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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楼十二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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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只见彭宗铭在看阅这封信时,俊脸泛白,股肌抽搐,大颗的泪珠,从眼里簌簌不止的流下来。
  接着,把书信紧紧握在掌心里,疾步扑进客房,悲呼哀号的哭倒地上,扔出手里的书信,掩脸痛哭的道:“欧伯父……你……你怎么把婉丽姊姊带走啦……”
  在目前的情形下,最关心彭宗铭的,当然是吴碧影,她见彭宗铭哀痛悲号,热泪涌流,她的一颗芳心,仿佛亦绞了千百个死结,她不知道其中的内委,只有挨近彭宗铭身畔,一边流泪,一边给他无语的安慰。
  苍松睡客罗奇满腹惊疑、困惑下,双手扶起彭宗铭,把他搀到床榻边。
  茶客于七将彭宗铭扔在地上的书信纸团,拿起打开看。
  眼前的众人,从彭宗铭身上找不出这疑团的解释,是以,当茶客于七打开书信纸团时,纷纷凝神贯注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从他那里来知道这桩内委情形。
  茶客于七看过这封信后,喟然长叹一声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欧老为了要使碧影姑娘有所归属,与铭儿配成一对,他带了女儿婉丽姑娘,浪迹江湖,远走天涯。”
  茶客于七话语落此,本来恨在彭宗铭身边,饮泣流泪的吴碧影,突然哇声哀啼扑到她师父苍松睡客怀里,嘤嘤的道:“师父,影儿害了婉丽姊姊,亦害了铭弟……师父……”
  苍松睡客罗奇见爱徒影儿哭倒在自己怀里,手抚她云发,嗟吁的长叹了口气,一对老眼浮出一圈泪光,摇头缓缓地道:“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想不到老夫无意中铸成这桩大错。”
  说到这里,低头朝怀里吴碧影道:“孩子,为师一番好意,却是害了你。”
  吴碧影听她师父这话,更是嘤嘤啼不已。
  这时,彭宗铭被茶客于七劝住不哭,从而床榻沿,他见吴碧影凄然婉啼之状,心里亦是柔肠九转,忍不住呐呐地道:“影姊,你……你别这么伤心的哭……这不是你的错……你……你这么哭,我……我更难受了……”
  彭宗铭脸挂泪渍,出自由衷的向吴碧影说这话,恍若酷寒的水坑里,照进一脉暖阳,蜷伏在她师父怀里的吴碧影,抬起一张泪珠盈腮,雨洗海棠的粉脸,朝彭宗铭感激而更含着某种意识的神情,看了一眼。
  这时,旁边的梁上客廖清,愤愤不平的大声道:“欧老儿成不近人情了,来替他女儿喝这门子干醋,本来嘛,凭铭儿这份人品,娶二房媳妇,还能说委屈了谁。”
  梁上客廖清出口无忌大声说出这话,吴碧影嘤声婉啼,粉脸涌起二朵红云,又躲进她师父怀里。
  这时彭宗铭的心里,却不知是悲是喜,是怨是恨,一对泪渍未干的星眸,愣愣的看着客房门窗外的一角天空,半晌,喃喃地道:“婉丽姊姊和欧伯父,为了咱浪迹江湖,咱铭儿要走遍天涯,找着他们。”
  躲在师父怀里的吴碧影,经彭宗铭说这话,突然站起朝她师叔梁上客廖清看了眼,旋首向苍松睡客罗奇道:“师父,让影儿伴着铭弟去找婉丽姊姊?”
  苍松睡客罗奇颁首缓缓的答道:“影儿,你说得很对,你伴同铭儿去寻找欧老英雄和婉丽姑娘,使你们儿女之间的事情,亦有个交代”
  苍松睡客话落到这里时,旋首向梁上客廖清,又道:“师弟,这几年来,你萍踪闲鹤,随遇而安,这次就辛苦你一趟,伴了他们两孩子去寻访儒侠欧振天父女俩,到时你找着欧老英雄,告诉他你师父的由衷隐忧,和影儿的终身大事。”
  苍松睡客说到这里,不禁轻轻的叹厂口气,敢情,梁上客廖清在他老师兄跟前,不敢信口胡诌,这时唯唯点头称是。
  眼前这间客房里的众武林人物,似乎因着菩提门公案有所交待后,继着这桩小儿女间的杯蓦又有了个解决,都轻松的吁了口气。
  突然,离魂魔娘郑僖仿佛熬忍了很久所要说的话,这时急促的朝茶客于七唤了声,道:“于英雄!”
  茶客于七给她这声异样的唤声,惊愕的抬头朝她看了跟,道:“郑英雄,什么事情。”
  离魂魔娘郑僖显得异样不安的向众人看了一匝,敢情这时众人因着她突如的叫茶客于七,都感到诧异,接着,粉脸上涌现出一层悲愤、怨恨的神情,道:“于英雄,郑僖想请你在《菩提梦幻录》秘籍上寻阅一下,阿弥陀上人和叛离门逆徒卓英,在天池玉阙前逸走的那口古井深坑,这本秘籍上面,是否有这段载录?”
