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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楼十二曲-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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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宗铭一边听得不敢插嘴,点头嗯了声。
  乙鸥子轻了口气,转入正题的接着道:“菩提门总坛,三大掌门人所在地的天池玉阙,左右和后边,在天然形势下,矗立着品字成形的诡奇峰岭。”
  他说到这里时,彭宗铭已知道,在芥石镇酒肆里,曾听野山驼叟姜明说过的,天池玉阙左测,有锐风怒号的度恨山,右是焦雷不绝的引愁岭,天池玉阙的后边,却是昼夜鬼影幢幢,阴雾沉沉的晚韵四丘。
  乙鸥子说到这里时,不堪回首的又叹了口气,接着缓缓道:“老夫与三位老英雄闯入百拉峰,陷人朝阳三石后,才知道自己遭逆徒断去两腿,幽禁数十年,不意中却铸成了一桩百死难赎的大错。”
  彭宗铭听得不禁骇然一震,心道:“菩提门设总坛于西倾山百拉峰,与你乙鸥子老前辈又有什么于系,怎地说铸成一桩经难赎的大错呢?”
  乙鸥子突地说出这话,把旁边凝神倾听的吴碧影,亦不由错愕一惊。
  乙鸥子还是不胜惋惜的接着道:“饶传天下武林,二宗稀世珍奇的秘籍,一部是《菩提门梦幻录》和另一种《太昊玄鉴》,现在全落在菩提门中之手。
  “老夫这部《菩提梦幻录》,其中有记述天下灵山奇谷的一段,而菩提门这批孽障,设总坛于西倾山百拉峰,在三座品字拱围的诡异山峰下,造了一个天池玉阙所在,就在根据这部《菩提梦幻录》中载录而来。”
  彭宗铭和吴碧影听得不胜惊讶。
  乙鸥子摇头沉痛地接着道:“此番老夫等四人,陷入天池玉阙前的朝阳三石怪阵,这次认裁并不显得意外。即使侥幸越过朝阳三石怪阵,接近天池玉阙处时,尚有不少幻变无常,玄奇莫测的埋伏。老夫昔年得看这部《菩提梦幻录》后,竟不予苦心精研,反遭逆徒杜训所盗;以致铸成今日失足之恨。”
  彭宗铭听得不由骇然抽了个寒噤,嗫呶呐呐地问道:“乙鸥子老前辈,照你老人家这么说来,今日天下武林,就没有人能闯破百拉峰天池玉阙?”
  乙鸥子脸肌肃穆,缓缓颜首的道:“有,不是人,是—部书,亦就是落入菩提门手的另一部秘籍《太昊玄鉴》。
  彭宗铭听乙鸥子说出《太昊玄鉴》内委奥秘,不由想起父母罹全家遭害的一段恨事,苦叹了口气,禁不住热泪簌簌的流下来。
  两人看得不禁骤地一怔,吴碧影一时间想不出彭宗铭流泪的原因,睁大了一对美目诧异焦急的问道:“铭弟,你……你怎么啦?”
  彭宗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悲愤痛苦的向乙鸥子道:“铭ㄦ父母就为这部《太昊玄鉴》,痛遭毁家之难。”
  乙鸥子听得猛然一怔,不胜惊奇地道:“铭儿,此话怎讲?”
  彭宗铭衣袖拭泪,悲愤沉痛的道:“《太昊玄鉴》,乃是昔年先父遗物,后遭菩提门中人所掳夺。”
  乙鸥子听得不胜唏吁喟叹地道:“铭儿,想不到在你身上,还有这段因果。”
  说到这里,颔首慰劝的道:“铭儿,不必悲苦,菩提门伤天害理已为天下武林所不齿,你这桩血海沉冤,迟早有会有个交待。”
  这时,乙鸥子似乎故意要岔开当前的话题,别使彭宗铭心里难受,是以,缓缓接着道:“当今天下武林这两部奇书,《菩提梦幻录》多载天下各地灵山奇谷,罕闻珍物,及诡异离奇之事。至于《太昊玄鉴》,却以上乘武学修为为主,及歧黄之道,奇门八卦等。”
  乙鸥子话刚说到这里,吴碧影突地插嘴问道:“乙鸥子老前辈,百拉峰天池玉阙前的朝阳三石怪阵,不就是河图洛书,奇门八卦一类。”
  乙鸥子摇头道:“朝阳三石怪阵,已非属于河图洛书,奇门八卦之类,乃是因着百拉峰诡异离奇的形势,而造成的。
  “否则,此次被栽朝阳三石中的一位茶客于七,他毕生精研辐车神算,奇门八卦,岂会被区区难倒。”
  彭宗铭惊奇的道:“乙鸥子老前辈,你老人家如何会走离朝阳三石怪阵?”
