,直视着陈进:“长老若不信,大可让陈茵来同我对质!”

    净忧吩咐了一个弟子:“去把那个名唤陈茵的叫来。”

    陈进心道:“茵儿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我回宗门那日也听见了。这事儿十有**是真的。若依照门规处置,那茵儿岂不是要面壁百年?不可不可,茵儿还有用,断不能落到如此田地。”

    片刻之后,陈茵便到了,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

    净忧指着辰音,问道:“你可认识这个人?”

    陈茵咬牙切齿:“自然认得。”

    “她说你意图取她的性命,是否属实?”

    陈茵这才明白为何有人特意叫她过来,她知道轻重,抵死也不肯承认:“这人诬陷我,我根本没有伤过她一分一毫。”

    辰音转眸看她:“师姐,你还道你出身陈家,纵使触犯门规,也没有人胆敢罚你。怎么如今就不敢承认了呢?”

    陈茵理智尚存,没有受她的蛊惑,就是一口咬定:“我说没有便是没有,你惯会搬弄是非,如今竟陷害到我头上来了。”

    净忧看着面前两人,道:“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无,这让本座如何处置?”

    辰音四望一周,目光懵懂:“其实当时还有个观云宗的前辈恰好路过,目睹了此事的经过。就是不知他是否再此,能否为我作证。”(未完待续。)

陈前情恰遂净忧意 证往事亦合知谦心2

    她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渐渐让开一条道来,一个男修走了出来,扬声道:“我作证!”

    辰音舒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柳知谦选择明哲保身,不愿介入此事,现在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才安定了不少。

    柳知谦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把事情娓娓道来:“弟子外出之时,恰好碰见了这两个女修。这个名唤陈茵的少女确实有击杀同门之举,还口口声声说她是陈家人,有好几个做观云宗长老的长辈,门中没人能奈何她。”

    陈茵瞪着他:“你胡说!”

    柳知谦很是讶然:“我可没说半句假话。你还道,就算是掌门净忧道君,也要让着你的叔爷爷。你杀个人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根本不会有人怪罪的。即便是掌门,也管不了你。”

    辰音听着柳知谦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心里都快笑疯了,面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陈茵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你们诬赖我!”

    辰音连连摇首:“你说我诬陷你便也罢了,左右我人微言轻,担个恶名也无妨。但这位前辈光明磊落,句句属实,你可不要玷污他的声名。”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陈家势大,竟连掌门都不放在眼里了。难怪今日陈进长老会拿掌门印……莫非是想取而代之?”

    “幸亏掌门还没给他。狼子野心,不知要把控观云宗做什么。”

    偶有一两句议论的话语飘到陈进的耳朵里,他的脸色越来越青黑,但仍旧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想:“此刻万万不可发作,免得让他们说我恼羞成怒,坐实了他们的言论。这事儿说来也是茵儿惹出来的,哎。”

    陈茵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议论声,急急地站起来,走到净忧近前辩解道:“掌门别听这人胡言乱语,我没说过这些话,没说过……”

    柳知谦大笑连连:“你刚刚说你没有蓄意谋害同门,现在又不承认你说过这些话,你竟以为单凭你的一两句说辞,便可掩盖你谋害同门师妹的罪行吗?”

    陈茵回首看了他几眼,忽然指着他和辰音大喝道:“你们二人是旧识!你们联手中伤我!”

    辰音睁大眼眸,一脸无辜:“你说什么旧识?什么联手?”

    “我听见你唤他伯父了!”陈茵大喊,随后便回首对净忧道,“掌门明鉴,这两人分明是认得的,先前我就听见她将这男修唤作伯父。想来,想来是他们合起伙来,故意栽赃我。”

    柳知谦和辰音对视了一眼,傲然道:“我柳知谦何时多了一个侄女?”

    净忧沉吟。

    陈茵恶狠狠地瞪着柳知谦:“你还不承认!看着像个君子,实则是个只会陷害旁人的小人!”

    柳知谦微笑:“你觉得你何德何能,需要我一个结丹修士费心去陷害?”

    原本众人见两方据理力争,僵持不下,都心存疑窦,对陈茵谋害同门之事将信将疑。但柳知谦这话一出来,众人立马信了几分。若非事实如此,那试问一个结丹修士,怎么会去平白指控一个炼气二层的小修士呢?

    陈茵扯了扯陈进的衣角:“叔爷爷,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

    陈进沉声道:“此事尚未查明,不如……”

    “师弟觉得何处没有查明?”净忧掐住他的话,“我倒是觉得,此事证据确凿。陈茵,确实蓄意杀害同门,应遣入侧峰面壁思过。”

    陈茵顿时眼泪汪汪:“叔爷爷救我。”

    陈进对掌门拜了拜,道:“师兄,我们陈家就只有这一个小孙女,向来当成心肝一样疼爱。你看不如……”

    话虽没有说完,但未说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净忧还是故意问道:“不如什么?”

    陈进轻轻咳了一声,道:“不如由我带回家中惩罚。一来,免得此事在观云宗闹得满城风雨,于本派名誉有损。二来,陈家家规严厉,必会重重处罚茵儿,让她好好长些记性。”

    净忧笑而不语。

    陈进又拜了一拜,一脸恳切:“还望师兄成全。”

    净忧心道:“陈进啊陈进,你也有今天这般低声下气求我的时候!我偏要罚一罚你家中的幼女,就不让你遂意。”

    他想是这么想,但真要拒绝之时又唯恐伤了彼此脸面,只好保持沉默,暗自想着合适的说辞。

    此时辰音开口了:“陈进长老说要把陈茵带到家中惩戒,谁知你是要罚她还是袒护她?”

