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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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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她能解释得合情又合理。他又笑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他没表现出异常来,和家人谈笑风声,给在座每一位添酒,再加上一个活泼的钟宝诗,饭桌上气氛自然不差。

吃到一半的时候,阿莱来了电话。他看了看手机,又扫了一圈家人,每个人脸上,几乎都带了笑容,父亲也喝了一点儿红酒,神情懈怠,也不见了平日的威严。

宝诗笑道:“怎么不接呀,我猜着,是安安打来的。”

他笑了笑,“吃你的饭吧。”起身到院子里接听,阿莱报了一个地址后,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凝住了。

那个地方,他知道,并且熟悉,只是这几年,倒不常记起来……她竟然去了那里!

难怪呀,她舍得敢在今天,抛下他的家人,完全不理会母亲的生日,甚至是偷偷的、悄悄的,就去了那里,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抛下一切吧。

原来她心里,一直有那个人的存在,她终究是放不下他!

他隐隐动了怒气。

她究竟把他这个未婚夫,摆在什么位置了?这个,算不算是背叛?

陈安,背叛了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好象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他咬紧了牙关,另一只手握成拳状,而听筒里,还保持着通话状态,阿莱还在等他指示。良久,他“嗯”了一声,吩咐道:“十点钟过来接我。”然后收了线。

他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在这里,在父母面前,他不能发火。

重回饭厅后,妹妹没有追问他是谁打来的,母亲更是没有提起安安。大概是他不悦的脸色吧,就很说明了问题。

他笑不出来,后面的饭菜,再也咽不下似的。他心绪不宁的,望着摆得满满的一桌子……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菜,连那瓶红酒,也是他提前拿过来的。他忘不了那晚,她憨态可掬的一次又一次缠着他要酒喝,两颊嫣红如霞,明亮的双眼闪烁如宝石,他的心,也跟着醉了似的……

吃过晚饭后,又坐了一会儿,三哥两口子起身告辞,立维送他俩出来,上了车。

宝诗认真地说:“哥,我嫂子可是看中那款婚纱了,我个人觉的,也挺好看的……”

他不待妹妹说完,直接关了车门,宝诗在里面,隔了玻璃窗只管瞪他,他也装作看不见,冲三哥挥了挥手,滨川倒笑了笑,车子开走了。

再一转眼,他的黑色座驾,就静静的停在一旁。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又回了家里客厅,陪母亲喝着茶水。

“爸呢?”

“去书房了,说是看会儿书就睡了。”

“哦。”

“我看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吧。”

他有些懒散似的,挠了挠头:“不走不行吗?感觉有些累了呢。”

钟夫人看他那副模样,不由笑出了声:“当然可以啦,我这就让沈阿姨,帮你准备被子出来。”

他再度抓了抓头皮,“妈,那屋子里呛死人了……”

“那就睡客房。”

他终于笑了笑。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夫人抢白道:“知子莫若母。”

他没有言语,满腹的心事。

夫人看到,倒有些心疼儿子了:“回去后,好好跟安安说话,可千万不许欺负她。”

“我怎么敢呢。”他懒懒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呀,一旦发起脾气来,也是要人命的……”夫人嗔怪着,顿了顿,又道:“今天这事,真不算什么事儿,你别放在心上,也别怪安安。就象你爸说的,保不齐安安真有事情来不了呢。”

他眸子一黯,有事情来不了?

他掸了一下衣袖。她倒是有时间去那里,和前情人幽会!

“妈,您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说着,抬眼看了看母亲。

钟夫人看到了,心里莫名一跳。儿子黑黑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微光。她心里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来就好,再说了,你是男的,是她的哥哥,也是她未来的丈夫,怎么说,你也得让着她些,安安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含糊地笑着。让与不让,得分清是什么事儿吧。

道了别,从屋里出来,和母亲走在天井里,沈阿姨把一个精致的小坛子递给他。

他接过,还热乎乎的,有一股子香味钻入鼻子里,是一坛子煲好的佛跳墙。

他和沈阿姨道了晚安,从家里出来,上了车。

车子奔西北驶下去了,立维又拨了几个电话,依然提示关机。他的眉头,也皱成了一个疙瘩。

好啊,陈安,真是好啊。这么晚了,还想怎么样,还打算怎么样?

