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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发呆，连他推门进来，都不曾发现。
墨修尘清咳一声，迈着长腿来到沙发前，把手机递给他，“然然要和你说话。”
顾恺回过神，盯着他手里的手机愣了愣，才接过电话，暗自平定情绪，轻轻地‘喂’了一声。
“哥，是我。”
温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恺眸底残留的情绪散去，一丝暖意浮上墨眸，他嘴角微微上扬，“然然，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哥，你都快让我担心死了。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很好。”
温然显然不相信。
“真的很好，不信你问修尘，你哥我比他帅多了。”顾恺嘴角一勾，声音渗进了笑意。
“你现在肯定长满了胡子。”
“怎么会，一会儿自拍给你发过去，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修尘都帅。然然，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
墨修尘站在一旁，看着顾恺和然然通话时，那眉宇间的温暖，他心里也跟着一暖。
顾恺是个好哥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曾经相互陪伴，一个寻找妹妹，一个寻找心仪的人。
墨修尘对顾恺的心情，最是理解，他也能猜出几分，黎恩对顾恺说的那些话，一定和白玉勤，白一一，然然三个人都有关系。
几秒钟后，温然的声音再次钻进顾恺的耳里，轻轻柔柔的话语，却让他感动和温暖，“哥，对我来说，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第1358 离开
因为天气原因，墨修尘没有急着回g市，而是把机票订在了两天后。
临回去的前一天午后，墨修尘和顾恺坐在落地窗前喝着红酒，聊着天。
墨修尘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修长的食指按下接听键，“喂，然然。”
“修尘，一一不见了。”
温然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墨修尘神色一变，嗓音依然温和平静：“然然，你别着急，怎么回事？”
他起身，离座，往旁边走开几步。
顾恺看他一眼，眉峰轻轻皱了皱。
“今天一大早，一一就把瞳瞳送来了我们家，我以为她像昨天一样，是去上班，让瞳瞳和梓奕他们三个玩，没想到，刚才我哥打电话，说一一辞职了。”
“辞职？”
墨修尘眸子眯了眯，好看的眉头微皱，重复着温然的话。
“嗯，她辞职了。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直到两分钟前，我收到她发的信息，说她已经离开了g市。我又给立即打她的电话，她告诉我，她不会再回来，让我哥抚养瞳瞳。”
“她怎么突然之间就走了？”墨修尘疑惑地问。
身后的沙发里，顾恺脸色变了变，墨修尘虽然没有提名字，他也听不见电话那头，然然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那句‘她怎么突然之间就走了’听在顾恺耳里，心脏处莫名的揪了一下。
一种难以表达的情绪瞬间蔓延到整个心房。
“白阿姨昨天晚上回来了。早上是一一送瞳瞳过来家里的，我并不知道她回来，刚才，她也是收到一一的短信，来了家里。”
“然然，我知道了，先这样吧。”墨修尘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顾恺，他正望着他，目光相碰，顾恺下意识地抿起嘴角。
墨修尘挂了电话，返回沙发坐下。
“然然说什么了？”
顾恺开口问，墨修尘想了想，说：“白一一离开g市了，说再也不会回来。”
“什么？”顾恺闻言，俊颜惊变。
墨修尘眉宇间神色平静，看着顾恺的眼神，是望不见底的深邃，“然然说，一一的妈妈回来了。她的离开，可能和她妈妈有关。也和黎恩对你说的话有关。”
顾恺放在腿上的大手，手指蓦地弯曲，他五官线条凝了一层冷峻，“那就说，黎恩跟我说的，是真的了。”
“黎恩怎么跟你说的？”墨修尘在这里陪了顾恺两天，他除了那天晚上问了几句之后，昨天和今天，都没有问。
顾恺也没有说。
现在，墨修尘再一次问了，顾恺垂了垂眸，溢出薄唇的嗓音带着三分压抑和冷硬：“黎恩说，当年的事，白玉勤和白一一，都有参与。”
“阿恺，黎恩说白玉勤有参与，这可以理解，但白一一怎么可能，她的年龄和然然相仿。然然是半岁的时候被傅经义带走的，那时候，白一一也只才几个月大吧？”
墨修尘狭长的眸子眯起一抹犀利，眸光深邃地看着顾恺。
