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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要搞事？”夏千语问道。
“让世纪城的形象跨掉，让宁达不能重产析崛起。”唐宁沉声说道。
“ok，要达到这个目的，行动上必须满足哪些条件？”夏千语再问。
“影响面足够的大、效果足够及时。”唐宁想了想说道。
“没错，所以想象的那些问题，有哪些是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你再列出来，不能满足的，则完全不用担心－－你没有精力应对的那些小问题，他们也一样没有精力去做动作。ok？”夏千语摇头说道。
“是，你说得有道理。”唐宁将平面图扯到面前，又仔细看了一遍后，才慢慢折了起来，轻声说道：“世纪城对宁达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想我可能是太过紧张了。”
“所有的项目都一样，没有哪个是特别的，不要人为的给事情赋予你想象的感情与意义，项目存在的意义就是赚钱。”夏千语仰头喝了口饮料后，淡淡说道。
“……你说得对，我慢慢改。”唐宁敛眸思索，虽觉得她说得过于绝对，但又觉得她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一个项目，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当这个项目的使命完成，便不再具备价值和意义。
若不是这样的思想，她也不可能以那么利落的手段让五家地产公司重顺重组；若不是这样的思路，她以投资人的身份，那么多投资案一家一家的谈下来，又怎么能在项目落成后转身就走？
如果不能转身就走，又怎么能有足够的精力和敏锐的洞察力去做下一下项目。
唐宁低低吐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后，看着夏千语轻声说道：“我好了。”
“好了就走吧。”夏千语起身往客厅走去。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明天见。”对于夏千语直接利落的逐客令，唐宁早就习以为常。她对他从不客气，却也足够包容、足够耐心。
夏千语也不应他，到客厅后拿了本书坐到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下后，便从旁边的柜子里抽了烟点着，边抽烟边看书，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
记得第一次看她抽烟，是少时在宁达的一个年会上，她抽着烟拥着卖笑的女子，笑得风情万种，身上却散发出让人无法亲近的冷意，那时候他是讨厌他的，从而他讨厌商业社会。
第二次看到她抽烟，是在他和她起了很大的争执、他说了伤人的话之后，她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就缩在这个沙发里，抽烟、沉默。
今天是第三次，唯一一次从容着不带情绪、不为演戏，只是习惯、只是放松，看起来多了几分帅气优雅，在她缓缓吐出的烟圈里，有股迷人的味道。
只是他仍不喜欢。
他想，可能是自己接受的教育太正统了，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在伤心的时候有一支烟帮助缓难过、在放松的时候，有一支烟能让你舒缓情绪，就和他喜爱健身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唐宁微皱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松开，直到整个面部完全的柔和下来，才对夏千语轻声说道：“我先走了，晚安。”
“车钥匙带上，帮我把门关上。”夏千语点了点头，目光放在书中并未移开。
“好。”唐宁轻应一声，弯腰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后，轻步离开了公寓。
*
冬天的夜空象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绒布般，静谧而有质感。
唐宁黑色的车子，在夜的街道里划过一道利落的流线，很快便在大街上变成了一个黑点。
他的每一天都是这样，从天亮到天黑、紧张而匆忙着，脑袋里想的永远是项目、是工作、是问题。
