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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之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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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桔最先醒,如娘在阿桔坐起来时也起来了,看看那边依然睡着的林竹,小声对阿桔道:“大姑娘,昨晚的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你别多想,孟大哥肯定是看衣裳认得人,今天我赶紧缝身新的,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没有,如娘你别恼他失礼才是。”她这般小心翼翼,阿桔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况且是孟仲景认错了人,她真要怪也是怪孟仲景啊。

如娘失笑摇头,两人继续说了几句,阿桔下地穿鞋。

望着她背影,如娘心头升起愧疚,转瞬又被她压下。

早饭后,阿桔坐在书房,一边绣帕子一边看着弟弟妹妹读书。等两人开始练字时,她针线筐里红线不够用了,便回厢房里拿,一进屋却见如娘又在缝衣服。阿桔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灰绸,才看一眼如娘便迅速将料子藏到身后。

阿桔很是不好意思地劝她:“小九衣裳很多了,你先紧着自己吧,不用为他费事。”

如娘低头不语。

阿桔看看她,知道她不听劝,径自去柜上找线,摇摇头出去了。

刚走到书房门前,外面突然响起马车辘辘声,在自家门口停了下来。

林家客人里坐得起马车的只有周家,阿桔大喜,小跑着去开门。只是拉开木门后,没看见笑脸相迎的姨母,却对上两个男人身影。领先那人一身竹青色圆领袍子,面容清冷,目光相碰时他眼中错愕转瞬变成玩味,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已看破她心事。

再次对上这个男人,还如此毫无准备,阿桔心跳一滞,特别是他隐含得意的注视,像极了那日他自以为是的提亲,俨然噩梦重现。

他以为她是特意来接他的?

阿桔马上就想关门。

赵沉及时开口:“请林大姑娘帮忙通传令堂一声,赵某今日只是路过,就不进去了。”

阿桔不想让他跟自家人打交道,可惜没等她关门,身后已经传来柳氏惊喜的声音。阿桔再也没有办法,快速朝厢房而去,如避蛇蝎。

赵沉淡淡扫她背影一眼,规规矩矩移开,看向朝这边赶来的妇人。

书房里林重九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不顾阿桔阻拦,兴奋地喊着“赵大哥”,撒腿朝大门跑去。他本想扑向赵沉的,目光掠过马车后头,脚步一顿,跟着不可思议地问:“赵大哥,这,这是鹿?”他没看过真鹿,却在姨父家里看过鹿的书画。

赵沉微笑着点头,抬头对神色有些拘谨的柳氏解释道:“伯母,那日晚辈不告而别,辜负伯母一片心意,实在失礼。今日刚从县城回来,碰巧底下有人送了一头鹿,晚辈想到小九应该好奇这个,便顺路带了过来,算是为那日失礼赔罪了,还请伯母务必收下。”

柳氏受宠若惊,连忙推辞:“这怎么使得,赵公子太客气了……”

“伯母,您不收,就是还在埋怨晚辈,那晚辈这几日怕是要寝食难安了。”赵沉笑着打趣道。

他生得俊朗,谦和有礼还如此风趣,柳氏不好再说什么,伸手请他:“赵公子路途劳顿,快进来坐坐吧,晌午就在这儿吃,一会儿我请仲景来陪你,你伯父在镇上教书呢,今儿个算是错过贵客了。”

赵沉谦逊地笑,婉拒道:“伯母盛情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离家多日,家母怕是盼得心急了,晚辈得尽快回去陪她。伯母不嫌弃的话,十六伯父休假那日晚辈再来拜访,可好?”

少年孝顺懂事,柳氏当然不好再留,连连点头,让他十六那日早点来。

赵沉应下,侧身吩咐陈平把鹿牵到里面拴好,一边笑问:“家中厨子没有做过鹿肉,伯母可会弄?”

柳氏前几年还真在周家吃过一次,不太确定地道:“炖炒都行,就是我也没亲手弄过,怕糟蹋好东西啊。”

赵沉眼睛一亮,很是期待地道:“伯母过谦了,上次伯母的几道小菜就让晚辈惦记了好一阵,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大饱口福。对了伯母,晚辈常去品兰居,奈何来去匆忙一直没有机会跟周少东家深交,不如伯母把少东家也请来,也算是帮晚辈引荐了,日后晚辈再去挑兰花说不定可以便宜些。”

柳氏被他逗笑了,点头道:“一定一定,小九他姨父要是知道赵公子主动相约,肯定早早就来等着了!”