  离魂魔娘郑僖问出这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乙鸥子虽然怀有这部《菩提梦幻录》奇书,却后来被他徒弟血影怪客杜训所盗,且自己落得一个断腿之恨,是以,他对这部《菩提梦幻录》秘籍,并未精研深熟。他听离魂魔娘郑僖含蓄地问此话,倏地从衣衫贴处取出这部秘籍,一手递给茶客于七。
  茶客于七显然对离魂魔娘郑僖问这话,心自感到惊疑,他接过乙鸥子手里《菩提梦幻录》秘籍,凝神贯注的细细翻阅。
  突然一声轻哦,喃喃自语似的道:“无底坑。”
  茶客于七这响声音说得很轻,可是众人因着注意这事之际,谁都听到,乙鸥子激奇的问道:“于英雄,无底坑是什么所在?”
  茶客于七凝神看着《菩提梦幻录》所载事项,一边缓缓的道:“无底坑就是天池玉阙阶梯前的那口古井深坑,在这部秘籍上所载,无底坑下似有一条鬼斧神工下自然形成的隧道,长有一百二十多里,蜿蜒曲折的通达四倾山东南鹿地冈所在。”
  旁边离魂魔娘郑僖听茶客于七这话,仿佛在焦虑悲愤下,跺足叫恨不迭。
  苍松睡客罗奇向郑僖劝慰的道:“郑道友,此番阿弥陀上人与你师姊卓英忘命逸走,让他们自生自灭,往后他们叛天行逆,茶害生灵,落入侠义门中手里……”
  苍松睡客话还没说完,离魂魔娘郑僖听得一声苦叹,涌出二行热泪,掩脸痛哭的道:“罗前辈,称说得固然是,可怜师父玄天婆婆梁风君遭害在这卓英贱人手里,落得一个死不膜目,作人弟子的如何咽得下这口怨气。”
  离魂魔娘郑僖流泪痛哭的说到这里,似乎忍不住心胸一股秘密似的喃喃又道:“罗前辈,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卓英贱人除了学得一身师门绝学外,还从外邦异人处,学到三花四毒的邪门左道。”
  众人听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三花四毒的怪名字,都觉得错愕称奇,连茶客于七放下手里这部《菩提梦幻录》秘籍,诧异地问道:“郑道友,三花四毒是何种武学?”
  离魂魔娘郑僖喟然轻叹了口气,才道:“这是过去卓英在江湖上与阿陀上人、铁背神驼柯元、血影怪客杜训,成立菩提门后,偶尔和咱谈起才知道的。
  “不过当时菩提门帮会在江湖上势力雄厚,西倾山百拉峰提门总坛,固若金汤,有天堑之险,是以她仅精研这门绝学而犹未练成。”
  离魂魔娘郑愿意外地说出这桩骇人秘闻,连苍松睡客罗奇听得不禁微微色变,沉浊的吟哦了声,抬头看着郑僖,凝神贯注的听她说下去。
  离魂魔娘郑僖接着道:“听卓英说来,所谓三花四毒,三花是指赤虺、银蝎、金蛛三种罕见的毒物,所练成的三花掌。
  “至于她所说的四毒,乃是运用左道旁门的玄奇武功,蜕炼成毒瘴、毒盘、毒雾、毒尘四种绝学。”
  离魂魔娘郑僖焦虑忧愤的接着又道:“卓英在天池玉阙时,因着当年有恃无恐,才不将精研已熟的三花四毒骇人玄学练出。
  “此番天池玉阙玉石具焚,要雪这奇耻大辱亏诚然着手苦练这门绝学,到时无辜生灵因之遭害。”
  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段经过,当时在天池玉阙前,同意苍松睡客罗奇放走的弥陀上人和珠蕊宫主卓英的众人,都感到后悔不迭起来。
  茶客于七惊疑而诧异地问道:“郑道友。卓英所精研的三花四 毒,究竟是何等样的毒厉?”
  离魂魔娘郑僖听于七问这话,焦忧忿忿地道:“三花四毒是何等样阴险武功,卓英不肯透露,过去她不意中说出四毒中毒尘的威力。
  “据说这毒尘五色无味,发出时迎风散开,十里方圆人畜尽遭其害,连稻禾麦穗,花草树木,俱枯萎而死。”
  众人听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骇人绝学,都骇然怔住,痴婆子薛玲玲怀疑而惊奇地喃喃道:“咱老婆子横闯江湖数十年,可还没有听到过武林上有这等骇人的武功。”
  离魂魔娘郑僖点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据卓英说来,三花四毒中毒尘一门武学,威力上,还是最浅的一种,这不是恩师玄天婆婆嫡传,却是这贱人学自外邦异人的旁门左道。”
  离魂魔娘郑僖说出这桩骇人听闻的秘闻,众人才发觉眼前事态的严重,乙鸥子移樽求教般地向茶客于七道:“于英雄,《菩提梦幻录》所载无底坑出口处在西倾山东南鹿地冈,你看离此地芥石镇有多远?”