早已无须刻意，他的作息、思维习惯，已经越来越接近夏千语了。在他有时间想的时候，他会思考要如何做成夏千语；而在没时间想的时候，他已经逐渐成了第二个夏千语。
在这样的匆忙中，他已经忘了时间－－忘了在半年前他还是以去联合国为骄傲的学生、忘了一个月之前他还在为苏蔓的离开而伤心痛苦得不知所以。
现在却只觉那些事情已经好远好远，竟需要翻遍记忆才能偶尔想起；远到在看见路灯下拥吻的恋人时，心里隐隐的疼痛已经可以转瞬即忘……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只想着利润、想着价值、想着拿项目的庸俗商人而已，曾经白衣飘飘的温润少年，在随着夏千语奔走算计的时光中早已远去不见。
而与那少年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明媚少女。
*
路灯下的恋人
多像是曾经的我们
深情拥抱亲吻
爱的难舍又难分
曾相爱的光阴
全世界只有两个人
为何一个转身
就能变成陌路人
藏在我回忆里的那个人
愿你现在过得幸福安稳
若再相遇人海黄昏
你是否还记得我的眼神
……
“夏千语……”
“恩。”
“烟能别抽就别抽了吧，对身体不好。”
“……”
“夏……”
*
唐宁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已被夏千语挂掉。
放下电话，唐宁将目光从路灯下那对拥吻的恋人身上挪开，仰头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的酸涩依然那么明显。
这样的场景，多象从前的他和蔓蔓，只是这样的时光被他丢在了身后无法再拾起。
而在看到这样温暖甜蜜的画面时，他突然想到，若是孤单的夏千语也能够被温暖，该多好……
＊
放下电话，看着指间燃到一半的第三支烟，夏千语不禁摇头失笑，在掐着烟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终究还是将烟掐灭扔掉，安静的坐在黑暗里良久，眼前又出现那夜，唐宁背着苏蔓慢慢走在夜街的画面。
有时候，别人的幸福，真的可以温暖到自己。
夏千语轻轻的笑了，却又伤感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温暖，以后再没人可以给他了罢。
*
第二天，宁达世纪城的开业仪式。
在8点整的时候，冬日的阳光如金色指挥捧，城市的上空闪耀而起。笼罩着世纪城大楼的天空蓝的大幕布随着阳光的划过，缓缓往上收起。
整栋大楼就象被神奇的魔法师施了魔法一般，随着幕布的缓缓升起，整栋黑色玻璃的大楼在阳光下象一颗璀璨的钻石一般，光芒射着、耀眼非常。
在幕布完全褪去之后，五角形大楼的部观光电梯缓缓同时升了起来，市建筑副市长、夏千语、林柏文、唐宁、张之南，身穿礼服站在观光电梯上，朝着已经聚集在大楼广场等待进场的顾客轻轻挥手。
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们的笑容上，犹如阳光之子般的温暖明亮，让所有有的人都顿时摒住了呼吸。
随着阳光的移动缓缓上移，人越来越高，当他们被阳光完全笼罩起来的时候，犹如远古的王子一般，那样高贵明媚又遥不可及。
*
“那个……那个穿白色西服的是请来的明星吗？”
“那个太小了没味道，我觉得另一个穿黑色西服的比较帅。”
“有没有搞错，象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啊，你敢说没味道，你见过美男子没有啊。”
“我喜欢穿金色礼服的美女，好有气场啊。”
“啊哈，那个大叔我喜欢。”
“我想起来了，他们是这个商城的老板，那女的是大老板。”
“真的假的？”
“半个月前不是有个封顶仪式吗？有这个漫画男子的新闻，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当时说到背后的大老板是女的，我还以为是贵妇，没想到……”
“看起来挺登对的，不会是包养……”
“嘘……”
*
安静的广场，随着电梯的缓缓上行慢慢热闹起来，各种惊叹与八卦的讨论不绝于耳。
在四部观光电梯同时到达三分之二的高度时，大楼正面的大屏幕便切换至与外景同步，直至电梯达到顶端，所有的人在花童的引领下走到天台中间，同时按下冷烟花的12个按钮，一个具大的礼花破天而出，即便只看大屏幕，也能感受到这样宏伟的气势。
礼花过后，随着大屏幕里一扇扇大门层层打开，只听到’铛’的一声脆亮悦耳的声音响起，世纪城的大门就此大开。
*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
长长的地毯、穿着白色曳地长裙的迎宾人员、自旋转电梯顶端缓缓飘落的花瓣，愣是将一个商场变成了仙境。