顾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白玉勤帮着傅经义躲避警方的追查，那时候，白一一是还小，不可能参与。但黎恩告诉我，白一一六岁生日，，白玉勤有带着她去看傅经义。”
“六岁生日？”墨修尘疑惑地看着顾恺。
顾恺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抿着唇角。
墨修尘轻叹口气，语气温和而平静：“阿恺，你当时一定是不完全相信黎恩的话，才一个人来这里冷静的吧。”
“嗯。”
顾恺生硬地回答。
墨修尘身子靠进沙发里，翘了腿，轻勾起唇角：“我记得，你说过，这里是当年咱爸给妈盖的别墅，你也经常来这里度假。你选择了这里，是故意折磨自己。”
“我没有，只是想把有些事情想清楚，我是喜欢白一一，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我决定放下过去，和她在一起。”顾恺的声音沉郁中透着一丝茫然。
“可我放下过去的前提，是当年的事，和她和她妈妈无关。如果她六岁的时候真的和她妈妈一起去找过傅经义，那她应该记得，却刻意隐瞒着我。修尘，我无法接受她这样的欺骗，更无法接受，她那么小的时候，就那么恶毒。”
六岁，已经有记忆的了。
“黎恩告诉你，白一一去找她父亲的时候，是六岁生日？”墨修尘眉峰轻凝，“会不会，是他骗你的。”
“如果黎恩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以为白一一会把瞳瞳还给我，自己离开g市吗？”顾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墨修尘被他的话堵得一时无言。
有一瞬间，室内空气沉闷。
顾恺低眉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墨修尘沉默了一分钟，还不见顾恺说话，他开口道：“我刚才只跟然然说了几句，就挂了她电话，她现在肯定担心着你和白一一。阿恺，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顾恺只是在刚才听说白一一离开了g市的时候，有些震惊。
这几分钟的时间，已然平静了下来。
墨修尘点点头，顾恺都不急，他也没什么好急的。反正白一一已经走了，他们现在回去也没用。
顾恺要是不想放弃，白一一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
“我给然然回个电话，你和白一一的事，让她不要管了。”墨修尘心疼老婆，这些天，然然一直担心顾恺，他才会来这里找他。
“嗯。我回房去睡一觉，你告诉然然，让她帮忙照顾好瞳瞳就行了，我们明天回去。”
顾恺说完，起身，径自上了楼。
墨修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他轻叹口气，掏出手机，拨出温然的号码。
温然一直等着他的回电，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修尘。”
“然然，我刚才跟阿恺说过了，他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真的想跟白一一到此为止的。”
墨修尘和温然说话时的语气，比和任何人都温柔，低沉温润的嗓音里，有着对她的那份独特的爱意。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温然的声音里，有着对他们分手的遗憾。
第1359 对不起
“阿恺不想改航班，我们明天回去，然然，你就照顾好瞳瞳就行了，其他的，等明天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墨修尘柔声安抚，话音顿了下，又说，“白玉勤那里，你也不用问她什么。”
“好，我不问。”虽然事情和她有关，但温然觉得，那到底牵扯到了她哥哥和白一一的感情。
她之前是很想知道，到底什么原因让她哥哥一声不响的离开十来天，都不回来。
可今天，接到白一一的信息，又和她通了电话，白一一告诉在电话里告诉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而且，让她不要问她为什么。
她原本想问白玉勤的念头，便打消了，决定等她哥哥回来后，先从她哥哥那里了解情况。
挂了电话，温然又去隔壁的儿童房里看过熟睡中的瞳瞳和陌陌几人，才带着没有睡觉的梓奕下楼。
一楼客厅里，白玉勤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旁边，张妈端上来水果招呼她吃，她说了声谢谢，看见温然从楼上下来，她站起身来。
“然然，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刚才，白玉勤来的时候，温然在楼上，张妈告诉她，温然在休息。
温然面上挂着淡淡地笑，走到沙发前，招呼白玉勤坐。