跟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难道留宿不成?

立维盯着前面搁板上的坛子,敲了一下,又敲了一下,沉闷的回音……

前面的路越来越偏僻颠簸,车速不得不慢下来,偶尔车底震荡一下,阿莱也格外加了小心,不仅是路面难行,后面车座上的老板,脸色更是难看得可以。

他就不明白了,陈小姐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车灯一晃,大灯照出去很远的距离……阿莱缓缓把车子停下。

“太太的车。”他低声道。

立维看了一眼,前面,一辆宝蓝的小跑,孤独地停在那里,再前面,是一条窄长的熟悉的胡同。

他坐直了身子,有种浓浓的怒气,在胸腔和喉咙处盘旋肆虐,即将冲破身体防线似的。

阿莱不动声色下了车,走到较远的地方,在夜色里吸起了烟。

立维也下了车,往胡同里走了几步之后,停住了,他猛然意识到,他这是要干什么?

抓自己老婆回家,还是当场抓个现形,还是,要做些什么?

眼下的他,做得还不够吗?半夜三更开着车到处找媳妇儿,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难道还要亲眼看到,那更加难堪的场面吗?

他在原地转着圈子,怯步了。

慢说他不知道是哪个小院子,就是知道,他也没有勇气进去。只是有个事实让他明白了:在她心里,藏了一个地方,令她念念不忘,一直有这样一个地方,驻在了她心里。那她的家呢,他和她、他们的家呢?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火冒三丈,又憋闷得难受。

多少年前了,他多少次的,尾随着她或他们,看着她迈着轻快的脚步,飘然进了胡同,一宿不出来……他气愤着,又郁闷着,憋屈到发疯。

那时,他是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揪她出来的,那现在呢?总该理直气壮了吧。

她是他的未婚妻,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她却这么的……这么的不知检点,不知廉耻!

他的手掌心,气得都在颤抖。

她掩饰得真是好啊,天衣无缝,这些日子,他竟然没瞧出来,也想象不出来,她一个人在选看婚纱时,心里想着的,到底是谁,他还是那个人?还是,她想象着,她身边站着的、穿一身新郎礼服的英俊男人,也依然是那个人?

他气到不行不行了,上一回她偷偷和那个人吃饭,是不是就已经有了离开他的苗头了?他此时只恨自己,没有果断的掐灭她念想。

他在原地站定,看了看腕表,十一点多了,她竟然还不出来,那他呢,是不是就这样,傻乎乎地等下去……傻乎乎的,看着头上慢慢变了颜色……不,他怎么也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他胡思乱想着,几乎真的要颠狂,失去理智了。

忽然胡同深处,传过来一束微光,他抬眼望过去……

陈安和乔羽,一前一后走在胡同里,乔羽手里,提了一盏老式的马灯,照亮前面她脚下的路,尽管隔一段就有一盏路灯……周围夜色如黛,寂静如磐,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乔羽专心留意着前面,看着她的靴子底,磕磕绊绊踢踏在路面上,多少年没走过了,显见是生疏了……他眼窝发热,跟在她后面两小步距离,亦紧亦松,而他的另一只手微微张开,仿佛只要她一脚踩不实,他好随时出手,保护住她。

他不想她,有任何的闪失和意外。他两只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谁也不想打破这平静似的。

这样的一前一后,步步紧跟,以后不会再有了。乔羽的心神,也紧紧悬着,没有着落似的,又跳的很急,这长长的胡同,他希望更长些,再长些,永远也走不完。

“乔羽。”她低低、柔柔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嗯。”他竟似在梦中一样。只怕这声音,她叫他的名字,今后也不会听到了。

“不要送了,你还发着烧呢。”

“嗯。”他应着,却依然提着马灯,亦步变趋跟着她。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到她要去的地方。

她似乎是叹了口气,“我马上就到了。”