“四楼自助餐今天全免费，请按您手上入场券的时间准时入场。”
“请往上走，从上往下看会有惊喜哦。”
“每一层的礼品都不同，为了避免排队，建议您可以先去人少的柜位领取礼品。”
“中央区有四部步行电梯、b区有两部直达电梯，各位可以根据需要选乘。”
“我们总经理在顶楼发放礼品。”
迎宾人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细致的解释着手中礼券的用法，并周到的将顾客疏散到各个楼层，以避免造成一层的拥堵。
只是前面的话大家并没有反应，只是拿着礼券随着红毯的路径一直往前走，却在听了总经理在顶楼发放礼品后，立即停下脚步问道：“是那个穿白西服的漫画少年吗？”
“不是，是那位。”迎宾人员指了指礼券上张之南的工作照，微笑着说道。
“哦，请问那个白西服的男孩子，是不是你们老总啊？”顾客不死心的问道。
“您好，那是我们集团公司的执行总裁。”迎宾人员微笑着说道。
“他在哪一层发礼品包啊？”顾客一下子兴奋起来。
“对不起，唐总参加完开业仪式就离开了。”迎宾人员笑眯眯的答道。
“嗨哟，你们老总的架子可真大。”顾客不禁有些不满，倒也不影响购物和领礼券的情绪。
*
贵宾接待室里，林柏文与夏千语陪着颜副市长，除了送了一推礼券外，借着这机会给颜副市长用模型演示了世纪城的现代科技运用部分。
“carlyle接手世纪城的时候，工期已经到了三分之二，我们的设计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的，所以有些地方受了布局的影响无法发挥。当然，还有资金和楼盘定位的影响。”在工作人员演示完之后，夏千语转身看着颜副市长说道。
“恩，确实很现代化。”颜副市长点了点头。
林柏文与夏千语对视了一眼，接着夏千语的话说道：“如果是一个全新的开局，科技运用的效果会更好。而且如果项目的体量够大，在主题方面的可先择性也就多了起来，做为城市的地标与名片，建筑涵盖的东西很多，要考虑的不应该只是外形，而要有城市的文化气质、城市管理者的气质、城市市民的气质；而这些气质要从外观、材料、科技运用等等各方面的设计上来综合体现。”
“有些城市的地标性建筑设计，单纯追求数据的最高、最大、最多、最新等等，毫无意义。建筑是有生命的，我们做建筑的人，就是要与建筑对话；看到建筑的人，要有与建筑对话的**。这才是真正的建筑设计。”
“林先生对建筑研究很深呢。”颜副市长的眸色微亮，耳朵过滤性的听到了林柏文说的’城市管理者的气质’这几个字，心里的兴趣慢慢被提了起来。
夏千语看了颜副市长的表情后，轻轻咳了一声，在看向林柏文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林柏文的眸光微闪，笑笑说道：“我听charlene说，颜市长是工程出身，对于建筑的理解可比我们这些做投资的人要高多了，希望有机会在建筑与人文的表达上，讨论讨论。”
“小夏不是说后天要过去我那边吗？一起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在外国长大的中国人，对中国建筑是怎么理解的。”颜副市长微笑着说道。
“正有此意。”林柏文爽朗而笑，在颜副市长转身时，与夏千语交流了一个有所得的视线。
两人陪颜副市长坐了一会儿后，便从贵宾通道将颜副市长送到了停车场，秘书小刘正在停车场出门处等着。
跟着小刘车出来的，是商场经理张之南，按夏千语的意思，他准备了开业的礼品盒送给政府相关部门－－全员都有，当然颜副市长的会特别一些。
因为大张旗鼓的公开送，所以除了包装精美之外，价值全部框定在国家规定的范围内－－送得声势浩大、礼品品味十足，却又不值什么钱。
这样，这个颜副市长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
“在颜副市长的眼里，我们是金童玉女。”林柏文在与夏千语返回大楼的时候，笑眯眯的说道。
“别人怎么看与我何干。”夏千语拎着有些过长的裙子往前走去，虽然着礼服，却是连走路的节奏都没有变化，柔软及地的裙摆，在她利落的步子里，也放弃了妩媚的妖娆，凭生出一股干练的刚来。
看着她利落的的背影，林柏文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这身衣服该感谢她的，原本柔弱纤软的姿态，因着主人的气势也变得英气十足。
*
中央控制室里，唐宁正紧张的盯着监控器的每一个角落。
“唐总，坐着看吧。”安安将椅子拉到唐宁的身边，对他低声说道－－他这一身的气势，就这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