    陈进扫了她一眼,带上了元婴期的威压:“茵儿犯了错,自然是要惩罚的。”

    谁知辰音根本无惧他的威压,轻声笑道:“长老若是意在惩罚,为何不依照门规,秉公处置?偏要带到自己家里去惩戒,莫不是存了包庇徇私的心思?”

    陈进喝道:“你什么身份?竟妄自揣测我的心意!”

    “我不过是观云宗一介普通弟子罢了。”辰音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进,“适才掌门夸赞长老,说您身为长老,护佑着一宗弟子。我是观云宗的弟子,受了旁人的杀害欺凌,为何未见长老护佑?莫非长老护佑者,单是陈氏一族族人!”

    她刚刚把话说完,四周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都谈及了陈氏族人素日横行霸道的例子。辰音垂首,看似有些惊惧,实则正在偷笑不已。

    净忧亦是开怀,心想:“这个丫头倒替我说了拒绝的话,胆识不错,嘴皮子也厉害得很。最最难得的是,她还不惧元婴修士的威压。”

    他眉间隐约有笑意,指着陈茵道:“你入了观云宗,便是本宗弟子,应当遵守门规。你且去侧峰思过百年罢。”

    陈茵拉着陈进的袖子:“叔爷爷……”

    陈进蹙着眉,小声道:“你先去侧峰待一段时日,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救你出来。”

    他是出于大局才如此考虑。今天众弟子云集此处,若陈茵不受一些惩戒,就难以堵住那悠悠众口。到时候不仅是她,还要连累整个陈家声名受损。为今之计,只能先惩罚她,再做其他打算。

    偏偏陈茵也是个不懂事的,不仅半点没有体会到陈进的良苦用心,还指着他大喊:“你就不如陈远叔爷爷对我好!若他在此,便不会罚我半分!”

    原本陈进的脸色就不好看,听了这话,更是黑了几分。

    陈茵心里既难过又委屈,看着不远处眸光沉静的辰音,她一时气急,就跑了过去,狠狠地推了辰音一把。

    辰音身形极稳,这么一推自然奈何不了她。但她心念一转,就顺势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数息之后,她才挣扎着爬起来,换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师姐,众目睽睽之下,你竟也敢对我动手?”

    如此一来,众人算是彻底信了陈茵谋害同门师妹的事。陈进恨铁不成钢,暗叹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净忧适时地开口:“本座罚你,一来是为了惩戒你的过错,二来是为了提醒合宗弟子,莫要同门相残。陈茵,你可知错?”

    陈茵一个字也不说,单是倔强地扬着脸。

    净忧挥了挥袖子:“罢了,带下去。”

    最终陈茵还是被送到了侧峰,依照门规,待在一个山洞里,思过百年。那个山洞里面有个机关,时而滴水成冰,时而酷暑难耐,很是煎熬。最关键的是待在里面不能修炼,这一百年的光阴算是白白浪费了。

    今日原是净忧交授掌门印玺的日子,被这件事一搅和,授印之事自然不能继续下去了。净忧暗自开怀,陈进却恼恨不已。

    辰音见事已了结,就慢慢踱回了洞府。她对陈茵的处置结果很满意,至少这个经常来找自己麻烦的人不会再出现了。

    她正蹦蹦跳跳地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设计了别人,你就这么开心?”

    辰音回眸,看见了负手而立的柳知谦。她思量了一下,诚恳地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装了。”柳知谦走近了几步,“且不说你先前故意泣泪诉苦惹人同情,单说你最后那一摔——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故意摔倒从而坐实陈茵的罪名的。”

    辰音心道:“这人看得倒是仔细。”

    柳知谦继续道:“你为了栽赃别人,竟然不惜伤害自己。你才多大?竟有这般重的心思。”

    辰音面无表情:“前辈这话错了,我可不是栽赃,我是实事求是。”

    柳知谦点了点头:“行,是我说错了。你这人口齿伶俐,怕是连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我可不想和你争辩。”

    辰音反驳:“我可从不做指鹿为马之事。她意图杀我,我难道坐等着她动手不成?”

    “确实不该。”柳知谦表示了赞同,而后接着说,“不过你不仅喜欢利用自己,还喜欢利用别人,连我都被你利用了一把。这笔账,你我怎么算?”

    辰音淡淡一笑:“你说我利用你?那你又何尝没有利用我?”

    “此话怎讲?”

    “你说柳陈两家有纠葛,还说不会放过他们。”辰音抱起双臂,正视柳知谦,“陈茵是陈家的小孙女,你替我作证说她触犯门规,何尝不是在报复柳家?”

    柳知谦拍了拍手掌,道:“不错。”

    辰音转身:“那就不必谈什么算账的事了,你就当我们已经两清了吧。”

    柳知谦看着她走远,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聪明是聪明,但过了河就拆桥。还说什么来日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我的恩情,我信她就怪了。”

    辰音走进洞府,仰倒在床榻上。先前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安顿下来了,就感觉自己特别累,仿佛参与了一场战争,战斗了许久,才勉勉强强地取得了胜利。

    她微微闭眼,心里竟隐约觉得这场胜利,并不光彩。

    她没有光明正大地击败对手,而是暗中使了绊子,出了损招,才侥幸赢了一局。

    “这不能怨我,是陈茵她先下杀手的。”她一个人待在寂静的屋子里,喃喃自语。

    许久之后,又传来了一声轻叹:“可是,以暴制暴,究竟对不对呢?我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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