“嗯。”他脚步依然。

又走出一段路,乔羽明显感觉到,她的步子,慢了,缓了,迟顿了。他这才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的胡同口处,昏黄的路灯下,停了一人一车。

他的心脏漏跳了半下,不过马上又平静了。

“你回吧。”她再次说道。

“我送你过去。”

那个人的脾气,他多少了解一些,骄傲自负,潇洒倜傥,完全一副少爷作派。明知前路又是一番刀光剑影,可他愿意陪她再多走一程,直到她完全不需要他。

乔羽看到那个男人大步冲过来,而安安,似乎也急了起来,也快步迎上去,靴跟如鼓点,笃笃的,急促地敲击着水泥地面。

他也跟着迈开了大步,依然处变不惊,他抬高了手里的马灯,照亮她脚下范围更广的路面。

陈安心里惴惴的,象揣了只兔子,小跑似的,近了,更近了,几步的距离,立维前行的速度,带起了一阵劲风,而且这风的方向,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她身后,她暗叫着不妙。

错身的工夫,她两手伸出,直直地抓住了他的腕子,用了浑身的力气,牢牢的,“立维。”

只有两个字,立维听的出她声音里暗含的紧张和忧虑,他眼神一耸。

她就这么在乎那个人,对他念念不忘,就象这些年,自己不死心的,对她念念不忘一样。而现在,她更在乎的,是不是被他钟立维伤害到!

他阴冷的眼神看过来,携了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几乎一下能把她冻僵似的。

她抓着他腕子,“我们回家……”

他眼珠转了转,我们?回家?他的唇抿得很紧,简直成一条直线了。

陈安心慌地看着钟立维,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随时反手抓住她、把她搓成一团粉末……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明儿见。

第三百九十一章

陈安心慌地看着钟立维,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随时反手抓住她、把她搓成一团粉末……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言唛鎷灞癹

“立维,”她手上越发用了力,“我们回去吧。”她尽量放柔了声线,立维大多时候,吃软不吃硬,她只能安抚他,只要过得了这一时,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解释,要对他讲述。

立维任由她抓紧自己的腕子,他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企图寻出些什么:这么焦虑,可眼神还是这么明亮,明亮中还有一股坚决和果毅不容忽视,很好很好,她这是,已经决定了什么吧?意念一转,他胸中瞬间燃起了火焰,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他整个人都在发烧,脸上、眼窝里也是滚烫,他的脑子里更象翻滚的岩浆,猛烈冲撞着,令他疼痛,令他恼怒,令他疯狂。

他的脸,忽然一下凑近了她,带着热烘烘的气息和坏情绪——陈安不由自主的,往后倾了一下,完全是本能,手上也撤了力。她预料到,他会发怒,可是这么怒,她没想到……

立维看到,她在抗拒和疏远自己——即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排斥过他——这让他更为恼火。想离开他是不是?想迫不及待的,重回那个人的怀抱浒?

那他之前对她,是不是太好了?母亲也对她,太过纵容和娇惯了!

她今生冠了他的姓氏,就别想丢开,他就是用烙铁焊,也得给她焊牢了。

想到此,他手腕一翻,反手钳制住她的腕子,慢慢的用力,且往回收着,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潼。

“陈安,你休想……”他咬着牙,瞪着她,“别异想天开了,我不准!”

陈安也有些恼了,这是什么话,他想干什么呀,当着乔羽的面儿呢。“立维,别胡闹了。”她用手推拒着他,她不能由着他胡闹。

他在胡闹吗?立维气咻咻的,胸膛起伏着,他半夜出来找媳妇儿,找他自己的媳妇儿,也不对了?

“今天,是你胡闹还是我胡闹?”他阴冷地吐出这句话,陈安怔住了。

是,她没忘,今天是未来婆婆的生日,而她缺席了……

乔羽站在很近的距离旁观着——气得红了脸的男人,和白着一张脸焦虑的女子,他心里涌起强烈的刺痛感,还有微微的舒心和欣慰。至少,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坏脾气的少爷对安安,原来是这样的感情,很好,他该放下心了。他一直希望安安幸福,虽然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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