  乙鸥子听他此问,不胜帐悯的叹了口气,轻抚着驭风逍遥车把手处,感触地道:“老夫此离朝阳三石怪阵,还是要感谢茶客于英雄所赐,凭他颖悟绝伦的智慧,替老夫制下这辆驭风逍遥车,不但使老夫忘却自己残废的痛苦,更之如虎添翼,行动捷便之处,竟高逾寻常人一等。
  “老夫等四人,撞进朝阳三石怪阵后,行止四下分散,老夫不得已情急之下,照了于英雄前有说过的,拨动驭风逍遥车数个转扭中一个,突然车身震动,张开两翅,驭风腾起,而上升速度,极其迅速,待菩提门中人发现,发射暗器时,老夫这辆驭风逍遥车,已腾升到半空。”
  二人听得不胜羡慕而讶奇的直看着这辆驭风逍遥车,这时,吴碧影突然想起似的问道:“乙鸥子老前辈,这么多天来,你老人家乘了驭风逍遥车飞翔在天空,你没感到肚子饿,而且这辆飞车,一直在天空飞,可以不下来?”
  乙鸥子含了一缕慈爱的微笑,朝她看了看,从腰袋处十分慎神的掏出一只玉瓶,打开塞子,倒出几颗有黄豆般大的白色丸子,给他们看了下,接着道:“老夫饥饿时,就服下这太虚金关丹一颗,就能维持三五天,至于这辆驭风逍遥车,凌空飞过一时后,需要绞上齿轮弹簧。”
  乙鸥子说到这里,不厌其详的接着又道:“夜晚老夫落宿在宁静的山岩洞穴,或许树林隐处,一边不给菩提门中人发现而探听他们动静,一边凌空飞行时,随时注意地面上,是否有我等同道来此,不意就在这山径小道上,看到你们二人。”
  这时,彭宗铭焦虑不安地向乙鸥子道:“乙鸥子老前辈,被陷在朝阳三石的他们三位老人家,身边是否亦藏有这太虚金关丹?”
  乙鸥子点头嗯了声,道:“烟翁任英雄,思虑周密,在我等临别时,生恐万一有所意料不测的变化,是以每人给了这么一瓷瓶的太虚金关丹。”
  说到这里,缓缓倾首安慰似的道:“铭儿你别愁虑不安,儒侠欧英雄等三人,被困朝阳三石怪阵,如没有意外变化,短时期内,不致会有性命之忧。”
  这时,吴碧影洋溢着一份天真娇憨的神情,却故意装得异常肃穆郑重的向乙鸥子道:“乙鸥子老前辈,你这辆驭风逍遥车,既能凌空飞翔,从朝阳三石的怪阵里,平地腾起,怎地不把他们三位老人家一起救出来呢?”
  乙鸥子听她此问,稍有半晌的沉静,接着才不胜内疚而惋惜地道:“这辆驭风逍遥车过去茶客于英雄曾有说过,凌空载重量,仅是一人,老夫两腿被废,眼前行动就是这辆车,又如何去救出他们呢!”
  说到这里,又若追忆似的接着道:“而且当时我等四人进人朝阳三石怪阵后,已四下分散。”
  这时吴碧影陡然发现自己话不择语下,说话失言了,不由粉脸一红,螓首低垂在胸前。
  乙鸥子不以为忤的朝她柔的笑了下,接着还是缓缓地道:“是以,要粉碎菩提门天池玉阙的组织,必须要重行取得《太昊玄鉴》,在这部宝籍里,载有玄奇高深的绝传武学,才能破除菩提门在天池玉阙,所有光怪陆离的埋伏。”
  这时,彭宗铭喃喃仿佛嘻语似的道:“乙鸥子老前辈,儒侠欧的父的女儿婉丽姊姊,她会不会囚禁在朝阳三石的怪阵里?”
  乙鸥子听他此问,稍作半晌沉思,才猜测地道:“据老夫看来,婉丽姑娘可能还不在百拉峰菩提门总坛。”
  乙鸥子接着在道:“这次老夫等四人,闯入占幅近百里的百拉峰菩提门总坛,连破三关,可说已惊动除了菩提门三大掌门人阿弥陀上人,珠蕊宫主卓英,铁背神驼柯元外的所有高手能人。
  “酒丐康道友用打狗棒击毙百拉峰菩提门暗云坛坛主,儒侠欧英雄运使都天沉雷掌,劈伤冷月坛坛主。
  “在这场惨厉激战中,老夫等四人,没遇着一个女流,婉丽姑娘被离魂魔娘郑僖所掳,这次她如果亦在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她不会不参于这场战役,紧据老夫看来,如若离魂魔娘郑僖不在此地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婉丽姑娘当然亦不可能来此地。”
  乙鸥子把这段经过,虽然解释得很清楚,可是彭宗铭听来,却是一片困惑迷惘,喃喃自语般地道:“那么婉丽姊姊现在又在何处呢?”