赵沉便又提了些跟周培的交情,等陈平拴完鹿回来,他朝柳氏母子拱拱手,利落上了马车。

马车在村中招摇而过,不少村人都凑在门口围观,孟仲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陈平瞧见他,低声说了一句。

下一刻,纱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挑开,赵沉侧头,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到孟仲景身上。

他朝脸色铁青的男人微微一笑,没等对方看出他笑容里的意思,便松手放下纱帘,重新坐正。

第22章怀疑

阿桔心情复杂地回了厢房。

弟弟不听话去了外面,妹妹还算乖巧留在书房,阿桔想一个人静静,便坐在厢房外间,忐忑不安。

他说路过,路过来这里做什么?

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出现,再加上如娘的事,她差点都忘了还有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

“大姑娘,家里来客人了吗?”如娘挑开门帘,好奇地走了出来。

阿桔压下心头烦躁,强装自然地解释道:“是教小九功夫的赵公子,路过而已。”

“小九还在学功夫啊?”如娘越发好奇地问,坐到阿桔对面跟她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桔不想多提那人,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刚说完,门口林竹探头进来:“大姐,赵公子送了一头鹿给咱们,还是活的呢,现在他走了,你们要不要过去看?”

阿桔对那人送的东西半点兴趣也无,如娘却眼睛一亮,走到她身前拽她:“大姑娘快走,我还没见过鹿呢,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那种新奇东西!”

她热情拉她,阿桔不去吧,怕惹人怀疑,毕竟鹿确实是难见之物,她没有理由不想看。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如娘,阿桔不得不站了起来,打算过去看一眼便走开。

三个姑娘一起出了门。

林家墙边有颗柿子树,那头鹿就拴在树下面,柳氏母子正在那儿打量。门口有街坊朝里张望,知道林贤不在家,来看热闹的多是女眷孩子。柳氏热情地邀她们进来,一边看鹿一边介绍赵公子跟自家的渊源,一时间院子里沸沸扬扬很是热闹。

林竹如娘分左右拥着阿桔挤了进去。

那是一只比普通山羊略大的母鹿,毛色棕黄间杂着圆圆的白色斑点,好看极了。或许是周围人太多,它紧张地卧在树下,脑袋耳朵不安地转动,眼里是害怕防备,跟孩子似的灵动,让人想亲近它。

阿桔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母鹿左后腿缠着纱布,也不知是自己受的伤,还是被捕鹿人伤的。至于母鹿的肚子……

“你看这鹿肚子那么大,奶。头鼓胀胀的,肯定是要下崽儿了。小九娘你们运气真好,这一大一小怎么也能卖百十两银子吧?”隔壁的王家媳妇颇为羡慕地道,村人再没见识,也知道鹿身上都是宝,皮毛鹿肉特值钱。

柳氏还没说话,林重九紧张地抱住她胳膊,仰头哀求:“娘,赵大哥说鹿是送给我的,我想养着它,咱们不卖行不行?”

柳氏好笑地摸摸他脑袋,扭头对王家媳妇道:“这是人家赵公子特意送我们的,卖了多不合适,养着给孩子们玩吧。”又低头吩咐林重九:“既然你想养,以后就由你去折树枝喂它,不许偷懒!”

林重九兴奋地问:“鹿吃树枝?”

柳氏拨了傻儿子脑袋一下:“树枝上不是还有叶子吗?不过娘也不懂,回头问问你爹跟赵公子,他们应该知道。”

林重九点头:“赵大哥肯定知道,他懂的事情可多了……”

阿桔其实还是很喜欢这头鹿的,可听母亲弟弟一再提到那人,她心中烦乱,找个借口回屋了。

如娘看着她离开,回头看鹿时,既羡慕又感慨。赵公子如此费心讨好,换成别的姑娘,早就动心了吧?

~

整整一天都不断有村人过来看热闹,林家院子里闹哄哄的,直到黄昏才消停下来。

晚饭过后,正是村人纳凉的好时候,林贤夫妻俩一起出去串门。

阿桔跟林竹在院子里下棋,如娘坐在一旁看她们。

林重九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阿桔见弟弟不过来也不去屋里更没有去看他的新宠,而是站在不远处朝她挤眉弄眼,登时明白了,找个借口把位置让给如娘,她过去找弟弟,领他去上房“洗手”。

进了堂屋,林重九迫不及待地道:“大姐,孟大哥在后门口等你呢,你快去吧。”

阿桔已经料到了,孟仲景一定是因为那人过来不放心了,想问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只是她还在恼孟仲景认错人一事,这两天都不想见他。阿桔低头,轻声嘱咐弟弟:“我不去了,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大姐怎么不去啊?”林重九很困惑,以前可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那个不用你管,你帮忙传话就行了。”阿桔心里烦,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林重九纳闷地挠挠脑袋,去后门口找孟仲景。

门开开,来人却不是预料中的未婚妻,孟仲景眼里的失望根本掩饰不住,急着问林重九:“你大姐呢?”