  茶客于七尚未回答,苍松睡客罗奇有所同感似地向乙鸥子道:“仲老,依你之计,咱们追踪前去,把阿弥陀上人和珠蕊宫主卓英二人截住?”
  乙鸥子颔首道:“咱正是这意思。”
  这时茶客于七经乙鸥子问这话后,他用手指醮茶水,一边沉思,一边画划,半晌才缓缓道:“咱们现在歇足的芥石镇,在西倾山百拉峰南麓,《菩提梦幻录》所指出的无底坑出口处,在西倾山东南方向的鹿地冈,咱们追踪拦截他们,以偏南向东在一百二十里之遥附近找去。”
  烟翁任九龄颔首接上道:“既有鹿地冈这处所在,咱们就不难追踪找着他们。”
  这时,彭宗铭和吴碧影、梁上客廖清两人,正已决定要去寻访儒侠欧振天父女俩时,离魂魔娘郑僖突然道出这桩骇人听闻的秘密,不禁使彭宗铭忧郁、踌躇起来。
  诚然,此番会聚享誉武林的烟翁茶客痴癫僧、武林双奇,和当今武林硕存的前辈人物,歼灭江湖上菩提门帮会,固然是荡魔除奸,澄澈宇内妖氛。
  可是其中还紧系着彭宗铭因着《太昊玄鉴》,毁家遭难的一般因果,眼前菩提门虽然扫荡殆尽,只有漏网脱走阿弥陀上人,和珠蕊宫主卓英,在彭宗铭说来,《太昊玄鉴》物归原主,一段膺胸忧愤已消,然而当前的大局,照离魂魔娘郑僖说来,因着珠蕊宫主卓英的逸走,又使整个武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埋伏了一个极大的危机。
  此时此刻的彭宗铭,虽然心绪凌乱,他极不愿意因着儿女之情,而舍弃了整个大局不理。
  彭宗铭忧郁、焦虑的抬头朝众人悄悄看过一瞥,接着才向身边的苍松睡客罗奇道:“罗伯父,待铭儿和众前辈截下阿弥陀上人和珠蕊宫主卓英后,再去寻找欧伯父与婉丽姊姊。”
  离魂魔娘郑僖似乎知道彭宗铭话语的含意,和目前众人所怀的心绪,是以,抬头感激似地朝众人看了匝,缓缓道:“目前阿弥上人和卓英忘命逸走,卓英虽然谙悉三花四毒邪门绝学,然这门武功,她尚未练成。是以,要追踪他们两人,据郑僖看来,还不需要这里人全数围剿。”
  她说到这里,一对风眸朝苍松睡客罗奇、乙鸥子租茶客于七含有某种企求似的看了眼,话语焕然停了下来。
  苍松睡客罗奇颔首含笑,有所会意的道:“郑道友这话说得亦是。”
  话落到此,旋首向乙鸥子和茶客于七征求意见似地道:“仲老,于英雄,追踪阿弥上人和珠蕊宫主卓英之事,由咱们三人,伴同郑道友一行如何?”
  茶客于七点头道:“罗前辈说得是,照郑道友所说来,咱们四人应付这两人,已足足有余。”
  说到这里,关怀劝导似地又向彭宗铭道:“铭儿,此事你不用操心,就你于伯父等五人已能应付,你同你廖叔父和影姊,去寻访你欧伯父和锦丽姊姊便了。”
  彭宗铭感激而惶恐地应了声。
  这时,旁边久没说话的梁上客廖清,突然大声的向茶客于七道:“茶缸子,咱廖清扛上这份找人的差使,说简单踏破铁鞋没处找,得来全不费功夫,说困难可麻烦大了,人海茫茫,没有行踪去处,寻访这么两个人,就像大海里捞绣花针。”
  梁上客廖清说到这里,脸上涎出一缕笑意,抑底话声又向茶客道:“茶缸子,你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堪称得上一位运筹帷幄的狗头军师,这次咱带了这二个娃娃,去寻访欧老儿父女俩,你茶缸子该指点一番迷津才是嘛!”
  梁上客廖清说出这些又是捧,又是挖苦的话,听得茶客于七啼笑皆非,他朝廖清薄责似的瞪了眼,却是含笑揶揄地道:“廖英雄,于某才智岂及你万一,凭你经天纬地,博古通今的奇才,才能在江湖上有梁上客的尊号。”
  茶客于七说到这里,梁上客廖清一张脸肌,被薰得通红;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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