  吴碧影旁边慰劝似的道:“铭弟,别愁思苦虑,婉丽姊姊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乙鸥子霍地仿佛想起一桩极重要事似的,显得异常郑重地向吴碧影,道:“影儿,你师父苍松睡客罗奇,现在是否还在南海八禾岛?”
  彭宗铭见这位乙鸥子老前辈,忽地岔出话题,不着边际的向吴碧影问出这话,心里不由微微一怔。
  吴碧影睁大了一对晶莹美目,可能与彭宗铭有同样的感触,半晌,才唔了声,点头道:“师父还是在南海八禾岛。”
  乙鸥子像想到一桩有趣事似的,莞尔笑了下,又道:“影儿,你师父还是那么爱睡?”
  吴碧影听乙鸥子问起这事,倏地嘟了小嘴,显出一份委屈似的道:“他老人家老是爱睡觉,有时躺在大树下,一睡就睡了数十天,影儿看得心里怪别扭的。”
  彭宗铭听得不由一怔,心道:“天下哪有一睡就睡个数十天的人,可能这位罗老前辈,常要害病,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吴碧影接着又娓娓地道:“师父他老人家一睡数十天,可是有的时候,却是几个月不想睡觉。”
  彭宗铭听得心里又是一奇,嘀咕忖道:“这位罗老前辈,真是一位风尘奇人,武林怪客,睡了数十天,又接着数个月不想睡觉。”
  这时乙鸥子又含笑的问吴碧影,道:“影儿,你师父睡醒时,在八禾岛上干些什么事?”
  吴碧影闪烁着一对黑黝黝的眼珠儿,显得不胜困惑,迷惘的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天到晚挖掘泥坑,有时影儿看得恼了,大声的问他老人家:“师父,你老人家干不休息么?一天到晚挖掘泥坑?”
  “师父总是笑眯眯的回答道:“年老啦,没有事做,活动活动筋骨。”
  彭宗铭听得心里又是一怔,老人家没事做,竟来个挖掘泥坑。
  乙鸥子颔首笑道:“罗道友宝刀未老,谅有一番作为,当然不是你影儿能知道的。”
  这时,乙鸥子显得十分穆肃郑重的向他们二人道:“老夫现在欲往南海八禾岛一行,会会数年未见的故友,在老夫尚未回来时,你等切勿闯入百拉峰菩提门总坛,免作无谓牺牲。”
  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似的又道:“你们可到西倾山山麓芥石镇,寻找梁上客廖英雄等众人,把老夫的情形,告诉他们。”
  彭宗铭点头应道:“铭儿知道。”
  这时,旁边的吴碧影诧异而意外的道:“乙鸥子老前辈,此去南海八禾岛,路程很远呢!”
  乙鸥子摇头含笑的道:“老夫有此辆驭风逍遥车,不啻肋生双翅,来回很快。”
  说到这里,又向彭宗铭道:“铭儿,老夫去回后,就往芥石镇上元酒店找你们。”
  乙鸥子乘驭风逍遥车离走后,彭宗铭和吴碧影,沿着西倾山拉百峰山麓小径,来到芥石镇。
  二人找着前与梁上客廖清等众人,喝酒的那家酒店,却是人去楼空,形迹渺渺,梁上客廖清、开山金轮崔明、疯癫僧乙乙和尚等已不知去向。
  彭宗铭拉长了脸,叫苦不迭的向吴碧影道:“影姊,坏啦,廖叔父等因着我们不告而别,料定是上西倾山百拉峰,他们已衔尾追去啦!”
  吴碧影稍作半晌吟哦,倏地柳眉儿一挑,缓缓安慰似的道:“铭弟,别先焦急,廖叔父行事深谋远虑,平时虽诙谐成性,处事他极有分寸,咱们先找寻看看。”
  彭宗铭听她此说,稍微心理安了些,点头嗯了声。
  二人顺着芥石镇大街小巷所有的酒肆茶场巡看了一遍,始终没有找着梁上客廖清这伙人的影子。
  而在街市上,却看到了不少精眉戾目,身穿疾服劲装的彪形大汉,上次他们在这里时,似乎没有看到过这等情形。
  他们两人在注意这些,而街上的这些劲装汉子,似乎对这二个身华丽劲装的少年男女,亦有了几分注意。
  彭宗铭把吴碧影拉向静僻的小巷里,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来到大街上的一家估衣铺里,各人买了一套称身的粗布衣衫,捷速的离开芥石镇而去。
  当他们两人又回到这里芥石镇时,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对武林前辈的高足,身怀上乘武学的少年男女。
  彭宗铭穿了一套灰黑色的对襟衫裤,足下光脚套了一双草鞋,头戴—顶遮太阳,避雨水的笠帽,本来一张瑞瑞润玉般的俊脸,这时已变得黑里透红,活像一个农庄稼的年轻长工。
  吴碧影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袄裤,一缎青丝柔发,这时扎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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