白玉勤点点头，神色复杂的坐回沙发里，看着温然，说：“然然，我刚才接到一一的电话，她说，她离开了g市，再也不回来了。”
“我也收到一一的短信了。”
温然的语气温和平静，她看着白玉勤憔悴的神色，明显昨晚没有休息好。
“然然，一一有没有告诉你，她因为什么离开g市的，还有瞳瞳，她是怎么安排的？”白玉勤犹豫了下，问得迟疑。
温然眸子闪了闪，“一一没有告诉我原因，只是说，她离开了g市，让我们不要找她，她可能不会再回来。”
“那瞳瞳呢？”
白玉勤有些急。
“她让我告诉我哥，让他抚养瞳瞳。”
温然只是回答白玉勤的问题，没有多说什么。
白玉勤听了她的话，陷入了沉默。
温然在心里轻叹口气，轻轻地说：“我哥和一一才在一起两天，因为当年的事，我哥心里的结一直没有解开。他喜欢一一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前些天，才终于打开心结，和一一在一起。”
“我知道，那天晚上，一一告诉了我，她和阿恺在一起了。”白玉勤低着头，没有看温然。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内疚和自责。
这一切，都怪她，是她害得女儿不幸福的。
“我哥见了黎恩之后，就直接走了，这十来天，我每天打电话，发信息，他都没有回过我。我虽然不知道，黎恩对我哥说了些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温然语气里流露出来的，是对她哥哥的心疼。
她不是顾恺，没有经历顾恺那种从小到大的那种痛苦，她不能指责她哥哥什么，相反的，她是心疼。
白玉勤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着内疚，半晌，她生硬地开口：“然然，对不起。”
温然不说话，轻轻地抿着唇瓣，眸色平静地看着白玉勤。
她知道，白玉勤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顾恺和白一一的结束，而是对她说的。
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她忽然有些难过。
“比起那些陈年旧事，我更希望我哥哥幸福，还有瞳瞳，她才两岁，我希望她那份纯净的笑容，一直保持下去。”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温然不是一点不在意，只是比起那些破事，她更在意她身边的亲人，在意她的哥哥。
白玉勤的表情僵了僵。
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昨晚，她把所有的事告诉一一之后，一一对她发了火。
白玉勤一个人把白一一带大，母女俩相依为命，白一一一直很懂事，从不曾惹她伤心难过。
更不曾像昨晚一样，对她发火。
想到这里，她眼睛忽然湿润了，吸了吸鼻子，自责地说：“然然，都是我不好，我和你一样，希望一一幸福，瞳瞳有个完整的家。所以，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温然看着白玉勤的自责和内疚，她抿抿唇，轻声说：“一一一时间难以接受，她就算和我哥结束，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你的。”
“不，一一很倔强，她从小恨她父亲，就真的恨。连她父亲临死想得到她的原谅，她都不肯违心地说一句原谅。她昨晚说，我不该生下她。”
白玉勤忽然停下来，抬头望着天花板。
片刻后，稍微平定了情绪，“是我自己太自私，因为一一恨她父亲，我就不敢告诉她，当年的事，我多少也参与了些。我怕她连我一起恨，她那时还小，要是真的离家出走，她会吃很多苦……”
当年的事，她也有参与！
温然听见这话，心里忍不住嘲讽的笑了。
“白阿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哥和修尘明天才会回来，他和一一是结束，还是继续，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要是想说些什么，就等我哥回来，再告诉他吧。”
她不想听下去，不想勉强她哥哥。
人，都是自私的。
白玉勤说她参与了当年的事，无非是因为她爱着傅经义，讨好傅经义而参与。
后来，瞒着白一一，是出于私心，怕被她女儿怨恨，所以一直瞒着。
鼓励她白一一和她哥哥顾恺交往，也是为了她女儿的幸福着想，觉得她哥哥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而她现在也一样，她是顾恺的妹妹，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应该尊重哥哥的选择。
至于瞳瞳，那是一一愿意让她哥哥抚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