林重九便把刚才的事小声学了一遍。

孟仲景呆住了。

他这样,林重九有点不自在,想到自己新得的宝贝,马上邀请道:“对了孟大哥,赵大哥送了我一头揣着崽儿的母鹿,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孟仲景脸上顿时冷了下来。

赵公子给林家送鹿一事,几乎整个村子都传遍了。那些人不管见没见到赵公子,都把人夸得跟神仙似的,更有人暗暗猜测赵公子是不是对林家姑娘有意思。幸好林家名声很正,说那话的人才起头就被人顶了回去,或说林贤不是那种人,或道赵公子行事极有分寸,当家人不在连大门都不进,送礼不过是看在跟林重九的师徒情分罢了。

而最刺他耳的是,不止一人念叨如果阿桔没有定亲,跟赵公子倒是相配,可惜……

难道他跟阿桔就不配吗?他跟她青梅竹马,就因为他家里没钱,在那些人眼里就配不上阿桔了?

村人这样想,那人更是这样想,眼前浮现马车上男人得意的笑脸,孟仲景恨得呼吸都重了。

他绷着脸,林重九莫名不安:“孟大哥你怎么了?”

男娃声音怯怯的,孟仲景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失态,摇摇头准备离去,才走两步又顿住,犹豫片刻,还是迟疑着问:“小九,你大姐她,是不是也很喜欢那头鹿?”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了,林重九仔细想了想,茫然地道:“二姐很喜欢,一直蹲在旁边看它,大姐刚开始看了会儿,后来就再也没有凑到跟前去,不过她进门出门时偷偷往那边看了好几眼,我叫她去跟前看她又不去,真奇怪。”

孟仲景心沉了下去,会偷看,就是喜欢了。

赵公子那么有钱,这次送鹿,下次再送旁的什么,她能喜欢一次,就会喜欢两次,恐怕早晚都会……所以现在她就不想见他了,怕被他看出来?

孟仲景失魂落魄地走了,彻夜难眠。

阿桔也睡得不安稳,一会儿担心那人纠缠不放,一会儿恼孟仲景认错自己,前所未有的烦躁。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穿衣时瞥到那边如娘叠起来的衣裳,白裙下压着一角灰绸。

是给弟弟缝的那件吗?怎么还没有缝好?如娘绣的快,给她跟妹妹缝衣裳都没用上一天的。

或许是昨日一直看鹿的缘故吧?

阿桔摇摇头,挥去那些胡思乱想,如娘送他们衣裳是好意,可也没说非要一天完成,兴许人家昨日就是想待一天呢?哪有她这样在意时间的,人家又不是家里的丫鬟。

陪弟弟妹妹念了一上午的书,阿桔已经忘了这回事了。只是晌午歇晌时,她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如娘背对自己坐着,两侧有灰绸垂在炕上,像是在缝东西。

阿桔还有些迷糊,双眼半睁不睁地看着如娘背影,刚想开口,目光再次回到那灰绸上。

那么长的袖子,一看就不是给弟弟的,也不像是给她自己的。

阿桔睡意全消,怔怔地盯着如娘背影。

给父亲做的?肯定不是。不提如娘一个适婚姑娘送父亲衣裳妥不妥,就算只是为了报恩,她也不必遮遮掩掩,她们姐妹在的时候不缝,偏要等到她们不在或睡下才开始。

不是父亲,这个村子,如娘也就认识孟仲景一个大男人了。

可如娘最近分明没有主动提起过孟仲景,她也不可能知道孟仲景该穿多大尺寸的衣裳……

前面的人突然侧头,好像要拿什么,阿桔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醒着。

过了约莫两刻钟,快到平时她该起的时候了,阿桔正犹豫要不要提醒如娘她醒了,忽听身侧有动静。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见如娘把还没缝完的衣裳叠了起来,摆在另一边炕头,再用换洗衣裳遮住,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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